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啊...不...不要了......」
彷佛是被逼到极限的嗓音,萧季悠绝望地接受了从後方袭击,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冲撞。
背後有被亲吻的感觉,一种可怕的战栗感从那一点窜开,敏感的反应让身後的人低声笑了出来。
「你的身体就像处子一样......」
道出邪秽字眼的薄唇微微扬起,清楚感受到被自己弄得喘气连连的身子的颤抖、节奏,他不由的加快速度抽动著那
紧窒内壁中的炮火。
不知道维持这种情况有多久了,自从萧季悠苦涩地接受不讲理的要求,已经有六个多月了。
这六个月内所发生的事,记不太得了,反正几乎都是重复一件事:尽可能地欺凌他。
「唔......」压抑不住喉头的呻吟,两个人用可笑的方式培养默契。
一切,都发生在六个月前的车祸事件。
※ ※ ※
清澈的天空,点缀著几朵不相干的白云,这是一个有点凉爽的日子。
萧季悠靠在一棵樱花树下,这里是全台湾最有声望的高中,也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
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萧季悠闭上眼睛,爸爸妈妈应该都在天堂吧!
如果他们看见自己的儿子现在的生活,或许他们宁可下地狱去。
当萧季悠睁开眼睛後,发现一个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他的旁边,想靠近却又怕被踢飞出去。
这也不能怪那女孩胆小,萧季悠的脾气是众所皆知的冷酷,只要是他认为没他的事,那麽就算是老师说破了嘴,他
还是连理都不理。
这种目无尊长的举动,却没有任何一位主任敢跳出来要求他退学。
或许其中也有一些势力在强压著吧!
女孩扬起眉头,方才看著萧季悠的睡颜,清秀的面庞像个十足的国中生,大概是用了白净面膜的白晰肌肤上有个几
乎没笑过的薄唇。
只要不睁开眼睛,就像是个完美的天使。
女孩仔细地打量著萧季悠的眼睛,好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
萧季悠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名直朝他望的女孩,等了一段时间後确定那女孩不是要来找他的,他就起身准备往教室前
进。
看见萧季悠不解风情的离去背影,女孩咒骂了自己一声,该死,每次看见萧季悠时都会失神。
「萧同学!」
女孩名叫张莲晴,其实她并不像上述那样对萧季悠十分畏惧,反而是浓重的好奇心盖过了对於萧季悠的刻板印象。
她想知道为什麽这个人可以我行我素到这种就算世界末日也能无动於衷的地步,他没有在乎的事吗?
啊啊,不能又失神了,正事快办才是。
萧季悠转过身子来,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让张莲晴不知该怎麽开口。
「那个...」她垂下头去,只要不直视对方的目光,胆子也会变大,「学生会长要找你,在办公室。」
萧季悠的眉头皱了起来......
「林咏书?」他的声音不像他的外表一样阴柔,反而十分有磁性,听上去就像是唱摇篮曲的料子。
「是。」张莲晴偷偷看著萧季悠紧皱的眉头,啧啧,待人处事方面的手法都比萧季悠好太多的学生会长,也收服不
了学校最冷酷的萧季悠啊?
「明白了。」萧季悠冷漠地点了点头,心里计算著自己爽约的机率有多高,但那低於零的机会让他叹了口气,状似
顺从地往学生会长办公室走去。
尽管内心有多少不悦,有些事来了,还是只能柔顺地承受。
并不是贪生怕死的表现,只是看透了人世间的沉浮。
只要放下所拥有的,就会发现即使失去了一切,也能用一个淡然的笑容面对。
他不是一无所有,只是害怕失去的感觉。
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冰凉。
※ ※ ※
「你迟到了。」低沈稳重的嗓音在萧季悠打开门之後,像利刃一般划开了凝结的空气。
「你可没订时间给我。」所以他才乖乖去上课,能拖尽量拖。
「以後我的话,兑现期间都是马上。」林咏书扬起眉头,看著站在门边的萧季悠。
像个兔子一样,躲在门边是为了要在危险时用最快的时间逃出去。
啊,或许他真的是个兔子,林咏书因为这双关语而露出微笑。
「过来,把门锁上。」
看到萧季悠不情愿的模样,心里就有了想要欺负他的念头出现。
像是麻药一样,萧季悠简直让他毫无理性地陷了下去。
萧季悠瞄到林咏书的笑意,当下真的想打开门冲出去。
但那句『过来』却像个枷锁一样,把他的意志紧紧困住、动弹不得。
他乖乖走到林咏书的旁边,倔强地瞪著他。好似永远都不会服从哪......
