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云闭上眼睛，微微低头，寂静的黎明，我仿佛听到他心碎的声音。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这是怎样的痛
楚，瞬息之间，将灵魂撕成碎片。我握紧他的手，感觉眼泪流向心底，生生的疼。
我要让他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
（筒子们，我BT无敌了，你们不会因为抛弃我吧，我以后都不会这么BT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敬礼！）
31.片段：初识海滨
中午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接起来，声音有点熟悉，却又记不清是谁。
“请问你哪位？”
“小羽吧，我是刑彬。”
怔怵，他怎么会亲自给我打电话，“刑哥，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打启云电话，他关机了。他怎么样？还好吧。”
“不好。”
“哦？怎么？”
“没什么，你找他？”
“不，我找你。”
“找我？”
“嗯，是，找你。”
我看看启云，在他眼中发现和我同样的惊诧。
“有什么事刑哥就只管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
“呵呵，是好事，回头让海滨亲自跟你说吧，我还有事，先这样，代我好好照顾启云。”
“嗯，那就这样，刑哥。”
挂断电话，我感觉十分匪夷所思，刑彬让他手下找我作甚。“启云，他找我干嘛？”
启云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管了，爱啥啥吧，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把你治好，我这就去医院问问。”
穿好衣服，下楼，才发现苏楚早已不在，茶几上留着字条，说他去杂志社了，要很晚回来，有事打手机。这可怎么
办，我总不能把启云一个人扔在家里吧，我也不放心呐。想了想，决定找黑子过来。他还是值得信任的好同志，虽
然不太细心，但是个绝对有责任感的男人。
“黑子么，我小羽。”
“我去~~~还以为你回火星了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消息。”
“别提了，前一阵去了哈尔滨，回来有两个礼拜了吧，出了点事。”
“啥事？怎么了？”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啥事说。”
“你能帮我照顾一会儿启云么，我出去一趟。”
“他怎么了？生病了？”
“嗯，挺严重的。”
“那行，你在哪呢？”
“苏楚这，就是上次我们来这借钱那。”
“啊，我想想，高新对吧。”
“对，就这，能找到么。”
“能，你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望着落地窗外和煦的阳光，如果启云能像黑子这样多好，坚强而乐观。那我们该是会多快乐。深深叹气，跑上楼，
启云正在穿衣服，他头也不抬，问：“你叫谁来？”
“你耳朵倒是挺灵，我叫黑子来照顾你一会儿，好么。”
“不用的，我自己就行。”
“不行，我不放心。他等下就到，你和他呆会儿，要听话，知道么。”
启云不说话，低头自顾自穿衣服，我过去帮他，相对无言。
房间内弥漫着蓝色的忧郁气息，再灿烂的阳光也抵不过心底的黑暗。那处深不见底的深渊永远无法照亮。
“小羽，我渴。”
“那我去给你拿水。”
明知道喝不进去，我还是去拿，看着启云喝下去，又吐出来，难过极了。
“不行，真的不行……”
“再试试。”
他摇头，哭了，说：“小羽，我要死了。”
“别瞎说，等会儿再喝，先去洗漱吧。”
这种情境，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哭，如果连我都绝望了，启云就更坚持不住了。咬紧牙关，即便内心再痛苦，也要
装出充满希望的样子，可，谁又是救赎我们的那个人。
十多分钟后，黑子到了，远远的，望见那辆我们合钱买的二手BC，我飞奔出去，冲他使劲挥手，他看到我，疾驰而
来。
“挺快的么。”
“羽哥有令，怎敢怠慢。”
“滚，最近你忙什么呢？”
“瞎忙，嘻嘻，忙着扫局呢。”
“扫局，啥意思？”
“跟你讲了你也不明白，对了，启云怎么了？”
“得厌食症了，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见到黑子，心情好不少，就像看到了一线希冀，他的刚毅，他的成熟，带给我心灵的慰藉。启云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
“来了，随便坐，别客气，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启云，你，你怎么瘦成这样？”
在看到启云的第一眼，黑子愣在原地，难以置信。
启云淡淡笑笑，不解释。
