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天空——jason
jason  发于:2012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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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静的生活。过去的一切没有必要去评价,更没有必要去改变,也恳切地希望不要过分地为难梅枫,那是这个

荒唐的时代铸成的错误。我们都是渺小的生物,错上加错只会把我们的生活弄得更不可收拾,何况梅枫也是锐新的

亲生父亲,为李忆菲想想,做我们能够做的,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好的把锐新养大,等他懂事的时候,让他自己选择生活,和愿意跟从的父亲。你们也是同性爱者,在当前的世俗

面前,不应该让孩子觉得尴尬和无奈,可能的话,把孩子送去国外读书,让他自由轻松地生活。上帝如果恩宠我们

,也让我们在异国自由的天空下逃避。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不要舞蹈,不要音乐,不要鲜花和掌声,我只

要平静的生活,做沉默的牛羊,与世无争。

又,我的父母都已经故去,我没有任何的牵挂,享受着宁静的生活,这很合我的心意。

我不希望我们再有见面,让逝去的不再回来,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小林——1978年6月12日

第十一章

转眼间,林恩道在广州已经工作了半年多,他现在的工作部门是广东省艺术中心的舞蹈研究室,没有具体的工作计

划和任务,主要是收集各种专业和民间的舞蹈资料并进行研究考证,有时也参与一些艺术节之类的专业或群众的文

化活动,作一些舞蹈方面的策划和指导。

他的工作是清闲的,所谓研究室,也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因患类风湿关节炎而退下来的民族舞蹈家曹老头,他们各任

正、副主任,另外配了一个杂技团调过来的退役演员万小姐。他们经常自嘲是舞蹈界的残疾人联合会,这样的组织

在当时很多,都是为了安排打发那些文革后无法复出的艺术家,也算作抚慰他们十年间受伤的心灵,了以抚慰他们

寂寞的生活。

平时不外出的时候,林恩道一直在忙着翻译一些苏联的芭蕾年鉴,他也想编撰一本中国的,只是先期作一些借鉴。

那天中午,曹老头照例回家午睡,万小姐不辞辛苦地瘸着微跛的脚逛马路去了,只有林恩道还在啃他重新拿起来的

俄文。那些苏联舞蹈界的德瓦里西所表现出的美伦美焕的造型,真让他匪夷所思,大呼哈拉肖!

有人敲门,林恩道一边叫请进,一边从书堆里抬起面孔来。门推开了,一个敦实而没有老态的长者站在门口,那人

叫他,小林!

林恩道有点迷惑,谁呢,真的很是面熟。林恩道站起来走到门口,仔细地端详起来。那人和善地笑着,伸出蒲扇样

的大手拍打林恩道的肩膀。啊,魏师傅!

林恩道有点性情错乱,感到一丝隐约的不安,也不晓得是什么道理。他还是惊喜地让魏伯卿在沙发上坐下,并给他

泡了一杯碧螺春。

你什么时候下班?魏伯卿直截了当地问,他似乎比较着急。

5点啊,我这里不忙的,不过要坐班。林恩道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坐好。

看样子你不是一个人办公嘛,我觉得去外面说话方便点。魏伯卿的面色有些严肃,更让林恩道觉得心神不定。

那,我留个字条,去哪里?林恩道留完字条,锁了抽屉夹起公事包。

去我住的宾馆,我早就想来了,一直走不开,这次难得来开会。魏伯卿跟在林恩道的身后出了文化局的办公大楼。

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门口的马路上,林恩道终于忍不住问。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魏伯卿看见林恩道满脸的焦躁与惶恐,立刻明白他是以为松涛出什么事情了,一种酸

酸的感觉冒上来,他比我更爱他么,我是来对了?

你瞎想了,我来,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还是先到我房间再讲吧。魏伯卿往前面指了指。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林恩道也不问宾馆在什么地方,看魏伯卿的神色,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就是随便谈谈

要这么正式和神秘吗?

