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生子)下——韧心
韧心  发于:201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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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舒儿不是修行之人所以不知道,这精魂对于我们来说,重逾泰山,它可以说是精气的浓缩体,是充沛血气的来源,精魂越是浓纯浑厚,力量就越强大,修行者不会随便把精魂分给别人,这是自损己身的行为。”巫孟信笑着说道。

“祭九歌若不是真的对商渠上心,是不会这么做的,舒儿你大可放心,我看商渠他也只是ㄧ时接受不了他的妖族的身分,等他生了祭九歌的孩子,白胖胖的可爱孩子摆在眼前,他就会正视现实了。”巫大国师眯着眼悠哉悠哉的说着风凉话,反正生孩子的人又不是他。

“可是……”韩士舒还在迟疑,若东官不愿意……

“舒儿,你若真为商渠好,就要劝他多多跟祭九歌合欢,多浇灌一点精气,才能早日把孩子生下来,若拖越久,到时候可能会难产。”巫孟信的话半真半假,但怀着恶劣的企图这部分倒是真的,他就不相信舒儿若开口劝商渠多跟祭九歌恩爱,商渠还能对舒儿怀抱着爱慕之心!哼哼!

第一百一十七章

韩士舒想到自己隔了两年才生下宝宝,生产的过程确实格外艰难凶险,如果早点生可以降低危险,那他也许该找机会劝劝东官,毕竟生米都煮成熟饭了……韩士舒若有所思的点头。

“舒儿,别管他们了,你多吃一点是真。”奸计达成的巫孟信表现得特别殷勤,连夹了好几样菜到他碗里。

“劲丞,孟信。”韩士舒忽然抬起头轻喊。

“嗯?怎么了?”

“你们一起搬到东宫里来吧,别回国师府了。”噙着一抹平静温润的微笑,韩士舒凝望着两个男人。

“这样好吗?大臣不会说话?”路劲丞怀里揣着一直想偷肉吃的韩宝宝,一边严肃的问,搬进东宫意味着向世人昭示他们的关系,他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他答应过皇兄,永远做对舒儿最好的决定,永远不伤害舒儿,如果到时候那些大臣藉机抨击闹事,以致新帝继位后朝局不稳,伤害到舒儿,这非他所愿。

“我答应皇兄继位,但可没答应他放弃你们。”皇兄终究会谅解的,他相信。

“……舒儿说好的话,我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巫孟信眯眼笑得很爽快,他晓得舒儿的心思,舒儿是不想伤害他们,所以预先做准备,依照惯例,新帝继位后的翌年,各地要大举挑选秀女入宫,几百里面,再怎么样也要封五六个美人昭仪之类的,况且这类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少……他可受不了一堆女人在后宫等着舒儿临幸,只是摆在那边也不行!

快刀斩乱麻最好,那些大臣若想翻天的话,他亲自收拾他们!巫大国师细长的眼缝里闪过一道凌厉深冷的绿光。

不过路劲丞和巫孟信防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搬进东宫这四个词用在路劲丞和巫孟信身上,既不用扛家当也不用挑棉被,两个大男人四条腿走进去就走进去了,加上他们先前本来就轮流住在宫里,大伙也习以为常了,这次有确切消息传出国师常住东宫时,两人和韩士舒都已经过了甜甜蜜蜜的两个多月同居生活。

消息传出的翌日早朝,国相报告完了例行事项,皇帝问是否有事要奏时,左右两排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犹豫是否该谏陈皇帝的不当之举。

先不说那两名先帝钦点的国师是如何的狂傲滔天,不好得罪,就是否要上书直言皇帝不当有断袖之癖这件事,一群人心里就没个主意,尤其段严、朱见麟等当初力主要韩宝宝继位的大臣内心更是复杂,皇帝好男风并非无史可寻,说严重也不怎么严重,要大力抨议也可,要当做皇帝的个人喜好以紧守臣下分际为由不过问也可,对他们来说,保持沉默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如果韩士舒喜好男色,膝下必然无子,那安王殿下的太子之位就更稳固了。

