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女变男)——草绿色毛拖鞋
草绿色毛拖鞋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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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一群小孩垂涎欲滴,大人们也是食指大动。

只听大姑拍着大腿叫了一声:“坏了!米忘淘了!”

全家瞬时哑然,然后又大笑起来。

能言善道的二姑笑道:“大姐,咱们先吃菜。过会还有个大蛋糕,怕是没肚子吃饭喽~”

大老粗且嘴拙的二姑父被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连忙站起来,对在座的长辈、兄弟和客人(指阿徵的外公和舅舅舅妈)说:“我们喝酒,也不急着吃饭。陈叔、爸、妈,我们兄弟们先敬你们一杯!”一杯冰啤酒下肚,他又道:“陈哥,我俩也来喝一杯!……”

陈叶也悄悄地去西屋把刚淘好的米放在电饭锅烧上了。

“妈。”余励徵推门进来,小声地喊。

“怎么不去吃菜?”陈叶对自家儿子跑过来的举动有点奇怪。

“您不也没拿碗筷吗?我和您一起。”余励徵抓抓后脑勺,有些害羞的说,“妈,谢谢您辛苦养育我长大。以后我过生日,你就让我多做些事。”

“这可是你说的?咱就这么定了。”陈叶有些调侃的说。

“妈、妈、妈,说好了我做别的都成,可您别让我刷碗呀!”余励徵知道自己把话说大了,赶紧补救。做什么家务事他都不怕,就是厌烦那油腻的碗碟。

“还没干事呢就挑三拣四,我看你这诚意不够啊~~~”话是这么说,陈叶还是很欣慰。但想到不久后的“儿行千里”,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也是为了掩饰,她很快说,“阿徵,来把我围裙后边的系带给解开,好像给你爸打成个死结了。”

“嘿嘿嘿……”余励徵的手指和系带纠结了好一会,才解开那个死结。想到自家老爸可能回家就会被老妈念,忍不住乐起来。

“傻乐什么,我们出去吧。”陈叶照照镜子,用沾湿的手帕擦了擦脸上并不明显的油光,又擦了点保湿霜,这才拉着儿子出去了。

这场名义上是余家长孙的生日宴,实际上也就是个普通的家宴,因此“小寿星”的晚到也算不了什么,大家都杯盏交叠、和气融融,就是爱逗趣的二姑调侃了大侄子几句。然后陈叶和余波领着儿女向长辈敬酒,喝了不少甜得发腻的果汁的余励徵觉得自己的味蕾快要失去作用了,他看到弟弟妹妹们对着饮料瓶灌进嘴里的喝法,咧嘴大笑时染成黄色的舌头,颇有些想喝令他们少喝点的冲动。不过想想,这用甜味素和香精勾兑的东西自己上辈子的小时候也没少喝,唉。

酒酣之际,大人们的言谈间都不免有些吹捧和玩笑,赞叹大哥家的俩小孩都很懂事,二姐家的杨阳才上六年级,电子琴过九级……blabla……

家里边因为余波是长子,所以余励徵也是年岁最大的孙辈,自家妹妹小涵十二岁,大姑的儿子方灿比余励徵小两月,二姑家的杨阳快十二岁了、余珊珊六岁,小叔家的余阅溪三岁,小姑年前才结婚还没有小孩。

大姑父带着醉意说:“我家方灿明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被一中高中部留校。不过他们这届也算不错了,听讲下一届就不设初中部了,以后都统一参加中考不允许本校内部择优录取,灿灿算是赶上了末班车。”

“灿灿学习不一直是全班前五名嘛,这样的成绩还不能留校啊。”很会看眼色的二姑笑着道,大姐家的小孩一直被优秀的大侄子比着,这压力也很大啊。幸好自家俩个女孩小学都还没毕业呢,不过也要抓紧了。

小叔也接话道:“一中可是咱们这边最好的省示范呢。学校抓得也紧,这大热天还补课,欸大姐夫,灿灿今晚上回来吃晚饭吧?得好好补补,我今晚露一手烧个红烧肉。”

