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色——Candy唐
Candy唐  发于:2012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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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无所有的安曈把自己卷入了一场绝望的竞争。他用自己的坚韧和隐忍试图获得上帝的垂青。然而,最终得到的

似乎并不是他一直渴望的那个……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曈,宇文昼,尹轩,夏楚鸢 ┃ 配角:思琪,艾佳,茵子

第一章:不善的舍友

初夏的傍晚,空气里酝酿着某种躁动的情绪。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舒展着。细密得肉眼看不清的汗粒附着在赤裸的

皮肤上,有些痒,却擦不去,说不出的暧昧。体育馆里静悄悄的,几分钟前的喧嚣恍如隔世般的遥远。落日的余

辉透过高处的玻璃窗斜斜地射进来,空气中微小的尘粒在就在这束光中跳着舞。如雕塑般的安曈被笼罩在之中,

金色的光点在他弯曲而浓密的睫毛上跳跃着,闪耀着。

安曈坐在地板上,垂着头,搭拉着肩膀。沮丧像涨潮的海水包围了他。伤痕累累的锗黄色地板渗着凉意,毕竟还

没到炎热的季节,晚春的余威还固执地盘据在不经意的角落,伺机就会扑过来,在你的心上啃上一个小小的牙印

。他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只得抓起地上的运动服,忍痛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东明大学的体育馆是朝北而建的。安曈一直想不通在如此讲究风水的大学里怎么会有面北而建的房子。一年里有

三分之二的时间总是阴冷阴冷的。从高高的窗户望出去,紫色的天空正慢慢地沉下。这个时间的体育馆最安静。

大多数的人都在食堂或者是校外的小饭馆里吃晚饭,而上晚自习的时间又还没到,因而连体育馆外的林荫大道都

无人经过。

安曈低头看自己的脚,红肿的脚背隐隐作痛。他开始担心今天晚上能不能出去打工。那一刹那的迟疑立即被一张

张补助申请书所取代,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咬咬牙,拖起疼痛的腿一步步往外挪。

随着哗地一声响,大门后跳出一个被夕阳染成了金色的人影。安曈愣了愣,杵在原地。尹轩侧着脸瞥了安曈一眼

,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轻蔑的音,而后穿过体育馆,飞快地朝另一面的更衣室跑了过去,看样子是回来取忘了的东

西。

安曈又一次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一股没来由的委屈从心底翻涌上来——也许是因为以同样的高分进入

这所学校,从进大学的第一天起,尹轩就把自己当成了竞争对手。虽然住在同一间宿舍却形同陌路。今天的体育

课上,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无意撞倒了自己只有鬼才晓得。

尹轩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家境富裕,脑瓜子机灵,人又长得帅气,一进大学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同样学习

优异的安曈则是属于默默无闻的类型,安静得常让同学忘了他的存在。然而每年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安曈那名列

前茅的成绩,总是把第二名的尹轩甩在后面足足有二三十分。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安曈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仿佛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汹涌着。尹轩恐怕永远不会明白一等

奖学金对安曈而言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安曈跛着脚,拉开大门。尹轩正从后面赶上来,侧着身从那个拉开的缝隙中飞快地穿过,在安曈还在发愣的当口

就已经消失在林荫大道的拐角处。

第二章:深夜急诊

夜晚的城市弥漫着奢华的低靡,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光怪陆离。一过九点,Leopard里的人就明显多了起

来。舒雅的蓝调变成激烈的舞曲。借着黑暗的掩护,各怀心事的男女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在阴暗的莹蓝色灯光下

摇曳。湿热的空气里混合着浓郁的香水味,爆米花的甜味,微熏的酒香和各种各样的体息。这是属于所有夜店的

气息。

安曈穿过人群,来到靠角落的一圈沙发前。沙发中央摆的茶几故意设计得非常低,他必须要单膝跪在地上才能够

把酒和酒杯依次摆好。他忘了自己受伤的脚,当一阵刺痛袭来,这才意识到不妙。他一个踉跄朝前冲去,要不是

茶几离得不远,恐怕整个托盘都翻了。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瓶酒够他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安曈定了定

神,依次摆好酒杯。

“谢谢。”

柔软而温和的低音背后是磁石般的吸引力,低沉却具有穿透力,即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安曈带着一

丝意外,拘谨地看了一眼对他说谢谢的男人。

那人嘴角深印着一弯优美的弧线,露出白白的牙齿。他是个俊秀挺拔的男人,有着欧洲人的宽阔肩膀和瘦削身形

。浓密的头发,发梢微微向外卷曲着,显得非常的年轻。握着玻璃酒杯的手异常苍白,指尖纤长。他就那样对着

安曈微微地笑着,亲切得仿佛已经同他认识很久了似的。安曈的心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又痛又痒。已经

多久了?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对他那样亲切地微笑了?

