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会走——偏执c
偏执c  发于:201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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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怎么样。”这次不知所措的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服他,最后只好讪讪地离开,关门的时候,我好像还听到了那孩子的冷笑,伴随着一句话:“老师,你逾矩了,不要再打破我的生活。”

怎么我在孩子心里就成了这么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形象呢。

男人走之后,我一直处在神游的状态,提不起精神,把音乐开到很大声,放的是ina的suddenly,我一个人坐在墙角,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是夏天,地板接触皮肤的时候也不感到冰冷。

不知道男人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是一个学生,没有钱更别谈权势,父母都不在身边,他到底想怎么样。或许你会说我过度敏感,确实是,我甚至认为他的接近有点处心积虑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我的世界都容不了那么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

从一方面来说,我抗拒他。On the other hand,我确实有被他打动的感觉,家,家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是那么容易被一些带有温情的字眼俘虏。

不过这只是插曲,我不想为了他的一时兴起而打破我现有的如此平静的生活。

家里的另一间房间,是储藏室,也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储藏室吧,又有点像是书房,总之我不常用到就是了。

那个房间采光不是很好,唯一的窗户左边的那座墙放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书架,从上到下一共用将近八层,放满了书,有些是我的,有些不是,各种书都有,少的却是流行于高中生之间的那些素泡面般的小说。除了书架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画架,上边还摆了一副没有画完的水彩画,我不想去看,不想去碰。周围的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画,有些已经别裱起来了,不过大多数都没有,有些是素描,有些是上了色的水彩。

还有就是一个架子,上面摆的都是杯子,各种样子的,曾经我的爱好就是收集这个,不过现在杯子里大多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太久没有清洗过他们了。

我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看见的就是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的灰尘,我一直懒得去打扫这间房间。

音乐一直没有停过,心头的悸动也没有。

我自己都没有在意到我是那么在意男人的那句话。

跟他回家好吗?

跟他回家?

跟他回家吧。

跟他回家。

被自己的想法猛地吓了一跳,我从来就是这么一个纠结体,似乎我和他之间只有那么一层窗户纸了,要打破吗,要吗。

音乐在你没有去关闭之前总是不会停,音响中传来的略带沙哑的女声这样唱着:

and then we tell ourselves we‘ll never fall in love again

but then he comes around and suddenly we understand

that we’ve never been living in love before

and suddenly you know what all the love songs that they write are all about

and suddenly you don’t care if its right or wrong as long as he‘s around

and suddenly the things that used to sounds she are perfectly right in your eyes

告诉自己不要再次陷入爱河。

但是当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们突然就明白,

在这之前我们从没有爱过。

忽然间你明白了他们所写的情歌所表达的一切,

忽然间只要他在你身边你就不在乎是对是错,

忽然间所有的矛盾在你眼中都变得完美起来。

【四】

一觉醒来,是周六。我醒的很早,这是习惯。

我是秦杉。

大概十点多的样子,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刚才还在放空状态的我明显就是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恢复正常状态。

我知道那是谁,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他总是会在相同的时间摁响我家的门铃,而我不管是在星期几,总会在这个时间去给他开门,多年以来都不变。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遗忘那个男人,因为我也不会忘记。

替他开了门,他向我打了招呼,很礼貌的朝我微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是很亲密,相敬如宾吧,我能找到的唯一的形容词。许久不见,他变得越发成熟,虽然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会显得有点搞笑,毕竟我比他还小很多,不过成熟是真的。他的眼神中带着那么一点哀伤,毕竟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他是楚洵,是我爸的学生,应该说是我爸以前带的一个后辈。

我叫他稍等,关了家里的灯窗,就随他一起出门了。

我们在长途汽车上,我记得这条线路要开很久,大概两个多小时吧,目的地是这座城市的郊区。一路无言,不算是尴尬,只是我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我们的生活从没有什么交集,故没有话题,而且总不能在这个大家都不开心的时间嬉笑打闹吧。

到了,然后下车,走到附近的一个墓地,这才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在山下拿了点红黑漆,不知道碑上本来的字被风吹雨打弄成什么样子了。顺着一阶阶的路往上走,我知道墓碑的具体位置,是在第七排的第五个,这不能忘,也不会忘。

到了之后我们把带来的饭菜和刚买的百合摆在墓碑前面,楚洵在细心的拿刷子往碑上补色,每年的这个事都是他做的,而我是负责来抒发情绪的,每年都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那个已故的人说。他补完色之后就走来了,这也是惯例之一,把时间先留给我,然后再是他,不过我会先他一步回去。

