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叫父皇用雷打你！」黎瞳扭着身子。

苍涟没答话，用更大的力道按住被他驮在肩上的黎瞳，以免他摔到地上。却不免在心中腹诽，若你父皇天上有知，

第一个劈的肯定是你。

穿过几扇朱门，苍连回到自己的寝宫，纵然有些不悦，仍轻手轻脚地将黎瞳安置在床上，保护瓷器般，生怕他磕着

碰着。

谁知，一被苍连放到床上，黎瞳立刻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到床边，想逃下床。

苍连终于耐不住性子，凶他一句。「你就不能安份些！？」

「你是谁！」黎瞳又气又急又怕地凶回去，黑眸中闪着惧怕。

「我是你活着便不该忘记的人！」

苍涟虎着脸大喝道，瞪大双眼和他僵持，片刻后又无奈地摇头，缓缓在黎瞳旁坐下，似是有些内疚，不该对他这么

凶。解开缚着黎瞳手腕的布条，温柔地替他活血，让挣得发红的纤纤细手舒服些。

「很疼吗？」苍涟腾出一只手，抚了抚他的脸。

「嗯，好疼。」见苍涟态度软化，黎瞳怯怯地问，「你是谁？」

他露齿一笑，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柔和些，捏捏黎瞳的脸，「你的夫君。」

「可是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两个男的如何结婚？」黎瞳摸着苍涟厚实的手掌，一脸怔愣。

「我说行就行，你用不着管那么多。」

被堵了一句，黎瞳没趣，干脆转移话题。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记不得你？」

听他这么说，苍涟想起方才苍洱解释过黎瞳失意，本来还期望他对自己多少有些印象、本能的感应什么的，此刻全

数落空，心中不免一抽一抽地痛。

「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手轻抚苍涟紧皱的眉心，「真抱歉。」

「你道什么歉。」苍涟强颜轻道，「我早晚让你痊愈，把所有事原原本本想起来。」

「好。」握着苍涟的手，黎瞳露出放松的笑。

苍涟握着他的手好一会儿，而后又在掌心按了按，方道：「我还有事处理。你好好在这待着，门外太监宫女有的是

，要什么一声吩咐就行，别自个儿乱跑。倘若回来再见不着你，看我怎么罚。」

「好。」点点头，黎瞳乖乖坐在床上，接过宫女递上的甜粥，慢慢喝着。

苍连在门外守了一阵子，确定黎瞳有听令待在寝宫，他才抬步往御书房去。送来的奏摺已堆积如山，他一本接一本

地细看，直到一道人影唤回他的注意。

「陛下，药试出来了。」苍若垂头奉上解药。

一个不起眼的瓶子被递到苍涟手中，里头是黑色的小药丸，苍涟打开瓶盖，凑到鼻下嗅了嗅，眉头轻拧，吩咐侍卫

将天聿带过来。

天聿满面病容，跌跌撞撞地在侍卫的搀扶下走来，唇上尽是干涸的血渍，想是这几天被苍涟的毒药折腾得惨，连说

话都有气无力。

「师兄。」象征似地低低头，就算打过招呼。

「师弟累坏了，这里坐。」

苍涟拉过脚步虚浮的天聿，轻轻一推就让他坐在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从怀中拿出另一个瓶子，在天聿勉强撑着的

眼皮底下晃，而后当着他的面倒出天聿制的毒药，接着又另倒出解药。

「认得这个吧？你给黎瞳下的药和解药。」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苍若带回的几瓶中，多数都是苍涟识得的药种，剩下几瓶苍若拿去一试，立刻就试出哪瓶是毒

