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教主进化论 下+100问+番外——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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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炎心里有些恼火,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咳咳……”凌剑天咳嗽两声,说:“我不想把没有把握的事情告诉你。现在告诉你,是实在没有时间弄清楚了。”

“哼。”纹炎发出不悦地声响。

“教主,快停下吧,不然你会走火入魔。”

“跟了我这么久,你的教主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纹炎的口气不容抗拒,但同时,他的面部却产生了不该有的剧烈的扭曲,随后一直顺着颈项,连手背上也出现了这种症状。诡异的青色光芒笼罩在他身上,让凌剑天无法忽视:“教主!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太危险了!”说着,他想要脱开纹炎的手,可是纹炎的手心却紧紧吸住他的手掌,阴沉而严厉地说道:“你不说话我就不会分心。就算逆天改命,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凌剑天像被噎住了,心口堵得慌。但是纹炎那命令般的话语,让他不得不闭嘴——就算要死,也不能拖累他走火入魔。

第九章

在寂静的环境下,纹炎的思绪渐渐回了过来,不适的症状也渐渐消失了。纵使天塌地陷,也必须冷静下来。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的!

许久,在四掌交汇的地方,凌剑天的手发生了松动,纹炎正欲将他拉回,他的整个身体却猛然侧倒了下去,脑袋挂在床沿上,嘴角还渗着血,仿佛死去一般。

“剑天!”纹炎连忙收势,俯上前去将他重新抱起:“剑天,你怎么样?剑天!”当他无意接触到凌剑天的手腕时,霎时间愣住了——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周围是无情而冰冷的沉寂,纹炎呆呆地抱着凌剑天那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如同一尊雕像。突然间,整座客栈轰然倒塌!就如同纹炎崩溃的心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恐怖而狂妄的笑声,响彻在废墟的上空,街道上,早起的人们慌忙逃窜,因为这样的情形实在太可怕。

不远的地方,一位衣着飘逸的男子向逃窜的行人问道:“请问发生何事?”

“公子,你听不到那可怕的笑声吗?好像魔鬼要吃人哪!连老苏客栈都倒了!”行人说着,急忙又开始奔逃。

“嗯?”男子微微思索,继续前行,果然看到一堆坍塌的废墟,空气还弥漫着尚未落定的尘埃。在废墟的最上面,是一个拥有着一头火一般艳丽头发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面相看起来很干练的人。

来人缓步踏上杂乱的砖石,气定神闲地向纹炎问道:“他怎么了?”

片刻之后,纹炎才缓缓抬头朝那人瞥了一眼——紫色的衣衫,薄如蝉翼的华彩披风,长长的紫玉发簪……

纹炎冷冷一笑:“以为是谁呢。江先生有何指教?”

江世尧瞥了凌剑天一眼,见他只穿着一身单衣,不由感到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凌剑天昏迷不醒?为何客栈崩塌?为何纹炎的眼神如此肃杀与冷漠?差点忘了,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啊!肃杀与冷漠,不正是他该有的吗?只是凌剑天……江世尧又看了凌剑天一眼,不知自己该不该妄加揣测。

纹炎乜斜他一眼,好声没好气地问:“你看什么?”

莫非……江世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他对凌剑天……因为对方不从,故而将他打晕之后再……这种不入流的想法,江世尧实在觉得有些不像话,但之前遇到他俩,纹炎确实表现出对凌剑天有意的样子,而凌剑天似乎并不是很乐意……不,怎么会?纹炎怎么会是这种人?江世尧否定着自己的推测,但随后又发现自己错了:他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呢?不善待手下,过桥抽板的恶人,江湖上比比皆是,更何况是他!一个刚刚杀了刺使长子的魔头!

对于纹炎这种强横的口吻,江世尧亦不卑不亢:“鄙人奉王爷之托,前来查实刺使长子之死因。据此地官员上报,乃是阁下所为。尊驾可有话要说?”

“哼,”纹炎鄙夷地冷笑:“人是本座杀,楼是本座毁,你回去告诉他们,宫廷的宴会,我们不会出席。”

“你……”江世尧微微皱眉,只因他如此狂妄。

“怎么?不走吗?那就让本座杀了你。”

“你真要杀我?”

“你不相信大可一试。”纹炎微微扬起的嘴角却让江世尧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笑意,他恶狼一般的眼神,是那样陌生与凶残。他怎么能够将眼前的人同过去那个所见的嘻嘻哈哈的纹炎联系起来?完完全全没有一点人的味道,那是原始丛林中及至的兽性与暴虐。直到现在,他才确信江湖上对纹炎的评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杀人不问理由,全凭高兴……

为何被他天真的笑容蒙蔽?为何因他一时的伪装心软?如果一开始就坚定不移,一开始就果断行事,就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惨剧!客栈掌柜和小二无辜被砸死,刺使长子被抽掉全身筋脉而死……如此残忍,世间岂能容你?

