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刚开始很正经，喝过几瓶之后就把我摁倒，开始做那些事。或者是把我推进厕所，跪下来给他们口。

这些客人已经是蛮好的了。

有些客人的发型很怪异，肤色发黑，满是纹身，异常强壮。声音是异国的腔调。他们不是为了喝酒，也不怎么说话

，只是做。有时让我同时接待七个人，说这也是他们的要求。从下午四点一直到第二天八点，一刻也不歇。

当然也不会让我歇息，只要不昏迷过去，就要等着下面的客人。

但最让我怕的，是喜欢SM的客人。

比如说，谢。他看起来很普通，比常人还瘦弱些，手段却非常残忍。

当然是很贵的，但谢付得起。把我带到他的海景别墅里，或者其他地方。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每次都是把我送去医院才罢休。

他喜欢玩一个叫XGAME的游戏。一个空盒子里，装着许多纸条。上面写着残酷的刑罚。逼我抽出来，然后照纸条上

写的折磨我。

我浑身赤裸的跪在客厅中央，手颤抖的抽出纸条，轻轻的打开。

谢的客厅非常大且空旷，铺着大理石地板，犹如电影院那般巨大的屏幕。

“读出来。”谢勇手里的皮鞭捅捅我。

“一边挨……一边跪……火板。”

他给了我一鞭。“一鞭挨什么？读出来！”

“挨……挨操。”我低声说。

“挨谁的？”他甩起皮鞭，给我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挨……谢，谢先生的。”

“把火板拿来。”

“……是。”

火板是他自己设计的一个刑具，如搓衣板那样，只是上面布满尖利的刺。跪下去，痛不欲生。这不算完，火板是要

加热的。还在燃烧般的尖刺，扎进膝盖。

这样就意味着下面至少一个月里我根本无法走路。

跪下去，烧的通红的尖刺深深的扎进肉里。

谢把我的身子按低，从后面狠狠地顶进来。

强行把我的手也按在上面，几乎就要刺穿。

到底要怎样凄惨的样子，才能让他满意。

这样的游戏还有许多，残酷到让我不敢去回忆。

其他的男孩是可以选择做哪些收入低些，但好做些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哪个赚钱最多，就做哪个。

自然是卖身赚的最多。

当然钱一分也不会给我。没事的时候，让我做杂活，洗碗扫地。晚上用铁链拴住我的双脚，防止我逃跑。

这是光头的店，但他很少过来，平时是阿奇管理。店里其他的男孩还好，只是知道我做MB，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

阿奇却经常刁难我，因为我没有钱孝敬他。其他的男孩每月都会从赚的千里抽一部分孝敬给阿奇，但我没有钱。

所以他时不时的找我麻烦。有时会授意他的手下，睡觉时会用铁链拴着我的脚趾，把我倒吊起来。

今天来了一群东南亚的客人，刚刚结束整整十四个小时的折磨。我又困又累，只想能睡一会。但全身的力都集中在

脚趾上，像是要把我扯开一般的痛。

我的声音已经很轻微，“阿奇……我好晕，好痛，把我放下来吧，求你……”

阿奇冷冷的看着我，“放下？好啊。”然后按下旁边的电钮。

我一下重重的跌在水泥地上，随即稀里哗啦的铁链砸在我身上。

阿奇又按下电钮，铁链便快速的抽动。把我又吊起来。

如此来回了数十次，在我的惨叫声中，阿奇终于停下来。“还想不想下来？”

铁链是很重的，砸的我出了血，顺着嘴唇滴下。我轻轻地说：“不了。就请这么吊着我吧。”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的，世界上大概只有我一个吧。

直到某一天。意外的突然叫我去陪酒。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要能赚钱。我的伤已经非常非常的严重，再也做不了几次了。

双手被反绑着，正在忍受阿奇的欲望。突然门开了。

进来的服务生愣了一下，结巴的说：“有个客人，专门点小湘陪酒。”

阿奇有些留恋的又抽动几下，才起身提起裤子，厌烦的把我踹到一旁。“赶紧滚过去。好好接待客人。”

我搓着手腕处深红的痕迹，艰难的走过去。轻轻打开门，跪下，深深的叩礼。

坐在那里的是苏慕。

坐到他的身旁，小心的把酒给他满上。

阿奇故意不给我东西吃，体力非常虚弱，小小的酒瓶对我来说已是非常沉重。

好歹是没有洒出来。“苏先生，谢谢您光临本店。1427号小湘为您服务。”我照规矩再次给他深叩。

被他扶起来，“呵，还挺有样子。不过小湘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比上次还瘦了。这里很不好过吧？”

客人问什么自然要回答。“还好的。”

他明知故问，我也只好这么回答。

“你没说实话，把酒喝了。”

