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之扬清楚,自己对凌珲,恐怕早已动了真心,只是他料不到,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对自己来说,也是这样的在意。刚刚的那些,才是小凌的心里话吧?从不知,凌珲对端木湮汐,竟有这样的尊崇,为难他还能在自己与湮汐之间,苦苦维持,不偏不倚。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E.I岛的黑衣手下嘴上骂着,回手又给了凌珲一记耳光,像是要替自家老大出口气似的,打完便将凌珲再次摁倒,咚的一声,那是凌珲的头被大力的掼在大理石质地的茶几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骇人。
凌珲眼前阵阵的发黑,彻骨的恐惧吞噬了他所有其他的情绪,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凌珲是那样的绝望,内心深处的疯狂蚕食他的理智,越发的不可收拾,“邱夜,你,咳咳,你怕了吧?呜,你,咳咳,你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邱夜,你做不到真正的狠心,你放不下心里萌生的感情,咳咳咳,你不甘,你逃避,却不敢承认,你就是懦夫,邱夜,你……”为了师父,答应收敛自己全部真实的性格,只是,就快死了,有些话,若不一吐为快,也太有亏于自己来世上走这么一遭了吧……
“够了!”邱夜大步向前,揪起凌珲的衣领,目光发狠的威胁,“你TM没有资格在这儿教育我!你懂什么!你TM懂什么!”
“你,真的怕了,”即使受缚于人,凌珲冷漠且轻蔑的笑,依然是那样笃定,“邱夜,你在害怕……”
“找死的东西!”邱夜愤恨的将凌珲摔在茶几上,挥手吩咐手下人动手。
心跳是如此剧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这个毛头小子说中了心事,邱夜这一刻就是那样的恼羞成怒,本想留这孩子一条命的,但这孩子肆意的挑衅,实在无可忍受。
暴虐的孤光就那么赤裸裸的写在E.I岛黑衣保镖的眼中,这样美的男孩子,被这样的跪姿压在茶几上,本来就是一种极度的诱惑,膨胀的让黑衣保镖实在也控制不住即将到来的施虐的快感,同伴压服着凌珲半点儿动弹不得,只有微微的抖动,说是挣扎,却看起来那么像是邀请,贪婪的念头怂恿之下,黑衣保镖却不忘邀功一样为自己主子出口气,于是抽出皮带,折了两折绕在手里,扬起手臂,全力的挥出重重的一击,角度刁钻的似是故意,歇歇的扫过凌珲半个臀面,皮带的末梢,却收在大腿的内侧。
呜咽,是疼痛,更是屈辱,一下跟着一下,紧密的鞭打,凌珲也只能咬唇坚持,至少,不能真的呼痛,至少,闭起眼,虑掉眼泪,至少,可以欺骗自己说,亓哥没有看见这样不堪的自己……
犀利的皮带之下,眼见长裤就要不堪撕扯得破烂,一旁的亓之扬再也受不住这样视觉上心灵山的折磨,“邱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干什么,亓总你看不到吗?!”邱夜残忍的笑笑,发狠的看着亓之扬,却冷冷的对手下下令,“继续!”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邱老大。”情感已经战胜了理智,亓之扬冲动的起身,半步向前,看得出是想出手救的,不过邱夜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拦住,“亓总,精彩的部分还没到呢,怎么?这就坐不住了吗?”