魏伯卿看林恩道低头不语,就在心里盘算怎么开头,想了好几天的话,临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林恩道来了那封信,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但魏伯卿知道这平静底下是孕育着波澜的。有时发现松涛独处时叹

息的神情,他知道松涛又在思念小林了。从那以后,魏伯卿就下决心要见林恩道一面,同时和松涛的性事也少了许

多,就是有,也倒是松涛主动为多。对此,魏伯卿又迷惑起来。对松涛来说或许是例行公事,或许只是生理需求,

魏伯卿不得而知,这种事情即使再亲密的人也不好随便开口问。只是使得魏伯卿多了几分心,做起来也不怎么得劲

,有时就推脱自己年龄大了。而松涛却赌气说伯卿你许是外面有了别的相好,松涛撒起娇来更是不依不饶的,这到

也会激起伯卿的性欲。事后伯卿总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拥有的只是个躯壳,松涛与林恩道的生死之恋,自己是

无法比拟的。每每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自责,自己因着对他们的所谓恩德就霸着松涛,是不是乘人之危?要是松涛

只是难以启齿离开,那就太难为他了,唯一的办法是自己让开,请林恩道回来。他也知道林恩道的脾气,他是刚直

的人,说话不轻易改口,更不会为了自己而有负于别人,更何况他认为自己性无能而无法爱松涛,但男人上了些年

岁,性并不是唯一示爱的方法,更何况同性的性事,随时都可以转化的,只要有爱。哎,人啊!

在宾馆的房间坐定,魏伯卿沏了两杯龙井。

讲呀,你到底要讲什么?林恩道也是个直脾气,他受不了卖关子。

你不要急,我这次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也不要动气,更不可以告诉松涛,我真的是一番好

意。说起来我应该算你们长一辈的了,许多事情看来还要我主动去弄明白。魏伯卿说着点燃一支烟,他问林恩道要

不要香烟,林恩道摆摆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恩道似乎有了一点感觉,难道自己期待的事情真会发生,他魏伯卿真是如此看重情谊的么,

或者他另外有了人,哦,但愿吧。

我想了交关辰光,你知道松涛对你是刻骨铭心的,他即使不说我也晓得,只是他觉得不能有负于我,但他怎么又能

有负于你呢。我始终是把他当小孩子的,他不明白,我不能不明白的。说实在话,让我离开他我是费了好多决心的

,以我这个年纪,要再找个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的良心一直受着责备,这桩事情不解决,我会抱

憾终身的。小林,你不要以为我是谦让,爱的问题不是谦让可以解决的,你要理解,我完全是为了还事实的原貌,

我们大家都不要再苦自己,这样我们三个人的一生都不会开心的。还有,你听我讲完,锐新一点点长大了,难免会

让他发现我们的不同常理,我想带锐新到美国去,你也不是希望他能出去读书吗?很凑巧,我解放前在纽约有一小

笔存款,原来是放那儿准备以后去的时候用的,为了雨堂的后事我奔回上海,竟忘记了。上个月纽约的银行找到我

,要我去美国办手续取确认存款,还可以以这笔钱移民去美国,那笔钱这些年来利滚利的数目不小呢。

林恩道像是听一个故事,他魏伯卿总是有那些离奇的故事吗,自己真的能与松涛重聚吗?这样想着,林恩道不禁眼

睛湿润起来。魏伯卿伸过手来捏着林恩道的手背,并很重地摇着,小林啊,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意,这些年松涛给

了我很多,我到是要感谢这次文革,文革对你们来说是噩梦,对我却是美梦啊,现在梦醒了,一切应该还原了。

林恩道禁不住痛哭失声,满心的辛酸汹涌而上,看着眼前这个敦实的男人,他的感觉极其的复杂,这是个拯救了锐

新和松涛的恩人,这是个霸占了自己爱人的情敌,这是个慈祥的父亲一样的长者。林恩道只觉得双脚一软,扑通一

下跪倒在魏伯卿的面前,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松涛啊,真的能和自己唯一的真爱重聚吗?真的吗?林恩道趴在