我顺从的端起杯子，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非常辛辣。

我咽下一口，突然血液翻涌上来。昨天打我打的太狠，似是打断了两根肋骨。偶尔也会吐出血来，但竟会在这种时

候。

把杯子从最边拿开，拼命的止住恶心。杯子还是满的，不过酒里混了我的血，变成了红色。

慌张的想全喝下遮掩过去，苏慕拿过杯子。

任他拿去，肺里好难受。我抓着胸脯，轻轻的调整呼吸。还是恶心，腹中痛的要命，我捂着嘴，身体不由得弯下去

。

“真惨啊。”苏慕笑着说，“你知我为什么要找你父亲？”

我忍住一波剧烈的冲击，盯着他，轻轻的摇头。

“因为你父亲欠了……你无法想象的巨额债务。找不到他，自然就要找你。你到现在，”他低下头翻了翻东西，“

加上GV，一共是赚了十四万八千三百二十三块。”笑着把那摞纸仍在桌上。

“还不够他欠的零头。”

“你恨他吗？”

我摇摇头。

他把拿杯血酒全泼在我脸上，顺着流下来，透进衣服。

我一动不敢动。

为何不说实话？我看得出来，你恨辰，恨则，恨那姓李的，恨阿奇，恨我，更恨他们。对不对？

我轻声说：“我真的不恨他们。”

虽然他们待我并不好。

但毕竟还是给了我住的地方，给我支付昂贵的学费。

有一个歇息的地方，不会在夜里被随意叫醒踢打。

在最后那几天里，也感到那么一丝温暖。哥哥送给我的那瓶护手霜，也一直留着。虽然冬天手还是会裂开。

“至于你……辰……则……李先生，谢先生。是的，我恨。”

我用手捂住嘴，剧烈的咳着。

那么剧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竭力忍着，把血咽下去。

突然浑身颤抖，几乎倒在桌上。

低着头，捂着嘴。血顺着手流下来，好难受。终归还是没忍住。

眼里又有泪光，我已经很少哭了。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人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死的。

每天晚上都痛不欲生。我活不了多久了。

第15章

他把一支钢笔拿出来，在手里转了一下，拍在桌上。

这是你的吧？……那天我们去抓你，你慌张的逃跑，什么也没有带，就在手里攥着这支钢笔。

我们抓住你，不管怎么打，你都不肯把手松开。

我知道，小湘已经很乖了，从来都很惹人喜欢。但那天，小湘怎么那么的倔强与顽固，晕死过去，手还紧紧握着这

个东西。

这是小湘的父母留给小湘唯一的东西吧？

那支笔在他的手里闪闪发光。

我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那支笔。墨绿色的笔管，有些古老与粗糙。从中间有一丝裂痕向下开去。

我点点头。

自从母亲上吊后，家里仅有的一点财产被分割。留给我的，只有这支笔。她最后就是用这支笔给我写的遗书，只有

十几个字。

“小湘，原谅妈妈。妈妈再也过不下去了。再也过不下去了。”

最后大家抽签决定谁来领养我。养母抽到了。她说这话时，很不高兴。

我也会痛，也会委屈的哭，会伤心难过，我也害怕寂寞，害怕黑暗，害怕疲惫的熬夜工作，害怕辰的烟头与鞋尖，

养母的冰冷言语，害怕冒着暴雨，在湿滑的路上骑车。在经受残酷的虐待之后，我无数次的想起过死，想用刀子划

开脉搏，用绳子挂在横梁上，从高楼上跳下。有一次，只是因为工作回家稍晚一些，养母就是不给我开门。冒着暴

雨走到公寓的等曾，雨水从脸上不停的流，遮住了我的实现。到了楼顶的边缘，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红红绿

绿的灯光，甚至我的一只脚也伸了下去。

最后一刻我触到裤袋里硬硬的东西。

然后在楼道里坐了一夜。

幻想着，总有一天父母能活过来，找到我。我可以在他们的怀里笑着，若受欺负哭了，母亲会给我擦去眼泪，父亲

会站出来保护我。我也能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可以真心的肆意的笑。就是这样的幻想让我一直撑到现在。

只不过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也越来越绝望。

不知多少次，在房间角落里，握着笔不停的哭。

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样残酷的话：还没死么？哭哭哭，不愿住就滚出去，死了也没人管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的死活没人在意，但我想，也许，也许父母会知道吧。我若死了，他们会很难过吧。这世界上，会有在意我死活

的人吧。

苏慕把笔递给我。我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接。

他突然把手抽走，把笔放在桌上，点起烟。

我的手垂在空中，随即缓缓的放下。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想不起他对我能有什么要求。”

他慢慢的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纸包。

“里面是蓖麻毒素，毒性是氰化物的六十倍。只要吃下一点，马上就会死。”