、哪瓶是解。

为了确保正确无误，苍涟还特地让苍若多试几天，详查药性。

如今他一手拿毒，一手拿解，站在天聿面前，脸上冷若冰霜，倒出的药丸在他掌中滚动，一个急着噬血杀人，一个

却又像不舍自己的创生者丧命。天聿抬抬眼，虚弱地绽出个笑，苍涟能找出毒药早在他预料之中，会拿他开刀更是

无庸置疑的。

昂起头，他笑道，「师兄行个好，让我死得痛快点吧。」

没料到，盯着他瞧过一阵，苍涟却突然放下他手中的药丸，亲自弯身替他解去手上缚着的麻绳。

「罚也罚过了，也不曾存着心要整死你。不过试试，看是不是这药罢了。你打小就见不得人破解自己的药，一解就

别开眼睛不服气地笑，就跟你现在这难看地笑容一模一样。」另拿出一颗焰红的丹药，凑到他嘴边，「这解你身上

的毒，咽了。」

没有说话，天聿乖乖咽下丹药。

苍涟略显温柔地摸了他脸一把，捉着他的上臂把他拉起来，「你先回偏房去，这几天也会不太舒适。撑过这阵就行

。」

「解药给神子服下后，最好给他补补身体，他太瘦了。」天聿说完，转身走出洛殿。

他让苍洱跟上去，确定天聿在偏房能休息得安稳，才将解药紧紧攒在手心，走向寝宫。指甲陷在掌心，有些发疼，

不过这微乎其微的疼痛，却让他心里澎湃的愉悦稍稍镇定。

「黎瞳。」将黑得难看，又带点草药臭味的药丸贴在黎瞳唇上，「我答应过治好你。」

张开嘴，黎瞳皱着眉头吞下解药，「好苦！」

按了按他皱起的眉头，苍涟像哄小孩般，把另一碗补汤凑过去，「来喝了这个。」

「也好苦！不喝！」皱起小鼻子，黎瞳转开头，打定主意不听话。

第十章

按了按他皱起的眉头，苍涟像哄小孩般，把另一碗补汤凑过去，「来喝了这个。」

「也好苦！不喝！」皱起小鼻子，黎瞳转开头，打定主意不听话。

拍拍他的背，苍涟锲而不舍地继续劝说，「知道你怕苦，加过蜂蜜的。」

「真的？」黎瞳转回身子，一脸狐疑。

「不过一点蜂蜜，本王还没小气到那个地步。」

张开嘴，黎瞳慢慢喝下补汤。

喝完后，苍涟伺候着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下，才吐了口长气，一整天跟天聿黎瞳两个人闹，竟是比处理政事更累人。

他倚着床柱，想偷个眠，眼方阖上便听见脚步声，无奈地再撑开眼，原来是苍若欺上前来。

「陛下去歇着吧，若儿另铺了张床，这里若儿守着，过一会儿还要唤醒神子大人喝补汤，那时您又要哄他一次，可

就没法儿而睡了。」

苍涟点点头，没跟她争辩，想苍若伺候他向来用心，也无须多虑，便自己转出房去。

一个人影静静的走在紫色的花海中，黎瞳没有迟疑地向前。眼前雾蒙蒙的，远方似乎有个男人的身影。黎瞳看不清

他的脸，只看见了那个挂在男人腰间的晶莹玉玦，胸口一阵刺痛。

他不要回去。

黎瞳蹲下身，抱住头低泣着。

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所以，他不要回去那个又乱又可怕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勾心斗角。

最可怕的，是胸中那股悸动，令人不知所措。

他不要，也不能，付出任何情感。

绝对不可以。

所以，就这样死掉吧！死掉，就甚么都不用想了。死了，先王们订下的契约就可以解除了，对不对？

匡当！

瓷片碎了一地，黎瞳嫌恶的擦乾手，「烦死了，都给我出去！」

洛殿上下乱成一片，又不敢惊动已睡下的王，只得不停端上一碗碗汤药，再全被黎瞳摔在地上。

「神子大人，您的毒刚解，这是陛下特地派人给你熬的补药，您多少要喝一些呀！」端着药，苍若耐着性子劝。

「我不想喝！」手一挥，汤药再次惨遭洒落的命运，黎瞳用力将身上的首饰匕首全拆下来，一股脑儿地扔在地上。

「你这是做甚么！陛下为了替你解毒，瘦了一大圈，哥哥也因你受罚，所有人乱成一团，忙碌地不得了，就为了你

，我真不明白，你有哪里好，值得陛下这么在乎你？」

苍若从小受苍洱和父母的宠爱，苍涟也十分疼爱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更何况是委屈自己伺候他人，以致气得连敬

词都忘了。

「这种事请你去问你的陛下，我怎么知道？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身为神子，谁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

