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 下+番外——釉里红
釉里红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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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嘉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理会安慰他几句,转身就走。

司徒宇急道,“你去哪?”

陆仁嘉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去讨喜酒喝,沾点喜气。”

“……”司徒宇臭着一张脸走到他身边。陆仁嘉嫌弃道,“别走在我身边,一身煞气,我的好人缘全让你破坏了。”

司徒宇听他这般说来,更是变本加厉使命往他身上贴去,全然不见街道之上行人异样的侧目放在眼里,陆仁嘉对于某将军孩子气的行为实在无能为力,只能高举白旗,认命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与将军大人并肩而行实乃我陆某人毕生的荣幸。”

望嘉居内结灯披彩,门庭若市,往来道喜宾客络绎不绝。陆仁嘉与司徒宇站在远处,望着被人群簇拥的新娘新郎,众人面上均是笑容,场面热闹而喜庆。人群那头有司仪高呼一声,“一拜天地……”

司徒宇望着望着陆仁嘉,见他面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也清明知晓他对知秋只是主仆之情。可还是妒忌那金灿灿的“望嘉居”的牌匾,如此大胆的奴婢,竟将思慕之情昭告天下,看中的还是他司徒宇的人,真真胆大包天的情敌!

陆仁嘉安静的望着新人已送入洞房,闹洞房的看热闹的一股脑儿也随着新人哄吵着跟了进去。司徒宇见他面上淡淡的欢喜反倒不如先前之浓,低声道,“想什么呢?”

“看着她幸福生活富足安乐,我心安了。”陆仁嘉无意识的回过脸,两人四目相触,那双星辰般明亮的眼,闪动着温柔的波纹,幽幽的凝视着他。

陆仁嘉心脏没出息的急跳,抱怨也似的瞪了他一眼,“我脸上沾东西?做什么这样看我?”言罢真的抬手擦脸。

手掌却让对方握住,听他严肃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宣布道,“我娶你,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将你娶进我司徒家门。死亦入我司徒祖陵,你我合葬一棺。你可愿意?”

陆仁嘉全身一震,他要娶自己!!他被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幸福,撞的头晕脑胀,傻乎乎的望着司徒宇,竟说不出话来。

司徒宇望着呆傻的某人,下意识的将对方的手掌握得更紧,生怕下一秒对方便会消失不见。拉直唇角一语不发,忐忑的等待着某人的答案。

陆仁嘉恶劣的欣赏着某人敛眉压抑的表情,心里早已笑得人仰马翻。嘴角一翘,似漫不经心般开口问道,“你真要娶我啊?”

“嗯。”司徒宇点头。

陆仁嘉又道,“自古未曾有过明媒正娶男妻之说,你位高权重,此等惊世骇俗之举,势必会引人借题发挥。你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说你色令智昏?”

“我与你两情相悦发乎情理,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古便是佳话美谈。何畏人言!”司徒宇俨然一副凛凛不可侵犯的傲气。

陆仁嘉心里感动,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你可得想清楚!我是无所谓。反正无权无势无地位,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市井人物一枚,我是不怕。”

司徒宇听他一席话语只觉得心下给人挠了一抓子,剑眉紧蹙,铁黑着一张脸,不悦道,“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你心里将我置于何地?”

陆仁嘉无辜的眨着眼睛,自己刚才说什么了?眼前之人怎么一副吃炸弹的模样?

司徒宇惩罚似的下重手捏着他的手腕,猎豹般锐利的眼逼视着他,斩钉截铁道,“我心意已诀,势在必行。可你若不愿意……”

陆仁嘉笑玩味的打量他,挑衅道,“我不愿意你怎样?”

司徒宇将他拉近自己,贼手摸上对方的腰际,笑得狡黠而魅惑,修长的手指抬起陆仁嘉尖削的下巴,贴着他的耳朵吹气,慢条斯理道,“我自有办法让你愿意。”

陆仁嘉只觉得那灵巧的手指所到之处均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身体不能自己的发软麻痹,当下赶紧抓住那不安分的贼手,奈何对方身手实在灵敏,轻易避开不说,反而得寸进尺手伸到下处,却捏他的大腿内侧。

陆仁嘉闷哼一声,怨恨得瞪他,“色狼!”

