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子是总攻。”
“总被攻,我知道。”
七目把手指抽出来,抬高他的双腿,作势就要冲进去。
短暂的停顿却让郝帅及时惊醒。
“嗷嗷嗷!”他挣扎开来,忙不迭往后退,几乎四肢并用,连滚带爬。
“老子不干了,他喵的老子不干了!”总攻大人怒火冲冲,快速把衣服穿上,梗直脖子,牛逼的大吼。
他圣母隔壁的!好惊险,差点就失身了。
“贱货!居然想占有老子!贱!”他又加了一句。
七目怜悯的望着他。
场内格外安静。
安静到诡异的地步。
二愣子郝帅刚察觉情况不妙,就见宝妈站起来,冷声:“拖出去,打!”
当晚,七目从夜场出来,看见被打成猪头的郝帅坐在台阶上,粗鲁的擦着脸上的伤。
“还好吧?”真诚的语气,毫不介意对方飞来的恶眼。
“贱货,无耻。”
“你不适合这里,虽然这行来钱快,可风险比做期货炒股还高,有时候小命差不多都赔上,还不一定能挣到钱。”七目很贱的劝说,想了一想,又添了一句更贱的话。
“而且你长的也没我好看。”
“你以为老子想来这卖肉吗?你以为老子想变成跟你一样被男人操的贱货吗?”郝帅咬牙切齿,动作牵扯到嘴角的伤,疼的他很无语。
过了好半晌,他才有气无力的说:“我阿爸病倒在床,没钱他很快就要死,我阿妈眼睛都要哭瞎了,我是她儿子,不能让她继续哭下去。”
“哦。”七目转身,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觉得无法承受,匆匆离去。
三日后,二人再次碰面。
不过这次地点很正经,是银行。
郝帅取钱,七目存钱。
冤家路窄。
郝帅当即昂首,用鼻孔来鄙视他:“今天没被操啊!”
“没呢。”七目微笑,将一叠人民币塞进自动存款机,输入密码。
“哼哼,我看你是没生意吧!”
“取这么多钱,看样子你不用再卖了啊。”
“当然!”郝帅骄傲的抬起下巴。“老子跟你可不一样!哼!”
七目笑一笑,眼角眉梢现出轻快之意。
“笑什么啊!你、你是不是被老子迷住了啊!”郝帅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故作声势咆哮。
“啊?”七目愣一下,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个圈儿,唇又微妙一弯,“你哪个地方值得我迷?”
“你——贱货!”
“嗯。”
被骂了居然还在笑!
变态流氓疯子,思维和行径都非正常人能够理解。
郝帅是正常人,所以决定不和他计较,取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没走几步,又听见七目的声音。
“站住。”
“做啥?”郝帅拉着脸,饼脸变驴脸。
“你阿爸有钱治病了啊?”七目语气真诚,神情纯良。
“关你屁事。”郝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老子干嘛要告诉你我阿爸有钱治病了啊!”
“恭喜。”七目忍笑。
智商低的总攻这才发现自己又犯傻了。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觉得在智商上受到了打击。再看对方笑的那么刺眼,顿时悲愤咆哮:“你这混蛋!混蛋!”
“嗯,有钱治就行,你还真幸运啊。”七目完全没听他的话,只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几乎不可闻。
“混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郝帅不满的吼道,被无视的滋味特别不爽。
七目把卡抽出来,转身,走几步又回眸,妖孽一笑:“壮士,你今天的发型很适合你。”
“什么意思?”郝帅愣愣。
从玻璃窗内反射过来的影子,发型是干净的短发。
“这样会让你的脸显得小些。”说罢,潇洒离去。徒留被戳到痛处的郝帅一人立在原地,心碎成片。
夏天是个不祥的季节。
聒噪的蝉鸣、濡热的气温,永无止尽的汗水,容易让人脑袋犯昏,丧失理智。
但对色情产业来说,夏天是传统的旺季,生意好到爆。
C市是著名的旅游风景区,一入夏,游客多了,自然带动特殊行业的销售。
可七目的收入并不见好转。
此时他还未成名,手上只有三十多个固定的回头客。有客来时,选的也大多都是当红的男宝贝,譬如COCO。
coco这个人很厉害,一上来就用手段把当时最红的男宝贝给挤下去了,紧接着他在圈内创下一夜九次郎的新记录,迅速走红。
圈内的宝贝们为了生存,互相陷害已是家常便饭。就是最亲密的好友之间,一旦涉及到利益,也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现在,coco光是陪酒就2000,出台8929起价,少一分不做。
入夜。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卫生间内,七目趴在马桶前,吐的一塌糊涂。
已经连续三天没出台了,接到的case都是陪酒唱歌。
再这样下去,估计等钟子立出狱他也凑不齐四百万。
虚弱的喘着气,他去洗手台把脸洗净。
手碰到水,创可贴便脱落下来。
指甲被咬去小半,露出半截血肉,实在不雅。
他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创可贴,重新裹好,遮住伤口。
浮皮之伤尚可痊愈,那心灵的缺口呢?如何修补?