小婶笑嗔道:“你也就那一个菜能拿出手,还在妈和大姐面前现,不是‘关公门口耍大刀’么。”

席间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大家又有说有笑。

陈叶和余波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要说当初自家儿子的中考分数也能轻易被一中录取,只是陈叶嫌一中离家太远,因此余励徵上的高中只是一所离家较近的,升学率不如一中但理科实验班却拔尖的省示范。陈叶想,要不是自己说还是要上两年小学打好基础,现下儿子恐怕快大学毕业了。俗话说“炮打出头鸟”,回头还得跟阿徵说说。

这边余励徵却在心里边苦笑,自己一个劲儿往前冲没错,却也给周围人不小的压力,不能说是始料未及,但是也没想到原来方灿不怎么搭理自己会是这个原因。上辈子跟家里边的弟妹关系都不错,这辈子好像除了和自家妹妹小涵,呃,再加上不太懂事的余阅溪感情不错,杨阳和余珊珊都对自己不是特别亲近的感觉。比如说刚才,原本坐在沙发上本来还兴致勃勃聊着偶像剧动画片什么的三个小姑娘,一看见他过来就突然不聊了,小涵那丫头,还唧唧歪歪地说什么女生的秘密你不要来偷听啊!搞得他哭笑不得。

那边小涵拍着胸口说:“哎呀,吓死我了,哥没听到我们在说他吧,啊哈哈~~”

杨阳扮了个鬼脸:“我们是在说他帅怕什么,哥哥听到了怕是得意死了。上学期哥哥不是去我们学校去接我嘛,我们班的王微看到了就说‘你表哥长得好像陆毅呀’,明明一点也不像,难怪我最讨厌王微了。”

小涵赶紧把“我也觉得有点像”这句话给咽回去了。

今年刚上学前班的余珊珊突然叹了口气:“唉!哥哥要是我爸就好了。”

小涵和杨阳都被这句话囧到了,下意识问了一个让她们之后无比后悔的问题:“为,为什么?”

“因为这样他就能天天送我上学了,” 余珊珊说,“我爸上次骑车差点儿就把我摔了。”

小涵和杨阳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余珊珊的外星逻辑!

第四章:转折

拧开门,尹邶手心里那把钥匙浸满了汗,似乎下一秒就要融化。

那个人不在家。尹邶深深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厌恶地环顾四周,上礼拜才收拾干净的客厅又被糟践成乱糟糟的,一堆一堆还没洗的衣物散发着异味,还有大大小小各种酒瓶子,桌上装卤菜的一次性饭盒趴着几只绿油油的苍蝇。

临走前,奶奶欲言又止,尹邶立即笑嘻嘻地说:“我就是回去看看,晚上就回啦。奶奶你放心我都长这么大了,他打我打不打得动都成问题。而且我跑的很快呢。奶奶你真不用跟来,过会小迪午睡该醒了。”

要不是怕那个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酒精中毒死在家里,他才不会从奶奶家回来这里。这会儿,尹邶抬头看墙上的挂钟,2点40,不在家的原因只能是喝醉了在哪家小酒馆里发酒疯呢。

尹邶冷着脸将垃圾丢进黑色的垃圾袋。一个几乎被所有的亲人放弃了的中年男人,自己根本没必要担心他,也许送进医院强制戒酒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透过窗台望着天边的晚霞,尹邶有一刻的恍惚,但他很快被开门的声音惊醒。那个酒疯子回来了。

尹邶已经做好和他大吵一架的准备,但那股伴随着他成长记忆的酒臭味似乎并没有出现,面前的老男人收拾得还算得体,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问立在那里没动的尹邶:“下午回来的?奶奶的身体还不错吧?”

