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小鬼做小厮 上——八叔叔
八叔叔  发于:2012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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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阴暗奇怪的地府里,有这样两个人:

一个治愈系的调皮小鬼

一个冷漠系的孤傲男人

“主人,让我变成满身肌肉体格雄壮的威武男人吧!那样我既可以给你端茶送水,又可以做你的保镖!”

“我只喜欢压俊秀少年。”

“> <……主人……河里的螃蟹这几天上岸了,不能乱说话啊……”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主角:小鬼,阎狱

楔子

小小的白耗子在巷子里穿梭,兴奋的凭着记忆跑过一条一条小巷。身后短短的兔子一样的尾巴,因为兴奋翘起来,随着跑动一颤一颤的晃着。

离开这里已经一年了,可是它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去他家里的路,记得那时他把它从坏人手里救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回家,记得那时他去偷花生米回来给它吃,自己却挨着饿也舍不得吃,记得他说,你回去吧,跟着我你会过的很辛苦……

耗子加把劲使劲跑,还有两个巷口,就到了。

一年前离开京城,一年后它终于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最后一个巷口,还有几丈远,它几乎要笑出来,阴暗的小巷,明亮的巷口,出去了就是他的家。

出去了……就是……

耗子停在了巷口,眼前的破瓦房,门前杂草丛生,门窗破碎,毫无人气……

匆匆穿过门前的杂草地,跑进门厅,地上一层灰尘,桌子断了一条桌腿,歪斜着倒在地上,墙角已有了蛛网。

右边的东厢房门板已经破掉了,里面凌乱得很,那个凶巴巴打骂他的女人不在了,格外,安静。

左边的西厢房,耗子蹭蹭几步窜到门边,探头看进去。

还是记忆里那张破木板床,它曾经和他并排躺在那上面晒太阳;还是记忆里那个破木头箱子,他曾经从里面翻出他唯一的一件棉衣,从里面掏出棉絮给它保暖;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孩子,那个疼惜它的八九岁的孩子……

耗子快跑到房间的角落,孩子蜷缩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头顶到了膝盖,看不见面孔。

轻轻的嗅了嗅,很浓重的臭味,不知道他多久没能洗澡换衣服了,头发都打了绺。

“吱,吱……”耗子轻轻地叫,他还是一动不动,耗子急了,尖声的叫,他却还是不动。

耗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狠狠心,对着他的耳朵一口咬下去,血冒出来。

他动了,很慢很慢的,抬起头,睁开眼,然而那眼睛里的神采已经不见了,一片混沌。他的呼吸很轻,轻到耗子几乎要觉察不到。他的脸跟他的衣服一样脏,蹭满了灰,还有干了的泪迹,一点也看不出可爱的小模样了。

“吱吱……”它想问,你怎么了。

可是他听到了却听不懂,但是只是听到它的叫声,对他而言就是惊喜。

他笑了,很浅的一个微笑。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很轻的声音。

可是它听懂了,他在叫它,他在说,耗子你回来了……

它能够看得出,他的最后一点生命在消逝。

笑容还没能完全绽放,就停格在了中途。他闭上了眼。

“吱吱!”它想叫醒他,他却没有反应。它去用力的咬他的耳朵,咬了好多口,他却没有再醒来。

不是说,要长大了给它买好多好多花生米的吗?

不是说,很喜欢它很舍不得它离开吗……

它回来了,它现在回来看他了啊……什么长大之后的许诺,都成了空话……

耗子小小的身子战栗着,从被封印在这只老鼠体内,这是它第一次痛恨这具耗子身体,因为,不能流泪……

在它身后的正厅里,它看不到的是,那里站着的三个“人”。

男子有刀刻一般冷峻的面孔,穿一身黑衣,头发和眼睛甚至比那黑衣还要黑,他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痛苦伤心的耗子。

