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弘时之两世(两世君臣 穿越)下+番外——姑苏丫头
姑苏丫头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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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就是善保离开我了。”喝完手里的酒,弘历又开了一瓶。语气虽然风轻云淡,可心里,估计是极为痛苦的。

弘时挑眉:“善保是谁?”

弘历闭上眼,道:“朕亲封的军机大臣,钮祜禄·善保。放在今日,他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和珅。”

“和珅?就是那个清朝第一贪?”弘时越发的疑惑起来:“他……”

“他和咱们一样,也来到这异世了。”

回想到第一次见到善保的时候,弘历的唇角微微绽开。庄严肃穆红墙绿瓦的禁宫衬托着眼前那个惊世绝艳骄傲清高的人,令自己一见倾心。吸引自己的不止是他肖似弘时的容貌,还有他初生牛犊似的个性。

“他原是轻车都尉,是朕,将他一步步提升到一个帝国丞相的位置,满朝文武当中,他说一不二,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你没看见,那个时候的善保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多好看。”说罢,弘历看了弘时一眼,继续道:“后来,是朕,伤了他的心。”最后几个字吐出来时带着一些伤感。

弘时毕竟是龙子凤孙,他傲然的皱眉道:“你是君他是臣,君臣尊卑有别,你有权利左右他的生死,又怎么谈得上伤他的心?凭他一个区区轻车都尉,也配?”就像那人与自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是……

弘历闻言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然后接着说道:“后来,他也与我一样来到这里,仍旧陪在我身边。”说话间又灌了一瓶酒下肚,醉意也越来越浓。

“……”弘时刚才走神想着那人与自己之间的往事,没在意听弘历说什么,此刻也安慰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弘历突然‘哦’了一声,道:“你应该认识他。他是纪谦。”

“纪谦?”什么?那个腼腆清秀的男孩居然曾是执掌大清二十多年权利的和珅?历史上有名的佞臣和珅?满清第一美男子和珅?弘时猛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皱起眉。

“居然和自己的臣子……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糟糕?”弘历神态越发迷醉,他双眼微眯,口中喃喃道。

弘时没有出声安慰他,只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一霎间整间屋子静谧非常,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更添宁静。

弘历明显喝醉了,他苦笑着摇头:“朕没想过,失去他会这么难受……朕最爱的不是你么?那为什么善保会在朕心中占有如此地位?你走了,他也走了,从此以后,朕就真正的是一个人了。”

“难怪自古帝王称孤道寡,却是寂寞啊!”

弘时见他还在喝,便伸手夺过那最后半瓶酒,安慰他道:“不要这样。也许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可潜意识里,善保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再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呢?你还有我呢。我们是兄弟,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弘历。”

对于弘历,弘时不是不恨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对于以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也渐渐放下了。况且现在弘历这幅模样,任谁见了,都不会与他计较的。

“真的,朕真的不知道善保在朕心中居然这么重要,否则,朕怎么会让他离开。他跟朕说,他心里有别人了。”弘历悲伤的叹一口气,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名叫钮祜禄·善保的男人。“想来,是朕的无情伤了他的心,所以,他的心凉了,冷了,终于放弃了。”

“弘历……”弘时有种想笑的冲动,难道爱新觉罗家都是痴情种么?顺治爷心系董鄂妃,康熙帝情牵卫氏,就连弘历那时也对自己情有独钟。唯独那人……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他真心宠爱哪个妃子。“还有三哥在。”

往日与善保相处的一幕幕都呈现在弘历眼前,令他越发沮丧,他一把挥开弘时搭在他肩上的手:“你在,又有什么用?你肯与我在一起么?我那么爱你,你肯与我在一起么?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伤害善保?”弘历质问道。从一开始,他就一直为眼前这个男人付出着,可什么回报也没有。难道他爱新觉罗·弘历的爱就那么廉价?廉价到他根本不屑?

弘时闻言明眸一黯,冷声正色道:“你明知不可能。咱们在一起算什么?兄弟背德……”

“兄弟背德?”尚未等弘时说完,弘历便嗤笑一声:“难道你现在与景鸢臣就不是兄弟背德了?”

弘时一怔,随即道:“当然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景鸢词,你知道的。”

弘历闻言哈哈笑道:“是啊我是知道,你们在一起何止是兄弟背德?简直是禽兽不如!天理不容!你宁愿忍受世人的谩骂也不愿接受我?我真的很好奇,将来去了阴间,你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有什么颜面面对皇玛法?”