尹邶没有理睬,早就和亲人断了联系又何必假惺惺?他捡起门口的垃圾袋,开门。

“你妈妈今天来找我谈你的抚养权,你怎么看?”尹呈文相信这句话能拉回儿子的脚步。

尹邶只是脚下顿了顿,“不需要,”语毕,头也不回地带上门。

你们会在意我的想法?!太可笑了。

******

薛兰没给前夫一点面子,当天晚上就把电话直接打到尹邶奶奶家,说要跟儿子见面好好谈谈。

尹邶死死捏着话筒:“好,什么事见面再说。”冷淡的打断母亲的嘘寒问暖,他放下话筒,向满脸担心的奶奶笑了一下。

“小邶,明天跟你妈好好说话,不要勉强自己,不想跟她就跟奶奶住。”陈礼芳心疼孙子,但又不能在孙子面前说他父母的不好,一时间竟无语。

“奶奶,在您眼里我就那么不懂事啊,”尹邶故作轻松地拖长了声音,“又不是小时候还跟我妈呛气,绝对和平解决一切事务!嘿嘿嘿,欸都快十点了我要洗洗睡了。奶奶你也早点睡吧。”

水漫过头顶,周围的人声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尹邶在池水中睁开眼,只看到大片大片阳光在水底的投射。被晒得温热的水包裹着躯体,好似遥远的记忆中母亲温柔的触摸。种种复杂的感情一瞬间涌上心头,继而眼眶发热,尹邶环抱着肩膀,故意忘记踢水的双腿蜷曲着,整个人很快沉入池底。

“没事吧,眼睛这么红。” 余励徵将手掌贴在尹邶的脸颊上,担心地问。

手被一巴掌打落:“滚蛋,别靠这么近。” 对方恶声恶气,余励徵也不以为意,继续调戏:

“你不是害羞了吧害羞,小邶邶~~~”

“你TM才害羞。” 尹邶不再听他瞎扯,直接穿好衣服往外走。

“欸欸去哪?”余励徵急忙跟上。

“老子去买眼药水。”

“怪不得眼睛那么红,眼睛现在难受不,我说这池水刺激还是大了点……欸走慢点不行啊。”

尹邶干脆停下来等他,刚才某人的吐息近在咫尺,他皱了皱眉不再细想,心跳加速全当运动后正常现象。

这边,脸颊似乎还留有肌肤相贴的触感,那边某人就把手臂搭他肩上了。

“……”尹邶斜眼盯着某人。

“哈哈,习惯了、习惯。这不,身高差正好么。” 余励徵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显摆你高是吧?” 尹邶轻哼一声。

“别别,咱们不是还要发育么,尹少爷你就别挤兑我了成不?” 余励徵狗腿央求。一边心里就纳闷了,前世尹邶那性子就是小绵羊啊,咋现在性格这么傲娇呢,万恶的蝴蝶效应啊。

“我要去广州上高中了。” 尹邶突然来了一句。

“你志愿不是填一中的?” 余励徵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也正色道。

“我妈要和我爸争抚养权,我爸跟我说他不想打官司,输了他出不起钱还不如叫我直接过去。”尹邶只是在陈述,语气平淡。

“尹邶你……”余励徵想说抚养权归谁还得孩子同意才算。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总不能一直让她照顾我。”尹邶淡淡一笑,“现在她被姑姑接去一起住,我跟去不是太方便。我反正没意见,哪儿都一样。”

“你TM能别笑了不,你明明心里就不好过,搞得我他难受。” 余励徵闷闷地说。

尹邶拍拍对方的肩膀:“嘿哥们,甭这么垂头丧气呀,”他用平时调侃的语气,“三年后等我考上北京,到时你可要请我吃大餐!”