邱夜的阻拦,唤回了亓之扬的理智,皱眉沉思,犹豫之下,却终究再没动作。
而茶几上的凌珲,在这样密集尖锐的疼痛下,已然快熬到极限,口中喃喃,只是一心求死得以解脱的,杀了我。
羸弱的美人儿往往更能激发人的施虐欲,黑衣保镖用眼神请示下自家老大,得到允许,终于放下手中的皮带,然后,走向凌珲。
迷迷糊糊快要散掉的意识,却在感知到有手触上他的腰间时,猛然清醒,凌珲对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自然知道,身后的人下一步要干什么,于是彻底的慌乱了,挣扎更加的猛烈,却到底还是抵不过身侧按住他的两个壮硕保镖的力气。
滚烫的手撕掉身上早已破裂的衣裤,然后,腰间,那最后一块的遮羞布眼看也要远离身体,绝望的恐惧,逼得凌珲泪眼斑驳,以往种种不好的回忆通通袭来,他终究无法淡定,沙哑的声音,只剩嘶吼,“杀了我!邱夜,你杀了我!不要……,不要,亓哥,求求你,不要,杀了小凌吧,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亓之扬的心快痛死了,但是,刚刚失态之下的清醒,更加让他确定,他心中的选择,对不起,小凌,你和罂之间,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题,为了罂……,事已到了如此关键的点上,我不能没有邱夜这个同盟做内应的,对不起,小凌,对不起,亓哥不能救你……
“慢着,先等等!”邱夜身侧的张念凯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就喊出了声儿的,他只是真的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下去,本来,要不是自己告诉夜哥全盘的计划被修罗场洞悉的原因,是亓之扬身边有了修罗场的人,若自己不是为了自保,洗清自己的嫌疑,以期巩固邱夜对自己的信任,不然,眼见这番受折磨的人,应该是自己。
虽然,这么做,是有来自修罗场默许,张念凯知道,甚至,就连这个孩子的授业恩师和直属上线,也都是点了头同意牺牲掉这枚棋子的,本以为,素不相识的一个孩子而已,血雨腥风见惯了残忍的自己完全可以无视,却不想今天,却真的这样的,看不下去。
自己若不阻止,接下来对这孩子,会做什么,跟着邱夜这么多年,他不会不知道,这个老大,发起狠来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不必怀疑的,而茶几上,暂且不说同自己是一样的出身,效忠同一主上,就只看他本身,还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啊,这么好的光阴,在修罗场长大,付出的是那样的辛苦,他几乎可以通过自身,就看得到这孩子曾经的艰辛和努力,可是,他却要这样受辱着,死掉吗?不……
“老K!怎了你是?!”邱夜皱眉,对这样被打断,是明显的不满。
“呃……”猛然间在冥思里回过神儿的张念凯,极快的就恢复了淡定和从容,“那个,夜哥,我是觉得吧,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就在这儿耗着为处置这么个小子,也太浪费时间了点儿,再说……”既然决定扯谎,那就索性再随意一些,张念凯笑得非常的痞气,故作神秘的微微一顿,然后才靠近邱夜的耳边,小声的说,“这小孩儿不是小白的副手吗?这万一小白宝贝他,回头咱再给他弄死弄残的,小白那脾气……”
“和他有个毛关系?!”邱夜要脸面,在一众手下面前,自然摆的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内心倒是被张念凯的话说得有了几分的动摇,不过……
就这样便宜了这小子?这时候收手,自个儿认怂不说,没准儿还得招亓之扬记恨,而且脱都脱了,就这么放过他,实在也有些,嗯,暴殄天物了吧?权当是为了小白,自己倒是可以不纵容手下的人去碰他侵犯他,那就换个方式好了。
邱夜的骨子里到底是嗜血的,这会儿已然被脱光了的凌珲,白皙的皮肤上,尽数落错的紫红的血痕,简直漂亮妖冶到了极致,若是就这么看着一朵朵的血莲在皮肤上盛开的模样……
“行了,别摆出美色当前就无法自持的丑态,老子还没准备用他,吓唬吓唬就得了,”邱夜窝火的也只能呵斥黑衣保镖,“这小子,性子倔,若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什么,你得下些力气。”
保镖即使在迷茫,可老板的话,他也只能服从,听得出老板话里的意思,保镖再次从地上捡起刚刚被自己扔掉皮带。
“不,”邱夜在保镖即将挥出第一下之前,呵断制止,“用这个。”说着,邱夜抽出自己身上的那根满是铆钉的装饰牛皮带,递给黑衣手下。
不顾亓之扬不解的眼神,凌珲哭泣的双眼,邱夜这会儿只想让自己满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是骨子里的与生俱来?他对血,一直有着那种近乎变态的执着和狂热,他喜欢血液的猩红带来的那种刺激。
惨叫,凌珲即使被压着,也疯狂胡乱的扭动,一皮带,仅仅是一皮带,就是十多条并列细小的血痕,好像皮肤就突然被划开,疼痛,却依旧没有停止,纵横交错,凌珲在痛到麻木之后,也仍能感觉到皮带落下的毫无规律,臀腿之上,恐怕真的无一处完好了吧……
只有忍耐,死不掉,活不成,只能这样熬着,凌珲将头深深的贴在大理石的台面上,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此刻的自己,早已被泪痕铺满了脸。
“嘭!”门突然被踹开,在这只有皮带挥舞的冷肃房间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096.