毕竟人心是偏的,若新帝遍泽龙霖,将来有血脉相连的龙子诞世,焉知皇上不会废安王而改立亲儿为太子,届时群臣若据理抗争,有没有用是个问题,狂波巨澜那是一定的,若皇上真的与国师相好,这个问题就不会发生……

几个人拿眼投向最前头的国相,他们先前虽然对国相变节拥护惜王为帝颇为介怀,但真有大事临头,这人还是众臣的主心骨,大家还是以他马首是瞻。

等了一回儿,国相没有谏言……

九成九的大臣就此打消了说事的念头,毕竟新帝待他们真的很不错,没有因为是先帝旧臣而别眼相待,也没有安插亲信来取代他们,反而真的对他们推心置腹,就把他们当做自己提拔的臣子重用嘉勉,他们这些曾经得罪算计过新帝的人,没有一个获罪,这个时候若跳出来指责皇上,实在太不厚道了!

剩下的一些人,知情者如商渠当然不会说什么,冷漠者如上官乱则是除了辅佐上的分内公务,其馀的事情再也不关心,况且对他而言,就是当初自己告诉最爱的人皇帝不能断袖,间接导致二人隔殿相望二十馀年,心意不能相通,这时候又怎么会上书做那拆散他人姻缘之事。

“若无本奏,就退朝吧。”韩士舒微笑说道。

众臣互看一眼,随后齐声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天在耀初正史的纪录上是极其平凡的一天,仅记载德帝下旨户部拨款筑堤治水,未言其他,没有人能联想到就是因为这天朝阳殿上众臣百转千回的心思,以致日后在历史上增添了一个无解之谜:被誉为万世圣君的耀德帝在位三十馀年,未选一女入宫,未立一人为妃,正宫后位始终虚悬,但群臣竟没有一人上书指摘,遍翻史册亦对此无任何解释,只道圣君圣明,心系天下。

******

转眼五年飞逝,爱吃肉的韩宝宝已经七岁,国政也逐渐上了轨道,不仅吏治清明、四海昌平,年年进犯的妖族也在一年前被宋鸿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剿得溃不成军,妖父稽单被生擒至大京处斩,众多妖将也一一伏罪断头,积扰已久的边患一扫而空,四方各国纷纷来朝,百姓之间已经开始流传今时即为盛世。

“清公公,烦请您通报一声,下官有要事想向皇上禀报。”老了五岁的礼部尚书郭长守抱着满满的卷轴客气的对竹清躬身说道。

竹清笑着提醒道:“郭大人,您改明儿来吧,今天是初三。”

郭长守愣一下,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瞧这记性,对不住啊清公公,下官后天再来。”皇帝每月的初二初三初四,以及月末的最后三天,是不接见大臣的,从前年开始一贯如此,他糊涂忘记了。

“好咧。”竹清送走郭长守,回头直接进了东宫,竹安正捧了一盆水出来。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极有默契的一人去换水,一人去御膳房拿粥食。

竹清端了一锅菜粥轻声走进皇帝的龙寝,将粥放在桌上,道:“皇上,晚膳准备好了。”

“嗯,你下去了吧。”韩士舒头也不回的拧着一条温热的毛巾,轻柔无比的擦拭着床上男人的额头。

“是。”

“舒儿,你去睡一会儿吧。”巫孟信睁着墨绿色的双眸,失去光泽般的银发像老人般苍白惊心。

韩士舒皱着眉,说:“你难受就别说话,快睡觉。”虽然知道孟信这个模样只会持续三日,之后便会恢复正常,但他每次看到还是担心不已。

“舒儿……”巫孟信轻轻握着韩士舒的手。

“……孟信,以后不要再行这逆天之事了好不,我想过了,如果蚀隙必要覆亡一个国家,那也是天意,没有道理要牺牲你们来延续一个王朝。”韩士舒轻声低诉。

“别胡思乱想,我和大哥联手结成的气界已经快完成了,保证以后就不用这么吃力了。”也不用让舒儿这么担心。

“我总说服不了你们……快睡吧,我守着。”韩士舒将男人的手按回锦被里,但没有放开,两只手在暖暖的被子里相牵,舒服的让巫孟信沉重的眼皮很快的阖了起来。

韩士舒坐在床边注视着昏睡中的巫孟信,若不是张道告诉他「国师的秘密」,他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知道的时候他和劲丞孟信大吵了一架,生气,真的很生气,可又无法真的埋怨他们什么,因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但……但就是这样才可恶!

