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不离(穿越 FZ 卷三)+番外——Sheepせ囧
Sheepせ囧  发于:2012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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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情归.天下

第一章:楔子

“我曾说过,你从这里走出去,必将从这里回来。而今你回来了,也该相信我了。”

“你究竟是谁。”

“我便是我——也许我曾经是神,但如今我什么也不是了。”

什么,也不是了。

“到头来我们也只有一战。”风起云涌,凌霄手持黯羃,目光冷寂如同死亡。“也许我们之间,亦只有如此。”

月光下少年面容淡漠:“女人就像蛇。越是美丽的女人,毒性就越强。你是聪明人,杨睿宁。自然,不会碰她。”

那袭明黄微微一笑,面若荻花的清朗,依然耀眼如初。他从身后圈住夏青夜,一手握上他的手,自指腹处轻柔摩擦

。他笑容更甚,贴近那缓缓染上醉红的耳,目光里有淡淡的信念:“夜儿,我还有你。”

我还有你。纵然如今你还是无法忘记夏君离。但我有这么长的时间,来叫你忘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早已失去爱人的能力。所以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你身边,看天际云卷云舒;望窗外花开花落,如此便已足够。我

甚至以为,我的一生终将如此——平淡的,平淡的。就像……”夏青夜顿了顿,眼中笑容清澈如同御花园那池清水

,“就像,平淡的幸福。”

“可是现在……”他看着晟帝的目光里充斥着遗憾以及无奈。“可是现在,你打破了我的幸福。”

“也许今日局面,只是万年前我与玄杀造成的。事实上你所知的真相,并非完整。无药可解,却有法可治。只是这

方法,需要一物换一物。”白袍者仰头,像是透过地底看到了天幕,那样湛蓝地叫他心醉。他笑:“方法便是——

第二章:归来

渊龙一七九年,苍狼覆灭,璇玑归顺。次年,苍狼余孽之于西北偏北拥兵自重自号“斩龙”,以北勾结蛮越之国,

以南扰乱边境之地。然宸帝驾崩,民心余乱。晟帝初即位,纳右丞相路子风之荐言:攘外则需安内。故略斩龙十五

年岁,盛世安宁。

渊龙一九四年十一月,大雪封世。斩龙蠢蠢欲动,终与蛮夷协议,两方齐发攻打渊龙。良将利器,势不可挡。十二

月,边关败退,节节失守。帝怒不可遏,朝堂震慑。四皇子杨唯湛领命,随大元帅秦望龙率三十万精兵。兵分两地

战于雪野、盘龙关。然天地不利,军心良莠。虽不至战败,而步履维艰。翌年四月,四皇子力挽狂澜,世人谓曰“

将之奇才”——捷而归。

后世史称:雪野之战。

渊龙的一月末端,正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刻。渊龙地处大陆南面,与此时斩龙的干冷甚截然不同。纵然皆是大