碑上刻着的人名,叫秦严。是我每天每天都在想念着的爸爸。

半个小时过后,我示意楚洵过去,我准备走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市中心,至于我在墓地那里说了什么,我也恍恍惚惚不记得了,无非就是那些抱怨委屈的话。每年过去的时候,我都不会流眼泪,可能那个人看到我哭的话会以为我过得不好。没有他,实际上就是不好。还有就是为什么不在清明冬至的时候祭拜呢,原因就是我不想再去看一群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老头老太的时候还多一个我爸。这样很讽刺。

无所事事,我不知道哪个位置才适合现在的我过去。

乘上地铁,去了一个商业区附近的人工湖,看见有水的地方我的心情或许会暴雨转多云,不过不会放晴就是了。关于那个人工湖,我也是第一次去,摸索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开始有点期待的心情倒也被时间磨掉了。

时间不算很早了,我准备乘车回家,这里到我家的公交线路还算方便,要换一次车,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到了家附近。

走上楼梯,经过两楼某一户的时候小小讶异了一下,这家从来不关的门居然破天荒的关起来了,里面传来的两个女人的骂声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多作停留,这种家事,外人管不了,况且我只能算是关系冷淡的邻居。外面的天有点暗了,没有晚霞,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很闷,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直不亮,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样子。

唯一改变的就是,301的门口有个男人,在等我的男人。

那个给过我一丝温暖的男人。

终于等来了小孩,也不枉我忙了一上午。上午的时候我去找了他的母亲——虽然小孩上交的家校联系资料填的很不清楚,不过母亲的电话倒是有。从他母亲的口中,我知道他的爸爸曾经是个警察,然后,殉职了。虽然他母亲的语气是很不屑很想快点结束这次谈话的,不过我还是心疼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不过是货真价实的心疼。

吃过午饭我就开车到了秦杉的家,结果发现他不在家——哎,等等,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好像说今天是他爸爸的祭日。

我是乔书培,我始终不曾放弃,如此迫切的想给秦杉一个家,给他一个我不会离开的承诺。

就这样面对面的跟孩子站在一起,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的话又开不了口,我始终是个不会安慰别人的人。正当气氛变得很微妙的时候,我拉过男孩的手,把他拥入怀中,用一只手深深地抱着他,不放手。他却是想要挣扎,不过抵不过我的力气,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让我抱着了。

再然后,我就感觉肩上的衣服,有点湿湿的,一片温热,安静的空气里他的呼吸变得格外沉重,我便知道那是他哭了,想要抚上他的背的另一只手却迟迟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不想点破他,我想他也不想我看到他的哭相,我们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手表滴答的声音变得引人注目,就像是枕边放着手表就会睡不着的感觉。

“谢谢。”男孩这样对我说,我也甚是自然的把手贴上他的背,很轻很慢的一下下拍着,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跟我回家,好不好——”男孩的身体明显地一颤,然后又挣脱我的怀抱,认真得,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目光似乎要把我看透。

等他确定了我并非是居心不良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点头,随即对我傻笑了一下。真是孩子。

于是我就那么白痴得跟着乔书培乔狐狸回家了,他真是一只狐狸,不过我选择相信这只狐狸给我的承诺。他说,他不会走。

我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了,他知道我爸爸的事了,然后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我,那个名义上是我妈妈的女人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不相信他不知道,事实上他的语气远比我现在描述的客气很多,很多很多。

“滚了。”乔书培先是很猥琐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用词生动有神,语气到位。语文学得相当不错!”我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然后又回忆了一下刚才他那个眼神,他果断猥琐。

【五】

我是谁,你猜。

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好吧,我是秦杉,那个迷迷糊糊就住进乔书培家的秦杉。当乔书培问我那天翘课的事是不是应该用武力手段解决一下的时候,我顿时就发现我是羊入虎口,想逃也逃不掉了。

不,是羊入狐口。

“二十下,有意见么?”狐狸就是狐狸,要打我之间还问我有没有意见,有就不打了吗?可能么,可能我就跟他姓,乔杉,呸呸呸。

“有,太多了。”

“噢,是吗?”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我低下头不想看他,“那就三十下好了,还有意见么?”

