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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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儿翻白眼:“哎呀妈,别这么疑神疑鬼好不好,宋飞飞,女的!”

又是一番保证听话,和母亲这么晚回来肯定需要好好洗澡早点休息之类的贴心话才半推着母亲离开自己房间,刚关上房门立刻迫不及待的拨通刚刚的电话,殊不知处于更年期的安君兰疑心重,做了很多家长都会做的事,偷听女儿讲电话。

房间里安乐儿跟宋飞飞讨论的热火朝天。安君兰本是担心女儿陷入早恋,却没想到听到了让自己更加震惊的话。

“飞飞,你猜我哥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那天在街上遇见的捧花的男人?”

“啊啊~!八成,我们肯定真相了。”

“我哥肯定是攻啊这还用猜……”

“砰!”门撞的震天响,打断了通过电话线YY的安乐儿,她惊恐的看着门口满脸不可置信气势汹汹的安君兰,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个现实的社会。

安君兰是安伟民唯一的妹妹,两个人的关系从小就好。安伟民去山区支教那几年,安格的生母生病住院都是在安君兰工作的医院,她前前后后照顾很多。

她一方面支持自己唯一的哥哥支教的梦想,另一方面又觉得哥哥的做法愧对嫂子和孩子,所以她也很理解安格这孩子对自己父亲的不满,越发的疼惜安格。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知道,所以虽然女儿口口声声说听见安格亲口说自己喜欢男人,她也不会就此断定安格是同性恋,毕竟这个社会同性恋还是受人排斥的,她不愿安格承受那些异样的眼光和压力,所以她宁愿相信,安格的种种做法就是为了表现对自己父亲的不满。

她始终把安格当个孩子看待。

安君兰第二天就找到安伟民,将其强制从办公室拉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先给安伟民打预防针:“哥,我接下来说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关于安格的。”

安伟民奇怪,自从安格上了大学以来一直很懂事,性格也没从前那么冷冰,虽然依然很冷淡。对待赵莉也不再刁钻的找不痛快,所以他想不到安君兰这么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出来能谈安格什么事。

安君兰见安伟民严肃的点头,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犹豫着开口:“安格的性向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安伟民皱眉问道。

“就是说,安格喜欢同性。”

良好的修养并没让安伟民失态,他只是握了握拳,再次不确定的问:“你怎么知道?确定吗?”

安君兰将安乐儿的话告诉了安伟民,眼见安伟民的眉头越皱越深,连忙安慰道:“哥,我们先别下这么早的定义,说不定是安格那孩子性子淡,女生接触的少,也许多给他介绍些同龄的女生会有帮助呢!”

安伟民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安格如果真的是同性恋,那这孩子就是在惩罚他,也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安君兰的话并没起多少作用,安伟民深知性向要想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不想一条路堵死,所以安君兰自主说帮忙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什么年轻的女孩适合安格,可以介绍给安格认识的时候,安伟民没有反对。

也许这条路行得通,他这样安慰自己。

周建平的篮球赛最终还是输了,满头大汗的遗憾下场,接过安格递过来的水和毛巾,失望道:“输了。”

安格抬手拭去他掉到眼角的汗水,安慰他:“尽力了就好,对方有身高优势。而且你最后的那个上篮很不错,倒是没丢脸。”

听到了夸奖,虽然怪怪的,但周建平还是心里欢喜,算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没什么好遗憾的。见大部队已经走远,跟安格道别,出了一身臭汗,要回去洗个澡。

安格叫住他,竟扭捏了半天,才开口:“后天你没事吧?”问完又不给周建平回答的机会,接着说,“有事也空出来。”

周建平想了想,后天周末,没什么事,于是点头答应,就急匆匆的赶上前面那些人。

输了球赛,晚上朱姚二人郁闷的窝寝室在电脑上厮杀。

一个回合以后,朱飞还是忍不住发泄:“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啊!”

周建平不解,难道他们为这场球赛还赌钱了不成?问了才知道,朱飞的女朋友金小红,就是第一次观看迎新晚会那晚被姚峰调侃跟朱飞很相配的可爱娃娃脸女生,跟朱飞打赌,如果输了这场比赛,后天的七夕就带她去市中心最高楼的高级西餐厅吃大餐,再加上浪漫的99朵玫瑰和一场香艳的午夜场电影。

姚峰听朱飞说的幽怨,忍不住比谁更惨:“刚刚到手的学妹,本来想让人一睹我姚帅的英姿,居然就这么输了,看来后天也要下血本挽回我丢失的好感度。”

周建平躺在床上听他们絮絮叨叨的抱怨,忍不住打断:“等等,你们说后天是七夕?”

