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去死。”Bill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变得很严肃，简直让Tom有点心疼地感觉，其实他们两个明明都幼稚的要命，却总是在讨论关于死亡或者生命的意义，热恋中的情人会让这看起来非常不现实而且滑稽。

“我们都不会死，不然我比你先死。”

但是Kaulitz双胞胎是以性命起誓的认真，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能让上帝发发慈悲给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Venture手里，那么你告诉Gordon就好了，Bill不要你照顾。这是Tom走之前对Andy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才不要虚伪的说什么我死了以后你好好活着把我忘了吧，开什么玩笑，有没有人听说过两个相爱的人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必然不会长命，Bill是他的一部分，死了他也一样自私地想拥有。当然，他现在不想死，因为他还没有去好好爱。

Tom站在Venture种族城堡的门前，该死的密党的中心领导者。他一个人不可能打败那么多的党派领袖，那下作的谋划者可不是用十个手指就能数得清的。

Roth不解地看着Bill一脸认真地把书架里的书和本子全扒了出来，其实他郁闷的是他和Tom怎么能住这种地方。他看见他把隔板一层一层地拆下来，最后伸手把那块蒙了布的玩意拿出来：“能让我看看吗？”

得到允许后Roth掀开了米白色针织物，从画上反射的光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仔细看了看，果然血缘的关系真奇妙：“对你很重要？”

Bill点点头，不说话低头看手机，翻出曾经在音乐节目上骚扰自己的混蛋的号码想要拨过去手指却有点微微发抖。

“打吧，Tomi他可能刚刚又跑回德国来找你，其实他回来也没什么用，不过Tomi太喜欢你了，所以不亲眼看到你不放心。”

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决定按掉号码，他妈的。

Tom缓慢地挪动，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前不久才洗掉的血污好像还在衣服上留了点气味——阿尔巴尼亚真不太平，尤其是在吸血鬼横行的地方。他耸耸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这么厉害啊，果然人都是要逼出来才能激发潜力的么。不过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杀人，又不有趣，还不如找个喜欢的人上上床做爱。

好吧，Tom一直绷住的表情垮下来，Bill你他妈的敢出事你就死定了！抄起手机拨过去，于是Bill刚刚挂掉的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喂？”

“……”

面对Bill的沉默Tom叹了口气：“还活着么？”

“……”

“说句话吧，你这样我很担心。”他抬起头望望天空，看起来马上就要下暴雨了，耳边响起低沉的雷声，好像配合他低落的心情一样。

“你去了哪里啊……我害怕得要死，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见我了，我打那么多个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内……你现在已经回德国了么，那你回来啊，回家啊！”Bill闭上眼睛不允许眼泪掉下来，这么多天他要努力打起精神做给Roth看也做给自己看那种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太辛苦了，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我很想你。”

Tom觉得自己面对Bill的声音有种撕裂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听到Bill这么压着哭腔的声嘶力竭的声音，他想他是不是和上次自己见到的一样缩成一团发抖呢？

手机从手里滑落，Tom自欺欺人地望了望滚滚黑云，发现不是下雨而是自己的眼泪很没有出息地砸下来。他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肩膀剧烈抽动，他不知道到底哪里痛但是好像灵魂要被抽空一样。Tom从小到大没这么哭过，也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的眼泪也可以掉得这么汹涌。

其实Bill还是很在乎他的，他是他的依靠，而他是他的全世界。

而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圆满的在一起。

第十三章

为什么一定要等离开以后才会懂得爱，为什么爱过以后又把爱忘记了，一次又一次的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就像《加州旅馆》里唱的那样：“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人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吸血鬼也一样。

Tom站在车站看着Bill，他的脚步被泥水拖得有些黏连感，两个人都被淋得透湿。他伸出手撩开对方贴在额头上的头发。Bill在轻轻喘气，睫毛上的水珠大滴大滴掉下来砸在嘴唇上，然后再顺着下巴滑落，他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眼泪。

Tom本来想说，Bill你终于用防水的睫毛膏啦，但是现在他说不出这么诙谐的话。

所以直接拥抱好了，人类最原始的肢体语言代表最深刻的感情。

湿淋淋的手臂隔着衣服互相缠绕，舌头和嘴唇也一样，Bill觉得Tom的嘴唇很凉，比自己的要冰冷很多，唇纹的线条才让画面有点存在感。他的舌丁磨蹭着舌头带来一阵坚硬平滑的触感。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吻得这么慢，没有呻吟也没有哭泣，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得肝肠寸断，身体贴着身体无法克制地痉挛，似乎想把对方揉进身体里面再也不放手。