什么都不说,只会默默的付出,浑蛋劲丞和孟信!一想到又来气的韩士舒恨恨的偷拧了一把巫大国师的脸颊。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韩士舒月初月末不见大臣的这几日,朝会都是由太子主持,当然他身旁有一名保护者,这人通常不是路劲丞就是巫孟信,大臣们也都见怪不怪了,月初是路先生,月末就是巫先生,反之亦然,而太子殿下主持的朝会其实只是个样子,很多大臣都这样想,因为太子和国师两人常常都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

有本就奏,奏完了本子会被收走搁在一边,事情还是要等到皇上回来才有下文,即便如此,众人还是不敢有所轻忽,曾经有一次一名脑袋破洞、急于表现的年轻官员搞不清楚状况,胡乱上奏大言不惭的宣称国师监国于法不合、应知所进退云云之类的,结果就见原以为什么都还不懂的娃娃太子天真灿烂的仰起头,指着那名官员,说:“阿爹,我可不可以处死他。”

年轻官员霎时冷汗哗啦啦流满面。

路大国师严肃的想了想,无视一殿子的活人,说道:“不行,你父王知道了会生气。”舒儿并不喜欢随便杀人,尤其凭一时喜好处死官员。

韩宝宝皱起两条可爱的小眉毛,嘟着嘴说:“可是他侮辱阿爹,还说皇皇是眼睛瞎了才叫阿爹和巫爹当国师。”

我没有这样说——!!!那名终于察觉大事不妙的官员在心里疯狂的呐喊。还有……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太子是叫国师爹啊——!!!

“……还是不可以。”话虽如此,那名官员的放肆言论让路大国师听了也很不爽,因此他又补了一句:“除非国相也同意。”

韩宝宝闻言甜甜的转头撒娇:“太傅——”

站在行列最先头的上官乱,五年以来宛如一缕亡魂,却又是存在感十足的亡魂,他面无表情的回道:“只可以流放。”

韩宝宝高兴的拍手大喊:“那就流放到……到……阿爹,那个很远很远,你说有吃人族的地方在哪里?”

路大国师说:“南临。”

“南临!”韩宝宝也想起来了的开心猛笑。“把他流放到南临!”稚嫩的声音大声的回荡在朝阳殿上,韩宝宝咧着嘴,在侍卫将瘫软的官员拖走时,还顽皮的朝人家挥手掰掰。

事后韩士舒知道的时候,因为有国相的背书,流放的事情已无转圜的馀地,脑袋破洞的官员还是歹去有去无回的边疆地带,但韩宝宝私下被狠狠修理了一顿屁股,外加半年不准吃鸡腿的惩罚。

不过自此,大臣们内心更加深了一个共识:惹花惹草就是别惹太子殿下,东家长西家短舌头可长可短,但千万伸到皇家里头去。皇上宽仁,但对于攻讦国师的奏疏从来都不留情面,不然金口一开,要饶了失言的官员其实何其容易。

至于太子为何叫国师爹,为何称呼皇上为父王而不是父皇,那更别过问了,不是叫你别把舌头伸进皇家了吗!说了还不听!哪天舌头连脑袋一起被拔掉!

“父王!”回东宫的韩宝宝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扑进韩士舒怀里,然后又转身扑向一旁的巫孟信。“巫爹,你好了!”

“好了。”巫孟信宠爱的捏捏韩宝宝的脸颊。“跑哪里疯啦?”才说出口便察觉舒儿脸色沉了几分,连忙改口问:“咳咳……你父王休息的这几天,有没有跟着太傅好好学习?”