在男子一左一右各站了两个僵尸一样的“人”,他们的五官是僵硬的,身体是僵硬的,面色是铁青的,眼神是没有着点的茫然盯着前方。

“时辰已到,十世轮回已足,请差长随我们返回地府。”左侧的僵尸嘴唇一翕一合。

男子略沉了眸,转身向门外走去,左右的僵尸跟着他走向门外。

一脚踏出屋门,便消失在了阳光中。

屋里的耗子,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它轻轻的蜷起身子,紧贴着死去的男孩的脸颊,闭上眼。

他的脸还是暖的,他的体温还在。那就让它多和他待一会儿吧。

【曾经】

有一个男孩,从一个坏人手里救下了一只被欺负的白耗子。

小耗子很小,很圆,像个球,尾巴不是细长的,倒像是兔子一样短短的。

男孩把它领回家,照顾它,为它去偷花生米,挨了娘亲的打,还笑着安慰耗子不要怕。可是只有短短的一天,男孩知道了耗子的朋友在找它,虽然舍不得也还是让耗子走了。

他说,等他长大了要给它买很多花生米。

耗子想,等我朋友不再需要我陪伴帮助的时候,我就来找你。

【曾经的曾经】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因为他做鬼已经两百多年了。

两百多年,他始终保持着他死去时的样子,八九岁的男孩。

可是他遇到了他们,他们成为他生死与共的朋友,他们把它封印在一只小耗子体内,于是他做过人,死了成为鬼,又从鬼变成了一只小耗子。

一天当他被坏人欺负的时候,一个小男孩,从坏人手中救了他。

【现在】

耗子的故事开始了……

第一章

相传,在天地混沌初解之时,地府尚且不是地府,只是孤魂野鬼游荡的一片黑暗地界。后来天庭人间各行其道,地府就在阎王的治理下,专司阴魂之事。而阎王殿坐落之地,本是一块巨大的阴冷玉石。这玉石,有吸阴招鬼的效力。冥府能够驱赶招魂,最初的力量都是自这块玉石而来。

阴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阴暗世界,无数的鬼怪魂魄在这里游荡。这里与人间一样有山川有河流,只是那山川上满是古怪可怖的植物,那河流里流淌着红色的血水。

阴间中心,是为阎王所在之处——地府。

要到地府,先要进鬼界外围,自鬼界外围进入鬼界,在鬼界中心有一块广袤的空地,抬头向上看,四根极粗的铁链拴着一座巨大的殿宇,漂浮在空地上方空中,这就是阎王的地府。

正殿之前,黑衣男子踏着白色石阶一步步走下来,脸上冷峻漠然。

“差长稍等。”颤巍巍的老头子的声音从大殿里飘出来,然而说话之人虽是老者,行动却极为迅速。几乎是话音刚落,弓腰驼背的老人就站到了男子身后。

“何事?”阎狱侧首。

“适才阎王吩咐老朽负责给你安排任务,老朽也知道差长刚从人间回来,尚未来得及修整,只是此刻有一任务着实棘手,不知道差长你……”

阎狱冷笑,他于人间经历十世轮回,修为延误何止二百年,如今刚回来,就急不可待的想看他的笑话。可笑,区区二百年,就是再赔上二百年,又能如何!

“说。”

“前些时候,负责引领幽魂来地府投生轮回的鬼差屡屡回报,说经过西方赤棘山时,有妖物偷袭抢走魂魄。我也曾派过几人过去查看,但都是有去无回。有劳差长前去探查,若真是妖物为孽,当一并除去。”老人驼背的厉害,时时看着都像是在恭敬的弯着腰,只是若仔细看他的眼角眉梢,分明是藏着一丝看好戏的讥笑。

