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表情很傻，索菲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海登问。

“你知不知道你很傻？”索菲反问。

“呵，西蒙经常说我是个笨蛋。”海登慢吞吞的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男厕所。”

“因为这家店是我开的，我说这间是女厕，就是女厕。”索菲笑着说，“总共就我们四个人，分那么详细干嘛？难道回来你要打扫卫生吗？”

“哦……这样……”海登揉了揉脸，将刚刚有点惺忪的眼神收敛，替换上严谨的目光。

“那么……索菲……你来找我干什么呢？”音调轻扬，和之前的拖沓大不一样。

索菲看着海登，慢慢的说，“你的演技不错嘛。”

“是你先认定我喝醉的……”海登笑笑。

“你愿不愿意听我和西蒙的过去？”索菲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说道。

烟雾……

海登看着烟雾后那张美丽落寞的脸，赫然想起了西蒙的样子。

果然，自己真的是中毒不浅。中了名叫西蒙的毒药。

眼中都是西蒙的影子……

“愿意啊，你说……”海登靠着索菲站定说道。

烟雾呼吸在肺里，微微甜腻，有点草莓的味道。

“我和西蒙认识了很多年，我一直很爱他，他也很爱我，可是并不是唯一的，你明白吗？！”索菲问海登。

“大致明白……”海登回答的模棱两可，他想说我知道，但是那表示西蒙并不属于他。但是，他希望西蒙属于他，所以，他宁愿这样模糊地表示。

“呵呵，你想的太多……”似乎看穿了海登的思维，索菲笑着说。

海登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解释。

“我和西蒙在一起，我想和他结婚，我们可以有一群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我一直等，我16岁在杰森的住处见到了他，我就知道我爱这个男人我要嫁给他，他也爱我，可他不属于我，或者说，不属于我一个人。我想占有他，我不想和别人分享。”索菲深吸了一口烟，停顿了一下。

“你说的别人是不是指杰森？”海登问。

“是……”索菲看向海登。

海登看向索菲，他的目光有些严厉，更多的是探寻。

他不知道索菲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现在说这些，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奢望独占西蒙吗？！……还是说，西蒙永远无法忘记杰森？！

索菲直视着海登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爱西蒙，但是杰森也爱，而且他和西蒙还有一点无法割舍的过去，你是没有胜算的。”

海登笑笑，“我知道，一个人死了，就会以最完美的形态存在在人心里，我是没有胜算的，可是，今后我会陪在西蒙身边。”

如果说，要按顺序排位，那么他是输家，可是，杰森已经死了，现在陪在西蒙身边的，是他。

这就足够了。

海登心里想着。

“喂，你们俩还喝不喝？海登是不是在里面狂吐，不让你告诉我们？！”莫妮卡笑着大声喊道。

“哎，你可不能诋毁我！”海登大声的回答，对索菲笑了笑走了出去。

索菲看着海登的身影，脸上的淡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杰森死了，你就赢了，可是如果他还没有死呢……”索菲悄声说道，“杰森，你当心吧，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的。”

070．峰回路转（中）

海登走过来坐在西蒙的身边。

“你还好？”西蒙凑近海登身边低声问。

“喂，不许当着我的面咬耳朵！”莫妮卡抗议。

“我来讲一个笑话吧。”海登冲西蒙笑笑，然后说道。

“不要！”莫妮卡抗议，“拜托，你每次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有时候甚至听不懂。”

“我保证，这个很有趣，不很有意义。”海登信誓旦旦。

莫妮卡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上次你也这么说，可是你的笑话超级冷。”

“这次不会……”海登笑着说。

他看到索菲慢慢的走过来，靠近西蒙说了些什么。

西蒙看看海登，慢慢的起身离开……

“好吧，你说吧。”注意到海登注意的眼光，莫妮卡慢慢的说道。

“好……”淡淡收回眼光，海登说道。“有一群住在山上的小孩，山脚下住着一个很聪明的老人，这群小孩很调皮，就想要挑战这个老人。于是有一天，一个小孩捉到一只小鸟，他们决定出这个老人的丑，于是，带头的小男孩把小鸟握在手里，让老人猜他的生死。如果老人说小鸟是活的，他就把小鸟掐死，然后摊开手。如果老人猜小鸟是死的，他就松开手，让小鸟飞走。”

海登顿了一下看向莫妮卡，莫妮卡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海登接着说，“你知道老人的回答是什么吗？”

