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期待地等待回答。
“……没什么，不早了回去吧。”Tom有点沮丧地松开男人柔软的身体，噢他妈的三个字说不出口，枉费老子那么多年的情场高手，怎么这么简单的话居然说不出来！身后的Bill死缠烂打地追上来问，表情很好奇：“什么啊？”
“……真的没什么。”
身后的人好像变得很沮丧。
Tom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
“啊，真是麻烦你了。”一头嘻哈丰发辫的男人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奇怪地看了一眼某人有点不平的目光，“怎么了？”
“Loka这个小气鬼，给你寄礼物都不给我寄！”
“噗哈哈！Andy你原来在意这种东西啊，你喜欢……也不送你！”Tom仰头大笑，想想风度翩翩的Andreas在实习快递的时候形象全毁——那只是潜伏，潜伏懂不懂！
前面的人脸上黑了一片，穿着该死的制服还得努力做到潇洒地挥手作拜拜状：“就不打扰你们过甜蜜生活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的礼物，Andy。”Tom笑着塞过一个像从圣诞树下面拖出来的礼物一样的玩意，然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有我的！谢啦。”
“哈，好走不送。”
“自己小心。”Andreas转过头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又有些无奈，“珍惜你们现在的每一分一秒……当然以后能一起回来最好，如果不行的话……总之要有分寸，保护好他。”
Tom无奈地勾勾嘴角，有点沉重地向Andy挥手告别，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
“哎，是什么啊？”Bill素着一张脸冒了出来，有点像没睡醒的猫，这个情态倒有点像家养型的。
Tom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顺手抄起裁纸刀划开透明胶带，一盒没什么华丽包装的巧克力不怎么惊艳地登场了，和另一张卡片。好吧，这才像那小子不追求生活品质只追求生活结果的作风，当然品质这个东西在某些地方上他还是很在意的：“巧克力嘛。对了你见过Loka了吧？”
“Loka？……噢，就是那个一头看起来脏兮兮的金发的男的！嗯，长得挺帅的要是没有你说不定就去追他了……啊，别打我啦，我愿意到追人家还不一定要好不好……不对，哎呀总之不要生气。对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上次叫我妞！”
“你是不是穿得像一骚货？”Tom戳戳男孩柔软的脸。
“怎么说话呢，你这个流氓！”Bill大大地翻了白眼，鄙视地扬了扬头斜睨了对方一样。他在和Tom接触的时间里，唯一的长进就是脏话和黄色笑话数量呈直线上升，“好意思说我么，你哭起来就像我萎掉的老二。”
“咳，允许我补充一下：也许你的老二从来没有插进来过。”
“你妈的给我站住！找死啊你！”
Tom在屋子里上窜下跳，然后野猫追得太起劲一不小心被沙发绊倒扑进了快递员Tom叔叔的怀里，沉默几秒，大家突然开始一起大笑——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这种无聊的事，
瞟了眼Bill凑上来的脑袋：“好啦不闹了，来看看老朋友的圣诞祝福：嘿，伙计！在这种时候我不得不奉命外出一趟，所以不得不提前把礼物给你们带来。这简直是你们害的！等我回来解释然后找你们算帐！”
“呃，我做错了什么？”Tom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接着大声念了下去，“巧克力慢慢吃，虽然懒得包装但的确是百分之八十五的纯正黑巧克力。PS：亲爱的两只K好好享受这个美好的圣诞节吧。你们两个让我想到八年前的我和Jimmy，那时候他和Bill现在一样年轻。当然了，现在他仍然很幼稚……不说那些了，好运。 Loka”
Bill一脸认真地跟着Tom的节奏把潦草的字迹辨认清楚：“……八年前？十九加八等于二十七……Jimmy都二十七了！我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呢。”
“是啊，看起来最多二十三，就你年轻行了吧。”Tom挑挑眉，忽然觉得他们两个都偏离了重点，“我们不是应该感动一下的么。”
Bill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突然瞪大眼睛扒着Tom有力的肩膀：“等一下！他们两个……不会是一对吧，呃，我是说像我们这样的？！”
“对啊，原来你不知道啊。”Tom拍拍他的头，“生活八年了，很少有两个男人可以这么坚定的。不过话说回来好像看他们两个互相也没什么表示，属于冷淡型，要不是Loka当初当着我的面灌了自己三瓶酒终于有勇气去表白了，我完全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合租那么久才表白，更不理解为什么恋爱前和恋爱后完全一个样。那时候看他一脸勇敢地冲到吧台把那个男人的下巴抬起来就吻我都觉得无语，Jimmy脸红得和什么似的。结果是托大家的福一群人起哄，Jimmy差点在酒吧里打了他一顿。”
