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仲等了苏循一整晚,看到苏循步履蹒跚地走进来,着实气得不轻。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苏循被吼得一惊,他很莫名地瞪大了眼,昨天明明说好他可以去酒吧,也同意他晚归,今天这是变卦了?
“别给我装无辜!”何元仲觉得带苏循回来太不值,“你说你今天去见了谁?”
苏循被问得有些啼笑皆非,他今天见了谁?以为是他自己想见的吗?以为他想见谁就能见到吗?何况他只是见了一面,何元仲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何元仲望着眼前波澜不惊的男人,突然有种从来没有抓牢过苏循的感觉。他气急败坏的责问看起来纯属多余。何元仲泄了气,不再多说,让苏循跟他到地下室去。
苏循冷笑一声,这又一次激怒了何元仲。何元仲粗暴地把苏循拖进地下室,吊在了链子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苏循完全失控了,他哭喊着激烈地挣扎,却换来更加残忍的蹂躏。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再一次失去了意识,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也已收拾干净。
照看他的管家看到他醒来,对他说何元仲在楼下等他让他醒过来就下去。他抖着腿下了楼,想着怎么为昨晚的失态向何元仲道歉。
何元仲示意他坐下后,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管家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了,你今天就可以离开。”
苏循惊愕地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要他走,嗓子却干哑的发不出声音。
何元仲一脸冷淡地告诉苏循,赵二现在在看守所里,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方一定会让他蹲监狱,赵三在医院里最乐观的情况也要半年后才能站起来,天盛受此影响现在一团乱,赵季伦目前也腾不出手来找你麻烦,即使他能腾出手来有个像疯狗般逮谁咬谁的赵三,他以后想跟你过不去也要掂量掂量了。
苏循愣愣地望着何元仲,心里五味杂陈。
何元仲接着说:“既然赵家的人不会再跟你过不去,你也没必要继续留在我这里。”何况谁也不想被疯狗咬一口,惹来无尽的麻烦。
片刻后,苏循微微地笑了起来,无论如何有些事情似乎开始转向好的那一面了。
25
苏循从何元仲的别墅出来后,先给叶雯发了个短信说他今天回家。何元仲本来说要派司机送他回去他没愿意,更没敢让叶雯开车过来接他回去。这次自作主张地搬进何元仲的别墅可以说是伤透了叶雯的心,气得叶雯不回他短信也不接他电话。
等他拖着行李回到家,叶雯早已坐在沙发上抹眼泪了。
苏循想过肯定会被骂,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看着哭得满地纸巾的叶雯,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他在叶雯跟前蹲下,握住叶雯的双手,说:“雯姐,别哭了,我没事。”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叶雯把瘦了一圈的苏循拉了起来,抽泣地说。
苏循苦笑地说:“雯姐,你忘了我接了艳夜那部戏,减肥是角色需要。”
听到苏循说到电影,叶雯更来气:“早就跟你说过,人家不想让你演电影,我们就不演,演电视剧有什么不好?你就那么想演,就不能再等个几年?你现在这样被人抓住了软肋,不是任由别人把你搓扁揉园?”
“雯姐,你每次都跟我说让我再等等,我明白公司得罪不起赵季阳,所以我等了,再好的本子再好的导演,我都没有接,我已经等了七八年了,这次赵季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不想再等下一次。”
“万一赵季阳以后不肯放过你怎么办?我真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雯姐,所有的事情我都忍过来了,没什么好怕的。”
叶雯心里面依然不赞成苏循接拍《艳夜》,但在苏循坚毅的目光注视下,终于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说:“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演,我说不行也没用啊。”
叶雯心里面依然不赞成苏循接拍《艳夜》,但在苏循坚毅的目光注视下,终于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说:“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演,我说不行也没用啦。”苏循连合同都跟人家签好了,她再反对也没用。即便将来有人恶意炒作,以这个角色来诋毁苏循,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循见叶雯神情沉重,又不说话,只能安慰叶雯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叶雯默默叹了一口气后,问苏循有没有吃饭,她带了粥过来。
苏循一扫阴霭地笑了起来,说:“还是雯姐最想着我啊,知道我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叶雯又好笑又好气地把保温瓶里的菜粥倒了出来。等苏循吃完,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地问苏循:“你就这样回来了,何元仲以后还会不会来纠缠不清?”
