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计之借刀杀人(穿越)下——楚馨姬绿
楚馨姬绿  发于:2012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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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层浅浅的笑意,但这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叫人看不清楚。

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见夕阳正好,绚烂的晚霞将西面天空染得一片绯红,随着浮云流动,日影夕照,那霞光也渐渐

变幻莫测,呈现出各种曼妙的色彩,绚烂的金、浓烈的橙、甚至忧郁的紫。然而晚霞再美,终究还是会被越来越重

的昏黑所笼罩,几番挣扎不舍,也只有悄无声息地散去。

是不是所有美丽的色彩终是幻像,背后不肯给人看的东西,才最真实。

比如纪蓼山庄的庄主纪远山,虽然武功深不可测,在众人眼中,却一向低调内敛,谦和有礼,凡事但求中庸之道,

从不曾行错言差半步,怎么看都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然而又有谁知道这位世家公子背地里做的事?又有谁知道

他那“独特”的癖好?他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

隔断后的内室忽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顾小虫听了,立刻收敛心神,转身向那屏风看去,果然,纪远山颀长的身

影绕过屏风转了出来。

“足足等了你半日,莫不是老孙又弄了新人进来,要你费心调教?”顾小虫似是不满地抱怨道。

“我倒是听老孙说,你又做了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明明已有了现成的答案,居然还哄人家拿一万两千两银子来

买,怪道人说你是奸商。”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顾小虫自然知道纪远山指的是什么,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我这么做还不全是替你

着想么,若现在就让柳姑娘知道是夏侯桐害了她父母,一怒之下跑去行刺那老儿,岂不打草惊蛇?此事你总要从长

计议吧。”

纪远山已在那红木大椅上坐了,自言自语道,“虽说夏侯桐这人心胸极为狭窄,对曾得罪过他的人总是想方设法报

复,可是刘勇……到底怎生开罪了他,让他非要置人于死地?”

顾小虫不语,这的确还是个迷,他们只查出了结果,一时却查不出缘由。忽见纪远山端起方几上的茶盏,忙说道,

“快别喝那个,冷了不说,是我用过的,我让人送新的来。”

“不用忙了,”纪远山说着,竟然端起那杯残茶坦坦然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好似不经意地说道,“你我之间有甚

么可计较的,难道我还会嫌弃你不成?”

顾小虫被他说得一愣,继而笑笑,换了话题,“你不是说有事要同我商议么?”

“对,”纪远山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方几上敲打着,“如今你查的事情和我关注的既然已经合而为一,我

们便当一件事来办好了。此事的关键人物便是当年被夏侯桐收买的狱卒郝文武,这人想来也是个聪明的,事后第二

日便离开金陵,至今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须得在夏侯桐之前找到此人才好!”

其实顾小虫心里早已猜到纪远山找他是为了此事,他若不介入,仅仅靠小云一个“生手”根本不顶用,想到此他心

里不禁有些得意,“说的也是!而且我们恐怕不仅要抢在夏侯桐之前,还要抢在高维之前,否则某些人恐怕会扼腕

叹息,我说的可对?”

纪远山淡淡一笑,“小虫,你果然知我!不过高维的手下都是一群草包,应该无需担心。”

“我前两日才得了个消息,听说夏侯桐找到了那晚本应和郝文武一起当值的狱卒,名叫张二铁的,这人应该已经死

在夏侯桐手中,不过……”

“呵呵,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二人谈论声音渐低,屋中亦被越来越浓的暮色所笼罩。

日子一天天流逝,风过无痕,叶落成泥,旧的一切过去了又有新的覆盖上来,但无论过去了多久,也总是有人想要

揭开那层叫做岁月的纱,看看往昔的底稿上到底都写过些什么。

夏侯桐府里,凡尘一脸愁闷地在房中走来走去,手里攥着那张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纸片,纸片上面写的内容他不用

看也快要背下来了。

虽说之前的查访走入了死胡同,不过经过一番细细询问,凡尘又有了新的发现,就是这些人年岁上虽然有很大差异

,入宫和出宫的时间也不同,但却是在同一时期成为皇上身边的近侍……

难道说这件事和皇上有关吗?还有那个什么坏了事的国舅,恐怕也是关键。凡尘想着想着,嘴里忍不住便念出声来

,“文肃十二年前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北涯正在窗前桌案上挥毫泼墨,一直不曾理会,这会儿见凡尘不仅在屋中走个不停,还自言自语地唠叨着,好像

犯了癔症一般,实在忍无可忍,放下笔问道,“凡大公子,你这又是怎么了?要说什么就大声些,嘀嘀咕咕听得人

头都痛了。”

“五儿,你可知文肃十二年前后,宫里发生了什么比较重大的事么?和什么国舅有关的?”凡尘不得不开口向林北

涯求助了,就算那时候林北涯还只是个两岁的娃娃,但他爹总归是皇上的弟弟,或许他听说过也未可知。

林北涯见问,先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笑嘻嘻从书桌后走了出来,站到凡尘面前,“难得凡大公子也有求到我的时候