雪纷纷扬扬,漫天铺地,然而渊龙冬日萧瑟西风定是带着无限的湿冷。这风刮在面上,却凉透在骨子里。

孙公公伺候晟帝睡下,已是丑时。他紧了紧大袄的衣襟,缩了缩冻得泛紫的手。低声吩殿前守夜的侍卫几句话,稍

后便回房歇息。他的房间其实就在仁清宫之中,只是这仁清宫檐牙琅回,横穿甚至需至少一刻钟的时间。孙公公哆

哆嗦嗦跟在掌灯的宫女之后。

而这大半夜的,大雪依然随风飞舞。这一刻不停的洒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向。

全身已是麻木,只是在风中机械一般的逆流而行。其实人不过只是天地之间的沧海一粟,渺小的几近不计。孙公公

回至房,缩进地毯之中。待全身暖和,终于有着死而复生的错觉。如今他已年近六十,身子骨明显一日不如一日硬

朗。明日天未明时,他便要唤醒帝王。孙公公却不急着睡下,反而开始细细思考近日来晟帝的反常。

表面上看,晟帝一如既往。他面带微笑注视睥睨这个天下,熟悉到好像这半年时间一直的管理探究。然而人老心精

一如孙公公,自然可以发现晟帝的些许不同。

比如帝王翻看奏章之时那么一瞬间的发怔,比如后花园梅花开时帝王居然抛弃朝堂万分火急赏了半日梅花,比如前

些日子帝王每日总要在御花园摆下一桌美酒而后独酌于庭……比如,帝王忙碌之中好像时常抬首凝视京都出口的方

向,一次又一次。

他们的帝王啊,在等人呢。在这烽火连天的时刻。孙公公最终叹息着下了如此结论。然而等的是谁,却无从知晓。

毕竟这半年时间啊,足够改变些什么了。

孙公公最终怀着惆怅睡了下去。人常言伴君如伴虎,事实上孙公公的一生早已注定。从当年的胤帝至之后的宸帝,

再到如今的晟帝。他伺候了三代帝王,看透深谙这深宫轨迹。可以说,只要他将来不犯天大的错误,再过几年定可

安享晚年。

然而他不愿。这么多年,他早将晟帝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晟帝登基之时不过十七岁,本是年少最为冲动的时期。

然而他在旁边看着,竟然找不出晟帝的一丝瑕疵。所以他欣慰,却又怅然。而后又将杨唯希当成孙儿,看着他成长

,看着晟帝从宠爱到丢弃……一如死水般平静的心竟也泛起涟漪……孙公公闭上眼扯出一丝微笑——大约,终于老

了罢。

老了,老了。越老,越蠢了……

一月末的皇宫,开始准备起过年的事情。一年之始是最为隆重的节日,然而如今将士领兵在外,生死未卜。这一年

的春节浸淫在紧张激烈的战事里,帝王体恤民生疾苦,下了圣旨一切从简。不过四字,又省下大笔开销。

二月,除夕当晚照例还是国宴。单调又习惯的一切。所有勾心斗角,所有明争暗斗似乎因战争的原因停下了那么一

分——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当年的礼部侍从司徒悠,如今已至左丞相的地位。无数人屈膝在他的脚下,纵然他年

轻,却的确是有了与路子风一较高低的资格。

晟帝望了眼儒雅如书生的司徒悠,嘴角掠起一丝笑容。这看起来是个无形的炸药,之于路子风怕是有足够挑战性。

毕竟这年头能将戏演地如此逼真的人,真的不多了。

他又看了眼路子风,这个当年他的父皇留与他最为信任的得力手下。恰好见得他苦笑着小幅度摇头叹息。丰麟不在

了,这朝堂之中的斗争啊,从未止息。只是从前他的对手是丰麟,而今换做了司徒悠。可能司徒悠青出于蓝,比丰

麟更阴险,更卑鄙,也更……无耻。

英雄老去,美人迟暮。人生最遗憾的事便是如此。有太多时候路子风都萌生过归隐山林之心,只是皆被一一反驳。

所以他只得对月当歌,谨慎计日。

这是他的人生——他的人生最为繁华的几十年注定了在这冷殿之中,站在朝堂之上俯瞰天下。世人皆知他少年得志

,哪里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少苦痛寂寞呢?他同样看了眼晟帝,这个习惯微笑如光的男子,这个习惯温润仁慈的男子

。太像了,与他太像了。

所以他最终是否会像他一样,为了那么一个人,而后抛弃这个天下呢?