“我走。”江世尧坚定地答道,随后便转身而去。

如果,他从背后偷袭,说明他是个十足小人;如果,他放我走,我也不会再放过他!

江世尧走出了一里之远,却仍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攻击自己的迹象,带着一丝怀疑,他又踅回身去,欲看个究竟。

他完全不知道,此时万念俱灰的纹炎根本不屑杀他。在纹炎的眼里,只剩下了凌剑天。凌剑天的突然死亡,让他无法接受,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是在做梦。也许一觉醒来,凌剑天就已经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自己,唤着那两个字:“教主。”

纹炎双手抱着凌剑天,步履沉重。一路上,行人们躲的躲、逃的逃,偶尔也有几个看热闹的远远观望。他回到寄放在河里的画舫,将凌剑天放进去,之后便将画舫撑向临君阁的方向。

剑天,我不会让你死,我带你去临君阁,我母亲的陵墓,是能够同往冥界的入口……

纹炎召来一只小雕子,在它腿上绑了一个信筒,便放它飞走。此次幽冥之行,若无人处理善后,想来也是麻烦。然而等圣心池他们赶来,又嫌太晚,何况圣护法也身受重伤,法力必定受限。因此纹炎只是希望能派人前来处理之后的事情。

画舫在粼粼波光中穿梭行进,纹炎回过头,深深望了凌剑天一眼,岸边烂漫的景色此时在他眼中与枯木烂草无异。他的心情是那样阴郁,可是天气却好得令人憎恨。是的,纹炎本能地厌恶过分晴朗的天气,他是阴暗角落中腐败的产物,这么光芒万丈的太阳,只会叫他觉得难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对他说过,像这样的晴天,好得让人想哭。那时候,母亲笑得很美,却隐约带着委屈似的,似乎是真的想哭,但她又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纹炎以为那只是女人的神经作怪,但后来,他就不那么想了,自从母亲被杀之后,他才觉得,那似乎是女人超越男人的一种未卜先知的敏感直觉。

纹炎倚在门边上,缓缓地眨了眨双眼。那略微带着一些金红色的眼睑如同在叹息。微风拂过,那一头光鲜夺目的长发飘然舞动,熠熠生辉的发丝中却闪烁着寂寞与无奈。在明媚的风光中是那般孤冷。

画舫最终停靠到了临君阁的山崖下。纹炎进舱抱起凌剑天,便腾然升至临君阁门外。童子正在门口打扫落叶。时节是初春,只是偶或有些落叶,因此他看起来很悠闲。

童子见到这位不速之客,眼睛和嘴巴一同张了张,连忙扔下扫帚就跑进院子去,一边跑一边喊:“大师兄!不好啦!师父的那个逆子又来啦!”

乱刀听到童子的喊声,连忙拉上还在睡懒觉的溯雪一起出去看个究竟:“师弟,起来,快别睡了!和我一起去看看。”

溯雪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爱理不理地嘟哝着:“师兄,你是不是怕一个人打不过他啊?真是没用。”

“你……”乱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了出去:“那你就继续睡吧!”

这时,溯雪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清亮了许多,他急急地爬下床,也没来得及穿外套,就笑嘻嘻就追过去:“师兄,逗你玩的,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师兄……”他一边说,一边卖乖地摇着乱刀的一条胳膊。乱刀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撇撇嘴,噗嗤一下笑了:“还不快进去穿衣服,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要是让师父撞见……”

溯雪顽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就算师父撞见,他也不会说我什么。”

他们嬉闹的同时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大门口,因此谈话的内容纹炎听得很清楚。他那绛红色的双眼此刻似乎因为这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对话而变得更红了,红得仿佛一触即将燃烧!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阴沉而邪恶的笑声,须臾之间回荡在整个临君阁。

溯雪听了纹炎的笑,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连忙躲到了乱刀背后,并嘟哝道:“你笑什么?”

“师弟,我看他今天来者不善,你还是先进去吧。”

“可是师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纹炎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嗤,他没有正眼看那两人,只是望着旁边的石碓,淡淡地说道:“好一对情深似海的师兄弟。爹是你们的,爱是你们的……那么,什么是属于本座的呢?”纹炎微微转过头,犀利的眼光逼视着乱刀和溯雪,嘴角浮现一丝邪佞。

乱刀与他修长冷漠的目光对视,不禁喊道:“你想怎么样?不准你伤害溯雪!”

纹炎的笑容变得深刻而叵测,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可由不得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乱刀有种直觉,觉得今天的纹炎气势异常强悍与逼人,远远胜过上次来临君阁的时候,要真打起来,今天似乎会出全力。

“你不是要冥见刀吗?我把刀拿给你,大不了火流珠也不要了,你马上离开临君阁!”