“什么禽兽不如?你乱说什么?你酒喝多了,回床上睡吧。今日之言,我不与你计较。”瞧着弘历越说越离谱,弘时当下皱眉不悦。

“你大概不知道,也是,你一直是被蒙在鼓里不明就里的那个,又怎么会知道。”弘历边说边摇头,仿佛在嘲笑弘时的无知。

“知道什么?”弘时面色严肃。

“你现在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皇阿玛,爱新觉罗·胤禛。”弘历看着弘时俊秀的脸,一字一句道。“不是什么景鸢臣,是你的皇阿玛,你的皇父,爱新觉罗·胤禛。你听到没有?现在你还有胆量说这不是禽兽不如?你说啊?你说这不是禽兽不如?!”话到末处,弘历悲愤的喊出来,带着连日来无从发泄的怒气。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七十八章:无言

“你,你说什么?”弘时坐在弘历身边,一双明亮的眼紧盯着弘历失去焦距迷茫的眸子,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不敢置信的问。

弘历觉得眼皮越发的沉重了,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景鸢臣就,就是皇阿玛,皇阿玛也来了。”

一句话,便让弘历的心蓦地一紧,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无止境的往下沉,连着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每个碎片里都倒影着那人挺拔的身姿和哥哥冷峻的摸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弘时觉得呼吸困难,头昏昏沉沉的晕眩的厉害。声音有些飘渺不定。

弘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是觉得热一般,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子,道:“皇阿玛自己承认的。上次你打电话给我,正好被,被他听见了,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弘历的声音越来越小,细细微微的就要听不见似的。

弘时感觉他的心像被磨成了细碎的沙子,永远也拼不起来。他缓缓的问道:“这么说,皇阿玛也知道我是谁了?”

“嗯。”弘历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抵不过席卷而来的倦意,脖子一歪,倒在弘时肩头沉沉睡去。

弘时将酒醉的弘历抬上床去,帮他换了睡衣,盖了被子,床头倒了水,还拿了止痛药放在他枕边,防止他翌日一早因宿醉而引发的头痛。动作娴熟,一气呵成。胤禛当时为了疏远弘时经常与客户喝的半醉回来,弘时每每就这么照顾他,此刻做来也是得心应手。忙好之后,天也渐渐黑了下去。

弘时收拾完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倚在弘历床边的沙发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的地毯。似乎怕强烈的灯光晃了自己的眼,屋子里只开了一只光线微弱的小台灯,除了弘历匀整的呼吸,房间里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静的有些可怕。

那人,那人也来了,那人就在他身边,那人竟是景鸢臣。弘时此刻心里茫然的不知所措。他最尊敬最崇拜最牵挂的那人和他一样,也来到这异世了,就在他身边,就是他爱的人。这个事实让他内心慌乱不已。随之涌起的不止是前世的点点滴滴,连着一起的还有今世的一切。从胤禛陪他玩耍到胤禛教他习字,从弘历的降生到胤禛的冷淡,从胤禛的怀疑到最后的绝望,一幕幕闪现在自己眼前,接着回放的画面是自己初到景家与那人相处的时光,到那日自己策马入林寻他,从两人为了弘历多番争执,到那夜除夕的轻轻一吻,从调侃电视剧时的谈笑风生,到抗洪援灾时的生死相随……明明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此刻对弘时来说竟有些虚无。

皇阿玛,那个放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对于胤禛,弘时的感情是极度复杂的。既尊敬又畏惧,既爱戴又有着浓烈的怨恨。这些感情虽然矛盾,可在弘时这里竟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弘时很想问问皇阿玛,为何当初要对自己那样无情?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才德兼备,怕自己威胁了弘历的江山?就是因为和八叔关系亲近,惹他不快?究竟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图谋不轨的事?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值得他不顾念父子之情将他囚禁?以至他与李氏天人永隔,自己断子绝孙?!

眼里的泪慢慢的滑落,一滴一滴打在自己的衣襟上,连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的破碎。

往日那些屈辱那些委屈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逼得自己无路可退。

弘时忘不了。忘不了那人冷厉的语气,残忍的手段,忘不了那人的偏心与猜忌,最忘不了的是在他被囚之后所受的委屈与屈辱。宫里那些,哪个不是人精?三阿哥纵是天潢贵胄,可已为皇帝不喜,那些奴才对他,少有尊敬的。冷冰冰的茶,一股霉味的褥子,夏日也没人清理院子,杂草丛生,冬季没人修葺窗子,寒风凛冽……就是奴才们对他说话的样子,也极为不耐烦。那时的每一日,就像是在煎熬。弘时恨不得自己就那么去了。生性高傲张扬的他哪受得了这些委屈?可他终是忍了下来,他总想着,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再见到那人,只有活着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可最终等来的不是那人,而是遭人冷待导致的一身顽疾和一旨冰冷的诏书,先是‘令为允禩之子’,后来又‘交予胤裪教养’,弘时很想知道,他是有多讨厌自己?讨厌到硕大的一个紫禁城,竟容不下一个自己?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么?自己曾经不也是他的希望么?非要将他隔离在宫门之外,他那位皇阿玛才能放心么?