,我若不好好利用利用,就太对不住自己了,嘿嘿。”说着把脸凑上来。

凡尘过去重重在林北涯脸上嘬了一口,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赶快说来听听!”他知林北涯既然敢向自己“索取

好处”,就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所以越发着急。

林北涯好容易抓到一次机会,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不行,亲脸不作数,要……唔……”

凡尘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低头覆上那还来不及合上的双唇,并一气呵成将舌探了进去,他缠着林北涯的舌来回舔弄

,用力吮吸,然后轻轻放开,舌尖在对方口腔内细细游移,扫过每个角落……

“停!停下……”林北涯用力挣出凡尘的怀抱,脸上早已泛起红潮,他后退两步靠在桌案上,轻喘着说道,“你不

是问宫里发生的事么,我……我告诉你。”

凡尘按下心中的笑意,静静听他说。

“我猜你问的该是当年余国舅谋逆这件事……”

“对!没错,就是余国舅!”凡尘眼睛一亮。

“余国舅是先皇余贵妃的胞弟,时任车骑将军,执掌京城五十万禁军,孰料竟起了谋反之念,且暗中与别国勾结,

结果最终事情还是败露了,被皇上一举拿下,听说查抄国舅府时,还搜出大量兵器等物。因为此事,余太妃被打入

冷宫,三皇叔——也就是余太妃的亲生儿子也被削去王爵,贬到岭外做了淮国公,终身不得入京。皇亲贵胄尚且如

此,其余受牵连者就更多……”

听林北涯缓缓道来当年之事,凡尘立刻想到钱叔所说的刘勇,张口便问,“那你可知道……”才说了几个字,又在

心中暗骂自己糊涂,这件事林北涯肯定也是听说来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具体都什么人受了牵连,于是忙改口,“这

事你可是你听你爹说的?”

林北涯摇摇头,“不是,皇上后来禁止议论此事,我最初听说,可拐了好大一个弯子,要说还是因阿政而起。”

“阿政?”凡尘越发纳闷。

“阿政和王府后厨有个名叫来旺的大师傅关系不错,闲了常常在一处说话,有时还结伴去集市采买物事。来旺有个

比他小九岁的兄弟来福,听说是个瘫子,那年来福得了一种怪病,眼看活不成了,他情急无奈之下,央阿政带他来

求我,让我去看上一眼,再将病症转述给我娘或者舅父,看能否开出个药方,好歹试上一试。我那时也才不过八九

岁,小孩子心软(凡尘:你现在就不心软了么?)见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跪在我跟前哭得伤心,便答应了。于是

我们三个人偷偷溜出王府去了来旺家,来旺的父母俱都不在了,只有这个瘫在床上的兄弟,又生了病。我大致看了

看病情,便随口问来福的腿是怎么回事。来旺说是几年前让马撞倒踩踏所至,又说那时因余国舅坏事,京畿府衙门

羁押了很多犯人,大牢里人手不够,来福经人引荐得了个送饭的差事,结果才干了没几日,就在街上被惊马撞了!

说若非如此,来福在大牢里混上几年,总也能熬上一份正式差事,他们弟兄俩何至于落到今日田地……”

第58章:功亏一篑

凡尘听到此,哪还顾得上林北涯再说什么,抓着他胳膊忙不迭问道,“这来旺还在王府么?他弟弟可还活着?”

“自然还活着。我看了他病症,回来跟我娘谎称得病的是个朋友,让我娘斟酌着开了方子。后来又替他兄弟买了药

送去家里,来福服了药果然日渐好转,我因好奇,便抓着他问大牢里什么样、当年余国舅坏事又是怎生回事,他也

一一讲与我听。要说这些事,皇上便是再禁言,坊间却早已流传开去,哪里又禁的住!”

凡尘心中大喜。来旺的弟弟临时被派在牢里送饭,结果出了意外,没几日就离开了,所以无论高维还夏侯桐都还不

曾查到他头上,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有这么个人。现在这消息倒先落在他手里,岂不就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

暗花明又一村”!

“五儿,你务必要帮我见见来旺他兄弟,我有要紧事问他!”凡尘此时就好像在黑夜里摸索的人看到了一盏灯,扯

着林北涯就往外走,“你帮我这个忙,我回来重重谢你!”

“哎……你等等!”林北涯拉着凡尘站下,不满地瞪着他,“你急什么啊,就算要找来福,也不用说走就走吧……

“这事很急,等不得!”

