“我还有事，不打搅你们了。我先走了。”

我们这样纠缠，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三个人这样辛苦地坐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开心。我不知道尹夏辰是怎么了，但我

知道的，我永远都是莫沫的替身，这无法改变。

打开门，迎面吹来的寒风钻进我的衣襟，散布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莫陌！”尹夏辰阻在我的身前，莫沫在他背后看着我们，眼神比寒风更让人感觉寒冷。

“我送你回去。”

他甩上了门，没有看见莫沫的目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手被他攅得很紧，紧得生疼。

“尹夏辰，你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唇抿成一条细长的直线。

一路上他都没有回答我，也没再看我。

当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了他低沉的声音。

对不起，莫陌。

等我，莫陌。

其实我，是真的……很想你。莫陌。

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脸错愕。尹夏辰，疯了吗

我，不是莫沫啊。尹夏辰。

请你看清楚，我是莫陌，不是莫沫。

请你记住了。

再把我当成他，我会疯的。真的会。

07.噩梦

我从未深究过为何我跟莫沫会长得一模一样。尽管人有相似，但我们却相像得如同双胞胎。明明一模一样的脸，但尹夏

辰喜欢的，只有一个。

对于莫沫来说，我应该是个好替身，而对于尹夏辰来说，莫陌不单止是个好情人，更是个好玩具吧。

既然莫沫已经回来了，尹夏辰应该再也没有理由来找我，但他却很怪异地总是打我的电话。

“莫陌……”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每一次打来，只静静地叫我的名字，然后不再说一句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玩得还不够吗”

尹夏辰啊……替身也是会累的。我是很想你，这是莫陌的脆弱，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日夜地戏弄我。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人总是贪婪可耻的，他们往往要经历些痛苦，才知道什么是真正想要的。”

我不懂尹夏辰说这些话有什么含义，对我说了也没用。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是人的缘故还是天气问题，这很难探讨。

我和尹夏辰在冬天开始，也是在冬天结束。完美的结局。

莫沫把我带走的时候，我刚跟尹夏辰通过电话。那本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却在最后被毁灭。

尹夏辰说，莫陌，我爱上你了。很戏剧化的，但真的爱上你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带着哽咽的声音。

尹夏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是莫沫啊。

“莫陌，我知道很难跟你解释。但像我说的，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请你等我。”

他的声音还没有从我耳边泯灭，可我却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陌生的环境，手脚都被绑住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这是酒店的房间。很宽敞也很漂亮，可却是漆黑一片。

一个人站在窗口旁，他背对着我，但我还是认出来了。是莫沫。

莫沫说，我不想骗你。但你应该做的是明白事实而不是抗争。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为了夏辰，我曾经被绑架被侮辱，你不会知道我为了夏辰付出了多少。”莫沫的声音很忧伤，纠扯着我的心脏，很疼

。

“我爱他，他也爱我，这你知道。他说他爱你，只是因为你当了我的替身那么久，他觉得对不起你罢了。这是他亲口告

诉我的。”

我很痛，头很痛，心也很痛，痛得我快听不清莫沫的话。

“不可能，夏辰刚刚才告诉我他爱我。你不要骗我！”我觉得自己很混乱。老天啊，请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

假的！

“莫陌，你很爱他吗”莫沫问。“如果你爱他像我爱的那么深，就证明给我看吧。我也会证明，夏辰是爱真正的莫沫还

是替身的莫陌。”

门开了又关上。我看见莫沫的背后进来了好几个人。莫沫在那几个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我看见他们的目光向我射来。

很害怕，不由自主地害怕。

莫沫打开在床尾放置的电视机，上面显示的是另一个房间。

“我们都姓莫，而你是一直被阳光照耀的小路，我却是阳光一照便很快消失的泡沫，所以，对不起了莫陌。”

莫沫走到我的身边，摸摸我的发，很亲切。

他走到门边，对那几个男人点点头，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说。

“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夏辰。”

我看着那几个人的动作，有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恶狠狠地扑上来，好几个人。

我用力地甩开他们撕扯着我衣服的手，避开欲吻上我的脸的嘴。

好恶心，太恶心了。莫沫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对尹夏辰的爱吗

我要相信夏辰，我要相信他对我说的，我不能放弃。

可，绝望总是来得那么快那么急，让人无法接受。

“等很久了吗，莫沫。”这是一把我不陌生的低沉嗓音。

电视屏幕上有两个人。一个倨傲英俊，一个与我相像。

我看着他们拥抱着倒在床上，看着他们热切地亲吻。

“等等，夏辰。”莫沫的声音。“我问你啊，你爱我还是莫沫啊”

