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引之云海囚心 下+番外——蛾非
蛾非  发于:2012年0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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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哉眼睛大睁了一下,然后回头,「准备油棉和弓箭!」

一声令下,船工纷纷擦燃火石,只片刻,武师将前端燃着火棉的箭搭上弦,满弓。

对方看起来人数还不少,船头从浓雾中钻了出来,但是自己这边逆风,这样的距离火箭还不足以威胁。

握紧的拳头手心开始出汗,船工劝方孝哉回舱,被他拒绝了。

气氛越发紧张,船上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当对方的船船头完全暴露出来,看清对方船上那些人手里明晃晃的刀

时,方孝哉大喊一声放箭,登时耳边只剩了弓箭划破空气的呼呼锐响。

燃着油棉的箭受风的阻碍,还未射上去便掉落江中,对方亮着刀叫嚷着满帆冲过来,几个船工拉着方孝哉往船尾去

,准备情况不好就要弃船。

就在危机关头,突然四周亮起一片火光,晃得人眼花,方孝哉定睛看去,不知何时自己的船侧又多了几艘船来。

带着绳索的勾爪从四周船上飞来,缠住桅杆,接着陆续有人顺绳索落到甲板上,提着刀剑守住船头和船侧。

奚清宇荡着绳索落在方孝哉身旁,俊朗的青年取下叼在嘴里的小刀,「方大少爷,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说完,奚清宇身形矫健地跳上船头,对着下面喝道,「胆敢在老大的地盘上作乱,统统拿下!」

一时刀剑声起,同时伴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片刻形势就为奚清宇的人手所控。

方孝哉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回头,接着愣住。

男人不知何时上到他的船来,正缓缓朝着他走过来。

两年未见,对方身上依然不减那份张狂的气势,但眉宇间却也敛了不少沉稳。

方孝哉只觉心口慌乱地跳着,身体像被定住,动弹不得。

「没事吧,守了他们这群人好久,怕打草惊蛇才一直没出声。」

对方的声音落在耳边,温柔、沉稳,让原本慌乱的情绪莫名安定下来。方孝哉想摇头,又动了动嘴唇想直接告诉他

自己没事,但是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叶倾云,竟觉得鼻端涌上一阵酸意。

叶倾云没有再多说什么,绕过他走到船头指挥众人。

纷乱不久被平息下来,那些江寇被奚清宇等人押上自己的船带走。

叶倾云背手站在那里,方孝哉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紧了紧拳头,然后走了过去。

「你一直跟在我的船后?」

叶倾云侧过头来,面色澹然,深邃的眼眸凝望着他。

这一表情让方孝哉不由心生怯意,但见叶倾云在看了他片刻后却是嘴角弧起,敛着温柔的浅笑。

「只要是两淮上的船,我都有义务保证它的安全。」

方孝哉低下头,不再出声。叶倾云的回答让他觉得心里空空的……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正想着,熟悉的气息靠了过来,然后温热的手掌在他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贴上脸颊。

「你还在……恨我?」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贴着他脸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方孝哉是被惊讶到而愣住,叶倾云却当他是反感自己这一举

动,其实他原只想和他说几句就走,但刚才那一瞬间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

虽然很想碰他,很想拥他入怀,但叶倾云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求方孝哉可以原谅自己,只是告诉自己别再做什么他

讨厌的事。

堪堪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沉了口气,看向江面,「想想也是,你说过你不会原谅的,我请了你那么多次,你也一次

都没有回应……」

像是自言自语,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说这话时竟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哀怨,却犹自情深意切。

「不……」方孝哉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犹豫了下才说道,「只是一直很忙……」

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借口太烂,再怎么忙也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在忙,且是整整两年。

方孝哉觉得有些尴尬,撇开头也看向江面。

一夜就在混乱与有惊无险中过去,雾霭散去,东方透着鱼肚白,水天交际的地方染上晨光与霞色。

「倾云……」方孝哉淡淡开口,「如果刚才我出了事……你会怎么办?」

感觉到他回过头来看自己的视线,然后低沉温柔的声音叩响耳畔。

「我会将那些人绳之以法,然后替你将肃儿扶养长大,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待到他长成能明辨是非、成为有担当

的大人之后……我就来找你……」

方孝哉一愣,接着眼前漫起一片水雾。

「不论是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叶倾云都可以给你! 」

「我想要的……仅仅只是举案齐眉白首偕老而已……」

这两年,他就在向自己证明,他可以做到……自己想要的,他确实可以给。

其实他们羁绊了这么多年,早已纠缠不清了……

「不就是喝酒,又不急于一时……敬哉在他院子的桃花树下藏了好几坛,到时候我给你掘两坛来,让你喝个够……

方孝哉说得很轻很轻,叶倾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回头,却正对上他眼神清明、傲然自若的回望,嘴角那