黎瞳狠狠瞪视眼前的苍若，「出去！」

「你……！」苍若扬起手，欲打，却被听到吵闹声而走进来的苍连看见了。

苍涟身上还有方睡醒的慵懒，眼神却精明如鹰，森然审视屋内遍地狼籍，他也不听解释，见苍若手还扬在半空中，

自己走去把她手扯下来，反手便打了她一掌。

「苍若，你这是在闹什么？」

苍若被打得发怔，像是浑然不觉痛，眼泪却劈劈啪啪地落下来。

「把东西收拾收拾，整理好便跪在门外，黎瞳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起来。」

苍若杏眼圆睁，里面尽是祈求，然而苍涟没有给予怜悯，手一摆要她快些动作，便不再看她。他揽起长袖，接过另

一碗补汤在嘴边一匙一匙地吹凉，觉得温度差不多不那么烫嘴，才走到黎瞳面前，舀起一勺黑如浓墨的汤水，手不

颤不抖地将药汁送到他嘴边。

「我不亲自喂你，你倒不肯喝了。」

似乎是给苍涟面子，黎瞳这次没有把汤药打翻，只是撇过头，「就是你亲自喂我也不喝。」

挥手让下人都离开，苍涟坐在榻上，拿过方才宫女放在一旁的湿手巾，温柔地替黎瞳擦拭被汤药弄得黏答答的小手

。

「这又是在气什么呢？」

「我不喝。你不要管我，」黎瞳烦躁的挥开手，「我不想做你的神子了。」

「这不是份工作，岂是你说不当就能不当的。黎瞳，毒才解去，你该好好补身子。睡下之前不还喝得好好的吗？」

苍涟口气硬了点，大有再不听话就要来强的打算。

「我『现在』不想喝！」黎瞳也和他卯上了，「为什么救我？你不可能没听到海棱姐姐的话，我死了多省事！」

「你就是在想这些？前些日子还要我负责把毒解开的，是谁？」

横眉怒目，苍涟真真正正发了火。

哪有人会急着寻死，如此贱视自己的性命。

多说无益，不如强行！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撕破下摆，不由分说地把黎瞳手绑在身后，而他细瘦的腿在下头不依不挠地挣踢，不久也

遭到同样待遇。

苍涟大口地把补药往自己嘴里灌，再扣着黎瞳牙关，逼他一滴不漏地接受喂食。第一口喝完，黎瞳呛地大咳，苍涟

却不罢手，随即送上第二口。

一大碗公黑稠稠的药被喂下肚，黎瞳直想再把它吐出来，兴许是苍若下令让人熬的，并不像苍涟那般贴心，加过蜂

蜜，他喉头尽是无止境的苦涩，脸也跟着皱了起来。

苍涟发过一阵火，按捺下怒气，又温柔起来，重新哄着黎瞳。他也尝出药苦，离开床畔纡尊降贵地亲自给黎瞳倒茶

，用同样的手法再次把茶喂进去，而后才扶起黎瞳，让他靠着自己胸膛，一边替他拍背顺气，一边细细劝慰他。

「母后跟你说着玩，哪那般严重。提点你别因私情，偏去超然地位、肆用神力助我灭他，」正说着，苍涟突觉好笑

，戏谑一句，「你这没几分神力的小神子，何须担心。」

「你说甚么！我可是很厉害的！」黎瞳瞪大眼，「你瞧不起我？」

「苍涟岂敢。」不甚真诚地低下头，故做赔罪样，下一秒又凑到他耳边厮磨，「还跟我闹脾气吗？可还有好几碗补

汤等着你赏光。」

「不喝不喝！」黎瞳转头，斜眼瞪着苍涟「除非……」

「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两根修长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挑起黎瞳下巴。

第十一章

「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两根修长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挑起黎瞳下巴。

「除非……你送我礼物！」黎瞳黑珍珠般的眼眸露出调皮。

「哦？把我送的匕首都拆下了，还有胆再要礼物？」

「你不送我便不喝！」黎瞳再次转开头，「哼！」

「小小神子，真有几分胆识。」

别过头的黎瞳，让美丽的耳骨落在苍涟眼前，绝佳的攻击位置，苍涟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好时机，凑上去轻轻啃噬，