“几天后，李光头会在这里聚会。很多人都会来。我也回来。”苏慕深深的吐出一口烟，看着我，慢慢的说。

毒死他。

我愣住。

苏慕的眼窝深且发黑，眼神阴霾，像是狼。

“毒死他……怎么……”我喃喃道。

他逼上来，捏着我的脸，贴着紧紧的看着我。“你不是恨李光头吗？他肯定会叫你作陪，这是个好机会，你为何不

做？”

“不。阿奇他们待我极严的，我没有任何自由，更别说下毒。”

苏慕放下手，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双手交叉合拢，眼看前方，似是陷入沉思。

你只要找机会，在他的酒杯里放那么一点。

“我会为你制造机会。”他靠到我的耳旁，低声的说，“只要……然后我……”

“姓李的一死，我苏慕就是南城之王。”

“我可以给你钱，给你自由，给你属于你的一切。至于你养父的事，也一笔勾销。”

自由……钱……与属于我的一切。

他慢慢说：“你若不愿意，也可以。我不会为难你。”

我摸过那个小纸包，握在手心。

“我做”。

第16章

不过，我轻声说，如果我不愿的话，这样的秘密，你不会让我活过今晚吧？

苏慕冷冷的说：是的，我会让你把这包粉末，当场咽下去。

想不到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啊，把嘴张开。

对，乖乖的。

奢华的西餐店里，有穿着晚礼服的钢琴师，奏着安静而悠扬的调子，服务生恭敬礼貌。在烛光的照耀下红酒好像凝

结的人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我的双手被紧紧捆着，藏在衣服里，袖子是空荡荡的。

默默看着眼前的牛排，洒满黑胡椒，七成熟，还留有血丝。直到谢先生注意。饿了吧？他叉起一块牛排，喂给我吃

。我不敢拒绝，头微微前倾，从叉上咬下肉来。入口很滑，味道有些奇怪，并不好吃。好吃吗？他冷漠的问。

我点点头。好吃。

一声不轻不重的，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

恰是此时，钢琴师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餐厅里响起了微弱的掌声。啪啪啪啪。

我转过头去，惊讶的发现，坐在靠窗那边的，竟然是则。与他一起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很明显他发现了我，惊

讶的看过来，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则向来是没有表情的。他一直看着我，正想起身，被那位女子拉住手，女子看

过这来，表情疑惑的说句什么。则转过头去，说了句什么，又把头转过来。

被捏过脸去，谢先生有些不高兴的说：“他是谁？你认识么？”

“不……我不认识。”我低下头来。

“喔，”谢随口答道，“坐到我腿上来”。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把抱住我，深深地吻下来。

持续了好久才松开，谢扬起下巴，有些挑衅的看着则。手中却抓着我的肉，狠狠地扭了一把。

痛的几乎掉下去，浑身颤抖不已。

低下头，不敢看他。却感到有灼热的目光扫过来，似在炙烤着我。

“你干什么？怎么了？”耳边传来那个女子的声音，门被吱呀的拉开，随即是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渐

渐远去了。

许久，我才敢慢慢抬起头来。门轻轻地晃动着，已经没有了则的身影。

“为你吃醋了，这么小，倒是挺会勾引男人。”谢先生冷冷的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三个月过的不错吧？今天

给你准备了好节目教训你，保管你以后再也不这么浪。”

我却什么也没听见，脑海中全是则。

该用怎样的言语去描述呢，那时的我与你。你犹如深不见底的海的光束，穿透了黑暗海洋，海洋底部的我，像水草

一般的漂浮。我做过这样的梦。黄昏的池水，浅金色的光耀着水草，摇动、摇动、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我看着

它们，孤独的只有一个人，你突然把我抱起来，我在你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想念小湘。好想念小湘。”从未见过这样的吻，柔和的、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不再冰冷、恐惧，只是吻，只

有吻，没有别的。

“想念我吗？”

背着阳光的则，稍许的金色皮肤，像是天使。抓着我的肩膀问，然后紧紧抱着我。

“想念我吗？”

我呆坐着，任他这样抱着。张了张口。

“我不要你回答。”

“小湘，我来晚了。对不起。”他仍抱着我，靠在我的肩旁轻声道。

温暖而厚实的拥抱。

“啧啧啧。这么幸福的画面，真让我嫉妒啊。”耳边是辰醉醺醺的声音。

正在接待客人，被逼着喝下三杯白酒，呛得我伏在地上咳，眼睛满是泪光，却不是伤心的泪。客人把酒洒在地上，

用鞋踩着我的头，摁下去。顺从的伸出舌头，酒冰凉而辛辣。一只脚踏在我背上，狠狠踩下去，又踢了几脚。翻滚

几圈，抓着墙，艰难的坐起身子，倚在墙角，抬起脸来微笑，轻轻擦去嘴角的血。“王先生……好厉害。能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