苏循说他也不知道,虽然看上去何元仲给了个很堂而皇之的理由,但他很怀疑这个理由的可信度。
一席话说得叶雯的脸色又阴了下来,她担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又不能跟苏循抱怨,怕增加苏循的心里负担。
倒是苏循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脸轻松地说:“哪怕只是暂时的离开也是好的,我可以没有干扰地投入《艳夜》的准备和拍摄中。再说何元仲又不是没找过别人,你以为他们那些人能有几分真心?反正跟谁都没差,只要这段时间别来干扰我就行。”
叶雯的脸色更加阴沉,苏循不敢再说,赶紧换了话题,说他等会要去酒吧排练,问叶雯有没有空送他。
叶雯说她约了闻殊谈合约的事情,可以先送苏循到酒吧再去赴约。
艳夜这部戏是苏循跳过她自己去和闻殊谈的,现在她看到合约才明白苏循要跳过她的原因,不拿分文片酬也算了,合约上甚至要求苏循在拍摄期间不能接别的工作。几个月不出席商演,不出现在媒体公众面前,曝光度减少,要是不能靠《艳夜》挽回,下滑的人气算在谁头上啊。
这些话叶雯没法跟苏循说,她觉得苏循为了这部戏几乎疯魔了,说了也是白说。想来想去她最后决定先跟闻殊谈,要是谈不拢,再去找戴希尧。
叶雯把苏循送到酒吧,闻殊和刘铮正好在办公室里讨论剧本的细节问题。苏循留在楼下参加排练,叶雯上了楼。
闻殊看到叶雯不请自来并不感到意外。刚开始和苏循谈合作时,他们见过面。那时他已经觉得叶雯非常护苏循,他跟苏循签完合同就知道叶雯一定会来找他,他让苏循签这样一份合同,一方面是希望演员在拍摄期间能全身心的投入,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握有更多的筹码,好利用这一纸合约跟叶雯讨价还价。
叶雯无意为难闻殊,她知道苏循很看重这部戏,真要和闻殊据理力争,苏循肯定不开心。所以,她跟闻殊说苏循可以不参与商演,不出席娱乐通告,不过,有些公益活动希望闻殊能够允许苏循参加。
闻殊听后很爽快地答应了。
谈完事情,叶雯本来想等到晚上接苏循一块回去的,公司却来了电话说她带的新人出了车祸,要她立刻赶过去处理。
谈完事情,叶雯本来想等到晚上接苏循一块回去的,公司却来了电话说她带的新人出了车祸,要她立刻赶过去处理。她走之前跟苏循说:“公司有点事,可能没法过来接你了,你早点回去,别留到太晚。”
苏循却说:“晚上我去阿瑞家里,就是那个领舞的。”
叶雯头痛地扶额,正想再说苏循两句,公司的电话又来催了,她没法再多说,叮嘱苏循晚上当心点就走了。
苏循因为不用再回何元仲那里心情大好,喝了酒胃里也不闹腾了。等到两点阿瑞跳完最后一场,他跟着阿瑞后面歪歪斜斜地出了酒吧。
昏暗的路灯下,苏循问阿瑞住哪,没等阿瑞回答,他们就被人堵在了后巷里。
五六个又高又壮的家伙拦住了他们,苏循酒醒了大半,第一反应就是遇上了抢劫。他拉着阿瑞转身就跑,听着背后追赶的声音,他更加不敢停,那些人边追边喊阿瑞别跑。
苏循吓得越跑越快一口气冲进了酒吧,小文看见他们冲了进来也吓了一跳,问两人怎么回事。
苏循弯着腰边喘气边摆手,让小文等他喘完了再问,他的肺都快炸了,旁边的阿瑞喘倒不喘,只是脸色难看,装没听见。
这时,追他们的几个人也推门进了酒吧,小文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不好惹,他陪着笑脸问:“几位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领头的人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我们麦哥想请阿瑞赏脸吃顿宵夜。”
阿瑞冷着脸说他不去。
小文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又不好得罪对方,腆着脸劝解:“你们看阿瑞跳了一晚上也累了,这样过去万一惹麦哥不高兴了,大家都不好看,不如下次再约?”
