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裂开一条小缝，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透过小缝飘了出来。

那是我梦中的声音。我放轻脚步走到门边，侧耳静静地听着。

“别耍花样。”尹夏辰的嗓音一样的低沉，却带着寒冷。

“我怎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莫帮和我爸做了什么！”他很激动。

我听见安流隐挑衅的笑声。“我做了什么出来混，都知道结局不过是个死，别那么在意。”

“安流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会把一切抢回来的。你最好能保护好他，我可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

“我等着你，莫帮的新老大。”安流隐笑得夸张。

我听见里面人的脚步声向门靠近，于是便稍微退开到一边，躲在窗台。

“对了尹夏辰，谢谢你把莫陌让给我呢，”这是安流隐吗，我怎么认不出了“要不是他，我还真不能那么快就搞定莫帮

啊。他可是个不错的玩具啊。”

玩具玩具莫陌是玩具

安流隐，你不是说，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什么，只是把我放在心上了吗

又是骗我的，又是骗我的，每个人都把莫陌当玩具。

玩具，莫陌是个做玩具的天才啊。

尹夏辰从门口走了出来，背影拉得长长的，覆盖在我的影子上融为一体，我看不见影子的战栗。

久违的疼痛在心房蔓延开，没有留下痕迹，却血淋淋的被撕扯得残忍。

我强行牵起嘴角，形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没什么的莫陌，习惯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事，莫陌还是莫陌。

我依旧推开门，依旧对着安流隐微笑，依旧倚在他的怀里。

仰起头，我认真地凝视着安流隐的脸。

“安流隐啊，我疼，你也会疼吗”

“当然啊，傻瓜。”他轻轻地捏捏我的鼻子，酸酸的。

那安流隐，你现在疼吗我疼得快透不过气了。

莫陌疼得快窒息了，安流隐却在和尹夏辰的谈判中笑得开心。

安流隐，我疼。

离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拿。

谢谢你，安流隐。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谢谢你，谢谢你给过的温柔。

对不起，我做不到。莫陌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莫陌已经支离破碎，再也爱不起了。

你要把我当玩具就当吧，只是我要离开了。

对不起，安流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再见，安流隐。再见。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失魂落魄。

看吧，都来看吧，看看莫陌落魄的模样。

路上的行人来往匆匆，一个个与我擦肩而过。

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真好呢。莫陌从来都没有家。

其实莫陌很想家，有爸爸妈妈的家。

没有尹夏辰，没有安流隐，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家。

爸爸妈妈，是不是莫陌下了地狱，就能找到这样一个家了

是吧

盲目地走在马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闪着的灯光刺眼而柔和。

莫陌快有家了呢。

看着迎面冲来的车，我很开心的笑了。

对不起，夏辰。

对不起，安流隐。

对不起，对不起。

莫陌不想再做玩具了，莫陌累了，莫陌想休息。

那么，再见了。

再见。

14.疯狂

我闭上双眼站着一动不动。

来吧，我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周围，车辆疾冲而来带起的风划破空气的宁静。

结束了吧。我可以感受到死神带来的甜美气息。

“莫陌！”

谁的声音那么响亮，响亮得迷乱了我的心智。

我反射地张开眼睛看向了他。

是你啊。在我离开的时候还是要再见你一面。

莫陌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在莫陌离开的时候，你要提醒我吗？

“莫陌不要！”

他像脱弓的箭，我还没看清楚他，他却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他把我拥入怀里，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和他双双跌倒在地上，看着那辆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路灰尘。

“你这个疯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呆呆地坐在马路上毫无反应。

尹夏辰再次用力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后狠命地拽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扯起来。

我已经疼得麻木了。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连天都不要我呢。

尹夏辰气极。他不顾旁人地把我拉走，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做不出任何反应。

最后还是回来了。莫陌永远也逃不出尹夏辰的手心。

尹夏辰把我从车上横抱出来，走进我们从前一起住过的家。

他用脚踹了踹门，开门的是莫沫。

我们又见面了，莫沫。在莫沫面前的莫陌总是那么狼狈，你看见开心吗

莫沫交叉着手放在胸前，细长的眉轻微地皱起。

“夏辰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带他回来”

尹夏辰抱着我走进房间，让我躺在床上。

“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觉吧。”他帮我把被子盖好，抚摸着我的眼。

“回答我，夏辰。”莫沫一脸不悦。

“别任性，莫沫，莫陌出事了，我照顾一下他而已。”