电视机与床的距离很远，可我竟能清晰地看到尹夏辰皱起的双眉。

“你问什么废话，我爱的一直都只有你啊。只有你一个，莫沫。”

“那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会吃醋的。”

尹夏辰牵起莫沫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他，是个很好的玩具啊。”

我听见的，是眼泪的声音还是心碎的声音分不清了。

那几个男人依旧肆无忌惮的触碰着我的身体。无所谓，既然尹夏辰都不要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那几个人一直在我身上折腾着，持续整晚。

现在的莫陌，一定很肮脏吧。满身腥臭的液体，满身可耻的红痕。

他们一直在发泄着，我听不见。

我能听见的——

莫陌。我很想你。

莫陌，你是我的。

莫陌，请你等我。

莫陌，我是真的很想你。

莫陌……我爱你。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这样，够爱你了吗，尹夏辰

08.玩具的悲哀

这是一场噩梦，我想苏醒，有谁能伸手拉我一把

夏辰，救救我，救救莫陌，莫陌真的很怕。

那几个男人的精力很旺盛，他们折腾到午夜仍没有放开我。我拼尽全力地咬着下唇，血丝沁入口腔，腥腥的甜。

我尽力保持着清醒，努力注视着电视。

“你还有精神看着电视呐。怎么，很羡慕他们就在隔壁，可惜你应该没有力气爬过去了吧。”男人狰狞的笑声传入我的

耳朵。

原来就在隔壁啊，那夏辰，你有听见我在叫你吗？

我只记得最后，疼痛让我失去了意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牧野正坐在我的床边，眼睛红红的，下颌上还

有稀稀落落的胡渣。

牧野你干嘛了我笑得很开心。

莫陌，对不起，对不起。

牧野抱住我破碎的身体，不住地道歉。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又抢我的早餐啦

牧野什么都不说，呜咽声传到我耳边。

莫陌，你知道是谁吗

牧野盯着我的眼睛，脸色阴狠。

我没有怎么样啊……你发什么神经。

我很冷，极致的寒冷。

“怎么可能没事！你回来的时候，身上都……”

牧野的话被我的尖叫打断。

“不要说！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你滚啊！”

我的声音凄厉，疯狂。牧野看着我崩溃的样子，眼眶又红了。

“莫陌你好好休息，我迟些来看你。”他拉开门，离开了宿舍。

周围的空气是冷的，身体是冷的，血液也是冷的。

我用棉被包裹着全身，却依旧瑟瑟发抖。

夏辰……夏辰，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你是真的，把我当玩具了吗

莫陌不再是莫陌了。我每天都躲在宿舍里，不出去，不理人。无论手机响起还是有人敲门，我一概无视。我把自己缩在

自己的世界，不想面对所有人。

牧野每天都来看我，看着我不发一言。他会给我带些吃的喝的，然后陪我一起发呆。

直到那一天。

天气很差。下了一整天的雨，到晚上都没有停。打雷闪电的时候，我很害怕，而门被敲响了。

我拖着疲软的身子去开门，看见的是满身湿透的尹夏辰。

我以为尹夏辰是来救我的，我以为他是来保护我的，但他没有。

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莫沫。

我不懂。

他拽着我的肩膀，发狠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莫沫啊！

尹夏辰啊，你一来到我面前，就要为了这个人这样无情地质问我吗

我握住他的手臂问，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吗

他的表情很痛苦，你怎么能这么对莫沫，你怎么能……

被做了什么的人，是我吧。尹夏辰，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一盒光盘扔在我脸上，锋利的外壳刮过我的脸，留下一条血痕。

我看错你了莫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莫沫，这么对我……你好残忍！

他把我推进房间，把我压制在床上不让我动弹。

你疯了吗尹夏辰！我狂乱地嘶吼。

他扯开我的衣服，撕咬着我的肌肤。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让你这么伤害莫沫。”

我……伤害莫沫

真好笑，这个笑话是谁告诉你的啊尹夏辰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

我的笑激怒了尹夏辰。

“笑什么！你这个贱人！”

我的脸被他打到侧向一边。鲜红的掌印停留在脸颊，被我用眼泪降温。

没有前戏，没有安慰，只有狠狠的进入。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

我很痛啊尹夏辰，你可以看看我，然后停下来吗

你知道我很怕吗，这样肮脏的身体，你也不觉得恶心

他像野兽一样发泄着欲望，啃咬着我，我只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撕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尹夏辰的声音阴冷。