“这样看着我可是很危险的!”司徒宇好心提醒。

陆仁嘉咬牙闭嘴,司徒宇噙着得逞的笑容。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耳边传来他轻柔的恳求,“嫁给我。”

“知道了,快放开。”某人挣扎。

“……”那贼手依旧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一点停歇的意思也无。

陆仁嘉欲哭无泪,“司徒宇你够了,我嫁,我嫁!”

……

知秋新婚第二日,翻阅着礼金账簿,无意间一个名字跃入眼帘,“司徒陆”。心脏无端一震,只立马让店里的跑堂去请掌柜。

掌柜风风火火被唤来不明所以,望着这个精明的老板娘等待对方发问。

“你可记得这账簿上名唤司徒陆的人?”

掌柜点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这司徒陆是两个人。硬是要我这般写,那两人衣着甚好,未曾料到竟小气得可怜,礼金给得也是一人份。送来的礼物不过是街边的一对陶土新婚娃娃。这根本就是来骗吃混喝的呀……”

掌柜的接下去说的什么知秋都不曾入耳,只让人拿了“司徒陆”送来的陶土娃娃,望在眼里一时如置身梦中,神情恍惚……

公子……

第八十二章

七月十三日,明聚楼楼主南宫傲荣登武林盟主宝座,七月底次子南宫诚夭折。南宫傲誓与血盟不共戴天。

群雄在南宫傲的率领下围攻血盟,号“除魔平妖”势必将其一举歼灭。

司徒宇得安插在血盟中的内应来报,洪懿虽登上盟主宝座,奈何盟中积弊良多,内乱动荡,人心不齐,根本就是一盘散沙难以凝聚。且闻白道群雄届时便要围攻上来,身未临场,脱逃背叛者已不在少数。盟主洪懿虽下达铁令,逃跑者以背叛血盟论处,就地正法。此令虽能威震一时,时日一过也只是白纸空文再无威慑。

除魔大战历时七日,青山碧水巨树撑天的不老峰一时成为人间炼狱,遍地尸骸,百里之内厮杀惨叫之声绵延不绝。血盟腹背受敌,死伤无数。四外会四大会长除赤木会长,其他均战死,最最可气乃玄武堂堂主雷长风趁乱率自己亲信,背弃血盟逃出生天。血盟早已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抱着必死之心的教徒厮杀之威力也甚是骇人,白道虽胜券在握但也忌惮其凶猛异常的反击,不愿加大死伤数目,由此拉开拉锯战,意欲使其弹尽粮绝生生困死盟主殿。

洪懿望着满目疮痍的血盟,巍巍浩大的盟主殿内冷冷清清,殿外隐隐还能听得教徒不堪伤痛折磨压抑的呻吟之声。当日强大鼎盛的天下第一刺客盟,早已再此刻瓦解崩溃。

随着血盟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南宫傲引兵强攻而来,血盟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龙婥兮浴血奋战,一路杀上盟主宫,欲与洪懿会合杀出重围待他日东山再起。一路疾奔看到的却是盟主殿冲天燃烧的熊熊大火,身边厮杀惨烈的哀嚎,刀剑相交的冰寒之声她已不能感觉,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如脱弓之箭飞向火海。

四面耀目绝望的火光,炙热的高温。她望着端坐在盟主宝座上如精美石雕般一动不动的洪懿,奋不顾身朝他奔去,却在发现他左胸膛上的红玛瑙簪花之时,心脏猛地疼起来。她认得这簪花,是梦蝶头上戴的……

“为什么……为什么……”龙婥兮痴痴着望着洪懿,等不到眼前之人的答案。身体仿佛不能承担胸膛之内暴怒的烈焰,竟然呕出一口血。

洪懿,原来自始自终你不曾爱我分毫,为何骗我?

