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到地上。铁门慢慢的关闭，闭合，轰隆一声。

黑暗中像是看见了妈妈。

第20章

经常做这样一个梦，黑色的河流，阴沉的天空打着雷。我在水里挣扎，挣扎，要被渐渐地淹没。一道闪电劈过，在

刹那的光亮里，拼尽全力的抓住一颗水草。却被一个人踩住手，痛而绝望的松开，在沉没的刹那，我看不见他的脸

。

睁开眼睛世界还是黑的，那睁开与闭上也又有什么区别。

一轻一重的脚步，我听出来时阿奇，他进来，扯开我嘴上的绳子，喂给我一口水，再系紧。周围满是男人的气息，

果然还是没有放过我，解开紧缚我双脚的绳，粗暴的解开衣服，坐在我的身上。几个人轮着。无力的侧着任他们蹂

躏，地上的草微微扎着脸。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是睡过去或晕过去。刚刚结束一场折磨，最后阿奇抽断了一根鞭子，腿上的绳子大概已被血染

红了吧。

昏沉的睡着，模糊间听到他们的声音。听的见阿奇与那些打手饮酒打闹，满是食物的香气。知道不给我东西吃，几

个人总是拿吃的逗我。除了苦笑一下，又能怎么样。饥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亦算不上一种惩罚，只是一件极平常

的事罢了。最开始的时候会非常难受，很想吃东西，小时候偷吃便是因为受不住。熬过这一段便不觉的饿了，只是

有些晕，没有力气。这时如果被逼着做活，会非常非常难过，难过的要发狂。

他们吃饱了，便会再来一次。

终于进来，却意外的被解开眼罩，渐渐地适应眼前的光线，麻木看着阿奇的西服裤子与皮鞋。一块面包扔到脚边，

市面上卖的那种普通黄油面包。

“吃吧，晚餐。”

摸过面包来，费力的撕开袋子，咬下一口，面包上留下血迹。黄油很甜，很好吃，却只吃下几口，面包好像变咸了

些。眼泪滴下来，原来我哭了，却没有发觉。

“哭了？好可怜啊。”阿奇嬉笑着看着我，“今天晚上到我家睡。”把我架起来，推到外面的车里。面包还剩下半

块落在地上，阿奇一脚踩上。

在店里玩弄我终究有些不便，所以阿奇经常带我去他的家，第二天清晨把我带回来。是一栋普通的公寓，在市的郊

外，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在店里不论怎样的痛都不允许叫出来，这里便没有什么顾忌。光着脚踩在水泥路上，许久

没有出门，看着夕阳的光线下我的影子，风微微的吹着，有些怀念。想多吹下这微风，阿奇见我迟缓，不耐烦起来

，粗暴的扯着我颈上的链子，打开铁门，一下把我甩在地板上。一直拖进梳洗间里，把链子系在莲蓬头的杆子上，

逼我跪下。疲惫的跪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看着阿奇脱下衣服，露出强健的肌肉，却没有管我，自顾的洗澡。水花溅到我的身上，很快淋湿。

冲洗身上的泡沫，细细的，旋转着流尽透水口里。看的有些愣住，才发现阿奇已经穿着浴袍站在身旁，拿着莲蓬头

，对着我，把水温调到最高。用胳膊挡住，拼命地想要躲开，可是躲不开，链子系的很紧。烫的惨叫出来，阿奇似

是冷酷而满足的脸。

一直到我的哀鸣低下来，阿奇松开莲蓬头，垂在地上，水哗哗的流着。

解开铁链，熟练地脱掉我所有的衣服，皮肤已经烫红了。抱着膝，害怕的缩在墙脚。阿奇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回过