“哼。”我轻哼一下表示很是不想理他,换句话说,就是我生气了。

他把冰凉的塑料尺抵在我屁股上,而我呢,就趴在他腿上,上身伏在他的床上,脚够不到地面,臀部成为整个身体的最高点。

“啪啪——”他打的不算很重,没有警示或者惩罚的味道,倒像是在和我开玩笑。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三十下打完了,说不痛那也是假的,力气慢慢的叠加,我躲都躲不掉。他倒是好,打完还给我揉揉,倒也不管我害羞成什么样子。

“疼不疼?”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没那天疼。”

“那是当然的,那天不疼就鬼了,我可使着劲呢。”他猥琐的笑着,“暴力狂。”我补上了一句,我倒也不怕他听见,他到底不是为了这些个玩笑就会生气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乔书培的身边,我可以做回那个以前的我,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开心的时候我会对他笑,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凶乔书培。生活慢慢变得情绪化,只是我还没有察觉到,只是在以后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乔书培成为了我的动力,让我变得有血有肉,让我会为了目标努力,而这是为了和他站在一起,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看淡,不代表我没有情绪,不代表我不会发火。

我不表露感情,不代表我抗拒所有人,不代表我没有朋友。

朋友呢,就是现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我们约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广场,临近傍晚,人很少。他叫江绯,我认识了他多久,就嘲笑了他的名字多久,我说好好一个大男人,一米八零,比炭还黑,比熊还粗鲁,怎么会取着这么一个名字。好吧,之前的这些形容词都是开玩笑的,他长得其实挺帅的,很阳光的那种,不同于我。

“杉杉,今晚我们去哪里玩啊?”他色迷迷的勾上我的肩膀,我自然是把他的章鱼手扒开。

“老大,我是从我们亲爱的乔老师那里告假出来的诶,玩你妹啊。”我和江绯平时的联系倒也不是那么勤,不过他自然是知道我住进了乔狐狸的家,嘲笑着我被包养的同时倒也露出了那么一点欣慰的表情,说真的,忒不适合他。

当然,他知道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所有的事,那些残酷的、伤人的、我不想提及的,他都清清楚楚。

小心翼翼的躲着他叼着的烟,我倒是不讨厌这类的行为,只是再大胆也怕被烫到。我和江绯自然是在一个学校里的,他倒是成绩很好,不过私底下的作为就不堪入目了,平时年级前十里必有的一个名字,说他在校外抽烟打架,又有谁信呢。

“嘿,小样,你倒是像被包养的啊。”

“去你的,我可是在坚定的为你守身如玉呢。”

“真的?”他色迷迷的爪子再次勾上我的肩,我再次扒掉。

“当然是假的。”

怎么说呢,和江绯在一起的轻松地感觉是谁都不能给的,因为他了解我,比谁都,我们可以聊到很多事情。而那些感伤、那些难过,我也只有找到江绯才能排解一下。

说了点近期的情况,我起身沿着广场走到一个小店里,买了个冰激凌,然后又回到原位,与他肩并肩坐下。

江绯又叼上一根,然后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今天,看见你妈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是当时那个。”我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我也是。

周围的空气好像就停止了流动,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哎,好端端的,干吗要提他呢。

“别扫兴了,反正那女人,婊丶子一个。”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要多费力,罢了,罢了,她的生活,我也犯不着要管。

然后江绯丢了跟烟给我,帮我点了火,广场上就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吞云吐雾,天色好像又暗了一分,周围的蚊子倒是不像游人一样赶着回家。

我们就这样扯天扯地得聊着,等天色全部暗了,大概七八点的样子,打了部车到市中心的一个酒吧里去,江绯说佳人有约。

佳人有约……

佳人……

……

我凌乱了。

诶,不对,我说好好的佳人能往酒吧跑么!

然后到了酒吧,看到江绯和他的“佳人”打招呼,再看到那“佳人”的脸……

好的,我凌乱了……

楚洵=佳人=江绯的男人?

我的天!

江绯是同性恋,这我是知道的,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喜欢男人,恩,他是打着攻的旗号的小受。

可是,楚洵……

我可是从来不知道楚洵对江绯这样的男生有兴趣,我也不知道楚洵是同性恋,我不知道的真的太多太多,恍然间,我蓦地发现我对楚洵真的是一问三不知的。不过看到他们相拥的幸福状态,我想我是不必替他们担心了,毕竟这是他们两个自己选的路,我是不能干涉的。

【六】

别过江绯和楚洵,我自然是回家了,不对,是回乔书培的家。已经有点晚了,不过我觉得乔书培那个魂淡不会设置那所谓的门禁。

等我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噢不对,乔书培哪里给过我钥匙!没办法,这个点估计他也已经睡了,我只好坐在门口,期待一下他会担心为什么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不过,等天亮了我才发现,他没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地点,是在乔魂淡的床上,我撑起自己想要爬起来,不过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让我放弃了起床这个想法,手搭在额头上,好吧,我是有点发烧了。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我便伸手去拿,不过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很不凑巧的就是刚想喝的时候,水打翻了。接着就是玻璃杯触及地面的声音,还好杯子没有碎,水也没有溅到床上。再然后就是乔书培开门的声音,我就以趴在床上手伸得很远的姿势和他面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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