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喝一杯。”

他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我的反应，随即笑了：“不愧是最贵的，好。”

“那就在这里做吧。”

跪到他身旁，替他解开拉链。

“好……哈。”

我闭上眼睛。

突然客人一声惨叫，接着捂着头，重重跌倒在地上。

我抬起眼睛，下午的阳光中一个身影，抱住我。

接着吻我。

是则。

时间若是能暂停有多好，我愿意把我剩下不多的时光，都与他一起，然后死去。

旁边的门突然拉开，是醉醺醺的辰。瞥了一眼，厌烦的对门外的服务生说：“把他弄出去。”然后盯着我说：“难

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小湘。原来你竟在这里。竟然躲到这里来。”

“啧啧啧。这么幸福的画面，真让我嫉妒啊。”

辰的话惊醒了我。我怎么会那么想，我不该是恨则么，我不是该恨他们所有人么。

可是这么温暖的拥抱……

小心的推开则。“则……先生。不要这样。放开我。”

则仍那样的抱着我。“怎么……怎么……小湘不想我吗……不想与我在一起吗。”

挣脱开他。“则先生。你打了小湘的客人，让小湘很难做。”

“先生想要小湘做任何事，请先到服务台预约。小湘的编号是021，随时都可以的。”

则松开，惊讶的看着我。“怎么……小湘……你不记的我了吗。我是则啊。小湘，我要带你走。”

“我要带你去国外，治好你的病，我会一直陪着你。小湘想去哪里都行，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一直把你当成玩具。小湘，你乖、漂亮、善良，但直到你失踪起，直到我昨天再次见到你，我才发现，原来我

是、那么爱你。”

“放开我。”

第17章

“小湘……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则松开手，有些惊讶。

“请你放开我。”

“你在说什么？小湘，你怎么了？”则激动地拥着我的双肩。

辰拍着手笑道：“哈哈，则少爷的一片痴情白费了呢。”

“请你，放开我。”我挣脱则的拥抱。

则急切的说：“小湘，你怎么了？对了，是不是这里有人威胁你，不让你走？一定是这样的，告诉我，是谁？”

“没……有人逼迫我。”

则慢慢抬起头，“辰，你对小湘做了什么。”

“我？哈哈，”辰低头点起烟，“我也是刚知道他在这里。不过就是尝点皮肉之苦罢了。”

“尝一点……？”则撸起我的袖子，“这样的伤，是尝一点？”

“当初玩他的时候，你可没有今天这么正义凌然。”辰吐出一口烟，“他不愿跟你走，即使愿意，他也有巨额的债

务要偿还。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欠了多少，我替他还。”则一字一句的说。

辰根本没有回答：“在我还没叫警卫之前，出去。”

捏捏我的手，“过几天我再来找小湘，小湘好好想想。”轻轻吻我一下，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我没有抬起头来。

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咔。唔的一声，我听见辰低声哭了出来。

惊讶的看着他，他捂住嘴，眼泪掉下来。

“混蛋……”

“混蛋，你竟然会……你竟然能拒绝他……你拒绝了他……混蛋”辰提起我的领子，“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究竟

是怎么勾引到则的？”

我轻轻摇头。

“不说是吗……我看你的眼睛很漂亮，那么——”则拿起身旁的一把刀，停在我的睫毛处，轻轻的说。“你可知道

，我有外科手术的执照。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辰是医生世家，也难怪他会有那么多的疗伤药。满口的酒气，眼睛布满血丝。以前喝醉的养父，也是这样。不顾一

切的发酒疯，我便是出气筒。当他喝醉时，我不敢踏进家门，宁愿在门外躲着。

辰突然手往下狠狠一划，他扶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口的呕出来，他喝了好多酒。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

脆的声音。

辰怎么了，为什么哭。有些疑惑，虽然欺辱我并不需要理由。呆呆地看着他那么伤心的样子，是因为我吗？

想起以前。每当则吻我时，辰的眼光都那么异样，想要别开却禁不住诱惑的看去。每次则吻我后，辰总会寻借口折

磨我。下手会重许多。原来，那里竟是燃着，嫉妒之火。

哦，心里默默地想着，是这样。但于我来说，已再也没有关系。所谓爱与恨，于我已同枯萎的草木，即使从未盛开

过。

许久才感到脸上的温热，刚才辰在我脸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我抬手抹去。

在我接过纸包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再也没有爱，没有阳光。

在那一刻起，我便独自生活在黑色的世界。虚无而空荡。

是仇恨的力量支撑着我的生命，我要复仇，杀死他们，然后，再独自死去。

撑起身子，想要离开。却听见辰慢慢的说：“我想杀了你。”他抬起头来，空洞的看着前方。“可是，看到则那般

的模样，我要你，低贱而痛苦的活着。”