身来，“过来。”只是迟疑了一秒，阿奇便一脚踹过来。

让我伏跪在光滑的瓷砖上，后面尽可能的抬起来，用双手撑着身体。阿奇把水温挑低，凉水落在身上，刺痛的要命

，禁不住的抖。仔细的清洗了，阿奇关上水龙头，扯起我的头发，把脸摁在地上。

满意的看着我的姿势，像是一个珍贵的瓷瓶。

最后深吸一口气，掐着我的腰，狠狠地刺进来。

并没有润滑，被热水冲洗过，比平时要敏感些，也更痛些。闭上眼睛，就好像巨浪一波一波的打在身上。我的手想

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短短的指甲划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贱货，最近可是勾引了不少男人啊，听说你叫的很浪。来啊，叫。”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叫啊！”阿奇明显不满意，抓着我的发，狠狠地抽动。

拿过旁边的莲蓬头，六七十度的热水，浇在我的肩膀与头发上。

“痛啊……轻点啊……别浇了……我愿意、愿意……”

似是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无尽的暴虐与疼痛，我的嘴唇咬出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他熟睡了，我麻木而小心地从床上下来。

赤身裸体，头发凌乱，双手还被反绑着。明明我不会有一丝反抗，却总是要把我绑起来。

站在那里看着他好久，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他确实睡着了，呼吸平静，鼾声如雷。我小心的走到房间的一角，跪下，用牙齿咬住抽屉的把手，小心的抽出来。

里面有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我看看阿奇，低下头，用牙齿咬住，小心的放在地上。坐下，用身后的双手摸到，一下

一下的割开绳子。

最终割开的时候，我浑身已经湿透。但松开的手没有任何感觉，阿奇捆的时间太长又太紧了。

疲惫的只想睡过去，双脚痛到没有知觉。

最后抖抖索索的摸出一根针。针在苏慕给的药水溶液中浸了许久。慢慢走到阿奇身旁，他深睡着。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带给我的哀鸣，我的祈求与惨叫从未让他有一丝怜惜。那样残忍的折磨我，那样残忍的，笑着

看别人折磨我。

我要杀了他。

把针狠狠地扎进他的颈后，我拼命捂住他的嘴，怕他叫出来。

阿奇突然睁开了眼睛，充满迷惑、惊讶与无尽的愤怒的眼睛。他抓住我的手，想要把我甩开。

长期暴虐而悲惨的生活，我的力气并不比一只猫大多少。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掐住他的脖子，他的紧紧抓着我，

想要起身。那么大的力气，一下便掰开我的手。

身体一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拿起旁边的台灯，拼命地向他头砸去。一下，两下，好多下，彭的一声台灯罩子碎

裂，阿奇已经血流满面。台灯颤动不息，我打了多久？用了十分的力气，阿奇出了血，而阿奇打我时，两下后皮鞭

上也沾了血。他又用了多少力气？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就好像被子弹击穿那样的痛，内脏好像被打的粉碎。突然间的天晕地转，睁开眼睛，原来被阿

奇一脚踢飞，躺到地上，痛的打滚，不顾一切的惨叫起来。

听见脚步塔塔的声音，我看见阿奇一步步走过来。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了，趴在地上，看着他，我不知我什么表情

，是恐惧吗？还是平静的等待？

阿奇满脸都是血，面孔已经扭曲。那样的眼睛，燃烧着什么样的怒火。从他的眼睛里，我知道，他会过来，一脚一

脚、活生生把我踢死。

我想我是怕的，我的手上全是血，全是血。用手抓着地面，留下血红的印，我想逃走，往哪逃又怎样逃。

原来，我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拼命地做了一切，拼命地想抵抗命运，原来命运是那样残酷的神。

我不再爬，转过身来，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阿奇。

可笑的我，不过走到这一步。被活活踢死，会很痛苦吧？

以前被虐待时多想有一颗子弹把我打死，让我解脱。虽然忍了过来，但那样的死也是一种奢望。

来吧。

阿奇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脚步有些扭曲，似是不能再支撑他的身体。

他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下来，手突然送下，他浑身震颤着，在我面前，轰然倒下。已不再是活人的眼睛。