26
这晚后,阿瑞让苏循搬到了他家里住了一段时间,还特意为苏循编了一套舞。剧组里从里到外都看得出阿瑞特别照顾苏循,这引起了跟苏循演对手戏的杨淮的强烈不满,一样在酒吧里跟着排舞,阿瑞对着他总是爱理不理的。
他承认他跳舞没苏循跳得好,可这也是剧情需要啊,他演的阿七在电影里只是把男扮女装当成一份工作,并没有像张新那样有异装癖,对于张新的异装癖虽不反感,但到后来知道张新暗恋他,他就张新的态度就全变了,不仅嘲笑还厌恶,直到电影的最后才算谅解了张新,却也无法接受张新的感情。
杨淮有点庆幸自己演的是阿七,张新这个角色太难把握,他看着苏循换了女装在台上跳舞,一台手一投足之间尽显妩媚,他自觉做不到如此投入。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大年夜前苏循在酒吧里正式表演了一次,惊艳全场,导演也很满意,说他就是需要这种感觉。
阿瑞很兴奋地说要回家吃火锅庆祝,苏循笑着说好,可惜两人没吃成火锅,麦哥亲自带着人过来把两人堵在了小巷里。这次不是在酒吧的后巷,而且前后都堵住了,苏循想拉着阿瑞跑也跑不了。
两人被带回了麦哥的地盘,麦哥抱着阿瑞上下其手,说阿瑞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还一样落在他手里。
苏循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到阿瑞痛苦的脸色,别过脸不忍再看。麦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对阿瑞说:“这小白脸哪里好,你看上他哪里了。”
阿瑞看了眼苏循,大声说:“他哪里都比你好。”
“你倒说说他哪里比我好,他是不是在床上特别能满足你?”
阿瑞厌恶地瞟了瞟麦哥,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麦哥大口地亲了亲阿瑞,痞痞地笑说:“我的祖宗,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每回都当真呀!”
“你爱开玩笑找别人去,我就是一跳舞的,玩不起你这一套。”又是强迫又是欺负,他有几条命也经不起这样的玩笑。
麦哥让小弟过来给苏循松绑后,哄着阿瑞说:“真生气了?我请你们吃年夜饭。”
不容别人拒绝,苏循和阿瑞被请去了饭店,酒过三巡后,麦哥对苏循说:“你跟我比差得远了,我家阿瑞是看不上你的。”
苏循一口菜喷了出来,望了眼脸色难看的阿瑞,憋着没笑出来。
吃完饭,麦哥又过来警告苏循要他搬回自己家里去。
苏循没理他,仍旧去了阿瑞家里。过了两天,看着麦哥没再来,阿瑞又说麦哥现在不敢对他动真格的,苏循才放下心来,搬回了自己家里。
因为《艳夜》的合同,苏循春节期间没有接通告,《艳夜》又要等过完年才开机,难得在春节清闲下来,苏循没出门,在家看老电影。
初四,赵季麟带着剧本来找他,要是赵季麟没有拄着拐杖他很可以把人关在门外,说到底他终究不忍心。
赵季麟带来的剧本是刘铮写的,讲三国东吴的。
苏循没接话,他不知道赵季麟这次想玩什么。
赵季麟见苏循不说话,留下了剧本说:“等你看完了再决定要不要接这部戏。”
两天后,赵季麟又来了问他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苏循说他没看,让赵季麟把剧本拿回去,他不会接。
赵季麟哼地笑了声,说:“不想演吗?那《艳夜》也可以不用开机了。”
苏循脸色一变,心往下一沉。
“你以为戴希尧真能拿出几百万来给你拍戏?苏循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天真?”
