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隽逸的眉蹙得更深。

李瞬挺了下腰，硕大的顶端硬挤入矜贵的菊穴后，便停止不动。

「子虚，再说一次，我想听！」

「呜嗯嗯……可以了……进……进来啊啊——」

倏地抱紧了身上的情人，阖眸忍着下身被攻陷的剧痛。

「好疼……」

深深结合的那处好热，李瞬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静止不动，但狭小的内壁却犹如有火在燃烧般，逼得他不动不快！

终于克制不住渴望，浅浅的一个抽出再重重的撞入，箍着分身的甬道又紧了几分。李瞬倒抽一口气，抬高子虚的臀部，更加凑近自己的胯间，快速的抽送……

「对不起了子虚，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唔嗯……啊……瞬……」

为了不让自己和李瞬都难受，子虚努力的放松自己，尽快接受李瞬的节奏。但可能由于这半年来，两人相处的机会极少，禁欲多时如今一得解放，急促之中反而无法向从前那样快速的溶入彼此。

内心，愈加的焦虑，找不到曾经的满足。

李瞬紧拧着眉心，欲望毫无目的的四处奔腾。突然间身下的人儿发出一声：「啊啊啊——」

那般的高亢和甜腻，不同于只有痛苦的沉闷。

李瞬自然是注意到了，故意减慢动作，下下都往方才那处撞击，看着子虚脸上渐渐出现迷乱的神情，原本有些干涩的小穴也变得湿润起来，紧紧的咬噬着自己，如释重负一笑。

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么个妙处呢？

不再控制着自己，李瞬将子虚的双腿环着自己的腰间，俯首吻住喘息不止的红唇，吞下了因自己迅猛的抽插而溢出的呻吟。

「瞬……慢啊啊……慢点……」

「呜嗯……不……啊啊啊——瞬，不要一直撞那里……」

「哈啊啊……嗯嗯唔……瞬……不行了……」

呻吟，支离破碎；

撞击，来势汹汹；

意识，渐行渐远……

隐约之间，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爱语。

「子虚……我爱你……」

「我也是……瞬，我爱你！」

是意乱情迷？

又或许是真心实意？

子虚无瑕思考，李瞬也无暇说明其他。

只知道攀附着彼此，沉浸在彼此给予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

「瞬，啊嗯嗯……再用力一点……好舒服……」

「呵……如你所愿！」

羞耻的话，也轻易的说出口了，没有半点掩饰自身的心情。

唇舌痴迷的勾吻着，饥渴的榨取着彼此最后的甘甜。

耳鬓厮磨。

水乳交融。

完全沉浸在身心结合的欢爱之中，全心感受着彼此。

天地间，仿似就只剩下彼此！

心中，也只容得下彼此！

丝毫没有注意到，半掩的窗边，正站在一道充满了震怒的身影，将两人的痴态尽收眼底。

不知究竟停留了许久，那人才悄然无声的离开……

他们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唯一想做的，只是把握住此刻。

此刻这强烈的欣喜，从未拥有过的身心结合！

第三十二章

黑夜逝尽，日头高升。

冬日里暖烘烘的骄阳总是最难得的。

子虚感受着眼皮上那温暖的照射，幽幽转醒。

稍一动，刺痛便传遍全身。无奈之下，唯有无力的趴在换了干净被褥的榻上。

微微喘息着，脑中不由回想起夜里时纵情的情景，面色霎然绯红一片。

指尖轻轻游移着，感受着身侧的床位已然清冷一片，满含期待的双眸不由黯淡了几分……

「我也是……子虚，我爱你！」

耳边，又重现这么一句。

难断难遏！

爱么？

昨夜纵情时的话，能当真么？

子虚紧闭起双眸，掩住底下迷茫与痛苦并存的色彩。

叩叩叩——

「什么人？」

「驸马爷，七公主已等候您多时了。」

子虚微微回过神。

是了，自己此刻还身处禁宫之中，担任七公主的西席。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当中，居然还只想着瞬，真是……无药可治啊！