死是如此简单，像流星一瞬的消逝，可我要活着，为了最后的燃烧。

我笑了，为什么笑。

第18章

还有七天。

你只要五十块一次，懂吗？谁都可以干，你他妈整天一副冷若冰霜贞洁烈女的样子做给谁看？

死脑筋，你给我笑啊？你他妈贱一点，讨客人喜欢得了小费，不比你现在一天做十几次强？

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真是欠抽。

你再给我装晕？

被冷水泼醒，映入眼帘的不是阿奇，而是辰。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一天刚刚结束，房间的门被踹开，阿奇冲进来，

用粗硬的麻绳紧紧捆住我。抑或是在打扫洗手间，门吱呀的打开，阿奇进来，一脚踢倒我，用绳捆起来，记不清了

。

我的小腿已被鞭的血肉模糊。我又做错了什么。辰用手指抬起我的脸，“听说你一天接十几次客还不如别人二、三

次赚的多？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我张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见我不说话，阿奇又拿起鞭子。生皮鞭。不似熟皮鞭，打下来只是青紫的

伤痕，只要用力得当，鞭上的刺可以轻易地把皮肉撕下来，露出白色的骨头。几次下来痛的又要晕厥过去，辰抬手

止住。“怎么回事？”

阿奇愤愤的说：“根本不会讨好客人，整天都和死人一样的，没小费，自然赚的少。”

“难怪。每次干他时也是一声不吭，”辰用鞋尖碰碰我，“没死吧？”

“还能说话吧？”

“辰少爷问你话呢。”阿奇抓着我的领口，抬起来。

辰示意阿奇松开手，“则来找你好多次了，你还是不要见他？”

阿奇的手松开，我慢慢滑落在地上，抱起膝，轻轻点点头。

“不愿见则，也不愿离开。你究竟想做什么？”辰蹲下来，抓过我的手，哗啦哗啦，铁索与木头碰撞的声音。坚硬

的触觉。

我抬起眼来，辰在我的手上装了奇怪的东西，六根坚硬的竹条，夹在五根手指之间，用铁索连接着，另一端被辰拿

在手里。

“看起来又不乖了。从今天起，给我好好工作，好么？”

任他把刑具装好，我低下头。

“不说话是吗。小湘学过历史没有。”辰说着，把铁索拉扯了一些。咯吱咯吱的声音，感到竹条用力的夹住手指。

越来越紧，很痛。我闭上眼睛，咬住嘴唇，竭力忍着。

“这是在古代，专门用来对政治犯的。”

咯吱咯吱的声音，铁索越来越紧，似乎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手指，灼热而麻木的痛，随着辰呼出气的与低声的笑语

。

好痛，把头沉沉埋在地上。快要不能呼吸。意识好像一丝一丝的被抽离。

“痛，是吗？因为手指的神经细胞，是最敏感的。”辰扶起我的头发，一丝一丝的捋着。

快点让我晕过去，快点让我晕过去。心里不停的念着。

辰把手伸在我的脸上，抹去泪水。“哭的这么厉害，却没有声音。”他笑了，“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终归还是忍不住，我想叫，想要撕心裂肺的喊出来。可嘴里发出的，只是沙哑而低沉的哀鸣。

“想要求饶吗？想要吗？”辰嬉笑般的说着。

“想要，就给我像猫那样，叫一下。”

辰又加了力。我再也控制不住，下一秒就要大声的哭出来。为什么不让我晕过去，为什么。

“喵。喵……”

“恩？听不清楚。”辰低下头来。

“喵。”

辰松开手，我虚脱般瘫倒在地上。只是短短的几十秒，浑身已湿透了。

拿起我的手，吹一下。“都被夹得变形了，真可怜。小湘怎么不早点服软。”

“还想再来吗？”

“不想再来的话，以后要乖乖的，讨客人喜欢。53个人里面，给我赚最多。不然，每天小湘都来这玩，好吗？”

我瘫倒在地，辰“……是。”

“这样才乖。”

还有六天。

我学会了如何去讨好客人，得到额外的小费。

并不是很难的事，无非是仔细观察，微笑，竭力变的可爱点，说些好厉害的套话。

尽管很恶心。

扶在洗手池，竭力忍住胃中的翻涌。用手接一点水，慢慢的漱口。

突然被狠狠地推了一把，缓缓的转过身来，身后阿奇站在那里。

疲惫的从裤袋中抽出薄薄的一叠纸币。“一千块，刚才的客人给的小费。”

阿奇点点头，装进口袋里。“怎么比昨天少？不想挨揍就多点赚，那些鬼佬那么有钱，你再他妈贱一点，哄高兴了

，哪会只有这么少？”

我轻轻点点头，“恩，好的。”

把脸洗干净，真恶心。

“恩。”