玩个够本后，才好整以暇地凑到他耳廓旁，轻吹一口气。

「好，本王应允你。不过──」

「不过甚么？不许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送你礼物绝不反悔。但我倒底在『不过』什么，等你喝了补汤才告诉你。」

「……」无奈地瞪着苍涟，黎瞳伸手接过补汤，皱着眉喝完。

「想要什么礼物，说吧。」含了颗糖，苍涟舌尖轻扫，勾着黎瞳的红唇，将糖推进去他口中。

「我要很贵很贵的东西，而且要很美的东西！」黎瞳含着糖，气鼓鼓地。

「说得这么笼统，到底要什么？」

「我要一匹马，和瑶荷一样的，还要一座新宫殿，以及……」歪了歪头，黎瞳坏笑，「我要你每天都亲自喂我一碗

甜汤。」

黎瞳笑得灿烂如花，直让人迷醉，但苍涟把持住了他的理性，用强硬碰撞黎瞳的甜美诱惑。

「要马，行。要宫殿，行。甜汤，不行。」字字说得斩钉截铁。「『不过』指的便是我有最终裁定礼物是否合理的

权力。」

瞪大眼，黎瞳拉起被子，翻过身，不理苍涟。

「这样就生气了？」又送颗糖到黎瞳嘴边，手指暧昧地摩娑着他的唇，「每天自动喝一碗补汤，我就答应你那不健

康的要求。」

沉默了一会儿，一声闷闷的回答从被中传出，「好吧。」

达成任务的手却未从黎瞳嘴边撤离，反而试图更加深入。

「黎瞳……」声线突然暧昧起来。

「你……要做甚么？」黎瞳扭头躲开。

苍涟欺身而上，用身体包围闪躲不及的人儿，脸上满是坏笑。

「我想好好教导神子大人生命的美好，不该随意轻生。」

「这不用你来教。」一边说，黎瞳一边向后退。

「谁让神子大人一点也不懂这道理，本王觉得有必要好好重新教导。」

一层衣衫在苍涟巧手下解去。

「你你你你你！你要做甚么！」黎瞳急的口齿不清。

「放心，会很舒服。」

虽是安抚着，苍涟手上动作却未曾停下，不多时，黎瞳便回覆刚出生那般的光裸，肌肤在熠熠烛光下呈现亮泽。

「我才不相信！」黎瞳扭着身体躲开。

「我可曾骗过你？」

「你可不曾骗过我？」黎瞳理直气壮地问回去。

「从不。」

苍涟也答地毫不扭捏，爱不释手地摸着黎瞳滑嫩的肌肤，指尖跟黎瞳玩着攻防战，你躲我追地闹，倏忽，顽劣的手

指溜到他腰间，轻轻一捏。

「嗯……」

黎瞳的气焰登时化了下来。

「舒服吧？」

「……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手，已经溜到他下腹一带打转，愈来愈往下身去，抚弄微微抬头的青涩。

「不然你还想要我说什么……」黎瞳瞪了苍涟一眼，「色狼……」

「你可以说『很舒服』、『继续』，或者『不要停』也行。」

苍涟沾染着从嫩芽冒出的体液的手指，已经默不作声地偷偷摸到后穴，戳刺、展平紧缩的皱褶。

「你……在摸哪里？」黎瞳拉过被子，躲开苍涟越来越深入的手。

苍涟手略扬，便将一床被直接掀到地下去，强悍地搂着黎瞳，热气喷在他耳廓上，有些麻痒。

「就真的这么不想要？」

「啊──！我不知道！」黎瞳索性无理取闹起来。

「那便罢了，我不迫你。」苍涟好脾气地拍拍黎瞳，下床准备把自己的欲望发泄掉。

「等一下！」黎瞳红着脸，「我怎么办？你把我弄成这样就要跑了？」

「放心，你躺一会儿自然会消去。」

「你生气了？」黎瞳扯扯苍涟袖子，一脸无辜。

「自然没有。反正来日方长。」末尾，苍涟却是一个魅人的坏笑。

「你确定？说不定我明天就跑了！」黎瞳窝在被中，瞅着苍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