我也无从谈起。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在一起呆会儿没问题吧。”
“没事，你走吧。”黑子爽快的说，又看看启云，问：“你会玩扑克么？”
……貌似不太会的说，不管了，去医院要紧。“那你们随便玩吧，启云，乖乖的，等我回来。”
这句话有点肉麻，但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言词。匆匆出门，直奔医院。首选医大一院，不行再说。忽然想起来，苏
楚不在，谁给启云打针呀，哎，只有自己动手风雨足食了。
没走出多远，电话就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估计是那个叫什么海滨的。靠边停车，接起来，那端传来清脆的男
音，听起来岁数不大，“喂，是小羽么？”
“是我，你是海滨吧。”
“呵呵，刑哥都跟你说了吧，那个，你在哪呢，有空没？出来聊聊。”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医院，要不过会儿我打给你。”
“成，没问题，我也长春的，大家是老乡呢。”
“是啊是啊，那先这样，待会儿见面聊。”
听语气，海滨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等下再说吧，先办正事。在医大一院里绕了大半天，才找到心理科，运气不错
，赶上专家坐诊，一个老大夫，看上去挺有经验。
见我进来，他热情招呼道：“过来坐。”
这心理科就是不一样，连态度都这么好，在当今冷冰冰的医疗体制下，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我坐定，看着他，不知
如何开口。
“怎么了？心情不太好？”
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点点头，说：“得厌食症了。”
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说：“别着急，这种病很常见，能具体跟我说说么？”
好perfect的态度，真温暖啊。其实，他年龄也不大，也就四十几岁，戴着眼镜，很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错觉。
“前几天，我开车正好遇到一场车祸，打边上经过，看得一清二楚，回家就吃不下喝不下，跟要死一样。”
他笑笑，往上推推眼镜，说：“别这么说，这是正常反应，换成谁看到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都会吃不下饭，我也一
样，你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两个多礼拜吧。”
“什么？”他显然震惊不小，“那你靠什么维持的？”
“葡萄糖。”
“那怎么行呢，身体会受不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虚脱现象？”
“没有，但总是头晕，难受。”
医生在纸上飞速写着什么，笔走龙蛇，我一个字看不懂。记录完毕，他抬起头，目光依旧温和，说：“像你这种状
况，通常需要采用心理疏导配合药物治疗。”
“行，那您给我开点药吧，我单位那边正好很忙，先吃些药试试。”
医生笑笑，说：“如果光吃药就能好，那我们又何必弄心理科，药物只是辅助治疗，你还是要抽出时间来做心理疏
导的，这样，我今天先给你开些抗抑郁的药，你回家先吃上，明天安排一下，随便哪个时间来都可以，治疗过程不
是很复杂，只需要二十多分钟，但是要每日坚持直到痊愈，明白么。”
我连连点头，想，太TMD好了~~~付款，取药，感谢医生，离开。
32.片段：初识海滨
这一小瓶药可真不便宜，三百多块，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总算有办法了，实在不行，我就把心理疏导这一套学
会，回去给启云做，天无绝人之路。
踏出医院大门，掏出手机，直接给海滨拨过去，也好奇这声音听起来无比YY的帅哥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跟他的声
音一样受。
于是乎，二人约定在红旗街初次会面。
首次会晤的地点选在欧罗巴，要说，咱还真挺喜欢这地方，消费不高，环境还算不错，坐在二楼很清静，第一次来
这，是N年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我比他先到，挑了个合适的位置，靠窗户，我超喜欢靠窗的位置，原因很简单，当聊天不起兴或话不投机时可以往
外看，缓解气氛。
点上烟，先要了杯咖啡，傻等。
一杯咖啡见底，还不见海滨同志的身影，有些不耐烦，这第一印象可不太好，迟到的说。
“喂，我小羽，哥们你走着来的啊，怎么还没到。”
“不好意思，我这塞车了，堵死了，跳楼心都有了，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堵车了你飞过来啊，怎么马上，算了，我不着急，你悠着点，尽量快些。”