宇文昼和同事交耳闲谈了一会儿,便从已经微醉的朋友身边走了开去,独自坐到了靠近走道的位置。他手里摆弄

着一个Dupont打火机。虽然并不抽烟,可这只打火机从来也没离开过他的口袋。他的目光又一次不自觉地落在一

旁的安曈身上。那个孩子有着一双同鸢一样清亮的眼睛。只不过鸢漂亮得近乎张扬,而这双眼睛却透着疲惫,落

寞,但温顺。那是鸢从来不会有的眼神。

快乐而张扬的鸢啊!他冲动地端起酒杯,一仰脖,突起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冷冽的威士忌便烧似地冲过了

已经开始哽咽的喉咙。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正撞上一束惊疑的目光。那个男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正望着自己,

眼神交触的一刹那,那束目光倏地躲了开去,仓皇得如同受了惊的野兔。昼看到这里,呆了呆,而后不自觉笑起

来,多么腼腆的一个孩子……

随着夜的深入,酒吧的音乐也越来越激烈,杯中酒红色的液体和暧昧的眼神流转传递着讯息,气氛愈加地湿热了

,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隐喻着某种节拍的鼓点有力地扣击着脆弱的耳膜,让人不由得眩晕。也许是酒精的作用

,视线有些迷了,宇文昼站起来,微闭上眼睛,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那个可爱的男孩又在偷偷地打量他,或许是以为他闭着眼睛看不见吧。昼在心底好笑,却依旧装作不知,暗中观

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有点像是小时侯和院里一群小破孩儿玩捉迷藏,他总是故意装作不知道鸢藏在哪里,在

鸢暗自得意的时候,再偷偷绕到身后——

“对不起,请让一让。”

一个服务生扛着整箱啤酒,一路往这边走了过来。人们纷纷避了开来,只有安曈还傻傻地望着宇文昼,毫无知觉

。昼睁开了眼睛,刚要提醒他,不想却把他吓到了。安曈慌乱地移开目光,窘迫得手足无措起来。

“嘿,小心后面。”昼好心地提醒他。

音乐实在太吵了,安曈只是看到宇文昼对自己掀动嘴唇,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于是傻傻地又退出去两步,

正杵在走道中央。那个人是在责骂自己吗?他暗自揣测。心底后悔不该那样盯着客人瞧。扛着啤酒的服务生已经

走到跟前了,他还站在原地低着头,自顾自地出神。昼见状,忙跨出去一步,一把拽住安曈的胳膊,迅速把他给

揽到自己身边来。这个孩子出乎意料的轻,甚至于被昼这意外地一揽就失去重心,整个跌进他的怀里。笨重的啤

酒箱擦着安曈的头皮过去了。服务生回过头来瞪了安曈一眼。

安曈扭过脖子,依旧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的眼神让这个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保护者顿生疼爱之情。“

嘿,你该小心点。”他对安曈说话的口吻好象兄长对着自己最爱的却还不懂事的弟弟。

安曈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微笑。昼放开了他。虽然没有说谢谢,可是安曈眼底流露出的感激似乎比那两个字更有

说服力。昼相信眼睛是不会撒谎的,这个孩子有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黑白分明,又密又长的睫毛,非常漂

亮。

午夜十二点,安曈溜进了静悄悄的宿舍楼,借着走道的灯掏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尹轩均

匀的呼吸声。安曈脱掉了外套,把里面沾染了香水和酒味的T恤给脱了下来。当他掀起衣服的时候,突然嗅到了一

丝奇异的香味。他停下来,回想起那个陌生人身上的味道。也许是一种香水,可是香味挺特别。他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把衣服扔进了洗脸盆。

凌晨三点,宇文昼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萧翰的电话,于是掉头回医院替他值班。他穿过静悄悄的急症室大厅,来到

值班室。虽然离天亮没几个钟头,可是照以往的经验,呼啸的救护车也许下一秒钟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送

来一个醉酒斗殴或是车祸后血肉模糊的人。他需要保持清醒。想起自己方才也小酌了一杯,于是,他走到里面的

休息间,打算趁没有急诊的时候小憩一会儿。

宇文昼把手中的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然后才躺了下来。临睡前,他望着天花板的那盏灯,神思又一次漂

浮起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弃鸢于不顾,却发觉根本没有办法。鸢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每

一个微小的动作,所有细微到渺小的细节都已经深入骨髓,只需一个小小的触动,就能惊起心灵深处的惊涛骇浪

。今夜,是谁触动了那痛苦的记忆——那个腼腆的孩子?昼转而望向了窗外,不眠的霓虹灯从窗帘的缝隙间偷偷

地潜进来,暧昧地朝他眨着眼……

尹轩被异样的声音吵醒,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正要继续睡,却听到对面的床铺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他啪地

一声扭亮窗头的台灯,一肚子无明火。“喂!喂!” 他连吼了几声,仍没有任何回应。“深更半夜的……”尹轩

从床上起来,嘟哝着走到对面,去推醒做噩梦的安曈。“喂!”尹轩不客气地晃了晃对面的床板。假期里新装修

过的寝室弥漫着木头特有的香味,在寂静的夜晚里愈加的浓烈起来。床里侧传来安曈轻细虚弱的声音。尹轩发现

被子下隆起的人形似乎在发抖,于是奇怪地掀开了被子。

安曈蜷缩成弓状,捂着自己的腹部,青白的脸色有些吓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往下淌。尹轩也愣住了,呆了几