“等不得也得等!你也不想想,过去了那么久,我哪里还记得来旺家住在什么地方,要去也得来旺带我们去,但来

旺现在在王府……”

凡尘听了,略一思索,道,“这样吧,你让阿政偷偷把来旺从角门唤出来,我们找个地方等他不就行了。”

林北涯拗不过,只好答应。

三人就此出了府。

太阳快落山了,外面虽没有风,却十分干冷,阿政才从暖和屋子里出来,这下冻得直缩脖子,不住地往手上呵气,

心里把凡尘数落了一溜够,因为他知道此行肯定又是凡尘的主意。

行到岔路口,林北涯和凡尘找了个茶楼进去等,让阿政回王府找来旺。

茶馆里人不多,他们等了近半个时辰,阿政匆匆回来了,鼻子耳朵冻得通红,身后还跟着个胖子,想必就是来旺了

。凡尘细细打量,见来旺身形臃肿,肚子大得像扣了口锅一般,身上衣服也满是油花,倒真是个大厨的模样,脸上

红光满面,却不大看得出年纪,估摸应该在四十上下。

来旺走到林北涯跟前施了一礼,笑道,“公子,阿政说您找小人有事?”

“来旺,你兄弟来福现在怎样了?可还在京城么?”

“在,在!蒙公子惦记着。”一提起自家兄弟,来旺脸上笑意更浓,眉飞色舞地说道,“前年小人在槐树街盘了个

不大的铺面,由我屋里婆娘看着卖些卤味、烧腊之类,来福在跟前算账收钱,他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

“哦,这么说你们搬家了,不在原来那处住了?”林北涯忙问。

“对,原来那房子太旧了,小人手里也攒了些银两,所以……”

来旺站在那儿哇啦哇啦说个不停,凡尘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后面悄悄抻了抻林北涯的衣袖,林北涯会意,赶紧打断

来旺,“那个……来旺,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见见来福,我们有些事想问问他。”

“哦,那没问题!爷请随我来。”来旺忙答应着,他倒也有些眼色,所以并不问是什么事,赶在头前走出了茶馆。

迈出茶馆大门的一瞬间,凡尘看到道路对面似有人影闪过,天色太暗他看不清楚,但是凭直觉他觉得那似乎是个熟

人,想要再仔细看时,除了路边卖羊杂汤的老头和那正在喝汤的大汉,哪还有其他人……

林北涯等人已走在了前面,凡尘加快脚步跟上,一面继续向对面张望,却再看不到什么,只好作罢。

槐树街是城里有名的买卖街,东西虽不见有多贵重,胜在种类齐全,大到车马骡轿,小到针头线脑,在这街上都能

找着。

一路走,一路听着来旺和林北涯闲聊,凡尘也了解了个大概,原来来旺以前是开饭馆的,家境尚好,因此才趁着牢

里人手不够这个机会,上下打点,想为兄弟在衙门里谋份差事,哪料到天降横祸,来福被马踩伤,不仅丢了差事,

还让来旺赔尽积蓄,饭馆也转手他人,才治好了来福的伤,虽说落下残疾,到底捡了条命。

如今过去了十几年,来旺在王府当厨子,手中又积下了些薄产,他在王府待得久了,且与上下人等相处十分融洽,

不舍得离开,于是干脆盘下槐树街的小铺面是想为兄弟今后的生活做个打算。

一般的买卖街均是前店后宅,也就是临街门脸开店做生意,后面房子住人,槐树街也不例外,此时天色将晚,大部

分店铺都已打烊上板,关了店门,空气里隐约漂来饭菜的香味。阿政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来旺见了,便说既然你们

还没吃饭,不如我顺路买些酒肉回去,整治几样小菜,让公子爷尝尝我们小门小户的吃食,说着抬手一指前面,“

过了那布庄就到了……咦?”

顺着手指的方向,来旺看到自家所在的小巷口围了好些人,正交头接耳议论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凡尘也看到了,心里忽然一动,暗道“不好”,立刻抢先冲了过去……

来旺家里果然出事了,来福死了!

见兄弟直挺挺倒在床上,早没了气息,来旺眼睛都红了,一把抓过缩在墙角的女人大声吼道,“老子在外面拼死拼

活赚钱,让你在家好好照看咱兄弟,你这婆娘是怎么看的?!来福他腿不好你不知道吗,竟然放他一个人在家!”

说着抡起胳膊照女人脸上就是一巴掌。女人立刻由小声啜泣变为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嚷,“我不过是去邻居家找

柱儿回来吃饭,他小孩子贪玩,不肯走,谁知道耽搁了这会子,来福就出了事!呜呜……”

屋里正乱着,外面有人喊,“让开让开,差官大哥来了!”

平白死了人,自然要报官。可是两个身穿皂色官衣的衙役并一名仵作来了之后查问半天,最后竟说不清人到底是怎

么死的!只因来福身上既找不到半点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无与人动手厮打的痕迹,就连屋子里的东西都摆

得好好的,根本看不出有外人来过。

但来旺一口咬定,来福除了不能行走之外,身体一向很好,绝不可能突然就死了!来旺女人也说,她出门之前来福

还好好的……

官差也无法,只得说先回去上报老爷知道,备下案再慢慢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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