“成成，等我啊，欧罗巴二楼是吧。”
“嗯。”
说到堵车，又不得不提下长春的交通路况，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除了解放立交桥，任你选择任意一条名不见经传的
大街小巷，一准坑坑洼洼，底盘低的筒子们千万不要试图挑战，以身试法的后果就是令你的爱车陷入万劫不复的…
…。深坑。
最近又是一年五一时节，修路纷纷，堵车不足为奇。
时间点滴流逝，终于，终于，一个高挑的帅哥出现在视线中，不用怀疑，一定是海滨。果然，人和声音一样小受。
他也毫不犹豫向我走来，似乎命中注定那个坐在窗边喝咖啡抽烟的男人就是他要见的人。
“小羽？”
“嗯，海滨？”
“嗯。”
“坐，你怎么知道是我？”
“凭直觉。”
我微笑点头，“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
又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我递给他一支烟，点上，他客气表示感谢，就算认识了。
“那我们先谈正事？”海滨抽口烟，笑着说。
“必须的。”
“是这样，前几天你去哈尔滨的时候，刑哥就跟我说过，让我带着你一起赚点钱，他说你干的那个风险太大，现在
上面查的很严，有一天没一天的，正好我在长春，于是就吩咐我安排一下，在合适的时候联系你。这不，方才就给
我来电话，让我和你见个面。”
我笑笑，说：“原来如此，我还挺诧异，刑哥怎么会找我，看来确实是好事一桩。”
“你和启云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你是他弟弟对吧。”
“……是，是呀。”有些勉强，看来刑彬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和启云真实的关系，大概是碍于面子吧，呵呵。
“呵呵，我听韩凯他们说了，你们还在一起玩了两天呢。”
“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好哥们。”
“这样，我还想着等他们来长春了好好玩玩呢，这下好了，一起吧。”
“嗯，过一阵说不定他们就会过来，扯远了，正事，正事。”
“哈哈，是呀，说吧，到底是什么买卖。”
“烟。”
心领神会，是比我那个安全性高，隐秘性大，“有货么，我看看。”
海滨从小包里拿出一盒精致的铁盒香烟，“这是烟丝，还有卷烟的。”
我接过，打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香味，淡淡的苦。“不错，有烟纸么，我卷个尝尝。”
海滨摇摇头，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说：“把这个烟丝弄出去。”
“好办法。”
经过繁杂的工序，终于呀，终于抽到口了，不错，可以说棒极了。这掺料的感觉就是非同凡响。“多钱一盒？”
“不一样的，看东西多少，便宜的才一百多，贵的六七百。”
“好事业，值得发展。”
海滨笑，说：“那就跟我干吧，我身边正好缺可以信任的兄弟。”
我说：“成交。”想了想，在心底叹气，再好的买卖也要等启云好了再说。“可是，最近不行，我哥病了，还挺严
重的，得等他康复的。”
“云哥生病了？”
我轻轻点头，说：“嗯，厌食症，他死也不去医院，都两个多星期不吃不喝了，天天靠葡萄糖吊着，我实在是……
”
“为什么不去医院，这样怎么可以。”
“他说不去，谁也没辙。算了，不说这些了，等他好了，我联系你，可要给我留位啊。”
“你放心吧，随时随地，你想来，一个电话就行。”
“那正事谈完了，扯一会儿吧。”
海滨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说：“好啊，我也想跟你聊聊呢，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纯属错觉，我无聊至极，海滨，你多大？”
“你看呢？”
“我看呀，也就二十一二岁吧。”
他还是笑，更开心了，说：“我有那么年轻么？”
“莫非你练过？”
“嘻嘻，其实，我比你大很多。”
“哦？没看出来。”
海滨得意洋洋，很诡秘的样子，说：“我比启云岁数大。”
吃惊，怎么看起来和学生差不多，“我不信，你是故意谎报年龄，妄图装哥吧。”
“切~~~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真的假的，不是夸你，你背个书包去上学都没问题。你到底几岁？”
“二十七。”
“神奇呀，奇迹。二十七岁的你怎么生得如此青春年少，有什么秘诀么，传授下。”
“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我也不想。”
我笑，说：“别抢我招牌。”
海滨点上支烟，他抽烟的样子很是斯文，“小羽，你是GAY吧。”
我怔怵，看来韩凯他们没跟他讲什么好事，“是啊，你呢？”
“一路人。”
我埋头笑，MD，是不是满世界的帅哥都是GAY。“那你是……”
“你说呢？”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