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沦陷 下——轩音幽篁
轩音幽篁  发于:2012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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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後厅,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左忆函跟著曼威来到那个阴暗的内室,有些疑惑,直到室门被打开,她看见那个被绑在铁架子上的身影,才明白一点。

她诧异的看向曼威,不明白为什麽井上神野会被关在这里,随後一想到他的心思,又似乎有些明了。

曼威朝她笑笑,然後用头往前方指指,“如你所愿。”

他正想不好要如何处置这个阶下囚,幸好他当初没将他直接处死,不然此刻,可得不到美人一笑了。

左忆函转回头,视线对上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她的身子突然开始发冷。

虽然比屏幕上要瘦了些,但那张一模一样的轮廓却让她立刻回想起那些残忍的片段,还有他娄笑哥哥惨然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十几步而已,她却花了近三分锺的时间走到,她的左手捏的死紧,却抖得厉害,右手被她慢慢举起来,然後“啪”一声,朝井上神野的脸上挥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地下室回荡了好几个轮回,才静下来,“你大概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话才说完,就有泪珠滑出眼眶,左忆函痛苦的紧咬住下唇,左手不由自主的又是猛力一挥。

井上神野被打的蒙了一蒙,终於回过神来,他不解的看著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少女,不明白她为何打他,又为何在他眼前流泪,他问她:“你是谁?”

左忆函并不懂日语,她也没打算要回他些什麽,她死死的盯住他,想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可这注定会徒劳无功,她自然也不会解气。

她开始环顾四周,待发现躺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匕首後,她立刻走过去拿起它。

“井上先生应该没听说过凌迟这个词吧。”左忆函阴冷的在他眼前晃著匕刃,“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像你这种畜生自然是不可能会懂的。”

她也不管井上神野听懂与否,只顾自己说自己的,“凌迟呢,也可以称作千刀万剐,说的直白点,就是把你身上的肉,从头到脚,一块一块,割上一千次,一万次,让你叫上三天三夜,再慢慢的痛苦死去。”

左忆函忽然灿烂的笑起来,嘴角边却带著些许血腥的弧度,她把刀身贴住井上神野的心口,慢慢往下划去。

井上神野不怎麽喜欢被一个小女孩玩弄,他没有想过此刻的自己已经沦落为阶下囚,他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说道:“小姑娘,我可以原谅你的鲁莽,但请你赶快把刀给收起来。”

左忆函冷笑著瞪著那个死到临头还冲当老大的人,慢慢的将匕首划到他的胯部,忿恨的举手刺下。

“啊……”

强烈的痛楚袭来,井上神野痛苦的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他挥舞著双手,吵的铁链子一阵乱响。

左忆函狠狠的又是一耳光扔下,“当初你们折辱我娄笑哥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举起沾血的匕首,又要刺下,井上神野终於察觉到这个小女孩的厉害,直嚷嚷著求饶起来。

曼威见左忆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两步跑上前,抢下她手中的匕首,制住她,“好了亲爱的,你太激动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下手刺他。

左忆函不依他,她挣脱曼威的怀抱,上前要去抢匕首,“还给我,我要让他偿命。”

曼威强行把她双手固在身後,不停亲吻她,安抚她,“不不,函,你这双漂亮的手不能染上肮脏的污渍,冷静下来,拜托。”

左忆函愤怒的瞪著他,控诉他,要他放开她,“放开我,你说过的,由我处置,你又想失信,曼威,你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不不,要他死很容易,可是不需要你出手的。”曼威把那把脏匕首扔出很远,双手紧紧抱住陷入疯狂状态的未婚妻,他朝身後示意,然後继续安抚她,“好了亲爱的,你不是想让那个老家夥痛苦上三天三夜吗,我会如你所愿。”

听了他的话,左忆函一顿,随即听到井上神野一声惨叫,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人拿著刚才那把带血的匕首,切下他一根小指。

见到真正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又不禁害怕的打出一个冷颤,曼威心疼的打横一抱,将她整个围在怀中,不容她拒绝的带她走出这个阴冷的秘室。

一直走出好远,躲在曼威怀里的左忆函还能依稀听见,那似从地狱发出来的惨叫,她忿恨的闭上眼,双手死紧的攀住曼威的脖子,不敢放手。

第六十四章

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韩逸轩的身体已基本无碍,只需回家将养,这让他大出一口气。

躺在医院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那家夥又不许他这里动,那里走,他活脱脱只能当个植物人,任他摆布。

他身上都差点长出蛆虫。

回到卓思晨在东京的家,很享受的在那张大床上先睡上一觉,韩逸轩觉得全身筋骨才舒服起来。

高兴之余,他倒是想到一个问题。

他在东京居然也有家,既如此,当初他为什麽会住到井上神野的老窝去?谈生意也不必非要住在别人家里吧?

