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立即恢复了小狗模样，跑到少年脚边，又是狂蹭又是轻咬又是摇头又是晃尾巴，极尽悦人之本事。

“好了，都出来吧，这个妖怪被消灭了”师傅大声叫王家人出来。

“法师，您太厉害了，如果早点请您来，我们何苦受这么长是时间的罪哟。”王老爷刚才躲在房里都不敢细看，一

个劲儿地发抖，现在双手握住师傅的手，感激涕零地千恩万谢。

众家丁出来，拿着刀、斧、剪、锯各色家伙，一涌而上，将那螳螂怪支解后，埋了起来。

师徒二人在王家的盛情款待下，侍了二天，第三天在全村村民的欢送下离开了。杜瑞仍是时不时地将犬妖抱在怀里

，师傅张了几次嘴想反对，又见少年十分快乐的样子，而这犬妖貌似实心实意帮忙的份上，也就不管了，但心里更

加戒备，生怕犬妖失控不好收拾。

05.今生——月夜

师徒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杜瑞手脚麻利地收拾房间，擦试灰尘，又开始张罗着做饭，小狗总是不知疲倦地围绕

着少年转来转去，看得师傅眼睛都花了，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缠人的小狗。

小狗心里也不高兴，想这个老师傅什么也不干，瑞瑞都成了不要钱的仆人，有心帮忙，又不敢变成人形，怕师傅一

旦知道自己道行这么高，不是杀就是赶走，这个风险万万不敢冒。

少年无怨无悔地干活儿，见小狗总是缠着他，更加高兴，时不时地逗弄一下，活儿干得更加卖力。吃饭时，杜瑞特

意拿一只干净的碗给小狗盛上饭放在地上，小狗伸出长长的薄薄的舌头很快吃完了，还把碗舔个干净，蹲坐在地上

，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热切的望着少年，少年趁师傅不备，将一块肉抛给小狗，小狗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吃得津

津有味。“咳”师傅大声地咳嗽了一声，表示不满，少年吐了吐舌头，低下头赶紧吃饭，小狗才不管师傅呢，照例

瞪着黑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少年，害得少年觉得自己真是愧对它。

饭后师傅让少年练剑术，少年答应了，收拾完碗筷后，见小狗正玩着一块毛巾，少年把毛巾卷起系好，然后将毛巾

卷一下子扔到远处，小狗快速地乐颠颠跑过去，叼起毛巾卷送到少年的手上，于是少年又将毛巾卷扔到更高更远的

地方，小狗乐此不疲地或跃起或蹦来跑去追逐着毛巾卷。少年不由得大声地笑起来“快点，快点，要落到地上了，

跳起来呀”

“小瑞，你这是练功吗？”师傅威严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年吓了一跳，脸色微红，小心地说“师傅，我错了，我这就练功。”

“自从有了这个小狗，你每天就知道玩，功夫也不练，去把戒尺拿来。”

少年期期艾艾地不愿意动，陪着小心地说“师傅，我真知道错了。”

“快去！”

少年只好从屋里拿出一个戒尺，师傅拿起戒尺毫不留情地一下下打在少年伸出的手掌上，“啪啪”作响。

小狗这才知道戒尺的用途，立即跑过去，一口咬住师傅的裤角，死命地拽着撕扯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师傅

一脚将小狗踢开，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更用力地打着少年。

脖子上的铁环越来越紧，小狗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只是不再叫，生怕让少年担心。少年见了更是心痛，忙跪在

地上，哀求道“师傅您就打我吧，不要再念紧箍咒了，求您了，我知错了，打我吧。”

小狗被勒得快喘不上气来，但见少年为自己苦苦求请，心里更心痛少年，差点忍不住变成人形，正要变身时，紧箍

咒停止了，小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是师傅心狠，小瑞，这是个妖怪，法力很强，你现在这么爱惜它，日后会反受其害的，会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师傅语重心长地劝着少年。

少年眼睛里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师傅气得一把把少年拽起，“噼噼啪啪”地打少年的手心，少年眼里闪着泪光，咬

着嘴唇不吭声。小狗不敢冒然上前了，不但于事无补，还会让少年受到更多的惩罚，小狗匍匐着爬到师傅的脚边，

卑微地舔着师傅的鞋子，“呜呜咽咽”恳求着、讨好着。

师傅见少年不屈服的样子，而小狗如此卑微，心中也不忍，丢下戒尺，冷哼了一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少年蹲

下来，用红肿的手去抚摸小狗，小狗则伸出舌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少年受伤的手舔个遍，少年也觉得委屈，

没有说话，一边抚着小狗一边让小狗舔自己的手。小狗还想舔掉少年眼中的泪，但想到那日不期而遇的亲吻好像让

少年不高兴，就不敢往少年脸上舔。过一会儿，少年抱起小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当少年洗漱完毕后，赫然见到端

午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悲悯地看着自己。

少年还是挤出一丝笑“午哥，刚才我还担心你变成人，那样就糟了，在我师傅面前你万万不可露出人形来啊”