子虚自嘲的笑笑，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

「有劳公公替子虚转告七公主。子虚今晨风寒又犯，恐传染了公主，今日暂停授课。」经过昨夜那三番五次的索求无度，他根本就无力下床，更别提什么授课了！

小太监不疑有他，紧接着问了声「是否需要请御医」但得到子虚「不必」的回答后，也就迅速的去了。

子虚用锦被包紧了自己，深深的呼吸着或许还存留着李瞬的气息的锦被，闭紧的眼帘轻颤着，却怎也控制不住湿润的眸中，一颗颗清泪逃脱……

瞬，到底，你是怀着如何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来……

是真心的吗？

还是……

子虚就这么抱着锦被过了一日，直到明月高悬，连口水都没喝过。

以为李瞬会如常来到，却在翌日骄阳初升的刹那，再次失望了……

第二日又不死心的等候，结果亦是如此！

如此等了三天，子虚滴水未进，原本就因风寒削瘦的身子，更加的枯瘦不堪。若不是七公主遇上了课业难题，特意来找子虚，还真就这么活活的饿死在了屋中。

喝着七公主要御医熬的补汤，子虚这才展开一个笑容。

那日夜里的爱语，真的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吧？

呵呵……罢了罢了，多想无益。

一直以来，抱着真心之人，不都是他自己一个么？

李瞬，大皇子殿下，何曾允诺过半点真心？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数日之久，子虚忽然收到了皇帝的传召。

子虚隐约猜出是为何事，心中也并没有多少惊讶。

麻木的服从领旨，跟着通传之人迅速到了至今已不算陌生的御书房。

一改常态的，皇帝虽是端坐在书案后，案上也没有半点凡尘俗事烦恼着他，但他的眉头却蹙得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深刻。这一切看在子虚眼里，联想到皇帝可能是为何烦恼，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愧疚。

子虚稍一定神，欲要屈膝行礼，却立马被阻止了。

「免了吧。」

皇帝挥挥手，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疲惫。

「谢皇上。」子虚还是躬了躬身子。

「朕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你应该清楚吧？」

子虚直直的跪下，做最后一丝挣扎，「子虚愚钝，不明皇上所言何意！」

「愚钝？」皇帝嗤笑的重复着子虚的措辞。

「子虚怎会愚钝呢？」

「相反，子虚聪明得很，如若不然，瞬儿也不会看上了你，拿唾手可得的东宫之位去赌，为你三番五次的违抗宫规！」

话说白到此种地步，已是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听着皇帝的话，子虚心头却彻底冰凉一片：他猜想得果然没错，皇上已经知道了他和瞬之间的纠缠……以往，只是以为还有阻止的办法，才故不做声罢了！

这几日来，瞬的做法愈发的猖狂，不顾律法擅闯禁宫，怕是逃不过皇帝布下的眼线。

再加上，几日前自己差点死在宫中，已然惹起了外界众说纷纭，这件事的导火线，也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李瞬和子虚，皇帝自然会保自己的儿子。

为了以绝后患，也只有先对不起子虚，从子虚身上入手了。

谁让为了瞬的安危，子虚可以牺牲一切呢？

皇帝将子虚的情看得很清楚，却还是无法成全这段情……因为他们之间，是如此这般的于理不容！

大皇子瞬，将来必是坐拥万里河山的人；子虚身为三驸马，按辈分是瞬的三妹夫，二人之间怎可违逆了三纲五常，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皇帝不会允许皇室掩面受损！

子虚自问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害了所爱之人！

至于李瞬是作何想法……

子虚无声的苦涩一笑，扼住自己翻涌的思绪，不再去细想。

子虚沉默的将头垂得更低，等着皇帝最后的发落。

自此处入宫以来，子虚就没想过自己可以活着走出去！

他太了解了，这个皇宫的黑暗会如何的吞噬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让人永远消失……

曾经，现在，未来。

这座皇宫，一直以来便是如此！

一旦进入了，除非是死，否则就永远也无法逃离……

看着子虚视死如归，没有半点年轻的生气，只知附和着他人的喜好的模样，皇帝不由想起最初见到子虚时，那个朝气十足，高谈论阔着满心的抱负的青年，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难道，那样的朝气蓬勃已然在岁月的打磨中，悄然逝去了么？

如今在他面前跪着的，只是一具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

「子虚啊子虚，你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皇帝重重拍了下身前的桌案，严声厉喝。

他实在是失望至极！

一直以来，对子虚这个自己钦点的状元，皇帝都是万分满意的。

子虚识大体，就算凤仪如何为难，他都秉持着恭顺的态度，纵容她的胡闹，谦让她的刁蛮任性。

皇帝一直以为，子虚是比那些个亲生儿女们，都更让他省心的一人！

就连早前发现子虚和自己的亲儿有暧昧时，皇帝都没有当面捅破什么，将子虚推到难堪的境地的打算，而是给予子虚足够的暗示，让子虚尽早放手，不要沉迷其中。

谁知……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呐！

但愿，现在下手也还不迟……

皇帝如此想着，拿过桌案上的一道早已备好的圣旨，扔到子虚身前。“临安正好有个空缺，你回府收拾收拾就过去暂代几日。等有了适合的人选，朕再通知你回来。”