这时,申哥出现在背后,对他说:“有笔生意,你做不做?”
答案当然是做。
第十三章
“出去之后想干什么?”
“赚钱。”
“除了赚钱还想干什么?”
“收债。”
“哟吓,你小子还是债主呐,真看不出。”
“呵呵。”
“那除了钱,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去做的事?”
“嗯,想知道他还活着没。”
“他是谁?”
“一个爱咬手指的傻逼。”
窗口边,七目站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红光,才签了字。
一张卖命契。
申哥把契约收好,点根烟给他,他没接,而是木讷啃咬着自己的手指。
“这行就和娱乐圈差不多,你越红找你的人就越多,想红就要有手段。”
血渗出,滴答落地。
气味浓腥。
申哥捉住他的手,拿来纸巾拭净。
“多少年没来这种case了,就是因为它厉害,所以没人敢接。”
所以接他的人必会走红。
纸巾丢掉,门拉开。申哥临走前看了他一眼,并非没有情义。
七目杵在原地,过了很久才自言自语说:“我知道。”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多日来,隐忍沉寂,低调行事,这些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它终将爆发在最后那一刻。
沐浴,换衣,上妆。
奢侈品,香水浓郁。
他坐在镜前。
丁字裤料太少,遮不住他挺翘的臀。上身光裸,彩绘师用画笔沾上油彩在肌肤上细细描绘。
自脖颈蔓延而下的黑色扶桑藤,绮丽纷繁,迂回转折,无可抵挡。
图纹一直延伸到臀沟,颜色渐浅。
彩绘师告诉他,为了给客人添加乐趣,臀部的图纹是加了可变色的特殊植物颜料。
“这玩意简直是极品,当你high起来后,红色扶桑花会在你皮肤上一点点绽放,配上黑色枝藤,那种美艳,这世上绝对无人可抗拒。”
彩绘师喃喃,望着他的眼神接近癫狂。
在他漫长的创作生涯中,鲜少攀至巅峰,而眼前这个,是他今生最完美的作品,唯一的,毕生不会再有第二次。
彩绘完成后,接着就是上妆。
妆很浓,很野,洗朱眼影,嘴唇被涂得血红。
“阿七好身材呀,又好靓颜,这次必定能红。”化妆师不停赞美。
七目望向镜子,惊异起来。
他一生中少有这样的惊异。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谁?
那样奔放做作,又那样俗气鲜艳,原本清平寡淡的秦七目人间蒸发。
原来要消灭一个人是这么的容易。
七目这样想道,心里有了一点明亮感,然后,披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对方派来的专车早已等候多时。
上车时,他看见司机的笑意有些暧昧,且一路暧昧到底。
“今天这是大手笔生意吧?”
车子快到终点时,司机突然问道,吓了他一跳。
“算是吧。”
“干你们这行的也不容易呢,不过来钱也真快。”
七目面无表情:“你说我是哪行的?”
司机轻蔑的咂咂嘴:“光闻味道也能闻出你是干什么的,不然老板叫我来接你,难道是请你去谈生意喝酒啊?”
想操你才是真。瞧这巴掌小脸,扮的又这样妖,瞎子都知道是卖的。
司机在心里偷偷暗补一句。
七目靠在窗边,闭上了眼。
私人庄园,在C市拥有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对方来头不小。
七目一踏入庄园大门,心里就敲了定论,今晚行事千万要小心,得罪了对方,命丢掉是没人负责的。
来之前,贝贝给他打了电话。
“目七,你真接了那个case?能推掉吗?大不了就是打一顿,也比命丢掉的好啊!”电话那头,贝贝声音很担忧,简直要哭了。
“不能。”七目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coco也打来电话,内容大抵相同,无非奉劝他推掉这个case。
七目给的答案也相同。
最后,是申哥的。
“场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次成败就看你自己的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抑。
“我知道。”
“万事小心,尤其当心那个姓温的,别得罪他,知道吧?”