他想到这里收回目光,惨然一笑。一旁谢希倾看着,怅然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们皆是如此。习惯了看前方,往往

便忽略了身后之人。

而那身后之人,也许便是归宿。

宴会到了后半,晟帝离席而去。大臣们也纷纷告退,毕竟醉了的不在少数。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这样苍白无妄的

生活。

晟帝还是命人在御花园中设了酒宴,一人独酌。他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好像喝下的便是忧愁——纵然他从来不觉这

是愁绪。纵然也许他如今体验着想念思念怀念一切一切的念。他抬头,月牙儿高高悬在天际,身后群星闪耀。这样

热闹的天幕呀,这样热闹的皇宫呀。

可是进不了他的眼里。他只记得,月满西楼,那个少年何等的绝代芳华。

“三个月快要过去了……还有三天。”晟帝喃喃着,略微失神。也许这三天便有一个惊喜。抑或者他将永远不会回

来。倘若他不来,他也再不会去寻他。只当彼时情意,许下一个早已兑现的诺言。

然而啊,他又总有一种错觉,事实上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然而他习惯着注视着另外一个人,目光悲伤却痴迷。可

为何他不回头呢?倘若他回头,是否便不会伤了这心呢?他想,却又为这想法觉得好笑。纵然他羡慕这样单纯不加

欲念的目光,为何又执意于他呢。

夏青夜,夏青夜。他慢慢咀嚼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叫着便可以抑制住无可抵挡的西风一样。他回头看了看后宫里弥

漫氤氲的灯火,甚至照亮了半个夜空。好多女人在等着他。然而为何等呢?为他的容貌,为他的地位,还是为他给

予的一切呢……

他突然觉得很惆怅,于是他举杯朝月遥遥敬了一杯。他曾见过两个人这样做,一个他,另一个正是他注视的人。而

今晟帝重复了一遍这个动作,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感充斥心头。他不知道,是否那两人这么做的时候,是否有

同样的默契。

纵然有同样的默契,那又如何呢。

晟帝想着,念着,思索着。孙公公悄然立在十步开外,所以这星月之下,他孑然一身。身形挺拔,寂寞又孤独。

风静静地吹过,不是很冷。莫名其妙的风,带来莫名其妙的感觉。孙公公皱眉回头,却见月光下有一玄衣少年垂眸

而立。他嘴角带笑,眉目在阴影的衬托下柔和万分。

孙公公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唤来侍卫,却见晟帝猛然站起了身,凝望着少年笑而不语。于是出口的喊叫生生遏制在

喉咙里。

少年的嘴角缓缓上扬。他一步步走近。他走过的时候带着一片梅花馨香,叫人迷醉却清冽。他在晟帝面前站定,抱

胸仰头凝视晟帝。明明是比晟帝矮了半个头,表情语气却傲慢地无以复加。他说,嘴角微微带着戏虐,那样的自信

以及骄傲。

“我决定,插手你的人生。”

第三章:未悟

“我夏青夜以此戒指立誓——今生今世,若我再度踏入京都土地一寸,便叫我永远得不到夏君离!”那年月色倾城

,是谁紧握手中戒指,紧紧凝视着他。纵然少年眼神如此逼迫,却奈何结局落得如此下场。

也许终究并非他因踏上京都土地而放弃夏君离,而是因夏君离再度踏上京都。然而无论怎样,他已永远失去夏君离

。这个执着他一生两世的人,这个非放弃不可的人。

所以他归来了。也许因为晟帝的当初那番话语,因而心生想在他身上汲取些许温暖的欲念,抑或者不是。他只是想

逃离那个一手建立的地方,逃离那个魂牵梦萦的人,逃离那不可更改的绝望。然而究竟如何其实再无人可知——晟

帝不知,光之影不知,甚至连夏青夜自己都无可知。

大约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只是安静。所以他来了。如是简单尔。

他说,“我决定插手你的人生”。又怎说不是在算计着晟帝呢?很明显,晟帝要的便是这样的夏青夜。这是留在他

身边的第一步,而今他成功了。那么接下来便又是一场赌局。倘若赌对了,那一生随着且他又何妨;倘若赌错了…

…至少君离也需要杨唯希来解毒,不是么。

夏青夜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复杂。眼前之人面若荻花般清清朗朗,明黄耀眼夺目。他的背后尽是花园之中的白梅。

