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兄(网络版)——冰岛小狐仙
冰岛小狐仙  发于:2012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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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才能彻底忘记呢?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但是,如果那是宿命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不能违抗

,不是么?

“对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王妈似乎说完了之前的那些嘱咐,转身便走了出去,轻寒看着她的

背影,深拢的双眉怎么也放不开,想下床试着走走,胸腔内却突然一阵剧痛,随即一阵血腥气便涌了上来,他拼命

捂住唇,死咬着牙不愿把那口血吐出来,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浑身痉挛,他伏在床上强忍了好一会儿,才把那阵疼

痛熬过去。

他知道,那口血他不能吐出来,因为一旦开始,就会再也止不住。

等王妈端着热腾腾的粥和糕点进来时,轻寒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他那苍白的脸色,却彰显了极度的虚弱,王妈以

为他只是有伤在身的关系,也没有多想,看着他好好地把东西都吃了下去,欣慰地笑了起来。

之后几天,轻寒便在那客房中安静地养伤,除了王妈,没有别人来看过他,青枫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从王妈那里,

轻寒知道他近几日常被静王爷邀请去府中做客。除了王妈主动提起的,轻寒从不多问什么,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一

直都很安静,安静地发呆,或者安静地听王妈说话。

这样沉静的性子,更让王妈确定,他原本的家世应该也是不错的,定是遇上了巨变,才落到今天的地步,王妈当然

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家曾经是杭州首富,他苏轻寒,更是名满天下的才子。

这日,轻寒已经能下床走动,后庭的伤已痊愈,只是这几年来急剧虚弱的身体,让他看上去仍然很苍白,他比以前

瘦了太多,体力也大不如前,大病刚愈的身体让他只是从房内走到院落,便隐隐冒出了不少冷汗。

他知道,他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消耗,再这么下去,也许撑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将军府的院子里种着不少枫树,如今已是初秋时节,枫树的树叶开始由根部冒出了点点枫红,想必再过阵子,便能

将整个院子变出一片璀璨的枫红来。轻寒站在枫树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以前,杭州苏家的满院枫树,曾经是当地一道亮丽的风景,每到秋天,便有数不尽的人来瞻仰观摩,苏渭明偶尔还

会在那时办茶会,更是吸引了络绎不绝的宾客。可如今,随着苏家的灭门惨案,那满院的枫树,如今怕是也成了枯

枝败芽,再没有以往的美景。

他还记得,是因为方晓蝶最爱枫,所以青枫的名字,才会有那一个枫字。

“苏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风口里啊,身子刚好些,别着凉了。”正出神间,身后传来了王妈略显焦急的嗓音,轻寒

回过头去,看着她手上端着食物,抬步走了过去。

“王妈,能不能给我些纸笔和彩色颜料?我想画副画。”突然提出的要求让王妈一愣,随即笑了开:“当然可以,

我这就去拿。”将食物置在桌上,王妈笑得很开心,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轻寒主动提出什么要求,她想这

孩子终究也算是缓过来了,人有了想做的事,便说明,那心,仍是活的。

王妈很快拿来了纸笔,轻寒让她放着,吃完了饭,让她收走盘子,便铺开画纸磨起墨来。他记得好多年以前,青枫

曾缠着他给他画一副枫树图,但那段时间他太忙,所以终究是把那事耽搁了,再想起来时,青枫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至今记得当时的青枫,拽着他的袖子,不依不挠地说着“哥,你就整天为那些外人画画写字怎么行,怎么着也得

给我画一副。”

那时候的青枫,单纯、善良、毫无心机,每天和他在一起便心满意足,可那样的青枫,竟然被自己毁了。

11.

王妈忙完了府里的活再来看轻寒时,轻寒屋子里又空无一人了,临窗的书案上,用纸镇压着副刚画好的画,远远的

便可看到那画纸上一片灿烂明媚的枫红,王妈不禁走了过去。轻寒画了一院的枫树,深秋红得似是燃烧般的枫叶布

满了整个视野,那画栩栩如生,令王妈觉得仿佛真的看到了院中步入深秋的红枫。

那一片耀眼的红枫中站着个人,素白的长衫随风舞动,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那是个背影,单薄地站在群

枫之中,却竟然完全不显得突兀,王妈这一生中,也见过不少好画,以前的主人,或者现在的主人,家中都常拿来

几副名画做摆设,但是这么吸引她目光的,还真的只有眼前这一副。

那种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吸入的感觉,让王妈怔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看到那画上还写了两行字,但是她不认得,一股好奇心却从心底油然而起,她很想知道,画了这样一副画的轻寒

,会写些什么。

却在出神间,听到门外院落里响起了张立嫌恶的嗓音:“哼,你倒还是一副大少爷样子,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

身份,以为将军府里会养白吃白喝的人么?”那语气冲得让王妈瞬间就皱起了眉,她赶紧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便看