“知道。”
收了线,七目大步朝前走去。
路虽曲折,但是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对方有三个人。
全雄性。
身份不明。
七目被下人带到他们跟前,站定。
夜浓如墨,一轮明月,漫天的银河。
长廊寂寂。
三人高坐露台,杯中葡萄酒鲜红,泛着冶光。
“叫目七?”其中一个懒洋洋问,看他穿着风衣感到有些不满。理想中的见面,应该是这孩子裸体爬过来的。
“是。”
“把衣服脱了。”
七目闻言,没丝毫犹豫,当即就把风衣脱掉,露出丁字裤,以及性感的彩绘。
只听耳边赞声不绝。
看来印象关已过。
然后对方又让他走近一些。
他便听话的走过去,步履依然踏实稳定,眼神没有茫然,没有空洞,平静如死。
面前三人,一瘦一矮一个拔尖。
年纪都在四十左右。
气质修养皆符合他们的名流身份。
那个身材拔尖的男人,英俊脸庞染过风霜,气质从容高贵,眉上有一颗小痣,笑起来尤其温和。
这才是可怕之处。
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张牙舞爪,而是自信,因自信而温和,因温和而坚定。
无需暴戾杀戮,温和才是最精明的暴力。
八九不离十,此人应该就是申哥先前提过的温煦阳。
虽然身份不明,但七目依然隐约察觉到,此人来历相当可怕。
“怕吗?”温煦阳微笑着问他。
“怕。”
“怕没尊严?”
“当生存都困难的时候,谈尊严是一件奢侈的事。”七目把脸仰起,眼角眉梢蕴藏坚定,骨子里透出一钟镇定,自信的态度。
早些年来接这个游戏的妓,无一人像眼前这个冷静,看得透彻。
强者总是欣赏强者。
三人当即表现出好感,用一种“这妓相当有意思”的眼神看着他。
温煦阳说:“我们会注意分寸,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命,只要你让我们开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开心,第二天他就见去阎王了。
在刀尖上行走,难怪这生意没人敢接。
七目闭了闭眼,问:“温总,张总,王总,几位想要什么时候开始呢?”
“现在。”
那头温煦阳答话,声音低下去,有些暗哑。
于是,庄园里的灯瞬间亮起。
露台被照射的金碧辉煌。
一张百米长的红地毯海啸般席卷而来,铺陈在地。
下人抬来五间玻璃屋,每隔十米摆放一间,每间大小约有十米。
七目被人领到露台之下,于红毯前站定。
洁白的灯光聚拢成一小束,打在他身上,他的脸像一枚结净的月亮。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仿佛置身于坟墓。
是了,这便是业内让人闻声丧胆的极限游戏,它有一个很宗教的名字,六道轮回。
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人道、天道。
佛法中,世间众生无不在六道轮回之中,只有神佛才可跳出三界,不入轮回。
而今,作为业果的表现形式,却成了色情游戏的灵感,倘若举头真有神明,不知玩过这游戏的人死后会否进入阿鼻地狱?
七目抿了抿唇,从对面玻璃镜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年轻,活力,他本应该生活的更好,而不是站在这里以命相搏。
一切摆设妥当后,下人隐去,在温煦阳示意开始的声音中,他脱去鞋子,踏上红毯,一步一步朝玻璃屋走去,朝未来走去。
游戏规则很简单,只要在5间玻璃屋内分别待半小时,两个半小时后,如果能清醒的走出来,再爬到露台最上方,接受天道轮回——即与三位主顾性交。
居然把自己归位神明的地位,七目想,这三人实在的自信实在太饱和。
第一间玻璃屋,畜生道。
黑色的大字在灯光下扭曲。
材质是透明浮法玻璃和多片PVB胶片组合而成,坚固,金属撞击也不能将它击碎。
玻璃门外挂着一把铁锁,下人已将它打开,虚掩着。
人一旦进去了,不到时间绝对出不来。
夜,越来越浓。
七目闭上眼,十几秒后,毫不犹豫的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脚刚落地,脚腕处就传来异样的冰凉感。
灯亮起。
黑夜隐去,屋内亮如白昼。
七目低头盯住自己的脚腕,看见一条碧蛇缠在上面,吐着血红蛇信,正缓缓往上身游。
是草蛇,无毒。
不仅这条没毒,整间玻璃屋的蛇都没毒。
大大小小的蛇拥挤在玻璃屋内,蛇信嘶嘶作响,无声朝他游来。
是了,畜生道,里面装的都是畜生,而他们选了蛇作为畜生的代表。
第十四章
七目动了动手指,眼睁睁看着那些蛇爬上自己的身体,将他卷入了蛇穴之中。
瞬间。
眼前,鼻尖,触感,全是湿冷滑溜的蛇体。
细长的,粗短的,黑红黄绿青紫灰,颜色斑斓多彩。花蕊般的蛇信在他脸颊划过,透骨奇寒。
蛇的气味太难闻,比上次那条狗的味道还要恶心,而且,触感也不如狗好,起码狗还有温度。
这种情况下,七目居然还有心思将二者进行比较,边想边把自己身上的丁字裤扯掉,然后撕成几缕布条,分别将两耳堵住。
这一举动是为了防止蛇往耳洞里钻。
很显然,这些蛇都处在发情期,而且自己身上也被涂抹了一种可以令雄蛇兴奋的药粉。
妖娆的肉体被蛇群缠绕,异常邪恶的美景叫露台上的三个人情难自禁,几乎是同时,男根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