魏伯卿的膝前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听从魏伯卿的安排,林恩道跟他回了上海,跟单位里说是应邀参加一个舞蹈年会。一到家,伯卿便把锐新带去了无

锡乡下,说是临去美国前带他去拜揭祖先。

松涛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现实,只是看着老师傻笑。林恩道更是激情难抑地紧抱着松涛,这十几年的思念总算到了了

却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地触摸对方,生怕把这梦境吵醒。林恩道说,我只是害怕不能满足你,我毕竟……松涛连

忙用吻堵住了他的唇。喃喃地说,老师啊,我们有爱啊,我不管你怎么样,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宝贝。你不知

道啊,这些年来,因着伯卿,我完全改变了自己,我可以让你满足的啊!

松涛说着不顾一切地撕掉老师的衣裤,抱起老师因禁欲和不再舞蹈而发福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板上,不顾

老师的奋力反抗,向下反转他的身体,只一下就进入了老师的体内。林恩道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入痛得呲牙咧嘴,他

拼命地掀动臀部,想摆脱松涛,但怎敌得过松涛强壮的比他年轻许多的身体,几个来回的抽插,便毫无气力地瘫软

下来。逐渐的,在松涛强劲的撞击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饱满填满他的小腹,甚至有了勃起的感觉。他噢噢地叫着,

进一步放松自己,只感到身下地板的冰凉和松涛身体的火热使自己腾云驾雾一般。在松涛快要喷发的时候,林恩道

大叫起来,不要停啊,松涛,松涛啊……松涛狂喜地上下翻腾,把自己蓬勃的跳动直送到老师的深处……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松涛慢慢抽离自己,轻轻抚摸老师肥白的身体,凝视着老师浑圆颤动的

臀部,情难自控地细细亲吻,舌头再也离不开那湿润异常的私处,刺激得老师微微地颤抖。

老师,我还好吗?松涛平躺下来,把脸对着老师的耳朵。

好,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早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你啊!林恩道慢慢把松涛压在自己下面,忘情地亲吻。松涛却

惊喜地大叫起来,老师啊,你也有了,你看呀。

林恩道懵懂地翻身坐起,只看见自己的坚挺颤颤巍巍,那上面沾着晶莹的白色黏液,林恩道的心强烈地搏动,那是

我的吗?

怎么不是呢,老师啊,你真的恢复了呀。松涛兴奋得涕泪横流,他战战兢兢地俯过脸去,伸出舌尖轻轻舔着,继而

一口吞了进去,痴迷地吮吸,那蓬松的茸毛盖满了面孔,温暖的气味占据了头脑,他双手狂乱地摩擦着老师战栗的

身体……林恩道纵情地呜咽,摸索着松涛结实匀称的大腿,把他喷发后有些绵软的挺举含入口中,松涛却又忽地坚

硬起来,直砥林恩道的咽喉,那湿润的茸毛散发出清新的雄性气味,林恩道也感到自己受到了咽喉的阻挡。他们扭

动着身体拼了命地含紧对方,双手抓捏着对方的柔囊,双腿夹着对方的头颅,十多年来压抑的豪情一泻千里……

阳光变得灿烂,树木变得异常的青翠。魏伯卿带着锐新去了美国,林恩道在邱见新的帮助下调回了上海。

一个雨后天晴的傍晚,在排练厅里,那熟悉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松涛穿着紫色的紧身舞衣矫健地舞蹈着,林恩道的

眼睛陶醉地紧紧跟随,仿佛自己也在金色的夕照里一同舞蹈,窗外的树梢宁静地摇曳,斜阳变幻着迷离的光影。

美琪大戏院的门口张贴着松涛独舞晚会的巨大海报,观众络绎不绝。林恩道静静地坐在观众席里,心情激动地欣赏

着松涛充满诗意的舞姿,他恨不得站立起来,跳上舞台去拥抱那匀称柔韧的胴体,并高声地宣布,他就是我深爱的

恋人。林恩道下意识地交错起自己的双脚,紧紧地攥住前排的椅背,深怕自己在这完美的意境中失态。一节舞蹈完

毕,观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林恩道泪流满面,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口。