看见他颈后的针，我呆呆地坐着，月光突然照了进来，微微的风。

第21章

我熟悉的，凌晨的这个城市。每个时刻的城市似是不一样的，我熟悉凌晨时的它。以前做夜工，在便利店下班骑车

子回家，凌晨中的城市雾气蒙蒙，青草，露水，车轮压在树叶上的声音，满满清新的味道。后来在店里，每每凌晨

之时，客人都睡去，看着玻璃窗中自己苍白的脸，深深的黑眼眶，脸上一道浅斜的，阿奇用刀割的疤痕。看着窗外

凌晨中的城市，拉开一点，呼吸冰冷的新鲜空气。

凌晨四点，天是黑的。踏过阿奇的尸首，我拉开窗户，看满满的月光照下来，缓缓穿上我单薄的衣裤。

阖上阿奇睁开的眼睛。

呼着白气，我走出这栋公寓。好冷啊，我抱起肩膀，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看着月光下的影子，越来越短。停下来，

天上没有星星。

到车站，买张到远方的票，从前那么渴望的，那么想要得到的自由，便近在眼前。

可自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会后悔吗？自由，仇恨，怒火与疼痛，我会后悔吗？想起我无数次的哭泣，无数的绝望，无数次的挣扎与淹没，

恨到骨髓里，恨到用手抓着墙，抓出血来，我抓起自己的头发，想起曾经暗自下过的誓言，想起，身上无数的伤。

慢慢的坐在公寓门前的台阶上，摸出阿奇的手机，在名单里找到辰，拨通了他电话，靠在耳旁。

传来辰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没有戏谑，没有轻蔑。“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

“喂？”

“喂？”

“是我。”

“你？”辰听出来，“你什么意思？”

我按下了挂机键。把手机慢慢放在台阶上，抱起膝，眼睛深深的藏在头发里。

轰隆的车鸣，漆黑的街道尽头射过昏黄光线，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下来，我抬起手，遮住。辰买了新车，车灯似

是莲花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以前工作回家。下着暴雨，又没有钱坐车，呆呆地站在街旁屋檐下等雨停。天黑了，汽车驶

过，昏黄的车灯照在地上，映着黑色的街道，黑色的雨滴打出一个个水纹。

辰跨出车门，抓起我的手抬起来，甩给身后的手下。一脚踹开公寓门，走了进去。

很快他出来，我双手被反押着，跪在地上。他走过来，抬起我的脸。

“恩？为什么不逃？”

我摇摇头。

见我没有说话，一个手下干脆利落的折了下我的胳膊，随着我的惨叫，清脆的一声似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辰抬手制止了他，放我进车里。给几人耳语了几声。

看着眼前黑暗而昏黄的道路，温暖的座位，车里有辰的味道。

几个男人押着我到了店里，最豪华的房间。推我进了梳洗间。

给我脱去衣服。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我有些害怕的倚着梳洗台，等他们扑上来。他们却没有过来，咔的一声

，门被关上。

好累啊，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十分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微微的颠簸。睁开眼睛，我在辰的怀里。“小湘在角落里睡着了呢，样子真可爱。”辰吻了下

我的额头，把我放在梳洗台上，旁边有一个古朴的木头盒子。

看着他打开盒子，应该会是什么新的刑具吧。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无聊的一甩一甩。

柔软的感觉，抬起头来，辰拿着一件白衬衫。里面竟是衣服，极合体的小晚礼服，西服裤子，白衬衫，领带。

不顾我阻拦，辰亲自给我穿上，命我不许动，给我穿上皮鞋。

最后小心的给我整理领带。

把我转过来，辰亦穿着典雅的晚礼服，白衬衫，挺拔而帅气的样子。

“漂亮吗？专门从法国订制的。”

从后面像一个哥哥那样抱着我，抬起头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与辰。

“小湘真漂亮。”

我漂亮吗？我却是没有什么自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漆黑的头发与眼睛，过于苍白的脸，又有浅浅的疤痕。