莫陌果然是个玩具啊。没有灵魂，没有自尊，没有被怜爱的资格的玩具。

我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看不见尹夏辰，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就这样，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我捡起被撕得凌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仔细套好。

那张光盘，是什么

我打开了电脑，把光盘放进去。影片开始播放。

华丽的房间，熟悉的面容，好几个男人肆虐的身影。

淫靡的声音透过音响侵入我的耳朵。

尹夏辰啊……你竟然连我和莫沫，都分不清呢。

眼泪疯狂地流淌，心脏剧烈地跳动，我已无力伸手去关掉电脑。

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看看我啊，尹夏辰

09.转折

莫陌出名了。这并不是件好事。

“是莫陌同学吗”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校长，下午可以请你来一趟吗”

我感到很不安。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能感觉得出怪异。

下午来到学校的时候，大家的视线都绕在我身上，却在靠近我时好像见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然后匆匆避开。那些眼光，

是不屑，鄙视和憎恶。

校长的办公室很安静，里面坐着校长和其他几位主任，气氛很严肃。

“请坐吧，莫陌同学。”

我坐下，不安在心里越长越大，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心。

“你一直是个好学生，但无论你的学习再怎么好，品格还是最为重要的。你做出了这样的事，就不能怪学校无情。所以

很对不起，莫陌同学你被开除了。”校长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表情很坚定。

我疑惑地看着校长，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

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我面前，平心静气地说。

“莫陌同学，你自己好好反省吧。我希望你能在这三天内收拾好东西离开。”

这果然是个噩梦。莫沫，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呢这样每时每刻提醒我那天发生过的耻辱，有什么意义

走出校门，不难看到每个学生手上拿着的照片。

莫沫，你一定是想把我逼疯吧。

很好，你做的很好，也成功了。莫陌，真的快疯了。

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原来真正的痛，是流不出泪的。这句话说得真好。

那么，莫陌你就消失吧。

莫陌是谁莫陌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来到S城已经两个月了。我很喜欢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我的人。很轻松。

我极力想忘掉不该记得的人，也极力忘掉不该回忆的事。

只是在偶尔会想起尹夏辰对我说过的爱和想念，偶尔想起雨夜时的伤害。

没有文凭和经验在S城很难找到工作，于是，我选择了在酒吧里驻唱。

这个吧是间GAY吧，我迷恋里面神秘而又悲伤的气息，这让我感到温暖而有归属感。

清纯沙哑的吉他声在酒吧里悄悄响起。

“花开又花落一年又一年的无可奈何看着时间沉默记忆在角落找不到我你一直没有说为什么泪流成河听着寂寞唱着歌我

在想是你是我的眼泪还温热听着花开又花落看着寂寞在唱歌呻吟痛苦的声音是你的恨过……”

我的歌声很轻，淡淡地萦绕在酒吧的每个角落。

尹夏辰，这两个月以来，你有想起过我吗

台下忽然扔上来一束花，打断我的回想。是鲜红的曼陀罗。

谁

我一边持着麦克风，一边用眼睛寻找花的主人。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分明的棱角，霸气的双目，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举起手中的酒，戏谑地勾起唇，向我点点头。

那个人我惹不起。我的直觉。

他很有绅士风度，对我示意完后便低下头轻触着酒杯。刘海遮住他的眼，很邪魅。

我没有过多地关注他，也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不过莫陌的人生总是那么曲折。

那天夜晚，我下班后正准备走近路回家，却被人用迷药捂住了口鼻拉进了后巷。

又要发生什么了是谁

昏迷前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雍容冷傲的脸。

“醒了吧，莫陌。”

眼前的人不算高大，却盛气凌人，让人很有压迫感。

“你是谁”

“莫沫应该跟你提起过我吧。我是莫帮的老大。”

知道，当然知道。是尹夏辰和莫沫的养父。

尹夏辰，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莫沫玩完了，又到你的养父了

男人勾起了我的脸，细细地瞧着。

“很像，简直就和莫沫长得一模一样。果然是双胞胎。”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拿你来代替莫沫，是最好不过的了。

”

转了这么多个弯，最后还是绕回去了啊。莫陌始终还是莫沫的替身。

“你想干什么”我避开男人的手，收回自己的下颌。

“莫沫那个废物残废了，刚好我又要和隐帮做交易，对方提出的条件是——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