端午站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搂住少年，让少年的头靠着自己的脸，少年反手将端午抱住，带着哭腔地说“我哪里错

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朋友，好不容易有个你，师傅又是不让，你虽然是妖，但我相信你是好妖，不会害人的，也不

会害我，我哪里错了？”

端午轻抚着少年的后背，安慰他“我真的不会害人，更不会害你，你永远是我的主人，别难过了，如果你不开心，

不如咱们离开这里吧。”

少年抬起头想了一下，摇摇头坚定地说“不，我不会离开师傅的，师傅脾气虽然不好，可他把我养了这么大，我不

能离开。”

端午笑了笑“我以为我是忠犬，原来你也是啊”

“我才不是犬呢”

端午一下抱起少年，把少年放到床上说“两只忠犬睡觉吧”

少年的床窄，端午没打算上床，结果少年不干，非要端午也上来，于是两人挤在了一起。少年枕着端午的一只手臂

恢复了快乐，一个劲地问各种问题，譬如：端午恢复成大狗的模样，身上的衣物哪去了？变成人后，衣服是从哪来

的？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喜欢的颜色是什么？……直到少年眼睛都睁不开了，才睡去。

此后，每天晚上少年都与端午同床共枕，少年每晚都会问十万个为什么，直到把端午的经历、自己的前世问个清清

楚楚才罢休，其实犬妖自己也有挺多的事不清楚，它每每回答不知道不清楚，就引起少年更多的提问，犬妖也不烦

，哄着少年。最后少年认真地说“午哥，你今后不许再想我的前世了，只能掂记我。”端午笑了笑，答应了。可爱

的少年连自己的前世都拈酸吃醋。

白天，少年做完家务后，在院子里练剑，小狗把小脑袋趴在两只前爪上，不停地摇着小尾巴，津津有味地看着。它

见少年步法轻快，腰似蛇行，不由得兴起，后腿着地，弯曲前爪站立起来，伸出舌头流着涎水讨好地看着。少年攻

防有力、起跳轻盈、落地轻如鸿毛、震脚重如钢铁，气与剑配合得十分协调，整套动作是灵活多变，刚中有柔，飒

爽优美，变化无穷。小狗随着少年的动作，后脚着地，一会儿直着走了几步，一会儿倒着退两步，也不觉得累。

少年见小狗如此着迷地看着自己，很是得意想露一手，纵身一跃，双脚点到墙壁上，飞身使出“翻海蛟龙”一招，

岂料这招不精，竟然“啪”的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吓得小狗赶紧跑过去，用脑袋一个劲儿地蹭着少年，少年

坐起来颇尴尬，小狗见少年没事，于是四爪朝天笑起了。“喂喂喂，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都摔成这样了，你还笑”

少年佯装生气地去挠小狗，把小狗逗得差点喘不上气来。师傅在屋里看到这一切皱了皱眉头，但没说什么，且让他

们耍去。

有一次端午无意间说自己变成人后，也不得不戴着这个破铁环，太廉价太难看了，少年居然壮着胆子去跟师傅说，

要给小狗换个铜环或换个好看点东东，结果是师傅把少年一顿臭骂说什么一个妖怪哪有那么多臭讲究，戴这个铁环

不是为了美观是为了防患，一定是受了小狗的蛊惑才要变相除掉这个铁环，骂得少年头都不敢抬起来，唯唯诺诺不

吱声。小狗在旁边愤愤不平也无可奈何。

两个小伙伴灰溜溜地出了师傅的房间，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少年不甘心，轻声地说“我有办法了，师傅有

一本小册子，里面全是各种咒语，我去偷偷拿来。”少年偷着拿来了师傅的秘籍，不断地尝试，就是打不开小狗脖

子上的铁环。小狗却十分感动，变成端午，抱住少年说“今天不试了，这个铁环就戴着吧，起码你师傅会放心，现

在快睡觉吧，你我都困死了”。

少年带着小狗去集市买菜，见有人骑着马从旁而过，眼睛里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少年从小到大都梦想有一匹自己

的马，想到师傅不会给自己买的，就从来没有提过，只是在心里渴望着。少年幼年时被父母遗弃，是师傅辛辛苦苦

养大的，师傅脾气虽不好，但有养育之恩，少年是很懂事的。小狗见少年的头随着那匹马转啊转，真担心会把脖子

扭到了，也明白了少年的心思。

夜里，少年哈欠连天，端午打趣着问“今晚没有十万个为什么了？”

“唔”

“你喜欢骑马？我可以当你的马”

“嗯？”少年的眼睛立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你可以变成马？我可是挺沉的，你不一定驮得动我”

“我不会变成马，但可以变成巨大的狗，足以驮三个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太好了”少年一跃而起，急急忙忙地穿上外衣，拽着端午往外跑。

“小心点，没弄起声音来。”端午被拽着小声地说。

两人悄悄地来到外面，出了大门，跑向村外，师傅的家在村子的最东面，不与村里接近。周围是田地，长着一人高

的玉米，在月色下象哨兵一样整齐地站立着。端午立即变成超大的狗狗，少年纵身骑了上去，抓住狗狗后脖子上的

毛毛，狗狗飞快地跑起来，风驰电掣的感觉让少年高声地叫起来“太棒了、太棒了，快跑啊、快跑啊。”