接下来的一切已不需要赘述,林恩道作为资深的导演,以松涛为主角排演了许多经典的舞剧,他们再一次红透了上

海滩,他们过往的苦难也由此深埋。事情的转变要从林恩道策划的一个现代舞专场说起。

随着年龄的增大,林恩道一直有一个心愿,要编排一个以松涛为主角的现代舞专场,剧院里也很支持,并把他的策

划安排进了出国巡演的计划,在国际舞台上,中国的现代舞一直是个弱项,剧院也想籍此翻身,当然不惜血本,把

这一届优秀的毕业生大都安排进了林恩道的现代舞剧组。

经过几个月的创作排练,一个极其富有创意的现代舞专场已经有了雏形,只等进一步的提炼和加工了。林恩道和刘

松涛的创作欲望被极大地激发出来,看着满场的年轻人青春的舞姿,他们感到非常的欣慰,总算了却了此生对舞蹈

最高境界的追求,只等巡演结束可以安心地退休了。想想退休后两个人甜蜜的生活,激动得令人难以置信。魏伯卿

来信说锐新很出息的,还有一年就可以考大学了,真希望他们退休后可以在美国安度晚年,也可以办个舞蹈学校作

为消遣,他可以为他们投资,他在纽约开了好几家中餐馆,赚了不少钱。也许是太顺利的缘故,意外终于发生了。

那是1986年的夏末,离他们舞蹈专场的上演只差十来天的工夫。那天林恩道生日,松涛自然少不了要为他庆贺,他

们订了蛋糕,松涛说去红房子吧,林恩道说何必到外面,在家里岂不更有情调,再说我只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庆贺,

我是过一个生日少一个,特别珍惜呢。松涛总是由着他,随着年龄的增大,总觉得老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越发的

可爱起来。他们早早地吃了饭喝了点酒,醉意朦胧间在客厅里便做起爱来。没想到那帮年轻的得意门生也来庆贺他

们大导演的生日,更要命的是他们得意忘形地连门都没有关,他们赤身裸体的场面让学生们大大地惊骇不已。事情

很快变得不可收拾,剧院保卫科带走了他们,论年岁林恩道总是年长,论地位林恩道又是导演,他马上被送进了拘

留所,而松涛则被独自禁闭在保卫科的一个黑屋子里,要他深刻反省。

他们的舞蹈专场流产了,剧院庞大的投资打了水漂,这对剧院领导的打击是巨大的,自然他们的罪名也不会小。

屈辱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第二次降临到他们头上,林恩道在被拘留的一个月间饱受了毒打和侮辱。刚刚恢复的

司法制度下,难免混进个别素质极差的看守,更何况他是个遭人唾弃的同性恋者。

直到他另一个好腿被打断,邱见新才设法将他保释出来。在邱见新的干预下林恩道总算被免于起诉,公职当然被开

除,林恩道一下子变的生活无着了。

松涛在遭受了无数次的毒打和侮辱之后,无奈地写下了不堪回首的交代材料,被永久地放进了他的档案,他第二次

成了打扫厕所的清洁工,精神已近崩溃。

他们靠着松涛微薄的生活费屈辱地苟延残喘,却怎么也不愿意向远在美国的魏伯卿求援,而且经常地被街道干部监

视。在街道干部的建议下,加上剧院保卫副科长早已对他们的花园住宅垂涎三尺,他们的住宅被没收,换给他们一

个上海新村朝北的没有煤卫的单间和闵行郊区的一处破旧的泥胚房。邱见新实在看不过去,就给魏伯卿写了一封长

信,详细地叙述了他们的遭遇和窘迫。这时锐新已经在大学就读,魏伯卿连忙抛开繁忙的饭店生意赶回了上海。

松涛以锐新父亲的名义移民去了美国,林恩道在邱见新的关照下,被介绍给一家民办的艺术培训学校担任钢琴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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