朱姚二人想到周建平一直单身,这样在单身的人面前大谈情人节那天怎样跟自己的女朋友约会好像太不厚道,于是略带歉疚的点头,见周建平呆住,以为真的受到打击,便也不再说话。

原来后天是七夕,所以安格那天问自己知道过两天什么日子,又问那天有没有事,原来是这样。

可是这又怎样,为什么他的心一直在胸口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手也微微发抖。他捂住胸口生怕那颗不安分的心从喉咙里跳出来,脑袋里噼里啪啦的响像在放鞭炮一样。

他好像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安格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约他,虽然并没说明有什么事,但是这种预感让他的心尖发颤,担忧,害怕,期待,欣喜,各种不该有的小情绪一股脑的涌向他,将他淹没。

不对,也许只是恰好那天有事,也许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为什么自己会想多?那条路明明已经被堵死,为什么自己又开始偏离方向。

对,那里没路,如果硬要走,只有死路一条。

强自压下心跳,各路心神被迫归位,还没稳定,被枕边的短信铃声吵的四散开去,又是一片乱糟糟。

拿起手机打开短信,是安格每晚固定的晚安短信,简单的两句话便使原来做的思想建设全部崩坍。

“晚安。看完短信就把手机放桌上,不要放在枕头边。”

第二十七章:心事

魏拓铭最近很反常。

每节课不落的上,晚上不回家住寝室,白天有安格一起就找安格,安格去恒业了就找周建平,总之,喜欢到处撒疯的魏公子最近沉闷忧郁了不少。

或许环境真能影响人,所以在魏大公子这两天的反常气氛下,平时木讷的周建平今天倒也见不一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眼前两人将碗里的米饭挑来挑去食不下咽的样子,安格在心里叹气,放下筷子坐正,一本正经的问:“说吧,都有什么事,重的你们饭都吃不下。”

想着各自心事的两人都是一愣,抬眼互看对方,似乎在问“你也有心事?”

“一个一个来,我洗耳恭听。”

听者有意,说者无心,心事重重的两人再次低头拨饭,无意说下去,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格无奈,这俩人倒真是约好了给他气受是不是?周建平是个闷头呆瓜也就算了,连魏拓铭也弄成这样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竟然用到了这个词,再看魏拓铭满脸愁苦的样子,了然的笑,自己早该想到不是么?可周建平这个笨蛋又是为什么?

“周建平,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被问到的人条件反射的抬头,对上安格的眼神又立刻低头避开,回答道:“我没有愁眉苦脸。”

“那你这皱成川字的眉头是什么?”伸出拇指按上周建平的眉心,真是笨蛋,连谎都不会说。

周建平躲开,川字眉更深,却不说一句话。

安格看着自己半空中的手,算是理解过来,周建平生自己的气?可两人昨天不还好好的,今天叫他一起吃饭也没表现什么,这饭还没吃完,怎么就惹到他了?看着周建平无缘无故生闷气又不说明,安格心里也犯梗,再次说出口的话就带了些不耐。

“你到底怎么了?”

变换语调果然有效,低头各自哀伤的两人再次抬头,带着诧异不解。

周建平看着安格冷下来的脸色,心里矛盾纠结。安格很少跟他冷脸,虽然有时候喜欢捉弄人,但真正生气的时候很少,今天看起来有生气的苗头。他一方面不愿跟安格生气,另一方面又希望安格就此生气。

两相思想斗争,还没斗出个输赢,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沉默。

是安格的,响了几声,等到他确定周建平并不打算开口,才带着气接起来,打电话的居然是姑姑安君兰。

听不到电话里说什么,只偶尔安格在这边嗯嗯的几声应答。

魏拓铭在这空隙小声问周建平:“老师,你跟格子生气了?”

周建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我不知道。”

这边安格挂了电话,看了眼还是低头不说话的周建平,在心里叹气,这个闷葫芦,早晚被他气死。

“我还有事,先走了。”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将碗推到周建平面前,“至少把这碗豆腐羹吃了,不准什么都不吃。”

周建平看着面前的豆腐羹,想不通,安格到底算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只是习惯性的拿起汤匙,完成安格走前的交待。

魏拓铭知道安格刚才是真的生气了,可临走前还要多啰嗦一句。心里明白,安格那天跟自己说的喜欢男人,而且是面前这个平凡到跟安格没法对比的男人,那句话是多么的认真。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怀疑,同性之间,男人之间,真的有爱情?自己最近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快疯了,想他英俊潇洒自命不凡的魏公子,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再看对面沉默不语的周建平,他突然很好奇,这个从大山出来的人是怎么接受跟一个男人相爱的事实,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斗争,如果换做自己,是不是也有这么个过程?

“老师,我问你个事啊?”

