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色——Candy唐
Candy唐  发于:2012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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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我的确跟J?K上过床,但那不是你想同我离婚的真正原因,不是么。”

J?卡特是戚薇的同事兼合伙人,两年前,事先没有通知便返回家中的宇文昼撞见卡特睡在自己的床上。从那以后

,他们便一直分居。宇文昼索性再也不回美国,只是在圣诞节和感恩节的时候才回去同奶奶吃一顿饭。

戚薇拉开窗帘,玻璃上映着丈夫的影子,她冷冷地一笑,“宇文昼,我们结婚三年多,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不过直到今天才明白了原因。”

宇文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里希望她赶紧说完,自己好脱身。戚薇被他不耐

烦的态度所激怒,伸手抓起烟灰缸便砸了出去,“你同我装什么正人君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宇文昼飞快地锁上门,然后低声告诫,“你别闹,我不想让奶奶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那边所有

的东西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尽快办妥所有的事,各自重新开始,可以么。”

戚薇拂了拂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然,你什么也不会得到。”说到这里,她拢紧敞开的睡袍,怪腔

怪调地讥笑,“真可惜,奶奶一直希望我们重归于好,她还盼着能抱上重孙子。”

“行了,戚薇!”宇文昼明显处于劣势,除了赶紧摆脱这个厉害的女人,他毫无办法,“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

能够办到……”

黑暗中,宇文昼从车库里把车子开出来,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开车回城区的公寓。

他看了看时间,安曈应该已经到家了,于是拨了家里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是豆豆。他略一愣,“呃,豆豆

,你们还在?”

艾佳应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我陪安曈说了一会儿话,等你回来我就走。他现在在洗手间。”

宇文昼还是不太放心,追问道,“鸢呢?他在干什么?”

“楼下,他在车子里等我,”艾佳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他怎么可能会上楼来,而且安曈他……好像对小

鸢也有些……”

“你跟鸢先回去,”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同时加大了油门,“我马上就到家。”

“宇文,”艾佳终于道出原委,“小鸢同我要离开这儿了,他想跟你道别,不管他做过什么,原谅他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昼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艾佳怔怔地举着电话听筒,这时安曈从洗手间里出来,“谁的电话,艾佳姐?”艾佳回过神来,把电话搁回去放

好,而后恢复了笑容,“宇文,他已经在路上了。” 安曈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弯腰拿起艾佳的杯子,“我去给您

再倒杯热的。”等他回来,艾佳轻点安曈的脑门,“没想到,你那么喜欢宇文。”安曈笑得天真憨厚,不太好意

思地回答,“他对我很好,没人对我那么好过。”艾佳点点头,由衷地附和道,“这倒是,宇文真挺在乎你的。

算了,你们俩好好在一起吧……”艾佳笑着喝了一口热巧克力。

“艾佳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艾佳放下杯子,心底已经猜到安曈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那个人结婚?”安曈提到鸢的时候,依旧掩饰不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艾佳看出了这一点,虽然

她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快给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答案。

“为了让他去国外。”她尽量讲得不带私人感情,更像是一项远大的计划。“小鸢的背景很难在这里申请到国外

的学校,如果我们是夫妻,他就能够跟我一起过去。以他的能力,读完学士学位就不用我再资助了,那时候我也

用不着为他担心了。”

“艾佳姐,你人真好。”事关一辈子的幸福,安曈不太确信艾佳决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是否过于冲动。

艾佳把温热的马克杯捧在手心,白色的热气在她的鼻尖缭绕,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小巧的嘴角微微扬起,“没关

系,只要他幸福就好了。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他这样下去。他这人哪,就为了宇文活着。现在宇文有了你,他简直

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有时候,觉得这个家伙又可怜又可气。”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脸来,“安曈,你

可千万别变成小鸢那个样子。”

安曈不明白,“什么意思?”

“小鸢的生活里除了宇文就是一片空白。”艾佳聪慧的眼神似乎一下看透了安曈目前安逸的心态,“安曈,不管

你有多喜欢宇文,你的人生要是只容得下一个人,很快你就会迷失自己。”

“我不太明白。”安曈瑟缩了一下。

艾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喏,很简单的说,你也要去多交交朋友,你的同学,老师,今后一起共事的同事。不

开心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听你发牢骚的好朋友。”

安曈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可立即又湮灭了。安静了一会儿,他终于提出了那个一直困惑着他的问

题。“艾佳姐,夏楚鸢究竟为什么坐牢?”……

第二十三章:旧事

淡灰色的烟雾从他的鼻腔逃出来,散逸在空气中,烟草的味道在脑中盘旋,慢慢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清

晰。鸢靠在车座上,吐出另一团淡灰色的烟雾。宇文昼差不多该回来了,他想着。

余光瞥见安曈发青的脸映在车窗外,他无动于衷,当做没看见。他的目中无人惹得安曈粗暴地捶打车窗玻璃。鸢

只好掐灭了烟蒂,推开车门,不料被安曈一把揪住前襟。他正要把自己解脱出目前的窘境,安曈却先一步松了手

,膝盖击中他的腹部。鸢弯下腰,低吟了一声,心底暗骂自己太大意,安曈显然存心来打架的。一眨眼的功夫,

他已揪住安曈的衣领,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来——

“小鸢,住手!”