韩宝宝也很配合的说:“有,太傅教了我跟山一样高的东西。”他两手夸张比着大大的一座山。

韩士舒暗暗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三个戏搭子的默契是越来越好了,在他面前虽有收敛,但背地里两个男人是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孟信常带孩子到宫外的山里水里疯,劲丞则老是带孩子摸黑去御膳房偷鸡腿偷点心,最近更变本加厉,偷活鸡躲到朔月斋去烤,要不是上次他在皇兄的衣服上闻到烤鸡的味道,还不知道这爷俩干得好事。

“哼。”韩士舒不想搭理他们了。

韩宝宝悄悄的吐舌头。

跟在后面的路劲丞,见韩士舒生气了,连忙说道:“我刚刚带岁平去商府送贺礼,没有乱跑。”

“哦,对,今天孩子满月,我怎么都忘了,我要亲自去一趟。”这几天忙着看顾孟信,都忘记今天是东官孩子的满月。

“舒儿别去,你去了,商渠还要招呼你,他现在躺着养着都来不及,你再过一二个月去探望比较合适。”就算是前情敌,巫孟信还是很小心眼的阻绝舒儿和他见面的次数。

“这样啊……他还好吗?你们有看到东官吗?”韩士舒可是从七八个月前就开始担心,他自己经历过,所以知道其中的辛苦,他早在八个月以前就以视察的名义,将好友派离了大京,让他到邯家庄待产,张道自然是跟着去了,在李双的协助下,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下来了,据说是个很像东官的妖眼男孩。

路劲丞还没回答,韩宝宝已经迫不及待、手舞足蹈的开始描述:“我有看到小猴子,小猴子好可爱,红红皱皱的,嘴巴小小的,哭声弱弱跟小猫一样,父王,他好可爱,我想要他当我的皇妃。”

韩士舒往韩宝宝额头上弹指道:“你才多大,已经想着娶皇妃了!还有,你商叔叔的孩子是个男生,男生是不可以当皇妃的。”

韩宝宝歪着头,说:“父王都可以娶阿爹和巫爹当皇妃,阿爹和巫爹是男的,我当然也可以娶小猴子当皇妃,还有开喜哥哥,我也要开喜哥哥当我的皇妃,小猴子和开喜哥哥都是我的皇妃。”说罢,韩宝宝喜孜孜笑得特开心,完全不顾他父王黑掉了一张脸。

路劲丞装着冷峻的脸皮,小心解释:“咳……舒儿,岁平还小,童言无忌。”

韩士舒睨了严肃男人一眼:“喜儿小时候就没这么多花花肠子,还不是你俩惯出来的。”他就担心太过溺爱,会养坏孩子的性格,他只有宝宝一个孩子,将来也不会有其他孩子了,宝宝是耀初下任的继承人,若养成了强取豪夺、暴虐偏执的性子,皇兄耗尽心力撑起的江山岂不毁在宝宝手里。

“舒儿别动怒,我们会再好好跟孩子解释的,况且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总要培养几分霸气是不,不然怎么镇得住那些精明的大臣。”巫孟信陪笑说道。

“哼。”

路劲丞使了个眼色,韩宝宝立刻会意的抱住韩士舒膝头,一边软软的蹭着,一边露出闪亮亮的小虎牙说:“父王,中秋我们在皇皇那里烤肉好不好,岁平昨天悄悄的问了皇皇的意见,皇皇偷偷告诉岁平说他想要烤一只很大很大的鸡腿。”

韩士舒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捏着韩宝宝的小鼻子道:“是你想吃吧,小鸡腿馋鬼。”孩子长大之后没有忘记疼他至深的「皇皇」,让韩士舒颇感欣慰,宝宝几乎每隔一二天就会去朔月斋陪皇兄说话,拉着他皇皇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韩宝宝装无辜的可爱嘿嘿笑,他瞧着父王的脸色好像好转了,便试探的问:“父王,那天我可不可以邀太傅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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