溯雪躲在乱刀背后,偷偷望着纹炎怀里那一动不动的人,也隐约感到莫名的压力。

纹炎真的很想杀了他们,尤其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他托着凌剑天的手早已握得格格作响,只不过因为他们在说话,而且相隔距离比较远,对话的声音盖过了纹炎拳头的声音,造成了忽略而已。

纹炎阴恻恻地说道:“今日非是为刀而来,去把密室的门打开。”

乱刀一个警醒,狐疑地问道:“你要去密室干什么?那是本门禁地,外人更不允许入内!”

纹炎不禁阴阴一笑:“是吗?假如本座硬要进入呢?”

“你……”乱刀很清楚今天的纹炎不好对付,甚至根本就是来找碴的!但是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还要继续挑衅,那么一番厮杀就不可避免了。他伸手紧了紧腰后的佩剑,在他身后的溯雪显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袖箭瞬时如闪电般疾逼向纹炎!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溯雪一下子便倒在了乱刀的身后!

乱刀的双眼怔怔地看着纹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收回目光的时候,连忙转身抱起地上的溯雪:“师弟!师弟!”然而溯雪已经没了气息,更不可能回应他的呼唤。

乱刀的双眼也变得有些发红,那是极度的愤怒与憎恨,他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纹——炎!你杀了溯雪!你杀了师父最疼爱的徒弟!”

纹炎却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说道:“是他自己先暗算本座,可惜火候不够,自取灭亡。难道本座是傻子,任由他攻击?”

“我跟你拼了!”乱刀怒不可遏,将溯雪靠在门口,猛地抽出长剑,冲向纹炎!纹炎只轻轻踮地,便凌空避开了乱刀毫不理智的攻击。一边凉飕飕地说道:“上次故意让你,才让你占了便宜,就凭你现在的状态,以为可以胜过本座么?”

“哼!手下败将,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乱刀说罢,掉转方向,一个“黑虎掏心”重新攻向纹炎。

“啧啧啧……”纹炎冷嘲道:“失去师弟就让你无法冷静,这样如何赢吾?快快闪开,本座没工夫与你纠缠。”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你别想踏进临君阁!”

“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座就成全你。”纹炎说罢,便将手中托抱着的凌剑天放下,只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上已迅速幻化出极烈的火焰!一旦击出,整个临君阁都有可能淹没在火海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老犹健的声音喝道:“住手!”

纹炎手中的火焰尚在燃烧,他微微别过头,轻嗤道:“司寇先生,有何指教?”

乱刀连忙叫道:“师父!他杀了师弟!你要为师弟做主啊!”

“炎儿,你一定要如此么?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哼,”纹炎冷笑:“你我早已无任何瓜葛,不用一口一个‘炎儿’,乱攀亲戚。放下屠刀?你让本座去西方见佛祖么?”

“这么多年,你还是无法原谅为父,一点都不想念为父么?”

纹炎果决地答道:“在吾心中,无一个背叛者的存在。废话少说,让开!”他可没有闲工夫和这老头东拉西扯,在纹炎心目中,司寇肖容的地位连西琉教内扫地的杂役还不如!

司寇肖容见纹炎不领情,心中也甚是无奈。虽然纹炎十四岁就离开了自己,但对于他的脾性,司寇肖容还是非常了解。凡是纹炎看不顺眼的人,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顺眼。既然多说无益,司寇肖容也就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密室做什么?”

纹炎不客气地答道:“当然是去冥界,难道来祭拜我娘吗?”

“冥界?”司寇肖容微微皱了皱有些泛白的双眉,神情严肃地看着纹炎——那是和死去的妻子极为相似的容颜,只是更多了几分桀骜与不羁,他体内流淌的是自己一半的血液,原本想好好疼爱他的,可是自己把一切都毁了……

第十章

司寇肖容瞥了纹炎用手勾住的那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凌剑天死了?”

“他只是暂时没气而已。”纹炎好声没好气地说道。

听了纹炎的狡辩,司寇肖容却觉得一点都笑不出来:“难道你还想让他复生?你可知冥界有多么危险?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纹炎冷冷地回应道:“与你无关,本座可不像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连心爱的人都杀死。”

司寇肖容不由一愣——看来纹炎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不禁叹息道:“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何不杀了我?”

“恨?”纹炎不禁冷笑:“恨你还需要想起你才能恨,试问本座为何要想起你这无情无义之人?为何要在脑中为你留下位子?你,连被我杀的资格都没有。有那份闲心恨你,还不如想想今天剑天想吃些什么。”

纹炎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偷偷跟着他的江世尧离这里也很近了,只不过将自己藏匿在临君阁大门口崖下最近的大石下。然而纹炎的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江世尧看不到纹炎说最后那句话时将头转向逝亡的凌剑天时的眼神,但这些话前后态度的鲜明对比,却让他的内心不禁再次动摇——他自认不是一个摇摆不定之人,可是结识纹炎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经常性地举棋不定——因为纹炎这个人,太难让人憎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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