艾佳从楼道冲出来,眼前的一幕吓得她声音都走了调。鸢看了一眼艾佳,又望回安曈的脸上,尽管拳头捏得咯咯

作响,但终究没有落下来。由于他一刻的迟疑,安曈一拳击向他的下巴。这一拳着实不轻,鸢后退了一步,张了

张被打痛的下颚。他还没吃过这种亏,深谙他脾气的艾佳一见事情要发展得不可收拾,赶紧奔过来,挡在他和安

曈之间。“走开!”鸢冲艾佳低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一拳正打在安曈的太阳穴上。安曈踉跄了一下,

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鸢从牙齿缝里发出一个轻蔑的音,正要追上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怔住了

。由于太过气愤,宇文昼紧握着方向盘,还在嗤嗤地喘着气。鸢推倒豆豆,动手打安曈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鸢见到车里脸色铁青的昼,便知道这个误会已经解释不清了。

宇文昼摔上车门,径直走到鸢面前。鸢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头,嘴唇被牙齿割破,开裂流出血来。他垂着肩膀,

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可以打败所有人,唯独打不赢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们的付出不成比例,因而注定了他永远

处于劣势。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宇文昼还属于他一个人,他就可以保持着那份卑微的骄傲。如今,连这一点骄

傲也没了。宇文昼绝情的咆哮在他的脑子里轰鸣,几乎要震碎他的五脏六肺。他没听进去昼究竟在吼叫什么,他

只是不停地自问,从前无论做多么任性无理的事,宇文昼都会原谅自己,为什么偏偏遇见了安曈,他就变了一个

人?

艾佳被昼扶起来,却不知为何单单冲到安曈面前,抓着他一叠声地道歉。安曈紧闭的双唇成了一道苍白的直线。

他扭开头,低声说,“艾佳姐,这跟你没关系!”艾佳又拉住鸢哀求,“小鸢,都是我不好,你跟安曈赔个罪,

就当是为了我!”鸢不理睬艾佳的劝说,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从来没后悔过,他也不屑掩饰对安曈的厌恶。

安曈感到热量从身体朝外散逸,逐渐同寒冷的空气融为了一体。他冷静下来,道出原委,“十年前,被他撞死的

人,是我的爸爸妈妈!”宇文昼心里一沉,只觉得祸不单行。鸢原本灰暗的眼神一瞬间凝结,他略一怔,“那场

车祸……”他将目光转向宇文昼,“是他的父母?”他想起来了,那对夫妻是老棉纺厂的下岗职工,那家的确姓

安。他隐约记得那对夫妻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儿子,但从未见过。事实上,即使见过,他也无法把一个十岁的小男

孩同眼前的安曈联系起来。十年,不仅仅是容貌,很多事情都变得面目全非。

昼喉咙里滚过一个含混的音,面如土色。鸢从而明白他比自己更早就知道了安曈的身份。十年前的那个秘密只有

他们两个人知道。他咧了咧嘴,惨笑了两声。宇文昼以为鸢要说出真相,顿觉眼前一片灰暗。鸢盯着失魂落魄的

宇文昼,觉得他既可怜又陌生。僵持片刻之后,他领着艾佳,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昼失神地望着那辆逐渐驶远的车,直至它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安曈带着沙哑的嗓音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照

顾自己。“当然不是,”他暗暗吐出了那口郁结在心中的气,领着安曈往回走,“去你家的时候我才知道。”

回到公寓,安曈在玄关处搂住了昼,“你不会再见他了吧?”他第一次说任性的话,昼想抚慰他,却不知如何开

口。他担心鸢不会轻易罢休,呆了片刻,才回答,“等鸢跟艾佳姐去了国外,就没事了。”

回去的路上,艾佳小心地看了一眼鸢的脸色,“对不起,是我多嘴,同安曈聊起你的事。”鸢拿起在口袋里蜂鸣

的手机,一个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豆豆,你什么都没做错。”他说完,按下了接听键。宇文昼的声音从

那头传过来——

“还在路上?”