等他走远了，我才敢动。

阿奇不喜欢我，对我极苛刻。我必须讨好他，放松对我的限制。原以为只要像别的男孩那样，给他提成就好，看来

不是这样，想起苏慕的话，不论如何，我只是个下贱的妓子。

每天的夜里，看着黑暗的天花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就可以看见上面的裂纹。裂纹扭曲旋转着，像是一个迷宫。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考虑过问题。想的头痛，勉强坐起身来，从枕头的棉花里掏出纸包。微弱的月光洒进屋里，隔

着纸包，里面的粉末是妖艳的紫色。

不论如何，为数日后的聚会，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

第19章

咬着嘴唇，擦净最后一块地板。把抹布放入水桶里刷洗，拧干，再擦一遍。擦到地板里清楚地看见我的影子，时而

模糊时而清晰的脸。

似是为了那个聚会，店里装修一新。豪华而奢靡的风格，紫色曼陀罗花纹的沙发，盛开于铜花之中的灯。我不了解

他们的生活，那豪华的跑车，踏出来嚣张少年光亮的皮鞋似总是含着泪。

不是平时暧昧昏黄的灯光，是亮而温暖的灯。

门打开，带来冰冷的风，有雨水的味道。这个城市总是下雨，总是有雾气与乌云。看着光滑洁净的墙壁里映着我的

影子，头发随风摇摆，像是要遮住眼睛。

停下来想休息一下，门开了，辰穿着黑色的风衣进来。黑色的皮靴，透过低矮的帽檐看见我。像是雨夜中归来的杀

手或豹。我小心的后退几步，倚在墙上。他走过来，双手撑住墙壁，把我夹在中间。我低下头，又抬起来，害怕的

看着他，竭力挤出一丝微笑。

做完了？

恩……

“过来，”不由分说的扯着我的头发，拖到走廊的角落，推倒在地上。我直起身子，跪下。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拉

下他裤子的拉链，像是拖着瓷器一般小心。

含进嘴里，还未觉到什么，随即被辰扯着发拖开，甩在一旁。他拉上拉链，走过来狠狠一脚。痛的眼前好似闪过光

线。捂着腹部，不知是否该站起来。他用鞋尖拨过我的脸。“真没意思，小湘，还记得以前是什么样吗？”

问这个做什么。看着他裤子上的缝线，“不记得。”

他用手把我的脸抬起来，“以前你抬起脸来对我说话，会很害怕，会拒绝，会别过脸去，会说：‘别，这样别人会

看见。’会哭，会企图用手抓我，不论如何也不让我靠近。然后我逼着你，威胁你，用皮带和手铐强迫你跪下来给

我做。”

“如果你喜欢那样，我会学。”

“不，不一样了。曾经青涩的果实，现在已经腐朽了。”他抓过我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

吗？你被人欺负，浑身湿淋淋的在长椅上哭。阳光下白皙的皮肤，看得见胳膊上青色的血管。满是泪水的眼睛，清

澈的……若不属于我，便不能允许它继续存在。”他把我拉起来，搂在怀里，看着我，抱着我，吹我的眼睛。“我

喜欢看你哭，我喜欢你的血，喜欢你的惨叫与哀求。从一开始你便不喜欢我吧？但没关系，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

你是属于我的。”

“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只需我爱你就够了。就算你狠我又怎么样？便是恨，你的恨也只能属于我。小湘，

你不觉的这一切很美吗？在阴暗的胡同里强暴你，旁边是污水横流的垃圾桶，在暴风雨的夜里，你跪在雨中求我放

过你，在城市最高处酒店的包房里，你的惨叫与挣扎，这都是我给你的美，不是吗？跟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你

的爱与恨，泪水与挣扎不比你送一辈子报纸还要多的多吗？”

“可是，小湘，你不漂亮了。你的手全是茧子，脸也不似之前那般美丽。但是……我在你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以往

的惊惧，怨恨与美丽。这黑色的瞳沉寂了，变的神秘，可这神秘我也厌倦了。所以，你要死了。为了我心中最美丽

的你，那个善良的，笑的，美丽的小湘，会活在我的心中。你已经不是小湘了，他已经活在我的心中。你死去了，

小湘，就真的属于我了。”辰轻轻吻我一下。

“三天后，你会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会很痛，忍着。”

像是要丢弃的垃圾那样，推倒在地上。阿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用绳子缚住双手双脚，口中塞了纸团。给我戴上

眼罩。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一动也不能动。一片黑暗，黑到让我窒息，黑暗的大海与天空。

听到辰说：“这几天喂点水，不用给他吃东西。看好了，不要让他逃跑。”

突然安静了下来，只需等这最后的一段黑暗。三天，是短暂还是漫长。听到汽车的声音，铁门开关的声音，最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