是贝迩白。
贝迩白突然的到来,让一屋子的人都愣在那儿,就连张念凯,这会儿也愣在当场,的确,他找过贝迩白,他有私心,他想让小白劝住老大,或者说是拖住老大,可即使这样,小白也没道理现在就来,而且,还及时得跟算准了时间似的。
及时吗?其实贝迩白并不是真的赶得巧,而是在张念凯离开之后,小A找到他,请他帮忙。
原来,在凌珲被黑衣人挟持带走的时候,小A就没敢露面的悄悄跟了,看准了房间,隐约觉得事情对凌哥实在不利,这才不得已,直接去求了贝少。
而早已在张念凯的一席话后就犹犹豫豫的贝迩白听了小A这么一说,也终于下了决心,不论是为了不负凯哥冒险的所托,还是为了回报邱夜曾给他的第二次生命,或者更是因为凌珲,不管怎样,那到底是墨艳哥唯一的徒弟,自小,墨艳哥对自己就是极照顾极护着的,权当是还这份恩情吧,凌珲他一定要救!舍得一切代价的救!
所以,他此刻,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即使先前听到小A的话后,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这么血腥的一幕,小白还是觉得愤怒,非常的愤怒,他几乎瞬间就冷下脸,想都不想,冲着邱夜就四个字,“你疯了吧?”
乍看到贝贝,邱夜是惊喜的,而眼见贝贝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就越来越冷的脸,还有那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邱夜觉得自个儿的心瞬间就被伤了,口气自然也不善,“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TM疯了是吗?”冷然,声音却渐次扬起,是有多愤怒?几乎第一次听到贝贝说这样粗鲁的语言,邱夜愣在那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贝迩白显然也没准备给邱夜适应的时间,自顾自的发泄胸腔中一股子莫名的愤怒,“疯子!你这算什么?羞辱我一个还不够,连小凌你也不放过吗?有什么事儿,你冲着我来,你动我的人算什么?”
邱夜已然被贝迩白这失控的吼声镇住了,等反应过来贝迩白可能误会了自己,刚要解释两句,贝迩白那边儿又开腔继续,“还有亓总你,别是被带出毛病,虐人为乐这档子变态事儿,不学也罢!”绝对是鼻孔中哼出来的不屑语调,这一刻的贝迩白,恍若有另外一个灵魂穿越附体到他身上一样,完全不是他素来的风格,是压抑了太久之后的爆发吗?邱夜看着听着,竟突然来了兴致,这样野的性子,还真TM招人喜欢,“喂,我说贝贝……”
“你闭嘴吧!邱夜,不是谁都像我这么死皮赖脸的想活着,也不是任谁都有义务承受你的血腥爱好,你知不知道,没几个人能熬得住你的……”
“够了!”贝迩白自损自伤的话,邱夜竟觉得是那么的刺耳,“胡说些什么你!”吼过,也终究不想在一众手下面前落得彼此横生误会,下不来台,邱夜几乎第一次不由着自己的脾气,而选择妥协,“好了,他是修罗场的人。”
“那又怎样?”眼眸微微一凛,小白面上却装得毫不在意,“修罗场的人怎么了?别忘了,你TM也是修罗场的人!”这几乎就是秘密的事儿就被贝迩白脱口而出,就连茶几上被疼痛折磨得浑浑噩噩的凌珲,这会儿也被眼前所见所听给震住了,这还是贝少吗?冲动如此,暴躁如此,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贝少啊!难道就是为了救自己吗?可是……,贝少,不要,这不值得,不值得。
太虚弱,凌珲那微不足道的声音,贝迩白完全听不到,可也许就是多年共事的默契使然,虽然没有对视,贝迩白却恍若知道凌珲的眼神,凌珲的心思,索性,就帮人帮到底吧,“亓总,您是傻了不成?再不去看伤,小凌也就熬不住了,难不成您是盼他死呢?”刻薄吗?也只为激亓之扬,尽快带凌珲离开。
亓之扬其实早就想借个由头,有贝迩白这么一说,自然不再耽搁的抱起凌珲就要走,邱夜自然不愿就这么放行,“等等!”