“那就这么说定了。”搂着他肩膀的人看进他的眼底,郑重道。

******

这天晚上,余励徵在床上躺了许久都睡不着。可能是他这一世对于人际交往秉持顺其自然的关系,尹邶竟是这么些年来唯一的好友。连妹妹小涵都说“哥你这个暑假出去的真勤快,以前从没见你和朋友出去玩”。余励徵这会儿倒也不是在反省,像上辈子,朋友圈虽然大,但能够交心的好友不也就那么几个么,没必要为外界改变个性。

说到个性,现在尹邶给他的的感觉,跟上辈子记忆里温和腼腆的印象大不一样。上辈子里的小邶像个纯真的孩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而现在的小邶更会掩饰心思,在亲近的人面前却活泼了许多,伶牙俐齿得劲儿,让自己经常被呛得说不出话。

余励徵有时会在思考这难道就是蝴蝶效应?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七岁时父母离异的小邶当年就跟他去广州创业的母亲生活了,直到他的妈妈回家乡投资扩展生意,他才回H市念了高中。他跟他的母亲和继父的关系都不错,上大学包括工作后都经常打电话回家。而这一世自己虽然不清楚尹邶和他父母关系到底怎么样,但显然既知的事实和上辈子的有很大出入。不知道这家伙去广州能不能适应?那么别扭的个性,他妈妈可有得气受了……

胡思乱想的余励徵怀着担心好友的心情,渐渐睡着了。

******

2003年9月,中国铁路还未经历第五次提速,从H市到北京差不多要近20个小时,为了让儿子火车坐得舒服点,余波特地去买了卧铺票。

要知道2003年的卧铺票可没现在这么抢手,之前铁道部甚至发出”关于空闲卧铺优惠发售办法的通知”,大范围地给卧铺票打折。照余励徵看来,100元多的硬卧学生票真的相当划算。

“爸,这个我来,嘿真沉,妈你都往里头装了些什么啊没有我能买……诶哟,妈你太过分了……”余励徵从面包车里拖出行李箱,刚嘟囔了几句就被陈叶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刚打的新被絮,在外边买的哪有这个好,”陈叶跟在儿子后边唠叨,“小徵,去学校别嫌食堂难吃,路边摊都不卫生,你要是馋了就跟宿舍几个人到馆子里搓一顿……”

余波提着两个行李袋在旁边补充:“儿子,别太省,咱家不缺那几个钱。”

陈叶接着道:“跟人相处别太小气,也别脾气太好,你看你爸就是个老好人,”她瞪了一眼扯她衣角的丈夫,“我说的不对么,脾气太好就容易被人欺负。”

看着这对活宝夫妇,余励徵忍不住“嘿嘿哈哈”大笑起来。

“爸妈~~小涵~你~们~都~回~去~吧~”余励徵对着车窗外还在恋恋不舍的家人喊道,一边还大幅度挥着手,离家而怅然若失的滋味此时盘踞在心上久久不去。

一阵铃声响过,火车缓缓开动起来。原本对着车窗外送别亲友挥手告别的乘客也三三两两回到座位上。

余励徵的硬卧在下边靠窗的位置,他非常庆幸现在是2003年,绿皮火车还没有空调因而窗户也没有封死,不然即使是这比较空的硬卧车厢里,乘客几天不洗澡的气味也不大好闻,更别提还有一股子脚臭味。

那边凑在一起打牌的乘客看起来也像是新入学的大学生:“老A!……哈哈我赢了。”“没想到

你还留有一手~”余励徵听着他们的吆喝心情愉悦,2003年的纸牌游戏玩法里还没有“扎金花”、“斗地主”,听起来刚才他们也就是玩“升级”之类的,现在谁会想到2012年之后德州扑克的风靡呢。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一个男声从上铺传来。

那边几个学生仗着人多,骂骂咧咧地就过来了:“你TM要睡滚回家睡吖,跑这儿充什么大爷!”

余励徵塞着耳机抱上书包,寻思着要不要挪个位子。

“哎,你觉得吵么?”那几个学生中的一个向余励徵发问。

余励徵内心扶额:“我勒个去,管我什么事儿!”当面却装个毫不知情的样子,摘下耳机迷茫道:“什么?”

“哎,你下铺都说唔吵捏,咁既话系你0既野。你唔好再噏我们啦!”又黑又瘦的广东学生很气愤的样子。

上铺的男子一骨碌爬起来,也不说话,瞪了一会又躺回去,只给众人留了个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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