抹似笑非笑,绵延若无尽的柔情。

叶倾云觉得,这一次……

自己也许是真的……囚住了他的心。

——正文完——

番外一:灯前细雨檐花落

经营着京城最大的酒坊,在天朝各地都有分铺的方家,每年春末夏初会派遣规模很大的一支船队下至南海,沿途送

货顺便收帐结帐。

这一去便是好几个月,途经多条水路,一路凶险,往年每趟来回多少要经历一些事端,但是今年回来的时候,船队

不见减少,反而还多了两艘大黑帆,桅旗上绣有象征了两淮船王标志的双桅战船,一路护送着方家的船队直至京城

码头。

风光得让京城不少商贾酸了牙。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府,整个方家也随之忙碌起来,下人们搬运行李的搬运行李,整理房间的整理房间,收来的帐

簿在帐房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厮将茶壶和茶杯的托盘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叶倾云倒了一杯冰镇梅子茶递到方孝哉的面前,「累坏了吧。」

方孝哉除掉了外衫正在榻上,他笑着摇摇头,双手接过叶倾云递来的茶盏。

「不累,今年有你帮着一路上打点,已经算是顺风顺水了,若是以前,这一趟下来才叫人累脱一层皮。」

叶倾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地望着方孝哉,看着方孝哉喝完茶水,他适时伸手从他手里接下杯子

,然后递上湿布巾,把小厮的活做得滴水不漏。

方孝哉也没有推拒,非常自然地接受着两淮船王的侍候,用布巾擦干净脸和手,见叶倾云仍站在一旁,便扯了他的

袖子将他拉低下腰,帮他拭去黏在脸上的灰尘,叶倾云顺势握住他的手,拽过来放到嘴边亲了亲。

「如果你想谢我,就让我在这儿住两天。」

方孝哉脸上的笑意绽得更开,晶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狡黠,「我如果不同意,你是现在就回去吗?」

叶倾云有些不悦地虎起脸,张嘴在方孝哉的手指上报复性地轻咬了一下,引得方孝哉一阵颤栗。

两人间萦绕着一股平淡温和的气氛,仿佛有淡淡情愫,无声的绵延流长。

叩叩!敲门声响,接着传来小厮的声音。

「大少爷,您要的热水备好了。」

叶倾云松开方孝哉,然后让小厮进来,小厮端着水盆到方孝哉榻边,将水盆放在地上后,叶倾云没让他留下。

房间的门被轻声阖上,叶倾云捋起衣摆就要蹲下身来,被方孝哉拦住。

「你做什么?这种事,让小厮来做就可以了。」方孝哉的表情相较之前,有了几分严肃,眉头微微皱着。

叶倾云却不顾他的反对,坚持的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将方孝哉一只脚搬到自己立起的膝盖上,小心除下靴子,松开

绑住裤脚的带子,「让谁来做不都是一样,我又不是侍候不好你。」

于是方孝哉也不再出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霸道、张狂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无限的柔

情。

叶倾云松开他的绑腿,将他的裤脚卷起,然后解开他另一只脚上的束缚,接着托着方孝哉的脚放入水盆中。

可能因为水有点烫,方孝哉轻声「嘶」了一下,双脚一缩,于是叶倾云捧着他的脚用手撩起盆里的水浇在他的脚背

上,待到水不是那么烫了,才把他的脚放下去。

「泡泡热水会比较舒服,再帮你按两下穴位,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叶倾云这样说道,然后用手指在方孝哉的

脚底心某处按压了一下。

于是方孝哉只觉一阵酥麻顺着小腿的经络窜过,带着经络舒展开的惬意漫过全身。叶倾云是练武之人,对于穴位自

然是熟悉非常,没按几下,方孝哉便觉原来腿部一直绷紧的肌肉松弛了下来,绵软无力的感觉沿着背脊攀了上来。

很舒服,热气氤氲里,方孝哉感觉有点昏昏欲睡,毕竟他的身体受过大创,也早就过了敬哉和若尘那样精力充沛的

年纪。

迷蒙着眼睛,低头,正好对上男子沉柔的眸光,刀镌刻出来一般硬朗英挺的面容,原本像野兽一样不受拘束的男子

,此刻放低了身姿蹲在自己的身前,就好像一只家养的猫。方孝哉不禁伸出手来,捋了捋男子的鬓发。

「倾云,其实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待到盆里的水有些凉了,叶倾云将他的脚捞出来搁在自己膝盖上,小心翼翼地用布巾一点点仔细擦干。

「我现在……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叶倾云说道,然后俯下身,将吻落在方孝哉的脚背上

方孝哉有些不太习惯地往后退了退,但是脚依然被对方握在手里,叶倾云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闭着眼睛将吻从方

孝哉的脚背往他的小腿上面挪移,轻柔地含吮,时不时用齿尖咬啮。

酥痒的感觉让方孝哉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撑在床榻上的手,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身下的床单蜷了起来,「倾、倾云

……」

后面的话语没能说出口来,叶倾云便权当是默许了,沿着小腿一路向上吻去,手探进方孝哉卷起的裤脚内,手掌贴

着他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搓,自己则一边亲吻着一边钻进方孝哉的衣摆下,隔着裤子,将嘴唇落在他的胯间……