秒钟后,他意识到安曈定是发了什么急病,必须得马上送去医院。

一声呼唤把昼从睡梦拉回了现实。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他已经具备了一种能力,能够在几秒钟内让自己迅速清醒

。“外面有有一个急诊病人。”值班护士瑷雯麻利地说明了情况。他抹了一把脸,同瑗雯一起出去。

诊疗室里站着一个帅气男孩,虽然帅气,可是淡漠的神情和这个环境非常的不符。急症床上的病人让宇文昼不由

得一愣。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病历。安曈。很容易记住的名字。

“我想他应该得了急性盲肠炎。”尹轩淡淡地说到这里,扫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安曈,那一瞬即逝的轻慢没能逃出

昼的眼睛。宇文昼低声对护士交代完之后,装作不经意地问淡漠的尹轩。“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学生?”“东明大

学。”宇文昼不再说什么,低头为安曈检查。

手术室外的椅子里,尹轩调整了一下坐姿,但这对困倦和疲惫导致的腰酸背痛毫无帮助。医院不是一个能让人心

情愉快的地方,他尤其讨厌这个地方。讨厌医院的白色,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那些药片药水,讨厌死亡……

尹轩一直都知道安曈晚上在外面打工,睡觉很浅的他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听到安曈开门。虽然安曈极力放轻脚步

,可警醒的他还是会被吵醒。开门后的几分钟里,那股烟草和烈酒的味道都叫他异常反感。只有当安曈把衣服丢

进脸盆之后,那种属于夜店的味道才会散去。

病房里, 安曈安静地躺在床上,护士把他安置好就离开了。宇文昼站在窗前,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望着

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安曈的同学在手术结束前已经离开了,那个男孩犀利的眼神和淡漠的态度让人难以琢磨。

身后的安曈正沉睡着,呼吸均匀,微启的嘴唇如待哺的婴儿。昼一度失神。一个冲动的念头几乎不受控制地从脑

海里蹦出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想必是太累了。他这样安慰自己,而后掉转视线,尽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的下午,尹轩出现在病房里。“没有把你生病的事告诉老师,说你家里有点急事,帮你请了几天假。”尹

轩交代完事情,连坐都没坐,立即又走了。他走后,安曈独自在病房里发愁。尹轩垫付的医药费该怎么办?

Leopard已经预支了两个月薪水,不可能再预支了。他要怎么还上这笔钱呢?

第三章:私密的部落格

Leopard一如既往的热闹。

安瞳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正好碰上Mac迎面走来。Mac亲切地拍拍他的肩头说道,“身体怎么样了?脸色还是

不太好啊。”

值班经理Mac,三十出头的年纪,高大,健壮得如同运动员,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安瞳不好意思

地摇摇头,“谢谢经理,已经全好了,而且休假了那么久,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真对不起。”

Mac由衷地感叹,“现在像你这么老实又肯吃苦的孩子还真是不多了,月底我会给你加薪的,好好干。”

安瞳待经理走后,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内向的他一同别人讲话,就不由自主地紧张,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安

瞳知道这个毛病让自己很难交到朋友。有时候努力想要讨好别人,结果往往适得其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更

衣室门口的镜子前将黑色的长围裙系好,又拉了拉袖子,然后才走出去。

“安瞳,三号桌的单子,赶紧送过去!”

“知道了。”

“啊,对了,那个客人,”小盈附耳告诉安瞳, “那个客人已经喝多了,别让他倒在店里,经理会骂哦。”

“嗯,我知道了。”安瞳点点头,举着一瓶红酒往三号桌走了过去。

暗淡的光线下,三号桌那个匍匐的人影格外的眼熟。安瞳一眼就认出了那名买醉的客人。“宇文医生?”安瞳放

下托盘,把烂醉如泥的昼扶起来。迷迷糊糊的宇文昼盯着他好一会儿,而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醉醺醺地说,“

扶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想我自己恐怕……走不了。”

为什么喝成这样呢?安瞳心里疑惑着,但什么也没说出来,不声不响地扶起摇摇晃晃的昼去洗手间。“小心脚下

面,宇文医生,有台阶。”安瞳把昼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头抓住,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

捱到了洗手间里。昼马上朝面池扑过去,一古脑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安瞳发现他脚底不稳,随时都会跌

倒,于是赶上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

洗手间里弥漫着洗洁剂的气味,昼靠着墙壁抱歉地对正奋力清洗面池的安瞳说道。呕吐让他筋疲力竭而且脸色难

看,更要命的是胃已经开始痛了,他只得努力忍耐。

安瞳从面池前面的镜子里对着昼笑了笑,“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经常要照顾像我这样糟糕的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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