到轻寒正站在之前站过的枫树下,抬着头,淡漠地看着张立。

“张管事,苏公子他身子刚好,所以我还没让他去……”王妈张口就想帮轻寒说话,却被张立转头瞪了一眼,冷声

打断:“王妈,昭和公主到府上做客来了,你快去前面招呼,怠慢了,少爷可是会生气的,你也知道,昭和公主和

少爷以后是要成亲的。”

一句话,让轻寒的身体微微一震,但随即,他便垂下眼帘,挡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变化,是啊,青枫也到成家的年

纪了呢,昭和公主,那他以后就是驸马了,呵呵……

心中这般想着,却觉得有股浓重得怎么也化不开的苦涩蔓延上心头,原来,终究还是会难过的,以后自己孤零零地

死去,青枫会不会连到坟上看自己一眼都不乐意呢。

“大少爷,以后你在这家里便是下人了,别再拿以前大少爷的架子端出来,跟我走吧,这房间是给客人住的,可不

是给你这下人住的。”待王妈走后,张立鄙夷地看了轻寒一眼,没好气地说完后,转身便带起路来,轻寒没接话,

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到了下人房所在的院落,张立却又以下人房里已经住满为由,将轻寒带到柴房门口,指了指里面角落处简易搭建的

一张小床冷笑着说:“只有暂时委屈大少爷在这先住一阵子,以后若是有下人离开,你再搬进下人房去。”

轻寒仍是没接话,只是朝柴房中望了一眼,那小床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即使站在门口也能闻到一股霉味,窗户

上的纸早已破了,屋顶上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几条大缝,这里显然是已经废弃不用的旧柴房,张立要他住这里,只

是要整他罢了。

“张管事,能不能给我条被子?”却也知道,无论自己想不想住,以后他都只能呆在这个地方,但是他终究不能轻

易死去,这柴房入了秋夜里就会很冷,他不能什么都不要。

“哼,少爷说得果然不错,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死皮赖脸地活下去。”一甩手,张立留下这么句话,转身朝下人房走

去,轻寒的身子又轻颤了一下,心脏被他刚才那句话刺得生疼生疼,原来青枫是这样说他的。

慢慢走进了柴房,将小床上还堆着的一些其他杂物搬开,东西有些沈,他搬得身上又冒出了冷汗,刚想坐下休息一

会,张立已经回来了,他手上拿着条破棉被,直直朝轻寒扔了过来。

“你每日要负责去少爷那拿需要清洗的衣物和床单,并且将前一日洗好的东西拿过去,洗完之后要把水缸里的水打

满,一日三餐厨房的人会送来,听明白了没?”似乎是不想朝轻寒多看一眼,张立说完,看到轻寒点了点头,便扭

头走了。

轻寒看着手中那到了冬天便等于没有的破棉被,美丽的眼中光一点点黯了下去,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坚持着熬到那

一天呢?

张立走后不久,便有一个看上去是丫鬟的少女走了进来,手上抱着两件衣服,进了柴房,细长的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张管事在搞什么啊,这地方怎能住人。”边说着,边摆了摆手想驱散充斥鼻间的霉味,转眼看到正拿了块不知

哪儿来的抹布擦着小床的轻寒,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你就是轻寒吧?少爷让我把衣服拿来给你呢,还有带你去认一下路,明日早上,你便自己去少爷房里拿换洗的衣

物吧。”将怀里抱着的衣服递了过去,少女笑着说道,她长得颇甜美,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让人一见便有好感

轻寒接过衣服,放在自己方才擦过的床上,朝她点了点头。“对了,我叫绿莹,是少爷的贴身丫鬟,也管些事,你

要是有什么事找张管事不方便,便来找我吧,我回头先让人再给你送条像样的被子来,这被子,到冬天不冻死你才

怪了。”

绿莹边带着轻寒往外走边说着,她个性很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之前其实从少爷和张管事的对话中她就知道这轻

寒不是普通人,但她可不想跟着张管事瞎起哄,这事要是传出去说他们将军府虐待下人,少爷以后的脸要往哪搁?

“谢谢。”轻寒轻声倒了谢,绿莹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了少爷和张管

事,但是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别什么都憋自个儿心里,你要是有委屈和苦处,说出来少爷会听的。”

轻寒微微有些惊讶地瞪了瞪眼睛,这绿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心思倒是敏锐细腻得很,轻寒突

然之间觉得安了心,有这样的人跟在青枫身边,对青枫来说是件好事。

12.

轻寒微微有些惊讶地瞪了瞪眼睛,这绿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没想到,心思倒是敏锐细腻得很,轻寒突

然之间觉得安了心,有这样的人跟在青枫身边,对青枫来说是件好事。

便跟着绿莹去了青枫的房间,穿过九转十八弯的长廊和偌大的庭院、花园,轻寒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青枫讨厌

他就到这般地步了么,连住的地方都要和他吊个对角,这样一来,他们在府中相遇的机会,怕便降到了最低,他只

要在自己每日去收送衣物时避开,也许到自己死的那一天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要怎样知道他是否遇上劫难,又如何有机会去替他挡呢?