「来,弯下身子。」彷佛能魅惑人心嗓音,一步步把事情的发展推往不可挽回的情况。
萧季悠深吸一口气,接受了林咏书的吻。
这是一个充满著占有欲的的吻。
激情,却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交缠,透明的牵连,有的只是一种主权宣示的蛮横。
虽然如此,萧季悠还是被吻的气喘吁吁。
埋怨的眼神瞪向那个一天到晚老是发情的野兽,接下来的数落却在一道清亮的眼神下全数吞回肚子里头去。
那是再也清楚不过的欲望。
萧季悠抿起嘴巴,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毕竟现在烈日高照,外头人来人往,想在这个时候做些什麽,不管怎麽看
都不合时宜。
萧季悠的过度紧绷清楚显露,林咏书轻轻地笑了出来。
「谁叫你要那麽晚来呢?」把过错全都推到萧季悠身上,林咏书满意的发觉萧季悠对於自己的话而非充耳不闻,而
是极力要求自己视而不见,「原先呢,我只是想跟你谈件事......」
「那就讲啊!」萧季悠冷淡地往後退了几步。
「现在呢,我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你了解...我讨厌等待......」
看著林咏书的微笑,萧季悠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恐惧让他想吐,体内深处的感觉让他感到可耻
。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机会选择。
※ ※ ※
「啊啊......」萧季悠紧抓著前方的办公桌,後方的冲击让他无力抵抗,只能默默承受著那一波一波迎面而来的热
潮。
就他现在坐在林咏书的大腿上忘情扭腰的模样,就让他想咬舌自尽。
只是身体违背了他本身的意志,随著後方的节奏而律动,逼使他发出可耻的呻吟声。
「不...别......」趁著理智还在,萧季悠想藉著桌子来使力起身,只是紧绷的身子却让他紧紧含住林咏书的炙热,
没办法使力的他只能靠著林咏书放在他腰上的手来摆动。
「你的身体可不这麽想喔。」看著躺在自己胸口上连连喘息的萧季悠,林咏书把他的脸给面向自己,迎头给了他一
个稍微缓慢的吻。
「唔......」身体深处还停留著那坚挺的火热,这个吻显得十分煽情魅惑,萧季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正是自己的
表情让林咏书强烈的占有欲爆发的诱因。
这个稍缓情事的的举动的确让萧季悠有时间喘气,可林咏书的手可没閒著。
他把手指伸入萧季悠的口中,训练他的舌头,另一方面则是轻舔著他的耳朵。
他要他用身体去感觉。
电话铃声如雷鸣般大声响起,林咏书皱起眉头,是哪个家伙这麽不识好歹,在这种情况打电话过来?
靠在林咏书胸膛上喘息的萧季悠,疲倦地闭起眼睛,这种加大的椅子,显然不怎麽适合做这种激烈运动。
「喂?」林咏书接起电话,没让萧季悠有时间休息,左手覆上了萧季悠同样高耸的欲望。
「啊!」萧季悠惊恐地叫喊了出来,怎麽样也没想到林咏书会那麽大胆。
「不,没什麽,」林咏书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来面对萧季悠责难的眼神,「你继续讲。」
萧季悠在那一瞬间马上明白林咏书的用意。
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他是会死命忍住呻吟的,若是被别人知道他跟林咏书之间的关系,那他以後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而那双厚实的大手却仍以规律的节奏爱抚著他,这分明就是要折磨他!
然而萧季悠的怒气显然没有传到林咏书的身上。
死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直到林咏书挂上电话,他都没发现自己把嘴唇给咬破了。
「想叫,就叫出来。」林咏书煽情地舔去萧季悠的血丝,「忍著,很不舒服吧?」
继续,他们未了的情事。
※ ※ ※
这是一种自我满足。
轻飘飘地,涨满了林咏书的心。
当他看见萧季悠的那一眼起,就想征服这个冰冷的男人,不管用什麽方法。
促使他这麽做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在萧季悠身上得到很多的满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想看看他哭的模样,想看见他的各种表情,而且还要是自己让他这样子的。
林咏书看著萧季悠生气的怒颜,脱离春色之後两个人终於不像野兽一般索求,理智也恢复了,相对的萧季悠又成了
那个冷淡的再世魔王。
「禽兽。」萧季悠冷漠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这几个月来被林咏书的训练下,他的体力已经能够负荷到在被要了好几次之後还能保有些许力气,但这可不是什麽
可以自满的事情。
听见萧季悠压根不想压低的咒骂,林咏书也只是淡淡地笑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得跟你讲一下。」林咏书从容不迫的语气让萧季悠转过身来,「新校舍盖好了,校方准备让三
年级的学生入住。基於经费的缘故,所以宿舍是两个人一间,而依照学号的编排,你跟我抽到最後一间宿舍。」林
咏书露出让人目眩的笑容,「你可要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搬进去。」
萧季悠瞪大眼睛,「为什麽我要跟你在同一间?」
「学号,我跟你是最尾的两号。」林咏书又是那无所谓的表情,萧季悠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去反驳这项决定。
看著萧季悠蓝色的背影,林咏书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真心的笑意。
这是一个只要陷入就无法回头的无底洞。
里头暗藏的危机,谁也无法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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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莲晴真的觉得很奇怪,基於女人的直觉。
学生会长林咏书显然跟再世魔王萧季悠有著什麽纠葛。
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萧季悠若是看见林咏书,好看的眉一定会马上皱起。
相对的,林咏书老是公事公办的正经表情却常常因为看见萧季悠而露出让人昏头的帅气微笑。
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麽事,或许两个人是天敌?