……

殿外司徒宇率三百影卫,前来搭救血盟余党。这三百影卫均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弱的高手,血盟如同久旱逢甘露,士气剧增。白道哪里料到会有此惊变,眼看血盟所剩不过两百多人,虽有武功高强者,但连日对战早已疲累,不堪一击。此突遇神秘门派前来搭救解难,堪堪让那三百蒙面黑衣人引领血盟余孽杀出重围,逃之夭夭,如何能让人不气!

龙婥兮再知救援之人乃司徒宇,干裂的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仿佛看见了天下最可笑的闹剧,血红的眼死死的瞪着司徒宇,咬牙切齿道,“原来一切均是拜你所赐!”

司徒宇冷笑一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于强者,此乃自然之理。”

血盟余党血路而出,伤员不再少数,白道穷追不舍势必要将剩下的余党赶尽杀绝,若舍弃司徒宇伸出的援手,其生存艰辛可想而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

宣州城主长信侯威武将军大婚,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这个冷傲严酷的沙场罗刹所娶之人却是个男人!!当朝皇帝望着满桌参奏司徒宇行为不检,不合礼法,色令智昏的奏本头又开始隐隐作疼。

长叹一声,两耳一闭,只当作从未听闻。

司徒宇大婚当日,场面浩大气派,将军府内热闹异常,宾客云集。

司徒宇陆仁嘉两人身着大红喜袍,二人本就容貌出色,此时又经一番休整打理越发俊美夺目,满堂宾客望着那拜天地行夫妻之礼的男人,丝毫不觉不搭调怪异,反而有股异样的赏心悦目。

身着红装的两夫夫,行过礼数,拜完天地。巡回于个大酒桌接受众宾的敬酒祝福,龙婥兮望着那二人脸上耀目的笑容,心脏一揪一揪的疼。手指捏着一枚淬毒的蛇形针,妒忌的望着陆仁嘉,自己一无所有,而眼前这个可恶的骗子却拥有了幸福,鲜明的对比,蚀骨的讽刺!扬起手便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出暗器,手腕却传来一阵温热,龙婥兮回首见一个身着红色吉服八九岁大的孩子,那双与司徒宇相似的锐利的眼,似黑色的深潭幽幽的无声的望着她。

她被这样一双仿佛能洞察他人心思的眼睛望着,心下无端一阵慌张,开口问道,“你是谁?”

司徒翎松开她的手,抬头认真的望着她,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把你手中的暗器给我。”

陆仁嘉饮进宾客端来的酒水,迷离的眼带着几分玩味,望着不远处对话的司徒翎与龙婥兮,低低对司徒宇道,“你将龙婥兮收为帐下,就不怕是引狼入室?”

司徒宇气定神闲道,“那便是司徒翎的事情了,司徒家的孩儿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无,岂不招人笑话?”

陆仁嘉依旧不放心望着不远处对话的二人,直到见那坚如钢铁的女子落泪而走,司徒翎完好如初站在原处,调皮的朝着他眨眼睛,一颗担忧的心才敢放下。

门外有奴仆高声唤道,“六公主六驸马驾到。”

陆仁嘉循声望去,见袁少磊扶着身怀六甲的皇甫慧娇,二人急忙出迎。

“见过六公主六驸马。”

“免礼免礼。”皇甫慧娇挥手免去二人礼数,从头到脚认真的打量一遍陆仁嘉,对着司徒宇打趣道,“切莫让你家小娘子穿这身衣服出将军府的大门,实在抢眼易惹人妒啊!”

“是吗?”司徒宇揽了陆仁嘉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皇甫慧娇望着那二人甜蜜的样子,将身体望袁少磊身边靠了靠,袁少磊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陆仁嘉望着皇甫慧娇怀着身孕圆滚滚的肚子,抱拳贺喜,“恭喜大哥。”

袁少磊微微一笑,“这话也是为兄要说的,听闻你大婚,为兄真为你高兴。”转而望着司徒宇,真诚道,“好好待他。”

“嗯。”

袁少磊夫妇让府内的小厮引着入了宴席。

宾客之间忽现一张熟悉的面容,陆仁嘉一惊以为是幻觉,直到那纤尘不染的人物站在自己眼前,淡淡开口对自己祝福,才知不是梦境,激动的握着昭华的手,陆仁嘉道,“没想到你会来,我真是开心。”