“嗯,什么事?”周建平抬头,看着魏拓铭等他说下去。

“格子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想的?”不能怪魏拓铭这么想,安格那么笃定的告诉他喜欢男人,而自己回想这几年跟这两人的相处,他们无意识到自然的亲昵,以前不觉得,知道真相后想想,确实是恋人的相处方式,所以他自然认为安格与周建平已经确定关系。

周建平听这话却是不明白,以为自己听错,问:“什么时候想什么?”

“就是格子第一次跟你说,喜欢你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下总算说清楚了吧。

惊天动地的一句话,在周建平耳边炸开,成零零散散的几个字词在脑海跳跃,不成句不成文不成意,脑袋里闪烁的最多的那个词无意识的从嘴里蹦出来:“……喜欢?”

看着周建平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样子,魏拓铭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想错了,格子这么多年一直单相思?

这太不合常理了。

魏拓铭与安格同窗十几年,互相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在魏拓铭看来,安格虽然性格冷淡不爱说话却不会是那种甘愿吃瘪的人,他想到安格告诉他喜欢这个人时认定一切的坚决,现在却是憋在心里默默的对这个人好,而且这个人迟钝到一点都不知道,那安格的那些好不是都打了水漂?

突然有种为自己的好哥们抱不平的义气:“老师,难道格子没告诉你他喜欢你?”

周建平压住怦怦乱跳的心,他能感觉到自己耳后的热,低头掩饰道:“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格子亲口告诉我的……”

“叫你别说了!”声音异常尖锐,似是迫不及待的想阻止那些听进去的话,“那些都不关我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周建平,魏拓铭倒真被唬住,闭了嘴。

沉默相对良久,周建平起身不发一言的离开,留下魏拓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安格没有跟周建平摊开来说的原因了。

安格在电话里被安君兰约出来的,想到确实很久没见面,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见面,到了地点,却是看见安伟民也在场,眉毛微挑,不露声色的走过去。

三人闲话家常,陪着安君兰拉拉扯扯半天,总算说到重点。

“安格,你今年年末满21吧?”安君兰貌似不经意的提到。

安格点点头:“12月份就满了。”

“都是大人了,”安君兰爱怜的抚了抚安格的后脑勺,叹息道,“当年大嫂走的时候才是个毛头小子,时间过的真快。”

安格没有说话,母亲住院期间安君兰照顾很多,而且她一直当自己儿子一样疼,不管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心理,都很关心。相比较长年之外的安伟民来说,说安格对安君兰的感情更深些也不为过。

“这个年纪,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吧?怎么样,有心仪的女孩吗?”

原来在这里,安格心想,淡笑道:“我现在还小,不想糟蹋好女孩。”

“21岁不小啦,”安君兰耐心的说下去,“我们那个年代,21岁结婚的都有。真没有看上的姑娘?”

安格苦笑:“真没有。”

一直不说话的安伟民插话:“如果有喜欢的也不要藏着掖着,我们不是那种家教严的家长,只要你喜欢,我们就没什么意见。”

这话说的半引诱半试探,安伟民和安君兰都仔细盯着安格的神情,却看不出半点纰漏。

安格不知道这两个长辈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才弄的这么严肃正式,说话也是一层套一层的。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安君兰见安格已经听出点端倪,连忙安抚:“没什么,这都是姑姑惹出来的。前段时间同事的女儿到我们医院看她,我没事就跟那女孩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一个高中的。那女孩真不错,长的水灵灵的,现在就在H大,说认识你呢!后来听我那同事说,她女儿早对你有好感,我对那姑娘印象不错,所以想着你要是没有喜欢的,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也不错,不做恋人多个朋友也可以。”

一大段的前因后果,总结出来不过就是介绍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给自己。

“我不认识她,没必要做朋友,更不想做恋人。”

直截了当的拒绝,安君兰后面的话都不知如何接,看了看安伟民,两人视线相接之间不禁显出担忧。

安君兰不死心,再接再厉,“安格,姑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就当给姑姑这个面子,去见见?”

安格很无奈,安君兰是自己唯一的姑姑,她对自己好,母亲生病时代替安伟民照顾于病床前,这份情他永远记得。现在安君兰要求的这件事好像也不是特别为难,或许自己太过冷漠。这么想了以后面部表情也没那么冷硬,安君兰看出他的松动,接着说:“就是去见一见,不喜欢以后就不来往,只是这次姑姑一时糊涂,先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让姑姑失信于人吧?安格?”

“……好吧,我去。”

一句话,让安君兰松了口气,安伟民却是放不下心。压下不安,他心里祈祷,事情千万不要向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第二十八章:萌动

赶上七夕,安君兰以安格没有女朋友七夕肯定也闲着为由,将两个年轻人的见面定在了七夕这天。于是这天一大早,安君兰直接上安伟民家里堵人,声称已经订好地方,两个长辈只是引导见面,知道双方身份就将时间留给小年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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