“到了,这院落里就少爷一个人住,边上的小院是我们三个丫鬟的住处,你记得,除了去少爷的卧房拿衣物,别的

地方最好都不要去,尤其是最里面的后院,那是府中的禁地,擅闯的人少爷一定会严惩的。”

绿莹语速很快地做了嘱咐,轻寒静静听着,望着眼前装修得颇华美恢弘的院落,心里闪过一丝欣慰,青枫果然做到

了,十年之内,必将大富大贵。当年那个整天只喜欢跟着自己转的少年,他的才能,果然离开了自己才能发挥。

若他们还住在杭州城的苏家大宅中,也许,青枫的这些才能,便会一辈子都埋没了。

“走吧,我带你去少爷的卧房。”介绍完了外院,绿莹带着轻寒去了内院,内院不大,青枫的卧房边上便是书房,

院子里同样种了枫树,布置得很雅致,又因为离客房和大厅比较远,所以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显得很安静。

轻寒没有朝书房多看,跟着绿莹进了卧房,卧房里的布置更为简单,除了必备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要换洗的衣物

就挂在架子上,一眼就能看到。

“就是那里了,少爷每日会把需要洗的衣物放在架子上,你拿走就可以了,洗好的你也放架子上,我会收进柜子。

“恩。”

轻轻答了一句,轻寒走过去,拿过架子上挂着的衣物,那衣物里有青枫的贴身中衣,入手似还带着余温,轻寒微微

颦眉,拿着衣服的手不禁紧握了下。

转身和绿莹一起往外走,却没想到,尚未走到院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紧接着,便有三条

人影出现在了门口。轻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不久前还在想着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人,就这样活生

生的突然出现在眼前。

青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那日晚上一脸煞气的样子差了太多。他身边是位妙龄少女,水灵灵的美目中带着温柔

的笑意,另一边站着个身材颀长样貌俊美的男子,从两人的衣着上来看,都是极富贵的人物。

“少爷、静王爷、昭和公主,绿莹给你们请安了。”在轻寒怔愣之时,绿莹已经笑盈盈地朝三人躬身行礼,听她熟

络的语气,那静王爷和昭和公主,似也是府中常客。

轻寒还怔着,双目直直落在那公主身上,原来,这就是昭和公主……以后,轻寒的妻子……他们真的很般配呢,郎

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在他出神间,青枫已经直直走了过来,一直到他将他的视线全部挡住,轻寒才一愣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他狭长幽

深的双目,尚未说话,耳边已经响起了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嗓音,而方才青枫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早已在走过来的

过程中便消失了。

“狗奴才,见了主子都不知道行礼吗?昭和公主是你能看的人?下次再这样盯着她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

恶狠狠的言语深深刺痛了轻寒的心,他低垂下头,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弯了弯膝盖,躬身淡淡道:“小人知错了,

请少爷恕罪。”

见他这副顺从的样子,青枫心中却觉得更加愤怒,他冷哼了声,本想再说些什么恶劣的言辞,身后昭和公主却走了

过来。她美丽的大眼睛直直落在轻寒白皙的侧脸上,笑着说:“青枫,这样的人物,你居然让他做下人,不觉得太

过浪费了吗?”

“雨霏,那你觉得他应该做什么?你可知道他原本是做什么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青枫残忍地看着轻寒,

言语中的轻蔑让轻寒方才嘴角自嘲的笑容彻底僵住,他慢慢地抬起头,用异常漂亮清澈的眸光直直看着青枫,那样

的目光,居然让青枫接着要讲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我怎会不晓得,斫哥哥带我去过红尘阁,轻寒公子的琴弹得比我们皇宫中的乐师高明多了。”昭和公主说着,满

脸崇拜地看着轻寒,那目光根本不是在看一个青楼的小倌,而是真正的欣赏崇拜的目光,她的话让轻寒一怔,随即

略有些惊讶地朝她看了过去。

昭和公主却依旧神色自然,她朝轻寒微微一笑,低吟道:“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青青的诗,真是作

得好。”

这一句,却是叫轻寒和青枫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当年稷青青的这一句诗虽在杭州城传了个满城皆知,但身在千里

之外的长安的昭和公主,却是如何得知此诗的呢?而且看昭和公主对她直呼其名,她二人的关系,似是很亲密。

玄斫踏着悠然的步子走了过来解惑道:“稷青青两年前被我皇兄微服私访江南时看中,如今早已是青妃了。她虽是

青楼女子,但却仍是处子,才艺双全又深明大义,所以太后也破例接纳了她,皇兄常要她讲些江南的趣事,她对苏

轻寒的评价甚高。”

玄斫说这些时神色有些复杂,青枫看着他,微凛的眉眼间似乎在问:这事,你之前怎不告诉我。

玄斫尚未答话,昭和公主又接了口:“是啊,不过,听青青说轻寒公子似乎还有个弟弟,不过因为那弟弟似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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