恰在此时,后殿中鼓乐大作。

想起刚才觐见阎王之时,他搂着几个妖冶女鬼寻欢的场景,阎狱不屑的冷笑。

不再理会弓腰老人,阎狱踏步走下台阶。

这阎王殿本就漂浮在鬼界之上的空中,正殿之前这一排台阶也是断在空中。阎狱走到台阶末端,轻身跃起,于空中破空而行。

老人仰头看着飞走的阎狱,嘿嘿阴笑着。

——

赤棘山,位于阴间西部。正如其山名,满山长满了红色的荆棘,那荆棘密的让人无法在山中行走,足有两人高。

阎狱停在空中,俯视这座披满了荆棘之地。

阴间的鬼差负责引领亡魂至黄泉,过奈何桥,入鬼界外围,投入轮回河转生。

但是往往领着亡魂进入阴间的鬼差并不能刚好进到鬼界外围在黄泉的正门处,阴间极大,此时他们便需要引领着亡魂从阴间各处赶往鬼界外围。

而这一路上,常有妖物盯上那些亡魂,无知无识的亡魂最好吸收修炼。

阎狱从这处山上,感觉不到任何亡魂之气,也没有鬼差之气,看来此地确有作祟的妖物,已将他们都吸食了。

山上满是荆棘无处可落,但在山的东边有一处的荆棘被砍伐过,想必之前来这里探查的鬼差无路可走只好砍伐荆棘开路。

这么笨的办法,阎狱是不会用的。

右手甩出纯蓝的火球,轰然砸到山脊,那火一触到荆棘便急速的燃烧,顷刻,便是漫山蓝色的烈焰。

赤棘,生于阴间,坚硬难折,寻常烟火烧不得它,但是狱火,一触即燃。

阎狱冷冷的看着漫山的大火,他们以为他耽误了二百年的修为,就连这一片荆棘也奈何不得了?二百年前,他就已经可以操控狱火,只是那时无人知晓。

赤棘在狱火中挣扎颤抖,可是它们的根系长于土中,动弹不得,只能痛苦的等着被狱火烧尽。噼啪之声在山间处处响起,烧毁那不知已长在这里几千几百年的赤色荆棘。

阎狱立在空中,警惕的注视着这片火场。

北侧火场中,一抹黑色的妖气在火中穿梭,知道升到空中就是被捕,它宁可忍受着狱火灼烧之痛,意图在火中逃遁。

可惜阎狱等的就是它,它行迹刚一败露,阎狱就将手中的黑色长剑挥出。长剑带着尖锐的啸声穿破空气,妖物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钉在了地上。黑剑穿胸而过的痛苦让它剧烈的挣扎,但阎狱已将另一个火球挥出,直灭向它。

赤棘山的狱火,一直烧到所有荆棘化作了灰,才停下来。

——

人间已是酷暑之时,小小的白耗子无精打采的趴在窗台的角落,避开太阳,吹着轻风。

小院的一侧,是间书房,从里面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耗子打个呵欠,日子变得很无聊了……

——

阴间,地府后殿。

阎狱单膝跪在地上,对面的长榻上,有着火红色眼眸和长发的男人,正搂着一名妖艳女子肆意亲吻,丝毫不顾及这里还有他人在场。

弓腰的老人站在阎狱身侧,恭敬的回报:“……狱火已经灼烧了十七日,于今晨熄灭,赤棘山所有荆棘全都化作柴灰。幸而赤棘山附近并无别的山峰,所以火势没有蔓延开。”

男人推开怀里的女子,双臂横在身后的榻壁上,看着跪在前面的阎狱,火红的眸中有克制不住的厌恶。

“狱火……你这样的杂碎,竟然也能够操控狱火……”

阎狱抬起头,直视男人。

深黑的眸子,与火红的眸子无惧的对视。

男人笑了,“滚出去。”

“阎王!可是赤棘山一事……”老人抢着说话,却看到榻上已经空无一人。

阎狱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

“师爷。”

驼背老人换上虚伪的笑脸,看向阎狱。

“如果师爷怕以后麻烦太多,就不要把麻烦的任务给我。我也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我的手段,都很直接。”阎狱冷笑,踏步走出后殿不再理会身后的师爷。