方孝哉倒抽一口冷气,微有一些挣扎,叶倾云支起上身将方孝哉往床榻上压倒,探进他裤脚内的手顺势将裤子扯了

下来,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腕,让他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肩上。

大白天在卧房内行苟且之事,势必是香艳而刺激的,但是对于自小就恪守礼教的方孝哉来说,无疑是件羞耻的事情

抵不过伏在胯间舔弄着自己男性欲望的男人的力气,只能紧咬着下唇不让声音泄露出来,衣摆挡住了男人的动作,

只能看见他的头颅在布料下挪动,时而侧向一处,时而上下滑动,但是身体很配合的、诚实的将快感传达过来,越

发让方孝哉羞耻得不知所措,两颊憋得通红,眼睛里噙满了水气……

方孝哉仰起头,喉口不停地吞咽,就在欲望汇聚就要突破关口的时候,从门口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

「嘘——!」

「到底有没有看到?」

「轻点声,会被听到的……」

「看不到就换我。」

「别推……倒了!别推……哎呀呀呀!」

一声惨叫伴随门板砰的一声,方敬哉整个人摔进门内跌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唉哟直叫唤,封若尘也是一个趔趄,

往门里踏了一步这才稳住身子。

房里的两人俱是一愣,叶倾云早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已经扯过床上的被褥将方孝哉裹了个严实。

门口两人,房内两人,互相看看,方孝哉早已窘得将脸都埋进了被褥里。

封若尘最识趣,将手里的扇子一展,另一手抓住方敬哉的后领,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今天天气不错,呵呵

呵。」摇着扇子,拖着方敬哉走了出去,还不忘回身帮他们把门带上。

叶倾云将方孝哉从被褥里拉出来,只见他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明知道他此刻还没从惊愣和窘迫中恢复过来,但

是叶倾云实在不想放过他如此有趣的表情。凑上去正欲含住他的嘴唇,被方孝哉撇开头避开。

「别,会有人进来。」

叶倾云轻笑,「不是已经走了吗?谅他们两个也不敢在外面再偷听。」

不顾他的反对,用手指勾过他的下巴,将嘴唇贴了上去。渐次加深了这个吻,勾起他的舌头,纠缠共舞。

周围的温度似乎高了起来,叶倾云一边吻着一边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衣衫,裸露出精壮的身躯,牵过方孝哉的手

,带着他的手在自己胸肌上游移。情色的动作,指下细腻紧实沁着薄汗的肌肤,让方孝哉羞耻得几乎想要挖洞将自

己埋起来。

身上的衣衫也被叶倾云褪下来扔在地上,光裸的肌肤贴在一起,叶倾云用手指轻轻拉扯他胸前的突起,引得方孝哉

一阵打颤。

「孝哉……」

男人含声在他耳边轻唤,温热的吐息在颈畔的肌肤上织起一层湿气。

在方孝哉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房门被砰砰敲响,再次把两人惊了一跳。

「爹……爹……」门口传来方肃糯糯的声音。

方孝哉叹了口气,想开门,但是一看两人彼此都是这样的状态,他却有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撞见。

「要开门吗?」叶倾云问道。

方孝哉摇摇头,但是方肃依然执着地扒门叫着爹,于是方孝哉脸上也露出难色,但是很快外面响起封若尘和方敬哉

的声音。

「肃儿,小叔叔和若尘叔叔陪你玩好不好?」

「肃儿要爹爹……」

「爹爹刚从外头回来,肯定累坏了。」

「是啊,咱们肃儿最乖了,不打扰爹爹休息。」

「方大哥,肃儿我们抱走了,你好好休息。」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接着说话声在走廊上越来越远,虽然方敬哉和封若尘帮他们两个解了围,但

是好好的气氛被接连两次的打扰,也没剩下多少了。

方孝哉伸手想要去捞衣服,但是被叶倾云阻止,然后被他揽进怀里,禁锢在臂弯中,「孝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

你关在夙叶山庄里,让你只属于我一个……」

方孝哉身体一颤,不可控制地想起过去那段岁月,心猛地凉了下来。

叶倾云从他突然僵硬的反应上就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伸出手在他背脊上抚了两下,「你别怕……那样的事,一

次就足够后悔终生了,我没有勇气做第二次,何况,那样子的你,也不是我想要的方孝哉……」

有些伤,刻在了心里,永远也无法抹消去的,而叶倾云的改变,一点点,他也看在眼里。方孝哉伸手抚上叶倾云的

右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完好如初,但是叶倾云如今用左手更多。

「倾云,你太执着了……」方孝哉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叹息。

叶倾云却是笑,「是,我一直都很执着,执着得几近偏执……」

再次吻在一起,这一次,外面的院子很安静,静得仿佛天上地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四肢交缠,然后身体的秘处被打开,被侵入,方孝哉将脸埋在被褥中,承受着那令人不适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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