「嗨,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张莲晴走到学校唯一一棵樱花树的下面,这里根本没有人敢靠近,每个人都知道这里
是萧季悠的地盘。
萧季悠抬起头来,认出了这是上次那个女生。
光是看她的笑容就很难忘记她的存在。
张莲晴没等到萧季悠的回答,就自顾自地坐到了萧季悠的身边,打开便当盒。
萧季悠扬起眉头,看著这个娇俏的女孩子,这可是除了林咏书之外敢主动接近他的第二个学生。
「我脸上有东西吗?」张莲晴露出甜甜的微笑,注意到了萧季悠打量的目光。
「没有。」萧季悠冷然的眼神望向远处的校舍,「像我妹妹罢了。」
「你有妹妹?」原来萧季悠不是哑巴,还是会说话的,只是向来不超过十个字就是了。
「死了。」啊,真直接的回应。
「抱歉。」张莲晴轻道,「对了,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没回应,张莲晴猜想那应该是允许的意思。
「你好像跟学生会长很熟,你觉得他是一个什麽样的人?」语气绝对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问题。
萧季悠转过头来,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女孩。
被这麽一个男生望著,张莲晴觉得有点不自在,自己说错话了?
但看萧季悠的表情好像没有发怒,一贯的面无表情透出的已经不再是那麽冷酷的寒意。
「禽兽。」萧季悠简短的回应,随即起身离去。
禽兽?
张莲晴呆了呆,这就是他对万人迷林咏书的评价?
怪人的评价果然也很奇怪......
※ ※ ※
过去,对於萧季悠来讲,是个沈重的包袱。
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及妹妹死在自己面前,那模糊的躯体已经认不出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旁观的人议论纷纷,这事还上了新闻,用『证券公司总经理死亡,千万债务无人还』的标题公诸於世。
林咏书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他的生活的。
莫名其妙,却带有强势的魄力。
林咏书把他的两箱行李拉进房间,在整理东西之前,他稍微打量了一下这间共有两层楼的宿舍。
实心木头的地板,使用柔和浅色系的咖啡色墙壁给人十分欧洲的味道,似乎还散发著淡淡悠香。
共用的客厅除了沙发外还有一台电视,厨房里的用具可能需要添购一下,这不是什麽大问题。
寝室的门被打开了。
林咏书的目光到了门口,正好跟萧季悠的视线相交,萧季悠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他每次看见自己的反应都是这样
呢。
萧季悠漠然地走进宿舍,在两间寝室当中选了靠近厕所的那一间,对林咏书视而不见。
林咏书扬起眉头,踏著几近无声的脚步,走到那扇半掩的门边。
学校的宿舍采用的是独栋式的欧风建筑,每一栋新的宿舍都能面对到东边的朝阳、西方的日落。
萧季悠站在窗户旁边,专注於自己的思绪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咏书已经轻巧地走到他的身後。
阳光照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有种烟雾弥漫的感觉,纵使心里十分明白那是灰尘的反射,但林咏书还是觉得萧季悠
在阳光下似乎就快蒸发,消失在他的眼前。
一种不甘的情绪很快地占领了林咏书的理智。
他把手放在萧季悠的肩膀上头,萧季悠受到惊吓,才刚转过头来,林咏书就迫不及待地给了他一个吻。
这不是一个要勾起他情欲的吻。
萧季悠在脑袋还没转过来之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林咏书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温柔。
轻柔的就快要滴出水似的,让萧季悠的脑中一片空白,压根不懂林咏书的用意何在。
他很孤单。
这是林咏书看见萧季悠的表情时,脑中浮现的念头。
忧伤得就像娃娃一样,深黑色的瞳孔映著窗外的树影,萧季悠不常露出他真正的情绪,林咏书很高兴自己能看得出
来。
没有所谓的念头想去厘清这种感情是什麽,只是一种单纯的占有欲,藉由这种方式来告诉萧季悠,这世界上他可不
是孤单的生命体。
言语,在这两个人之间,彷佛就跟不存在一样。
萧季悠呆呆地看著林咏书走出房间的背影,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抚过刚刚被林咏书抚过的唇瓣。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搞懂这个男人。
六个月前林咏书的举动就让他毫无头绪,压根找不出理由来解释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当然是替身陷危境中的他解围,却也把他推向另一个更为可怕的火坑。
「为什麽?」他当然也曾经这麽问过林咏书。
但林咏书的反应往往是不发一语地看著他,那深邃的黑眸像是在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当很清楚』,接著就
是不分由说地把他推倒。
他是一个无法用正常方式沟通的男人。
然而萧季悠却似乎有点明白了林咏书的频率。
※ ※ ※
「咏书,你怎麽躲在这里?」
高岭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林咏书悠悠哉哉地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眼睛不禁瞪得老大。
林咏书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不然呢?下午不是音乐会?」
「好歹你也去当一下主持人吧?」高岭没好气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害我在外面一直找你找不到。」
当学生会长不见时,身为副会长的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把会长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