耳边那个叫男人无奈而复杂的语调还在耳边回荡：你确定你就是幸运的那一个吗？
他自己明明就是啊，为什么这样说？
此时一脸严肃的工作的Loka，一个圣诞只寄出了两份礼物的Loka，不知道他在意的那个家伙此时已经永远不能收到那张写着“我爱你”的卡片了。
Tom听到Bill在浴室里的怒吼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然后笑出声来。慢慢地挪到浴室门口拉开门探头望进去，饱饱眼福什么的：“怎么了？”
“Tom！你看你在我脖子上留的印子！！明天我有课你知不知道啊？！”Bill欲哭无泪地扯着领子干嚎，极端委屈的指着从脖子上一直到诱人小肩上的红痕。
看着他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Tom觉得更加有趣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事，明天戴围巾去。”
“戴你妈啊！从来没买过围巾好不好！”
“我妈就是你妈，小心Simone听到生气哦……不，没事。”男人伸出手指摸了摸对方光洁的皮肤，手感真好，“要不现在去买一块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那种东西。” Bill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
“那你一定觉得你适合这个印子对吧？我也觉得。”他笑起来。
“你帮我买，我现在这个好像被强暴了一百遍的样子出不了门，要好看点啊！”Bill恨恨地扫了他一眼。
而那男人只是靠在门边冲他含笑地摇了摇手指。
“该死的，你告诉我你之前想说什么我就放过你。”Bill小脸气得通红，在营业员暧昧的目光下。
Tom犹豫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换了一条看起来很暖和的给他戴上：“这个不错。”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Bill刚伸手准备扯掉脖子上的家伙就无语了，“你妈的，用不用给我弄一条上面印着HALLO KITTY的东西啊！”
“……嗯？我没注意。”于是在Tom挨了一顿痛打以后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了！那条，嗯，不用包起来了。”
说着手上动作不满地打扮了一下他的小男友，很好看，所以欢天喜地地去付钱。Bill低头一看，额前顿时有暴起青筋的预兆，让他感觉Tom在嘲笑自己弱智的图案：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Snoopy。
第十五章
在圣诞节的前一天，Bill却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在害怕，害怕一个人。就像前几天在慕尼黑，他呆在旅馆里，尽管Tom只是去楼下的便利店买零食而已。但他还是担心，担心会永远一个人，其实他是在害怕这一天将真实地来临。
Roth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有些不忍心：“你跟Tomi相处的不好吗？”
“不会啊……”
“那为什么不开心呢？”
“没什么。”
“担心……他会离开吗？”
“你怎么知道？”Bill惊愕地盯着他。
“真是抱歉……孩子。”他叹了一口气，“他恐怕只能陪你过完这个圣诞节就得走了，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很快。”
“嗯？！”Bill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似乎说不出话来，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你骗人，他说过他不会走的！”
“你不要怪他……Tom他也是真的不想走。”Roth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讲一个故事，“也许这真的很突兀，但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是Tomi的弟弟，亲弟弟！你明白吗？”
“不可能！他都那么老了，我只有十九岁。而且在那之前，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正常人类啊？！”Bill不敢相信地提高声音。他怎么愿意相信！
“因为Simone是人类啊。”Roth默默地低下头，“你们的爸爸是魔党吸血鬼首领，你们的妈妈Simone确是一个的的确确的普通人类。你知道，在吸血鬼家族，如果男方是吸血鬼，女方是人类不用成为同族就可以结合的，而你们的爸爸，希望给他的爱人留下一个可以去轮回的灵魂。而在你们很小的时候，Tzimisce发生了一场动乱，所以他死了。”
“然后，他们的两个儿子，就是Tomi和你。交给了我和Gordon，因为你完全继承了你妈妈的人类血统，Tom继承了父亲的吸血鬼血统，所以Gordon带着你去过正常人类生活，而Tom则跟着我住在了Andreas的家族里。为了掩人耳目，所以Tom的姓氏改成了跟Gordon一样的Trümper。而除了Andy以外的所有血族，都以为Dave和Gordon已经死在了Tzimisce的灭顶之灾中。”