耶和华曾经和撒旦说只有死亡才能把他们分开，撒旦反驳他说死亡也不能。

“好啦，没事的，不哭了。”Tom轻轻地吻着Bill光滑的脖颈，因为长期没有饮血所以身体冷得像一块冰。

“我才……没有哭呢。”他把头枕在自己肩上不停发抖，声线也有点断断续续，不时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睛，“我要把眼泪存起来，等到该哭的时候再哭。”

Dave Roth张开嘴想阻止这样的不伦之恋，想想还是算了，德国同性恋不差这一对，就算是兄弟又怎样，反正没人知道。就像连他们两个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不用去阿尔巴尼亚直接去汉堡就会遇到Tzimisce的同伴一样。

Bill牵着Tom的手以淋了雨以后要洗澡的理由溜进了浴室，化妆镜边上放了一把水果刀。狠狠抱了Tom一下，确定那个男人的确是回来了，然后指了指闪亮的凶器再伸出手，挽起袖子：“帮我，我下不了手。”

Tom看着哭丧着一张脸的Bill，很是不解：“怎么了？”

于是摊开手掌，Bill的脸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把皮肤拉开把十字架整个塞进去了，说实话我很庆幸现在手没有废掉。”

Tom一下子呆住了：“痛死你啊，为什么？！”

“因为大家好像都很在意这个东西嘛，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当时又没有地方藏所以只好这样了。”Bill嘟起嘴，表情很认真，“如果那时候Gustav没有对我大意，先搜身再盘问的话它就已经丢掉了！”

“拜托！这个东西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啊，丢了再找回来不就行了，我又不会怪你！”Tom抓着他细瘦的胳膊觉得自己快要哭了，有没有这么傻的家伙啊。

Bill看着他，褐色的眼睛委屈得像个孩子：“如果找不回来了呢，怎么办啊？这个比那张画还要重要，是你送的，不能丢的……”

“Tomi，这个有没有可能放在心脏里？”Bill眼睛睁得很大地盯着Tom手上的动作，不是很痛，强大的吸血鬼就是强大。

“没有。”Tom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字架放在吸血鬼心脏里，你还要不要活了？！”

Bill边脱上衣边盯着那条血淋淋的链子失望地谈了口气：“哦，既然这样这个先放你这里吧，我怕弄丢了再找不回来了。”

“说了不重要！”Tom知道在扯淡，但他想让Bill开心一点。他妈的，把皮肉切开再把十字架放进去，他很难想象这个有点娇气的小男孩是怎么忍受这种巨大的折磨的！他有点不敢去想，同时他也很奇怪怎么被他这么顺利地做到了还不带感染排异什么的，没道理啊！转念一想，Kaulitz留下来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它对你很有用，你看，是它改变了你的身体，起码它可以让你作为一只吸血鬼不靠饮血也能生存下去。”

“哦……”Bill看着那个男人也开始把和铁一样冰凉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和自己一起解皮带，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水声噼里啪啦地响，他的脸莫名其妙地变红，半天才鼓足勇气正脸看着Tom，“喂，你好像说过会咬我的吧。”

“呃，怎么了？”

“你现在的体温让我很难接受，”Bill用手指按住锁骨下面某个青紫的部位，“刚刚跟你……抱得太激情都冻伤了！”

Tom有点心疼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很小心地把嘴唇贴在他诱人的脖子上：“对不起噢……怕痛吗？”

“……才不呢，不过会不会留印？明天去上课被同学嘲笑就不好了。”

“扯淡，你明天又没课。况且有个男朋友是什么很让你耻辱的事么，吻痕让别人围观多好。”

“滚！”

在听完Roth说不打扰他们两个好像隔壁没什么人偷偷去睡一晚的话，然后看他一脸压力很大的表情挪了出去后的几秒，Bill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倒在沙发上打滚：“哈、妈的……Tomi你知道隔壁住谁么？！哈哈哈，Georg住在那里！”

Tom也笑得很没有形象，不过他是笑Bill那个幽默的表情，真是可爱。然后关掉灯，不是因为要干坏事，只是准备睡觉：“今天一起睡吧？”

“哦，好。”Bill很快应过和Tom一起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尽管几天的阿尔巴尼亚之旅让他觉得很疲惫，但不知道为什么躺了很久却睡不着，现在身边有这个男人陪着，对他来说足够了。所谓幸福是什么，就是家人健在自己喜欢的人也在身边，Bill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幸运过了头，突然有点害怕。

“你能不能不要老蹭啊。”Tom把他从后面搂近了一点，“拜托我也是男人也会起反应的好不好。”

“那有什么关系。”Bill翻个身缩进Tom怀里，很舒服但是更加不安，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焦虑症，“你还没睡啊？”

“你动来动去我怎么睡得着。”Tom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还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所以忍不住又多吻了一下。

“Tomi……你不想要我吗？”

“啊？”Tom震惊了。

“……没事。”