莫沫盯着我的脸，厌恶的眼神明显至极。

我别过脸，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到被子里面去。

“我不想见到他。”说完，莫沫转身走出了房间。

尹夏辰看着莫沫离开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

“你好好休息吧。”门被轻轻掩上。

黑暗笼罩着房间，我看着雪白的墙壁不肯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安流隐

我看着泪水在眼眶中溢出，滑落然后飘零，在脸上留下一路潮湿的痕迹。

身体瑟缩在被子里，由心底散发出的寒冷蔓及四肢。

你会找我吗，安流隐

我离开后，你会想我吗

不会吧，你们都不会。你们从来都只把莫陌当做替身当做玩具，从来都不会在乎。

我寂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夕阳完全沉寂然后月亮出现。

脑海中一直重播着过去的回忆。回忆里有夏辰，有莫沫，还有安流隐。快乐的，不快乐的，我全部都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

它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渗透了我的呼吸，抽痛着我的心脏。

好累，好累。连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吧。

我拖着绵软的身体，想喝点水。我手中握着杯子，水温透过玻璃杯传递到我的手心。

路过尹夏辰的房间我听到了明显的争吵声。

莫沫用力地捶打着尹夏辰，眼泪布满了他的脸。

“你竟然把他带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尹夏辰搂住莫沫，温柔的摸着他的发。

“我知道我知道，莫沫你冷静点，我只是暂时照顾一下他而已。”

“他害得我被别人侮辱，害得我残废，你现在竟然把他带到我面前！”

莫沫的带着哭腔质问。

我害得他被侮辱、残废莫沫，你真可笑。

“别这样莫沫，我知道是他的错，但你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你……”

“尹夏辰！”莫沫尖叫，“好了？你说我好了可以，不说我自己的，你知道吗！是他害死爸爸的！是他！”

尹夏辰的身体蓦地僵硬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把莫沫扯离他的怀抱，震惊地盯着莫沫的脸。

莫沫甩开尹夏辰的手，抽泣着抱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爸爸临死前说，他把莫陌送给安流隐前被莫陌看到了帮里的机密，他以为莫陌不会出卖他，谁知道……”

手中的玻璃杯跌在地板上，撞上地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门被狠狠打开，扬起的风刮过我的脸，像刀子般。

我，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把自己推进地狱之门。

呆滞地站在原地，我看见那修长的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是这样吗”冷冷的，没有温度。“是这样子么？”

需要我的回答吗不用吧，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看着尹夏辰血红的眼睛，我不禁萌生出大笑一场的欲望。

莫陌你真是疯了。

我默默的站着，尹夏辰一手把我推翻在地。

“说话啊！你给我说话！”

他的脚踹到我身上，毫不留情。

寂静的夜掺杂着尹夏辰疯狂的嘶吼，其中还夹杂着莫沫的哭泣声。唯独莫陌，一句话都没有说。

无所谓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莫陌已经疯狂，尹夏辰已经疯狂。

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开始这场疯狂的游戏。

15.我不要——从前的莫陌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无论是尹夏辰还是安流隐，他们都是个有名的帮派老大。

这两个帮派老大，都有保护莫陌的能力，却都没有及时给过莫陌保护。

尹夏辰说，是你害死我爸的。

莫沫说，莫陌你是个叛徒。

没有人理会莫陌，没有人在乎莫陌。就连唯一一个给过莫陌温暖的人，都把莫陌抛弃了。

尹夏辰把我关在暗房里，不让任何人进来。他不给水我喝，不给饭我吃，我每天从早上开始昏睡，由晚上开始苏醒。

浑浑噩噩。我的双手被高高地吊起，早已酸软乏力。

一丝光线从门口潜入，我费劲地张开眼睛。

冰凉的水由头浇了下来，淋湿了我的全身。

“张开眼！”尹夏辰一手扯起我脑后湿漉漉的发，强迫我抬起头。

我避开他的眼看向别处。

“看着我！”他用力地扇着我的脸，皮肉相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暗房里格外清晰。

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脸颊像被烧着一样地疼。尹辰夏疯狂地扇打着我的脸，声音狂乱。

牙齿压在唇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淡淡的血腥味流连在鼻翼，不禁让我想起与安流隐初见时他扔给我的血红曼陀罗。

“安流隐……”

尹夏辰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我蠕动的嘴唇。

“你叫他的名字你竟然叫他的名字”

我没有理会尹夏辰，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好！很好！难怪安流隐要感谢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尹夏辰就像一头浴血的野兽，疯狂失措。他随手抓起东西就往我身上扔，砸在皮肤上刺痛着。

水珠沿着我的发一滴滴落下，舔过我的眉我的眼，看起来如同眼泪自眼角滚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都那么爱你了！不够吗！”

你那是爱吗尹夏辰。

脚踢在身上毫无知觉，尹夏辰扭曲着的脸一直在我面前摇晃。

“你找人侮辱莫沫还不够，还要毁了莫帮吗莫陌，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尹夏辰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是我该这么问吧，你们怎么都忍心这么对我呢难道爱一个人，就注定要被伤害