高大的玉米军队飞速地往后撤退，夜风呼呼地在耳边吹着，少年的头发在风中飞扬，他放松了手指，尽量保持身体

平衡，让身体随着狗狗的节奏奔跑着，感觉自己已与狗狗合为一体，英姿飒爽极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飞驰感、腾空

感、成就感油然而生，跑得再快些吧，少年双腿紧夹着狗狗的肚子，长长地喊了声：“驾———！”

他们跑了很远，一直跑到一座小山前，大狗驮着少年轻快地跑到山上，这座小山与小狗盘踞的东连山相比太小了，

充其量是个土堆。月亮如玉盘一样低低地垂挂在山顶上，月光温柔地倾泻下来，石头接受了月光，在它的照耀下，

石头也变得柔和起来。少年仰望着月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旁边站着一头巨大的狗狗，静静地伸出舌头，“咻咻”地轻喘着。

“谢谢你，午哥”少年诚心实意地道谢，端午变成了人，搂住少年的肩膀，轻声地说“不用谢，我会永远忠于你的

，只要你喜欢，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做到。”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朋友真好！

“师傅，来客人啦”少年放下菜蓝子，欢快地问着，小狗也歪着小脑袋看着师傅。

“嗯，邀请我们去东阳县捉妖”

“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吃过饭就走吧，那家人很紧张很着急的”

饭后，师徒二人带着狗一同出发了，第二天就赶到了雇主越强家，越强是个30多岁的男人，一见他们就紧张地抓住

师傅的手，嘴唇抖擞着“师傅，师傅，快救救我吧，去年我娶了一个媳妇，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前几天，媳妇喝多

了酒，你猜，她变成了什么？你们都猜猜”

师徒二人瞪着眼睛看着他，没有兴趣猜谜语，连小狗也垂下眼睛无精打采地样子，有话就说呗，什么时候了还有心

思猜猜问。

越强见无人有猜谜的样子，只好又说“猜不出来吧？是只狐狸，怪不得能把我迷住，师傅快把狐狸精收了吧，我怕

她害我”

“她害过你吗？现在她去哪了？”少年插了一句嘴。

“哦，那只狐狸精倒是没害过我，但我还是害怕，快收了她吧”

“好好，你放心，我们会收伏她的”师傅一个劲地保证着，免得越强太过神经质，喋喋不休。

06.今生——怪物

师徒二人、越强与小狗躲在屋里，静静地等着。突然院子里响起女人温柔的说话的声音“相公，我是翠屏啊，你不

要躲着我，出来呀，我不会害你的”

越强正拿着茶杯准备喝茶，听到声音，吓得手一抖，“咣当”一声，茶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越强同时哭哭唧唧地

说着“师傅，快……快救我，救我……”

师徒二人推门而去，但见月光下站着一位女子，娥眉青黛、朱唇皓齿、细腰雪肤，好标致的美人，她一脸无害的多

情的站立着，见了陌生人也不紧张，只是幽幽地说“相公，家里来客人了吗？”

“大胆妖孽，还敢诱惑他人，纳命来。”师傅大喝一声，挥剑冲了上去，少年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小狗倒不急，

只要少年没危险，它才懒得管，况且它已感觉到这个女妖道行并不高，师徒二人足以对付了，它甚至打了哈欠，长

长地伸了个懒腰。

女人一边应付着师徒二人，一边哀声地说“相公，我是真心喜欢你，从没有害过你，你为何让人来除掉我啊，一日

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这样绝情？”

“少啰嗦，妖就是妖，不能与人在一起的，瑞儿，你攻左边，快点收了它。”

女人敌不过二人，一转身变成了一只狐狸，一阵风地跑远了，小狗赶紧追了过去，少年在后面紧追不舍。

狐狸一口气跑到森林里，小狗飞身一扑将狐狸摁倒，刚要张嘴去咬，却见狐狸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小狗怔了一下，

松开了狐狸，狐狸变成了美女，哀哀地说“你也是妖，为什么帮助人类欺负我，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我不过是爱上

了一个人类，爱上人类有错吗？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就是想同我相公好好过日子，这有错吗？”

小狗也变成了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美女继续抽抽噎噎地说“人类真不可靠，不值得托付终身，为了我相公，我自愿放弃了修行，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可他竟然让人杀害我，我真命苦啊”

端午心软下来“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以后你别再找那个男人就行了，你走吧。”

美女靠近端午，幽怨地说“你是妖，道行比我深，为什么甘心当人类的仆人呢，不如与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嫁给

你，咱们好好过日子，不与人类接触。”美女的一只手搂住端午，另一只手轻轻地从端午脸颊滑向胸部、腹部，停

在敏感部位抚摸着，一条玉腿抬起缠在端午的腰上，整个人儿轻轻地扭动着，喘息着，诱惑着，极尽暧昧勾引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