他不相信他是为了他,才陪著去那里冒险,绝不信,他还不想欠他太多。

还有,他到住进医院才後知後觉发现,他竟然会说日语,还假麽三道的带个翻译过去,幸亏他没在别人面前故意说他坏话,否则,那人还不记仇记得他到死?当初,他是真存过这个想法的。

他也没忘了那些账目表,卓思晨说他已经派人把它送去警视厅,听到这个答案,他骂了他一顿,井上神野在里面有人,只有他知道怎麽给到总监手上,他这麽随便交出去,万一被人截了怎麽办?

不过,这些天的动静,又让他安心下来,听说警察已经封了井上神野不少地盘,虽然没能彻底捣毁他的老窝,让他一无所有,但也惙去他不少羽翼,让他大伤元气。

黑社会多的是黑吃黑,一旦势力削弱,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很多,井上社团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

但井上神野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自然有应付的办法,真正给予他致命一击的,还是另外一股不明人士的袭击。

看过一场午间新闻,韩逸轩睡了一觉,起床时,觉得口有些干,他遁去厨房,打算兑杯开水。

出院前,医生交待过他,让他近些日子最好只喝白开水,而且要温的,有助於他身体恢复。

他自己是觉得身体已经大好,本来想出院就回国,无奈那家夥不给通行证,他只能耐著性子在这里待下来。

出房门,没走出两步,他就听见客厅有人在说话,应该是那个女孩。

左忆函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是很明朗,卓思晨坐在她对面,似乎正在生气,“我说过让你把他抓来,怎麽处置我自有分寸,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那天在医院,他要她想办法说动曼威,让他趁机对井上神野下手,也可抢过他的生意,虽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的,是他们两败惧伤。

他知道曼威那小子对忆函觊觎已久,虽然不明白他怎麽就那麽喜欢那小妮子,但他知道,只要忆函开口,他一定会听。

否则,当初那妮子就不会去投靠他,来报复自己。

他说过,要她把那老贼抓起来交给他,可她居然就这麽把他给杀死,她也太鲁莽了。

“他是一切事情的的罪魁祸首,他甚至还害了卓叔叔,就算我不杀他,你也会杀,谁动手都一样。”左忆函嘴硬,满脸不服输的表情,真像一头倔牛。

“是你亲手杀的?”卓思晨皱眉,她只是一个女孩,而且还这麽小,她怎麽下得了手?

“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是我亲眼看著他们把他杀死,剁成肉酱,然後拿去喂狗的。”

“什麽?”卓思晨惊愕的瞪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摇头,去摸她的头,“忆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才十九岁,这种血腥的东西,她竟然不仅参与,还从头看到脚,他不相信。

左忆函扭头,她咬唇忍了半天,猛的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声音带著哭腔,“你根本就不了解,你什麽都不懂,你不懂娄笑哥哥对於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五岁那年,要是没有他,我也许早就不在了,是他把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回现实,他是我的命,是我的命啊,他们拿走我的命,就该给我偿回来。”

卓思晨依然摇头,眼里却多出心疼,他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叹气,“跟我回国,我会帮你找心理医生,你需要有人好好聊聊。”

或许,娄笑的决定是错的,放任她一个女孩那麽小就漂洋过海,孤身一人生活在外。

又或者,是他关心的她太少,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他应该好好反省。

左忆函被那双大掌一安抚,心头一热,泪珠扑簌簌往下落,她委屈的抱住他,开始抽泣,“晨哥哥,对不起。”

温馨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韩逸轩的出现,立刻停止住他们的认亲。

“你醒了。”

卓思晨丢开左忆函,上前去扶他,结果被他响亮的一巴掌打回,韩逸轩斜他一眼,有些生气,“我不是病人。”

医生都说他已经没事,他这算什麽?他还没弱成这样。

卓思晨无奈,眼睁睁看著他头也不转一下,就走入厨房,他明白他在介怀什麽,这麽一想,他又想到一件事,立马开口问一旁的人,“忆函,那件事你查得怎麽样?”

左忆函眨眨眼,说:“我已经问过曼威,的确是他要俞斐这麽做的,他早看你不顺眼,这次,他正好……”她下定决心般点头,“不管怎样,这件事是我起的头,我会负责到底。”

正好,她也看见韩逸轩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还拿著一杯水,她半路截住他,理亏的向他鞠躬,“我从没想过要把伯父害死,但事情既已发生,我不会逃避,我会和晨哥哥回国,到时候如果你要告我,我会承担责任。”

韩逸轩顿了顿,他朝旁边扫去一眼,见那人不知低头在想些什麽,他轻哼一声,回到房间。

告她?她那个宝贝哥哥会同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问过他,如果他把她送进监狱,他会不会恨他?