伤口一次一次地被撕裂开，我受够了尹夏辰，我受够了安流隐，你们爱怎么样折磨我就怎么样吧，只是从今往后，莫陌

不再是从前的莫陌！

“笑什么！是啊，你就是这么笑着勾引安流隐的吧。你一直都是这么笑着来引诱我的啊。”你是真的疯了吧。

尹夏辰从桌子上拿起那不知放了多久的鞭子，专注地看着。

凌厉的声音在空气中扬起窒息的弧度。

“啪！”一道血红的疤在脸上拉出。

“我恨你，我恨你。”

一下又一下。我分不清感觉到疼痛的到底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别人都说由爱生恨，尹辰夏，你爱我吗

你应该让老天保佑，你爱的是莫沫而不是我，不然，这会成为莫陌最好的武器！

太阳升起又落下，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暗房里呆了多久。缺少水和食物的身体变得虚弱非常。尹夏辰没有帮我给伤口上

药，蔓延全身的鞭伤勾起鲜血妖艳的美。

他又来了。我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折磨我的方法，无所谓，莫陌不在乎。

“告诉我莫陌，你帮安流隐做了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尹夏辰每天冠给我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逼迫着我承认，我着实觉得他是如此的愚蠢可笑。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厮打得凌乱裂开，遮掩不住肌肤。

“怎么，又在想安流隐吗？没有了他就不行了？”尹夏辰抬起我的下颌，瞧着我侧脸的伤疤。“那真不好意思，这里没

有安流隐，只有我尹夏辰来安慰你了。”

他说什么！

尹夏辰一手禁锢着我，一手解开束缚着我手的绳子，然后无视我的反抗把我抬到暗房的床上去重新绑起。

“你干什么！”我努力挣扎，意图挣开绑着我的手的绳子。

尹夏辰笑了，笑得阴森可怕，让我不寒而栗。他想干什么这种可怕的感觉，很熟悉。

“你不是找人伤害莫沫吗不是要毁了莫帮吗那我就让你尝尝被毁的滋味。”

光盘。一张光盘。他把光盘放进DVD里播放，纤薄的液晶电视上开始播放着影片。

“熟悉吗？这是你的杰作啊。”尹夏辰覆上我的身体，唇游移到我的耳际，“一边看着一边做，你会觉得比较兴奋吧。

”

你很残酷，你知道怎么样凌迟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你很厉害，尹夏辰。

我死命地挣扎，像个疯子。莫陌不是从前的莫陌了，别想这么伤害我！我不要看！我不要听！

举起手肘，我用力地撞击着尹夏辰的背。

“放开！放开！别碰我！”崩溃了吗我没有。

别想这么伤害我！

他狠狠地进入，混合着撕裂的声音。

“痛快吗，莫陌你曾经这样对待过他啊。”尹夏辰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不是！不是！里面的人不是莫沫啊！是我！不要！”

是我在尖叫？是莫陌在尖叫

“你很蠢，莫陌。你觉得我会信吗”

潜伏在我体内的他更加用力地挺进，我快死了吧。

安流隐，你在哪？

我不想，再做从前懦弱的莫陌了。

伤害过我，无所谓。可以救救我吗

一次，就好。

16.纠缠的痛

就快死了吧。我开始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分不清来来往往的人是谁，身体官能也在随着时间流逝而失去感觉。

尹夏辰很坚持，他仍旧每天来问我相同的问题，每天肆虐着我的身体。我都麻木了，看着那段恶心的影片也无知觉了。

终于，尹夏辰不再用绳子绑缚着我的双手，让我躺在床上。只是我也没有力气逃脱了。

胃在抽搐地痛，多天没有进食，胃也快受不了了吧。我捂住胃部，蜷缩起身体躲在角落。没有阳光照进来，黑暗是我最

好的保护色，躲在角落他们就找不着我了。

开门的声音是最让我感觉畏惧的，但我必须每天聆听这种可怕的声响。

尹夏辰又来了，带着一身的伤，一身狼狈。

他凶狠地把我从角落里扯出来，单手勾起我的下颌，动作粗暴至极。

“你很棒嘛，连安流隐都被你迷得团团转。”他用力摩挲着我脸上的伤疤，在我颈上咬下一个红痕，“你看，他为了你

来找我呢。”

找我吗？安流隐你在找我？你果然还是在乎莫陌的啊……

不由自主地，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尹夏辰看见了，像见到什么肮脏的东西般甩开我的脸。

“贱人，贱人！”他扑上来撕扯着我所剩无几的衣服，我极力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