“是的。”

昼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谢谢,今天你没有说出来……”

鸢很坚决地打断,表示既然当初自己做了选择就会承担后果。听到这样一句话,坐在身旁的艾佳疑惑地投过来一

眼。鸢也不避讳,话题一转,邀请宇文昼第二天一起吃饭。“我们三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他说。

宇文握着电话,正在酝酿拒绝的借口,鸢早有预感,抢先说,“就这样说定了,我跟豆豆晚上在家等你。”

艾佳听到这里,把脸转向窗外,东方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无眠的一夜让她筋疲力尽,可身边的这个人却精神奕

奕,不知沉浸在何种兴奋的情绪之中……

此时的安曈靠在洗手间的门背后,一直听到宇文昼搁上电话听筒的声音,这才走了出去。昼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飘

来飘去,踌躇了片刻后说道,“明天晚上我要去医院看看,很快就回来。”

安曈点点头,没答话。昼保证自己不会很晚回家,他才勉强应了一声,走进卧室。昼呆立了片刻,猜测安曈是不

是听到了什么,但既然话已出口就收不回来。何况,他急切地想知道鸢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把这一点搞

清楚,自己恐怕寝食难安。

安曈临睡前打开床头灯,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英文书在灯光下翻看。房间里很暖和,隔绝了冬日的寒冷。眼看着就

要进入大三的下学期,系里每年为大四学生提供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如果他能在最后的角逐中脱颖而出,就能

去英国进修。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离开宇文昼去另一个国度。怀着极其矛盾的心理,他决心还是等到最后一学年

再同昼商量。没一会儿,宇文昼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推门进来,见安曈在看书,他有些意外。

“天都快亮了,你还不睡?”他放下毛巾,习惯性地打开桌上的笔记本。屏幕的右下角提醒有新的讯息,他按下

那个提示,网页自动转入他的邮箱。艾佳在前一分钟刚刚传来的电邮,只有极其简短的四个字——“请不要来。

昼合上笔记本,揉着自己的眼窝。他明白这四个字代表着艾佳内心无法言明的悲哀。这一段纠葛注定成为他们三

个人的原罪。他正独自坐着出神,房间毫无预兆地陷入黑暗。安曈熄了灯,钻进被窝,只拿背朝着他。他在黑暗

中坐了一会儿,把纷乱的思绪理清楚。安曈需要自己,而鸢同豆豆在一起正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维持现状对

每个人都没坏处。想通了这一点,他摸着黑回到床上,从身后搂住安曈的身体。安曈还没有睡着,他可以感觉得

到。他低声说,“戚薇同意离婚了,很快,只需办妥手续……”安曈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句,

但还是背对着他。昼翻过他的身体,发现安曈真的已经睡着了。他叹了一口气,仰面躺下,疲倦很快袭来,击退

了脑海中最后一星点犹豫。

宇文昼是被客厅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看了看时间,离他躺下休息还不到五个小时。安曈侧在另一边,发出均匀

的呼吸,依旧睡得很沉。他担心吵醒安曈,连忙翻身下床,走到客厅去接电话。打电话的是奶奶,着急地询问他

同戚薇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她一大早就坐飞机走了?”昼心底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嘴上只能安慰奶奶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们没有吵架……好,我马上回去。”他挂了电话,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衣服换上。安曈依旧蜷缩在被子

下面。临走前,昼弯下腰,在那张干净的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了。

安曈一直睡到午后两点自然醒。新年的第一天没有阳光,天空阴沉沉的。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瞥向一旁空空的被

子。昼还是去了鸢那里,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他感到浑身脱力。也许昼同夏楚鸢之间真的有某种无法割断的渊源

,他无法打破这一张网。这个念头让他对未来无限困惑。

第二十四章:真正的肇事者

尹轩坐在302教室靠窗子的一个座位里昏昏欲睡。他摸出手机,对着空白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每一次都是他放下

架子主动求和,他开始厌倦这一点。尽管满腹牢骚,他还是皱着眉头发出了短讯。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音

。他气恼起来,把手机塞回口袋,转头望向窗外。冬季还滞留在这座城市久久不愿离去,前一晚刚下了雪,气温

降到了零度以下,教室的窗户上蒙着一层白雾。他拿手抹了抹,擦出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从那个空隙里朝外窥视

天空还飘着小雪。抱着课本的学生在教学楼里进进出出。尹轩把目光投向更远一点的地方。雪地中,一个男生闯

入了他的视线,那人跌跌撞撞跑了两步,脚底一滑,栽倒在路旁的积雪当中就再也不动弹了。

尹轩心里头咯噔一下,在玻璃上狠狠抹了两圈。摔倒的男生引来几名路过的学生,人群立即围拢过来,但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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