子虚惊得抬头。

临安缺的是个巡抚。

子虚并不是嫌弃官职卑微，即便驸马是个三品大的官职，却也只是虚职，权利甚至还不如九品芝麻官。相比起来，巡抚可比驸马强多了！

子虚只是自认难当大任罢了。

在皇族中打滚了这么多年，却也终未曾真正步进官场。

经验是如此的缺少，他又如何能管理好偌大个临安？

子虚也知道，皇帝心中并不是真要他去管事，只是要他离开长安一段时间，把和李瞬之间的感情淡下来，等皇帝觉得够时间让这段情彻底被抹杀，就自然会传召他回来。

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

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李瞬，子虚也希望自己和他的距离，不要是那么的遥远！

只要让他留在长安，他会努力去断情的！

子虚还欲多说些什么，期望皇帝能收回成命，却被外头的一声通传打断。

“启禀皇上，大皇子在外求见！”

子虚反射性的回头去看，隐约瞄到朱红色的门扉后，一道欣长的身影亭立，寒风吹动他的浅蓝色的衣摆，带着他的心在风中飘摇。

瞬，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再见到你……

不知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

想来，又是成群的名门闺秀们随行左右，再也不需要子虚了吧？

子虚已然动了真情，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说‘好聚好散’的对象了！

“子虚，朕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子虚的思绪还在混沌之中，听得皇帝这么说，茫然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天子。

“只要你离开长安，永远离开瞬儿，不让他找到你，朕就即刻下旨，立瞬儿为我朝太子，将来继承朕的第一人，如何？”

子虚倏地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震惊过去后，内心只剩下无限的悲戚。

哈哈哈……

皇上，你还当真是吃定了子虚，彻底看透了子虚呐！

天下谁人不知，大皇子李瞬是如何的恋重皇位。

只要能得到皇位，李瞬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战场上拼，只为求得半点功勋，提高自己在民间的威望。

皇位，是李瞬从小就许下的心愿！

从小就立下的目标，子虚又怎舍得去破坏？

子虚是如此的爱着李瞬，曾发了毒誓，绝不会让自己害了他半分！

子虚不由再次转过头，看着负手而立于数丈之外的男人，心中被强烈的酸楚浸透。

情若是能断，大可不必如此痛苦。

然而，这段情究竟该如何了断？

子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了那个狂傲不羁的男人！

只是一路走来，等再回首时，已是放不开心中的牵挂。

所谓：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玲珑心思纵然是千回又百转，却终是逃不脱一个深沉的‘情’字！

子虚凝望着远处的情人，眸光渐红满是哀伤。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对着皇帝深深一拜。

“皇上，子虚明白您的意思了。”

“子虚知道该怎么做，子虚会永远离开大皇子，今生不再见他！”

“子虚也不会再犯糊涂，拿瞬……大皇子的仕途开玩笑！”

“临安，子虚一定会去的——就算永远都不回来长安，子虚也会去的！只要皇上别怪罪大皇子，子虚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瞬过得好，子虚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没有瞬，子虚早就不知何时，已然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子虚欣然接受。至少，这没有害到瞬。

只要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便是子虚今生最大的心愿！

第三十三章

子虚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即便是和李瞬在宫中擦肩而过的那刻，脸上的冰封的伪装，也没有任何破绽。

至少，他没有去看李瞬是何表情。

子虚所有的感觉都被左胸口，那一阵难熬过一阵的疼痛彻底的占据！

除了痛，他什么都无法感觉到了……

等再回过神来时，人已身处公主府，凤仪个人的寝居当中。

对于他突然就回来了，凤仪看上去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在听他说要去临安时，脸色微变了下，便挥手让他去收拾。

“等等！”叫住行到自己寝宫门口，欲要离开的子虚，凤仪迟疑了许久，轻声道，“到了那边凡事小心，别又丢了本公主的脸！”

相同的话语，却没有过往那跋扈的语气。

子虚平静的听着，惯性的扬起温柔的笑容，躬身作揖，道，“是，公主。公主自己也要好好保重才是！”

自从家乡回到公主府的这段日子以来，子虚明显的感受到了凤仪的改变。

不知何故。

凤仪近日来甚少像从前那样，四处树敌。

就连外出走动，炫耀自己身上的光环的举动，都变得极少。

或许，真是修身养性了吧？

子虚心中猜测着，嘴上也没去追究真正的原因。

这些已然不是他能知晓的范围了。

走到半路，子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还有小宝宝……”一定会很可爱吧？“公主也要好好照顾他！”

子虚眼眶微湿，伤感的盯着凤仪隆起的肚皮：即使，那并不是他亲生的，却也在名义上，是他的孩子……可惜，他再没有机会看到了！

此一去临安，归途遥遥无期……

低头匆匆的行走着，躲进属于自己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