昭华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脱下来递给陆仁嘉,“我身上无一值钱之物可做贺礼,这串佛珠开过光,我平常诵经念佛亦是戴着,许能沾染几分佛光,便将此赠与你,愿你一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陆仁嘉摸着那熟褐色的佛珠,手感温润爱不释手,当下便带在手上,笑嘻嘻的对着昭华道,“你送的我都喜欢,你若能多回来看看我,我更是欢喜。”

昭华但笑不语。

身边的司徒宇对着陆仁嘉使了个眼色,陆仁嘉心领神会,对着昭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识相得离开。

昭华不解的望着司徒宇,“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故将他引开?”

司徒宇长叹一声,望着昭华目中似有一丝犹豫怜惜,开口道,“迟瑛决定陪你一辈子守在林波山,药王不许已派遣手下来缉拿问罪了。药王庄刑罚古怪刁钻,便是少庄主犯规也责罚不贷。你若真想断了迟瑛的念想,便狠下心一刀了断干净,放他走。若有意于不妨大胆告诉他给他看,跟他走。何苦这样不清不白的拖着,误人误己。”

“……”告诉他,给他看……昭华下意识的用手抓住领口,面上有些怯懦恐惧,求助的望着司徒宇,“我……”

“今夜就去见他!”司徒宇狠了心的逼他。

昭华垂下头无助为难,“告诉他,给他看……”只要想到迟瑛拿着鄙弃瞧脏东西的眼神望着他,他的心脏便疼得背过气,情愿一死。

“昭华,你该相信你迟瑛对你的爱!”司徒宇赶鸭子上架,让人备了轿子急急将犹豫不决的昭华塞了进去,吩咐轿夫,只管抬去林波山,翠竹林迟宅。

陆仁嘉进了洞房,司徒宇却让皇甫慧娇为首的宾客故意刁难,留在外头拼酒。这种事情司徒宇本是冷脸不屑,抬脚要走。却听得皇甫慧娇柔声道,“尽管走,这都是历来的规矩,桌上的大大小小的白瓷碗中盛的酒液都有一个吉利的名字,和意义不同的祝福。”唇边一笑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这些吉利的彩头可都是冲着你的小娘子去的哦,你若是想为他积点福气,以后二人和和美美,便将桌上的都干了!”

司徒宇睨了皇甫慧娇一眼,你那拙劣的谎话也敢拿来诓我,我昨儿个就将成婚大大小小的规矩礼数了解了一遍,何时又多了这个。不过冲着对方说是为了陆仁嘉积福,司徒宇便一语不哼,真埋头将桌上的酒全喝了,一滴不剩。

皇甫伯贤拍手叫好,袁绍磊不由苦笑,拉着妻子道,“他先前已经喝得不少,你这会儿灌他,非把他灌醉不可。”

皇甫伯贤贴着袁少磊的耳朵道,“我就是故意的呀,想必平常都是你那青弟给他压,这会儿司徒醉了,我让你家青弟扳回一城。”

“……”袁少磊瞬间尴尬的红着脸。这是人家的房中事,你搀和什么啊!!

陆仁嘉端坐在新房的榻上,听屋外穿来喧哗之声,立马撒丫子迎出来,挥舞着爪子赶走了一大班不怀好意的扬言要闹洞房的宾客。

司徒宇酒气上脸,双颊嫣红,眼神迷离,望在眼里有种惊心动魄的可口诱惑,陆仁嘉扶着他忍不住对着眼馋垂三尺的俊脸,不客气的亲了好几下。

两人滚在榻上,陆仁嘉趴在司徒宇身上,拇指摩挲着司徒宇殷红的嘴唇,问道,“你刚才和昭华说什么?还要将我引开?”

司徒宇迷离的眼幽幽的望着他,魅惑一笑,“为我宽衣。”

陆仁嘉听得这一慵懒的命令,骨头都酥了,想着司徒宇大红喜袍下包裹的矫健结实的身体,险些有喷鼻血的冲动。伸手不客气的捏了司徒宇的鼻尖,“少勾引我,回答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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