银白月色照耀下,翩然飘落,那样风姿卓然。鼻翼间尽是清冷的气息,那样叫人迷醉。只是如今夏青夜的心境大不

如从前,即便他的眼前浮现出的依然还是夏君离——却只余惆怅,再无爱惜。

他默然无语,只坐多晟帝对面,一杯一杯喝着酒。而晟帝同样举杯不语,畅快饮酒。他们之中一直有着一种难以明

说的默契,就好像多年的朋友。比如说晟帝,纵然疑惑如今的夏青夜,亦心知肚明他只是为情伤神。所以他有些黯

然。夏青夜要忘记夏君离,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难太多。

——难就难罢。这世上,没有他克服不了的难。

晟帝屏退众人,连孙公公亦不例外。这个年老的公公啊,此时怕是分外心惊胆战了吧。迄今为止晟帝所表现的便是

一世却不多情,然而他之余那个少年的眼神却与他人截然不同。那是孙公公形容不出的不同,只是他突然想起另一

个人。与那人太像了,太像了,尽管远没有那般浓厚。孙公公悚然惊慌,即刻回到自己房间。昏惑烛光之下,他提

笔匆匆写下几个字。而后出门对着门口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什么,将那封信件交与了他。

他望着天边的玄月,目光有些迷离。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然后怅然长叹。

情这一字啊……

夜已过半。然而此夜注定了难眠。

夏青夜再度回到了冷清殿。如今他的身份很是尴尬。毕竟两年前众目睽睽之下,渊龙曾经的安王杨唯夜已葬身火海

。所以他再不可能是二皇子。当日夏青夜做的太绝,太不留余地。之余彼时无人算出他终究要再回到这里——除了

密道的白袍者——那个一身谜团的幻影。

昔日的冷清殿早已随夏青夜埋葬在历史的坟墓里,如今出现在夏青夜面前的熟悉却又陌生。与之往常一模一样的摆

设装饰,只是瓦砾全新。怎谈物是人非呢。

“你打算怎样安排我呢。”夏青夜略微有些失神。他回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许是嘲讽,抑或者退尽铅华的悲哀

。身后的男人身披月光一如多年前初见一般。回忆如潮般涌现,这个男人他曾算计过憎恨过感激过最终汇成如今复

杂的心绪。像是有十年了,所有人皆在苍老。而眼前之人除了舍弃当年的一分青涩,再无改变。

这便是渊龙的天下,更是渊龙的神坻。

夏青夜恍然,只不过一瞬。他回眸,侧面冷漠。晟帝似笑非笑看着他:“夜儿想要什么身份,便是什么。”纵然他

想重新成为二皇子杨唯夜。只要他晟帝说一句“安王并没有死”,并且证明。朝堂之上还有谁能反驳他呢。如今的

晟帝啊,已经强至如此。

夏青夜自然是懂了。只是他在不想当杨唯夜。权势太过扰人,而今他需要一场休息。直到他复原。

然而身体的伤痕痊愈如是简单,心伤亦可同样么?他不知道。所以他摇头,表情略微茫然。他转身迈着步子,朝冷

清殿之中走去:“随你罢。我累了。我要休息。”

“夜儿。”晟帝突然唤着。他在夏青夜皱眉的表情里举起手,右手无名指上的光芒吸引夏青夜的全部目光。但夏青

夜的脸色突然苍白惨淡。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而晟帝冷眼旁观。

“这是你的戒指,青夜。你送与夏君离的戒指。”晟帝缓缓说着。“夏君离不要他,所以如今在我的手上。”

夏夜不离……夏夜不离!究竟是他夏青夜不离开,抑或者夏君离不接受?他接过戒指,心底是无以复加的痛。这代

表的是夏青夜曾经的痴心,然而现实却告诉他不过只是妄想!脑海中全是夏君离的笑语,是他的利用,是他的绝情

。所以他的目光突然充满了恨意,他捏紧拳头,玄天极杀之力蕴藏在手心。却被猛然发现的晟帝掰开了手指,皱眉

取出略微变形的戒指。

“当真如此恨夏君离?”他皱眉,唇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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