苏循听懂了赵季麟的意思,问:“你想要怎样。”
“搬到我家里来。”
“你想都别想。”
“苏循,你没得选择。”
苏循握紧了身侧的双手,咬着牙不说话。
“其实你说的不错,我跟那些人一样,而你跟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个游戏轮不到你说不。”
苏循低着头,仍旧不说话。
“明天我派人来接你。”赵季麟扶着拐杖慢慢地站了起来,拖着伤腿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他不介意苏循恨他,在经历了一场几乎丧命的车祸后,他没法继续天真下去,天真只会让别人更轻易地弄死他和苏循。
几天后,连一门心思录音的戴希尧都收到了风,说赵季麟要在明年投资部大制作,苏循为了能演上主角又爬上了赵季麟的床,被当众扇了耳光还要硬贴上去,录音室的几个工作人员边吃工作餐边讥讽苏循贱得一 塌 糊 涂,话说的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戴希尧咳嗽了下,说他不想再听到这种八卦。几个人噤了声。
晚上结束了录音,戴希尧一边开车一边给赵季麟打电话,问苏循还好吧。
赵季麟说苏循在他家里,戴希尧还想再问,赵季麟却说很晚了有什么事情回公司再谈,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苏循半掩睡袍跪在床上,赵季麟躺在床上解开了睡饱的带子,勾勾手指让苏循过来,苏循俯下身含住了他的欲望。
被温热包裹住,赵季麟的呼吸粗重起来,被苏循的舌头舔得欲仙欲死,他舒服地大声呻吟起来,泄在了苏循的嘴里。
苏循捂着嘴兔子般跳下床,却被赵季麟一把捞进怀里:“你敢吐出来,我就有办法把你吐出来的东西给你塞回去。”
苏循眼眶泛红要哭不哭的,最终也没敢当着赵季麟的面吐出来。
赵季麟捏了捏苏循的脸,放苏循回房睡觉。
三天前苏循住了进来,关于苏循为了角色爬上他床的流言也在同一时间传了出去。他没有跟苏循解释,苏循也不吵不闹,呆在他这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他上床。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去奢求苏循的原谅,更没有耐心继续哄得苏循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他其实早该让苏循认清现实,在娱乐圈这个泥潭里你再红也没用,没有后台没有靠山,别说被雪藏,踩得你永世不得翻身都是易如反掌的,而他现在同样有这个能力让苏循红或者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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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艳夜》开机,苏循到了酒吧看到桌椅墙面灯饰等等全换了样子,对闻殊说:“这布景搭起来后比原来更有电影里的感觉了。”
闻殊得意地说:“厉害吧!我们昨天搞了一天一夜就让这酒吧换了样子。”
闻殊这么自夸自擂的,苏循倒不好意思再溜须拍马了,说要换衣服化妆闪进了后台。
这酒吧谢子维只答应借他们二十天,苏循很清楚接下来的十九天一天都不能浪费,很可能需要他吃住在酒吧里。这事他没和赵季麟提,赵季麟作为投资人该很明白这电影的情况,但他现在有点吃不准赵季麟的想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的拍摄很顺利。
张新和阿七在酒吧中的初遇。对于这个经人介绍来的舞者,张新几乎一见钟情,没有多想就跟经理说可以把人收下来,他教阿七化妆穿衣如何扮女人,一如阿瑞当初教他的一般。
拍到中午,导演让大家去吃饭, 剧组提供的午饭好过所有人的想象,跟他们一块吃饭的制片笑呵呵地说谢子维把酒吧的厨师也一同借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