靠在我的耳旁，低沉而暧昧的说：“像是王子的十八岁晚宴。”

辰说着，从侧面探过头来吻我。抱住我，深深的吻。

突然松开，惊愕之间，狠狠给我一拳。

痛的弯下腰去，他抓住我的胳膊，抵在墙边，极用力的打。

像是狂风骤雨。剧痛中，我想要抵抗，然而若非辰摁着我，我早已痛的倒下。耳朵一直鸣叫，嘴角出了血。好痛啊

，我肯定哭的很厉害吧。

却也如狂风骤雨那样，停下来了。

他突然停下来，抱着我，看着我，用手指抹去我嘴角的血，涂在我浅浅的嘴唇上。

“血红的嘴唇呢。”舌头伸进来。缓慢的吻，那么珍惜，像是，离别时的吻。

然后越来越用力，他用手抱住我的头，深深的，深深的。

许久许久，松开，“别哭，怎么吻你都哭。”

这样暴虐的爱，爱到惨叫，哭泣，死亡。

“离别的吻哦，宴会要开始了。”

第22章

以前的时光是什么样的？时常想起，那么清晰，又模糊的像是雾气。每日疲惫而单调的生活，累到倒在床上就睡去

，擦洗地板的水桶与泡沫，老师在讲台上讲我不懂的题，镜子里自己永远睡意惺忪的眼。似是总是下雨的天，下雪

的天，呼出的细细白气，我的球鞋，雨衣，打工的店，昏暗的屋里的昏黄台灯，发黄的书，或明或亮的叶子，被雨

打的点头，点头。与辰的第一次相见，偶有的微笑与无比的残酷，我的挣扎与逃离，则，温柔的吻，温热的，温和

的。则，则，则。

似乎总是在哭，但也有笑的时候吧。则有时会带我出去玩，下午的海风弥漫的沙滩，他坐在摩托上笑着对我招手。

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腰，一直开到半夜，开到高速公路的尽头，开到天上满天的繁星。他指给我星座看，星星真

的围成一个水瓶的样子，熊的样子。支起篝火，看星星，躺在草坪上，他看着满天的繁星，许久都不说话。我也看

着星星，躺在他的身边。

突然他起身，骑上摩托车，飞也似的走了。呆呆的看着尾气渺渺的消散，四周空无人烟的荒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害怕的要哭出来。刚刚入秋的午夜，还是有些冷，麻木的把树枝放进篝火里，想要它温暖些。突然车灯远远地

闪过，则笑着回来，手提着两杯温热的牛奶。

那天他给我讲了许多故事，梦幻又美好的故事。喝着温热的牛奶，加了蜂蜜，故事里遥远的国度中，月亮与星星是

从河流中升起，一条金黄色的星星之河。

最后我睡着了。梦见了那金黄的河流，河底清澈而明亮。

带我去看演唱会，小小的酒吧里，干净的男孩抱着吉他，安静的唱歌。带我去看露天电影，真的是露天，草地与星

星，只有两个人。

那天他骑着自行车，半夜昏黄的灯下，送我回家。从古城墙下走过，车子沙沙的响，那么安静。

就在那盏灯下，他似是想吻我。最终只是抱了抱。

这便是那些仅有的快乐记忆了。除此之外，则依然像一个恶魔，下手从来都很重。辰折磨我时亦不阻止，只是有时

会转过头去不看。雾气中的恶魔，我永远看不清他的样子。

痛苦的时候总是去想那些快乐的事，以为可以逃避过去。却是，无论快乐或悲伤，都逃不过一个人。

晚六点十分，晚宴准时开始。最后的晚宴。加长的桌子，我与辰相对。满桌的精美菜肴。红酒，蜡烛，安静的侍者

与洁白的餐巾。只吃了一口面包便再无胃口，呆呆地看着洁白的餐布。

“你准备当众杀死我么。”

“不会。毕竟这么美的人死去，有些残忍。”辰低着头，小心的叉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