Tom反应过来，这算勾引么？把注意力从他线条美好的脖子上移到嘴唇上，很柔软很漂亮所以就接吻。舌头滑进去的时候很小心，像小孩子偷吃甜品：“怕你不喜欢而已。”

“哦，我是你的有什么关系。”

Tom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连一句情话都不算就感动得要死。他怎么可能不喜欢Bill，只是外界因素在不断造成阻碍，谁说只要喜欢什么都没问题，纯他妈的扯淡。他威胁Venture说，无论什么事都等到一个月以后再说，不然试试看。其实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杀过吸血鬼，这次为Bill破个例。

一个月的时间，Tom不敢说太长。他需要这个时间来制定计划，需要这个时间来休息，需要这个时间来说服Bill。

冰凉的液体冷得Bill抖了一下，歪着头看看Tom：“喂，其实你是预谋已久的么？”

“有润滑才不会痛。”Tom顿了顿，“谁说我不想上你。”

但随着异物的侵入Bill还是难受地抽了口冷气，的确就像小说里描述的那种身体被慢慢撕裂无法愈合的感觉，他们以前肯定做过爱，只是自己现在不记得了而已吧，有点困难地开口：“你……慢一点噢。”

“如果觉得很难受的话可以不做的。”Tom很慢地插入，想让他适应一点。

Bill觉得自己要说话已经很勉强了，双臂环上Tom的脖子：“不要，这样比较有被拥有的感觉。”

“原来你被征服的欲望这么强。”在上面的男人忍不住笑起来了，做爱做到笑也许是一种境界。

按掉手机忘记取消的闹铃，Bill又闭上眼睛，皮肤光滑的触感让他觉得Tom应该帮自己洗过澡了，身体不舒服，所以像一只初生的小猫一样蜷在他身边准备继续睡过去。

“醒啦？其实我想说你愈合能力好强的。”

“什么啊？”Bill打了个哈欠，还是犯困。

“我只是想说昨天你见到我的时候还半死不活的现在又恢复的这么好，很帅气。”Tom开始玩小家伙的一头黑发，瘦长的手指卷起又放开。

如果Dave Roth现在没有在Georg的衣柜里和周公约会的话他大概会站出来说Tom你没看到你不在的时候Bill那才叫半死不活。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活跃，但是不吃饭，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说话，无论问什么只是笑笑。

Bill没说话，翻个身瞪着天花板，嘟起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好啦，说笑的。想我没有？”

“谁想你。”在Tom眼里还是个小鬼的小鬼被自己捏住下巴被迫和自己正视，大眼睛里又是一层水雾，但不肯哭，“想。”

“有多想？”

“想到害怕。”

“哦，为什么害怕？”

“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乖，哭了没有？”

“没有。”

“总有一天要你为我哭。”

第十四章

“Tom，你慢一点好不好？！我快要追不上你了！”声音空荡荡地在喧嚣的城市中淹没——其实Bill觉得半夜在别人房顶上跳来跳去是一种很丢脸的事。

Tom飞快地回过身看着Bill，看着那男人撞到自己身上然后一起从二十一楼飞速下坠：“这个很慢了好不好！要多练习速度才会变强么。”

“啊啊！！”Bill本能地环住Tom的脖子开始惨叫，“我他妈的第一次你用不用这么苛刻啊！”

Tom挑起嘴角华丽地旋转360度，姿势在空中异常有动态美，“那我温柔一点，唔，这话说的……Bill你要是再床上能那么喊我会相当高兴的。”

“不要！……咳！”怀里的小家伙在呛了一口以后没了声音，并且很久没有答话，因为他怕死了，死死地缩在自己怀里。头发胡乱地飞扬，掠过脸颊，好像想忘掉一切烦恼一样。

直到确定已经到达地面……然后才愤愤地跳下来顺便踩了一脚某只他认为非常该死的吸血鬼，“见鬼去吧，你要是在床上也这么温柔我也会更高兴的！”

哎？原来对Bill来说在那样就已经“很不温柔”了啊……Tom顺手搂过对方的小蛮腰，暗巷里的灯光很符合他的审美。

接吻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事前告知、事后解释的。

想想自己和Bill分开那么久，他可是比自己想象的还可爱。喜欢他承诺时认真地样子，倔起来可爱的德性，还有接吻时要命的销魂表情！Tom在心里数着他可爱的小习惯，还好他还没变态到开始回忆小家伙笑起来会露几颗牙，真想你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

我吻你是因为我爱你，可是爱情不能取决一切。所以，愿不愿意跟我走？

“……干吗那么突然？”Bill有点怕痒地缩了缩，嘴角微微上扬，“这里不行的。”

Tom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追吻上线条优美的颈部和锁骨，留下一片新鲜的红印。周围安静得听得到彼此不稳的呼吸。他把头贴在野猫瘦削的肩上：“那个，Bill，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