“等什么等!”小白却抢在亓之扬之前顶了邱夜一句,转身对亓之扬说,“带他走。”
“贝少……”撑着最后一点点的力气,凌珲拼命让自己清醒,想要对贝迩白说什么。
大抵猜得出是一些担心或者是感谢的话,贝迩白却无意让凌珲这样耽搁,他实在怕邱夜强硬之下的阻拦,那样的话,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就一定能够制止得住邱夜,于是只有发狠,呵斥凌珲,就只有一个字,“走!”
看得出贝迩白眼中的成全和帮衬,亓之扬也只是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仅仅目光相接的短短几秒钟,他的眼中全是承情的致谢,不便多说,但若有机会,亓之扬必然要找机会报答。
倒在亓之扬怀里的凌珲,死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在多说什么,唯有默默的感激,越走越远,凌珲的角度里,他只看得到贝少的背影,那样的挺立,却那样的决然,泪,决堤,他却再也无法拥抱贝少,告诉他,自己对他,从来都没有隐瞒,没有背弃,更不会埋怨,只有,深深的感激,深深的敬意……
瑟瑟颤抖的孩子,惹得亓之扬只有满心的怜惜,低头温柔的注视,却在与凌珲对视的瞬间,清楚的看到那双泪眼里,所有的瑟缩和拒绝,狠狠的一凛,是身子本能的拒绝吗?亓之扬为这样的感知而无比的难过,可他却再也不舍得放弃,想要低头亲吻最怜惜的孩子,却终究怕吓到他,而拼命的止住自己的,还是先离开吧,至于伤害,或许真的要交给时间去弥补了,小凌是善良的孩子,他终究,会原谅自己今天的无可奈何吧。
微微叹息,亓之扬终于不再耽搁,径直的抱着凌珲,离开……
意大利,修罗场。
虽然不论是气质还是外貌亦或是穿着,墨艳都是极端讲究和奢华的,但对于配饰,他却远不及对衣着那般用心,他的手腕上,除却必须的场合必须的搭配,真的极少带什么饰物,只有一块儿外观很普通的机械表,几乎不离身。
赫连隼老早就知道,这一定不会是一块普通的表,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会儿墨艳对着表盘足足盯了有三个多小时,是为什么。
“墨儿,你这是干什么!”饭也不吃,事也不做,只在这儿愁眉苦脸的独坐,发愣,这是闹什么呢!
“师哥,”叹息,带着落寞,在赫连隼第九次逼问下,墨艳终于打算说实话了,反正也将不再是秘密,再不说,恐怕以后也将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吧,“你看,表盘的这一圈儿……”墨艳说着,指给赫连隼看。
赫连隼俯身,的确,看到表盘的四周,有十二个微弱的隔上几秒才会闪动一下的小红点,不仔细观察,真的很难注意到,“什么意思?”
“光亮越来越强,频率越来越快,说明他有危险,他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