“老人的回答是：它的命运由你掌握。”莫妮卡慢慢说道。

“你听过这个笑话？！”海登问。

“首先这不是个笑话，因为他根本不好笑。”莫妮卡笑笑，“其次，这根本不是你想说的那个笑话吧……”

海登收敛了笑容，玩味的看着莫妮卡。

他觉得西蒙一直看轻了莫妮卡，这个女孩有着不逊于西蒙的观察力，决断力，或者说，更聪明。

他的确不想讲这个故事，他说这个故事，只是因为想要表达自己的不安。

自己的心由西蒙掌控，他真的不知道索菲是不是会对西蒙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显然，由索菲之前所说的话来看，他并不是很支持自己。

“是不是索菲告诉了你什么？”莫妮卡问。

海登看着莫妮卡笑了笑，看吧，这是个聪明的女孩。

“他告诉了你什么？是不是关于……杰森。”莫妮卡慢慢的说道。

海登点了点头，他认为对于最熟悉西蒙的人而言，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我就知道是这样……”莫妮卡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露出深思熟虑的样子。

“你想到了什么……”海登问。

“难道这个故事不是索菲告诉你的，你又故意讲给我的吗？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莫妮卡看向海登，慢慢的说道。

“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听索菲讲过这个故事，只是刚才索菲向我提起了杰森而已，仅此而已，我保证。”海登摊开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莫妮卡看了看海登，轻轻摇了摇头，“你不必向我保证什么，因为你的谎话有时候就像是你的笑话一样烂。”

海登微微笑了笑。

“索菲都像你说了什么……我看你现在好像很在意他似的。”莫妮卡道。

“她只是简单提了一下她对西蒙的感情，以及西蒙和杰森的事情……”海登慢慢的说着。

“这样……你是不是想了解西蒙的过去……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想说，你知道……西蒙……这事情，真的有点复杂……”莫妮卡解释道。

“没事，在他们回来之前，你可以慢慢说。”海登笑了笑。

这笑容看来可不怎么开心，莫妮卡在心里想，可是，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索菲都告诉你什么了？”莫妮卡问。

“怎么？你还想对对稿？”海登笑着说。

“是啊，不行吗？”莫妮卡反问。

“她和西蒙是不是相爱过，她说西蒙不曾属于她，因为他还属于别的人。”海登将索菲的话转述出来。

莫妮卡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说道，“这真的是个很久远的故事了……你得让我想想……”

海登静静地等着。

莫妮卡接着说，“我和西蒙离开那个变态的住所之后，就被杰森接到他那里住，杰森好像比西蒙大三岁……我记不清了。杰森替西蒙做了证明，证明西蒙曾多次受到性侵犯……”

“杰森怎么会知道……”海登实在是想象不到西蒙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别人……可见，他真的很信任这个人……一股淡漠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定一定心神，海登继续听下去。

“……杰森是在作伪证……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吧……杰森很喜欢西蒙……他觉得西蒙很聪明，可以做个帮手……他开始只是把西蒙当做兄弟……后来……杰森可以为西蒙付出一切……”莫妮卡慢慢的说。

他知道对于海登来说，这是难熬的，倾听自己心爱的人是如何深爱着另一个人，另一个自己永远都无法取代的人……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她知道。

但是，如果海登爱西蒙，那么他就必须要接受他的过去。

这是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因为，今后他永远都要陪在那个人身边。

“我明白……西蒙很吸引人……就像是我都难以抵抗……然后呢……”海登问。

他的手不时的摸索着空空的酒杯，这证明他极为的焦虑。

他的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灼。

听西蒙的旧情史，真的不是好事。

莫妮卡看了看海登故作轻松的表情，继续说道，“海登起初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兄弟，或者说父亲，因为他依赖他……但是，他后来遇到了索菲，索菲是杰森的邻居，说实话，我一开始很讨厌她，她是个故作清高的小娘子，但是后来觉得她很酷，因为她的电脑玩得很好，她会把游戏机的程序修改，让它们露出很多糖来。而且我身边大多是些男人，有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的确不错。”