风鼓起他一身黑色劲装的衣摆,这鬼界的风,都是带着血腥味的。

记忆里,有过不一样的风,煦暖,轻柔。是那样明媚的一个下午,他还只是那个在人间受苦的男孩,却因为捡到一只小老鼠,体会到了从心底里泛起来的快乐。

——

人间,京城外青山中。

小耗子拖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布袋跑到山间一座新坟前,气喘吁吁的把袋子放下,自己也累得瘫在了墓碑前。

墓碑是普通的石头,刻着几个字:二狗之墓,阿摸立。

“阿摸,你累着了?就说我帮你拿那点东西就好了,你非要自己拖着跑来。”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但是语调颇为轻柔。随着话音,一个长衫男子走到坟前。他的脸,手,脖子,全部被白色布条裹住,只有一双耳朵露在外面,满是烧伤的疤痕。

“吱吱吱吱吱……”耗子不满的对着男子一顿乱叫。

“你叫那么多声我又听不懂……”男子无奈的看着耗子,见耗子又要着急,赶紧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留你自己在这。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

耗子抬起一只后脚随意的摆摆,就不再理会男子。

咬开小布袋,耗子钻进去小脑袋,一会儿从里面叼出一粒花生米,放到墓碑前。一粒一粒的,小小的布袋里竟然装了六粒花生米,怪不得把耗子累成这样。

六粒花生米整齐的摆在墓碑前,耗子一脸得意的坐下,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吱吱叫起来。

林间,树后,阎狱一直看着耗子,听着它自言自语。

“我给你送花生米来了,这是这个月我吃到的花生米里个子最大的,我都给你留着了!”

“当初你还说,长大了请我吃很多很多花生米,哼,现在还不是要我来给你送花生米?”

“怎么就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啊!能活活的冻死在那个小破房子里!你哪怕多等我一天,就多等一天,我也能找人救你啊……”

耗子叫着叫着有点黯然,小脑袋垂下来,抬起前爪搓了搓眼睛。

“都怪你那个娘,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多给你做几件棉衣,说死就突然死了,也不给你留点钱……”

阎狱在树后听着它说话,笑起来。

冻死饿死算什么,当初他被罚入人世十世轮回,十世均不得好死。这一世,已经算死的容易的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好的老鼠?你都死了我还这么惦记着你,还给你花生米吃……说到这个花生米,我也做过鬼的,我知道做了鬼是不吃食物的,你只能闻闻花生米的味道,不能吃,对吧?多浪费啊……所以还是我帮你吧……”

吱吱的叫声停了,换成咔嚓咔嚓老鼠啃粮食的声音。

阎狱眯起眼,瞅着小耗子忙活着吃花生米的小小背影,小气,祭奠我的花生米你还要自己偷吃掉,等你死了,我要让你全还给我!

第二章

鬼界外围,土地都是红色的,像在血里浸泡过。树木没有枝叶,枯干扭曲狰狞着。处处可见游荡的鬼差还有不投胎的幽魂。鬼界外围孤立在这阴界之中,只因它四面被水环绕,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北,西,南三面皆是黄泉相绕,而东面,是轮回河。

鬼魂经由鬼差引领,至鬼界外围的正门,过黄泉,经奈何桥,喝孟婆汤,进入鬼界外围,走至鬼界外围东侧,投入轮回河,便是下一场轮回。

鬼界外围正门外的空中,阎狱自足尖向上,渐渐显形。从空中落地,黑色外衣的下摆飘起又落下。阎狱揉揉脖子,左右抻抻头,果然刚恢复本体,身子还需要休养,只是来回一趟人界,就有些疲乏。

“哥……”

阎狱停下来,没有回身,略微侧首。

在他身后几丈远,一个红发少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眼中紧张却又期待,“我听说你回来了,可是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去了赤棘山,后来……后来你又被父亲叫去……我一直在鬼界等你,但是却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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