一想到这些,弘时的头又有些疼了。

弘时生性高傲清冷,不愿多做解释,大多时候胤禛冤枉了他他也不辩解。于是一步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难怪,他对弘历那样维护,难怪,他对历史那样熟悉,难怪,他说自己不如弘历,难怪,自己总觉得他与那人很像。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在他书房发现的那篇策论稿子,应该是出自他手,那个砚台的内情,他也应该是知道的,那个脱口而出的‘朕’字也不是故意为之。

听弘历说,皇阿玛也知道了自己就是弘时。那么,他会有一丝丝愧疚么?会后悔么?会明白么?会得吧……否则,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好?

只是,如今他对自己的好,怕是自己已经承受不起了。他只是罪人之子,何其有幸,能得到帝王圣眷?就算他对自己再好,往日那些伤痛也不会因为这些愈合,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改写。他虽是爱新觉罗·弘时,可早已被他废除宗籍,驱逐出宫。既是罪人,哪里有资格入他的眼?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这段感情,也算是走到头了吧?谨肃如他,怎么容得下这禽兽不如之事呢?

可是自己为什么舍不得?为什么仍旧眷恋?为什么放不开?他宁愿自己只是景鸢词,那人也只是景鸢臣,纵是兄弟,他们也能毫不顾忌的在一起。可现在……那个人,一直是在自己心里的,从小就在,现在亦然。但此刻,他却不得不将他从自己的心上剜去,纵是血肉模糊,也只能咬牙坚持。帝王的情,自己受不起,那个人的情,自己更是受不起。

弘时不愿回去。回去就意味着一切真相大白,意味着他要失去那人了。他不愿意。他还没有享受够,他还想看那人低笑的样子,想看那人冷肃的样子,想看那人情动时咬着自己耳朵的样子,他还没好好感受那人对他的关怀,对他的娇宠,对他的无微不至……不要就这样结束。幸福来得太快,自己还没抓住,它便转瞬即逝了。

弘时也想装糊涂,装作没有听过弘历的话,反正他是酒醉之言,明天早上醒来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可是不行,弘时做不到。往日那些事就像他心里的一道坎,他过不去,他忘不掉,他没法装作不知道。纵使知道他与那人之间从此只能有父子,不,不是父子,是君臣之情,也无法装作不知道。

此刻鸦雀无声的房里,弘时的手机突然想起,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无力的接了电话。

“喂?”

胤禛沉厚的声音由电话那头传来,他问道:“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一听见胤禛的声音,弘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停,他死命捂住自己的嘴,才能强迫着自己不发出呜咽声。他的皇阿玛……

“小词?你在哪?”见电话那头没声音,胤禛又问了一遍。

弘时收住声,调整好语气,若无其事的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感冒了?怎么声音闷闷的?快些回来,外边天凉,夜深露重的,容易生病。”胤禛细心的关照道。

“嗯。”若是,若是这是前世的你,多好?若是你只是景鸢臣,多好?若是我可以少爱你一点,多好?

胤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问:“要不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就回来了。”还没等胤禛反应,弘时便挂了电话。

有些事情,始终是要面对的,有些问题,始终都要解决的。弘时知道,这段感情,他们决计是挽回不了了,可他深爱的那个人,他会一直放在心里,永远放在心里。夜里风凉,弘时一个人走在秋风萧瑟的街道上,背影落寞。这世上,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六世轮回,也只有他一个人。昏暗的路灯照在弘时儒雅俊秀的脸上,衬出他满身的清冷。

站在景氏别墅的门前好久,弘时终于鼓起勇气刷了门禁卡,精致的欧式铁门缓缓像两边拉开,露出叶渐枯黄即将凋零的花园,一如弘时的心情,绝望而凄凉……

第七十九章:对持

拖着疲惫的身子,弘时慢慢的走向那扇即将揭开真相的门。酝酿好情绪,他用握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胤禛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听到声响,便回头望去,见到弘时,他唇角微微绽开,眼底尽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回来了?先头去哪里了?”胤禛的声音虽低沉却不乏柔和。

弘时看着眼前的胤禛,摇摇头,走到他身边,语气恭谨的答道:“出去见一个朋友。”

不会又是那个齐皓月吧?胤禛略有不满的挑眉。他此刻绝对想不到弘时是去见了弘历,更想不到今夜将会是他们感情的终点。

胤禛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微斥道:“不知道我在等你吃饭么?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瞎晃荡什么?什么朋友这么重要?”

弘时没有说话。他一双明眸犹如一潭池水,将胤禛整个的倒映了进去。弘时贪婪的看着胤禛,想要将他卓然的身姿刻入心底,好让自己以后回忆起这个人的时候不那么孤单。最后一次,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贪得这最后的温柔。

“看什么?”瞧着弘时眼底的柔情,胤禛心里一动,拉过弘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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