莫妮卡又看了看海登，她在看他的克制力还剩多少。

海登看出莫妮卡揣测的目光，他微微的点头示意莫妮卡继续下去。

“……一个男孩和一个爱慕他的女孩，能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是西蒙却永远把索菲当做第二位。永远，永远……没有一个女人会受得了的，除了我，或者说，我知道西蒙永远不会忘了我，因为是他的妹妹，我们有着最特殊的羁绊，血缘。”莫妮卡说道这里笑了笑，带着一点炫耀的得意，但是看起来很可爱。

或者说，在海登看来，只要和西蒙相近，都是美好的东西。

莫妮卡继续自己的话题，“所以，嫉妒的女人很傻，尤其是嫉妒西蒙深爱的人。所以，索菲和杰森上床了，我并不确定，反正大概就是这样。西蒙很恼火，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因为他深爱着杰森。所以，杰森就被赶了出来。那时候西蒙的势力还不是很大，但是兰迪已经是一位很重要的负责人，虽然说，他也没坐上老大的位置。杰森为兰迪制毒，兰迪是制毒的天才，确切的说，他是化学天才，可惜他没钱去读常春藤。最不幸的是，他制毒的地方发生了爆炸，杰森死了。而西蒙后悔了，他去找兰迪交出杰森，兰迪没有同意，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他成了西蒙眼里的死敌。”

说完，莫妮卡看着海登。

她的眼神再说，这下你明白了吧。

海登看着莫妮卡的眼神，他有点被这个故事震撼住了。

他能想象在西蒙最无助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的男人就那样死去，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可是，西蒙赶走了杰森，为什么把索菲留在身边呢……”海登觉得不解。

“因为……西蒙爱的是杰森，而不是索菲，他只是喜欢她的肉体而已，她的身材确实很好。而且他需要一个女人在身边，仅此而已。西蒙觉得杰森爱自己，不会碰别人，因为杰森只和西蒙做爱。但是，他竟然和自己的女人睡在了一起，嫉妒和愤怒让他难以忍受。”莫妮卡又喝了一大口酒，讲了太多的话，让她觉得口干舌燥。

“我还是不知道西蒙为什么不赶走索菲呢……”海登问。

莫妮卡瞟了海登一眼，“你没有真正的被一个女人热爱过，或者说，你没有被自己深爱的人忽视过。所以你不会了解，你深爱的人永远不会回应你的感情，他会同任何人做爱，但是永远不会碰你。你无法去恨他，因为你诹由自取，所以你也无法背叛他。”

海登看着莫妮卡，他被这番话说的脊背发凉，他甚至有点可怜索菲，他明白为什么索菲对自己说那些话了。

她爱西蒙，所以本能的排斥他。

他能够理解，只是他还是有点觉得不甘心，为什么西蒙可以要求别人这样那样，而却不同允许，别人的一丁点过错。

“你不觉得西蒙这样很霸道？”海登问。

“那是很霸道又自私，但是，这就是西蒙，爱他，你就要有这样的觉悟。”莫妮卡笑了笑。

海登愣住了。他知道莫妮卡是在给自己做提醒。

海登对莫妮卡笑笑。

“喂，该死的！我的酒都喝完了，你们俩的悄悄话还没说完嘛？！”莫妮卡大声的吼着，手里挥动着酒杯，看起来很是好笑。

索菲和西蒙从角落里闪现出来，海登看向两个人，索菲闪躲了一下，然后用微笑掩盖了自己的仓皇。

而西蒙只是走过来，然后用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海登的。

071．峰回路转（下）

离开黑猫，两个人向住所走去。

有细微的风吹过。

这风吹乱了海登的发丝，也吹乱了他状若平稳的内心。

海登决定不在沉默，他想问出心中的疑问。

“索菲和你说了些什么？”海登问。

“没什么。”西蒙似乎并不愿意说。

海登并不想就此打住，他试探着问，“是不是关于杰森……”

西蒙站住看着海登，面无表情的说，“你想说什么？”

海登知道自己或许触碰了西蒙的禁区，可是莫尼卡说的对，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就算是痛苦的回忆，他也要和西蒙一起承担。

海登揉了揉西蒙的发丝，“告诉我，他是个怎样的人……你们有着怎样的过去……我想要知道……”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过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西蒙轻哼。

海登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西蒙会这么说。

“你不是已经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吗？”海登笑，“你甚至已经知道，我是因为我爸才离开家的。”

西蒙看着海登，轻轻地摇了摇头，“海登，你真是个笨蛋，你不是已经从索菲和莫尼卡的口里听到我的故事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再问我……”

“那是因为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啊！”海登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