那人回答他:我不会恨你,因为我不会让她有进监狱的机会,逸轩,娄笑哥就这麽一个养女,我不可能让她出事。

他不能对不起远在天国的娄笑哥,所以,他会选择站在另一边。

韩逸轩自嘲的笑了。

也罢,左右他父亲也的确不是她杀的,杀他的人叫俞斐,而指使他的人,是那个曼威?琼斯。

他是想把俞斐送进监狱,可惜他只是一名小警察,他不是万能的神,他现在相信齐奎的话了。

俞斐是James的手下,而James在黑手党中排名数一数二,他虽然自信,但他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可以与黑手党一较高下的能力。

俞斐那家夥如果只在国内活动,他也许有把握捉住他,可他来去无踪,这会儿又已回了意大利,他又能怎样?

那天,他听到他们说井上神野死了,他本该很解气,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井上神野的确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是他知道井上瞳和井上里奈却是无辜的,警察办案不会祸及家人,但是别人就难说了,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安全。

只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多想他们,因为他们很快就要搭上回国的班机,回自己的家乡。

还记得那名腼腆的男生,卓思晨当初把他带出来後,就问过他的状况。

他双亲健在,他本是日本某大学二年级学生,当天晚上因为替一名学生补习功课,在回家途中被人劫走的。

卓思晨见男生品性端正,听他说家境堪忧,便有意栽培他,供他出国留学,条件是学成归来,专门替他办事。

今天,他也来送机。

左忆函不愿和他们一起走,说是还有事得处理,完事後,她会马上回去。

对於卓思晨为什麽会把那卷录影带随身带著,她其实很疑惑,她没有想过那个人的心思远不止她想像的那麽远。

她知道他的行踪,又怎知道,他对她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她一下日本的飞机,那边已有人通知他,卓思晨早料到她的心思。

机关算尽,谁更胜一筹?

第六十五章

回到阔别半年的家,韩逸轩的心有些五味杂陈。

这次若没有那家夥,他恐怕是真回不来了。

虽然真的感激他,但他却没有开口对他说过一个谢字,他知道,若是他说出来,那人指不定屁股会翘上天,什麽条件都要开出来,他可没这麽笨。

理所当然,好过感激涕零。

知道他们回国的消息,第一个上门拜访的就是他的亲妹妹,的确,他让她担心了。

半年前的短期出差,突然就消失无踪,任谁也受不了,他也是无奈为之。

韩灵珊清瘦了不少,父亲去世不久,唯一的哥哥突然消失无踪,无处追寻,她急得险些吐血,如果没有卓思晨的安抚,也许韩逸轩没事,她倒先有事了。

人凑得很齐,卓思晨决定晚上回大宅吃饭,那边电话早已通过,他的管家秘书警告再警告,如果晚上不回去,以後都别再回去。

当然,他还不想见不到儿子,反正大家一起也热闹,他们如约的在指定时间内,回到绿顶山。

只不过,好好的一顿接风晚宴,却因为热情过头,导致状况连连,韩逸轩反正是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倒是韩灵珊被那两名疯狂的女人吓得够呛。

他们不是逼她一个劲喝香槟,就是不断给她夹菜,碗碟里都已经堆积如山,她们还不断往里送。

韩灵珊简直是冷汗热汗一起冒,这麽多东西她哪吃得完?可是人家又分明是一番好意,她根本拒绝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救哥哥,谁知道韩逸轩才刚想替她解围,就被一盘汤水给倒了个五颜六色。

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家庭大战吗?

眼下,他也没心思去帮妹妹,趁著换衣服的借口,他躲回房间。

古语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高深啊,精辟啊。

为什麽在晨云他见的杨秘书就那麽的端庄淑女呢?

躺到床上,韩逸轩开始望著天花板发呆。

这间房,听那家夥说过,以前是他父亲卓阳和娄笑住的,他们去世後,他就搬到这里来了。

房间摆设不是很复杂,他也没有更换过任何一样东西,韩逸轩走到电脑桌旁,打开电脑。

他半靠在桌沿边,拿起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张情侣照,卓阳和娄笑两人亲昵的偎在一起,坐在草地上笑。

他坐到椅子上,後仰起头。

是,我承认,那晚我的确因酒醉,对娄笑哥做了不该做的事,可他没有自杀,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摸上娄笑的脸,很认真的看他,他在想他那句话。

他所谓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是什麽事?

这段日子,他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又忍不住偏偏要往深处去想,他开始恨起自己的职业病。

他对自己发誓,要把这句话忘掉。

他不想没完没了。

当然,这任务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得给局长一个交待,接风完,该改成他的报告会了。

韩逸轩回了一趟警局,碰到文杰他们,被他们死拉硬拽得待了半天,又是问这,又是问那的。

他很想对他们实话实说,但在向局长交待之前,他还不能公开些什麽,反正答案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可是接下来文杰告诉他的消息,却让他的头顶像被挨了一闷棍。

“局长被抓了。”

“什麽意思?”韩逸轩不敢置信的问他们。

文杰也是至今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先前我们一直抓不到曾伟然的证据,就是因为局长是他的内线。”

韩逸轩毫不犹豫的回他,“不可能。”

怎麽可能,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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