“可是……明明是人类怎么能活那么久。”Bill不愿意相信，但他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Roth看着他，半晌开口：“因为那种被称为‘爱’的药水啊。本来Simone是想带你过普通人的生活，就这么接受死亡，然后去轮回。但她到底还是放不下Tom，毕竟都是她的孩子。所以她想等Tom长大，让你们见一面再说，只是她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Bill沮丧至极地坐来下来，想着Simone的脸，鼻子酸酸的。
但Roth并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继续讲述着，平静却苦涩：“Andy原来并不知道Tom有个弟弟的，所以才有那个‘争后裔’事件。但他后来知道了，并且那个时候你和Tom已经在一起了。”
Bill轻轻喊着，闭上眼睛：“所以呢？所以呢！”
“并且，那时候密党发现魔党并没有全灭，便开始了进一步计划，你知道的。”他摇摇头，无奈地苦笑起来，“Tom不想你受伤害，所以他决定让你忘掉一切，回归人类的生活。所以他看了那本写满了咒语的古老书籍，就是Kaulitz氏族的文化，这也就是你那时候身体为什么那么差的原因，突然成为吸血鬼又突然被拖回人类再删去记忆后的不适应。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他会忘记我，为什么……”Bill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想到摆在家里的画，画的角落里亲密地写着“Tomi”。
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有自己是白痴。
“那只是个意外，他并不想忘记你，但那个时候他还掌握那种能力不久。”Roth顿了顿，“他已经预料到那一点，又害怕你即使变成人类也会受到伤害，所以他把那条Kaulitz的象征十字架包好写了你的名字混在邮件里，这样他就算忘记你，也会因为送货去找你。并且，Tom在那天跟我说，他相信，你们只要见面，就一定会死死地缠在一起。”
“可是，他现在要走，他又在逃避什么！我现在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为什么他总是想着要离开我再回来找我？！”Bill伤心极了，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Roth淡淡地谈了口气：“他只是希望你过得平安，他知道你不喜欢那种生活……”
“够了！我不想听！”
“好吧，你好好休息，也许，Tom会和你告别……”他说，起身离开，开门的瞬间转过头，指了指Bill胸前的十字架，“书的名字叫‘回忆’，而这条十字架，叫做‘家’，我从来不骗你。”
Bill闭上眼睛再不开口。
“下次准备去哪里玩？”Tom摸摸小家伙的头，努力记住他的笑脸。
Bill嘟嘟嘴：“再说吧，还没决定。”
于是Tom在他可爱的小嘴巴上亲了一下：“行。”
“对了，Tomi，我转回美术系了。”黑发男孩看了看他，“总算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嗯……你要加油，好好照顾自己。”
Bill觉得心脏越来越冰冷，冷得没有温度，却要努力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转身抱住Tom的腰在他脖子上用力地咬下去，不吸血，只是咬破。血在嘴里还带着金属的味道，那是因为它含有丰富的铁离子，无论人类还是吸血鬼都一样。
Tom有点发愣，皮肤上尖锐的疼痛让他慢慢清醒过来。带点宠溺地搂进怀里微微发抖的小身体，轻轻按压他腰部美好的线条——他知道他只是想在那里留个永远无法愈合的印子而已。
但即使是对生命无限长的吸血鬼来说，也是没有永远的。你只听说过吸血鬼拥有永恒长的生命，却从没有听说过，有哪只吸血鬼能活到“永远”。
并且你需要明白，这两者并不相同。
“过了午夜就是圣诞节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Bill闻言挑起嘴角，他想要的得不到：“没有。”
“啊？”Tom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他和Bill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他开口就是“要最贵的”，这个坏孩子居然会有放弃狠狠敲诈的机会，真是奇怪。
“要不你这样好了，你弹吉它给我听。”
“那你唱？”
“Okay。”Bill爽快地答应，转过头不让Tom看到自己快要发潮的眼睛。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Then she lit up a candle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
There were voices down the corridor，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