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 下+番外——釉里红
釉里红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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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一撅嘴,锤他。娇嗔道,“我不来找你,要等到何时你才肯来找我!”

洪懿望着眼前明眸皓齿艳丽动人的梦蝶,只觉得一股子黏腻似牛皮糖般甩也甩不脱,面上冷了几分颜色道,“梦蝶如今也过双十年纪,为何这般让人不省心。”

梦蝶听他冷言,积压胸膛五年寂寞时光的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红了眼眶埋怨道,“对!我就是要让你不省心,我就是要你时时刻刻挂念我,我就是因为有这样一颗心才会这样任你摆布,听从你发号施令!我在你眼里就如一颗棋子,如今兰戈都死了,我这颗棋也没有什么用了,你也该是卸下和颜悦色面具的时候了!呜呜……你从不曾主动关心我一次,浓情蜜意甜言诱哄不过是想让我一心一意为你所用,五年来,我任你驱使,可有半分怨言……如今你却要过河拆桥……你可曾想过我今日这般着急来见你所谓何事!”

洪懿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肩膀簌簌抖个不停的梦蝶,纤弱如细柳不堪风吹恨不得怪不得。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余哉。洪懿僵硬的伸手为她拭泪,目中盛有怜惜,柔语道,“呵~我让你说得这般恶形恶状,都无地自容了。别再哭了,眼哭肿就不美了。我赶路多时,身体困顿脑内迷糊,一时口不择言还望梦蝶莫要往心里去。今日你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梦蝶这才止住了哭泣,低头思忖要如何开口将心中之事告诉眼前人,偷偷的瞥一眼俊美的洪懿,芙蓉面上却飞上一抹红霞秋水眸遮掩不住的娇羞,拉着他的手忸怩道,“我的月事已有两个月不曾来了……我想……是有了。”

轰隆隆!!洪懿顿觉天雷轰顶,望着梦蝶平坦的腹部真难相信里面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还是他洪懿的……太过突然猛烈的消息震得他脑内空白一片,半天不能回应过来,只傻傻地望着梦蝶,哑口无言。

梦蝶只当他是大喜过望反而呆滞不能言语,心下一阵甜蜜,投身洪懿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他,红唇吻上他的脸颊,娇俏道,“噗~初为人父本应欣喜喝彩,瞧你一副呆傻的模样!可是太过惊讶了。”

……

而在门外的龙婥兮手里端着一碗参汤,本是担心他身体亲自熬的要送来,却隔着一扇薄木房门将里头两人你侬我侬的话语全听在了耳里,恨不得此刻聋了也不愿听见那赤裸裸的背叛。她一心一意等待温存的情郎,怀里搂着温香软玉,两人畅谈“弄璋瓦”喜得贵子,她蒙在鼓里……

洪懿,你如何对的起我!!

龙婥兮只将手中的参汤尽数泼了,端着空碗大步流星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回去。

第二日洪懿还在榻上正想起来,房门却被急急推开,一小丫鬟颤身匍匐于地一脸泪珠,扬起脸洪懿认得她,是梦蝶的贴身丫鬟,顿感不妙。听她哭道,“洪堂主,夫人……夫人让四外青木会会长抓了,要将她凌迟于盟主坟前,您快去救她,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洪懿慌忙起身,梦蝶竟然被青木会那怒手阎罗抓了,莫不是她腹中之事穿帮……她可会招出孩子是我的……想到此处洪懿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上冷汗涔涔,心神不安。指着那丫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今早青木会长带了大夫说要为夫人开几幅安神补气的药,那大夫看出了夫人的脉象,说了……”丫鬟开口说这一句,洪懿心脏一阵急跳,“夫人开口辩解说孩子是盟主的,却让青木会会长扇了耳光,扬言要请各大会长堂主将夫人拖到盟主坟前对质,亲手将她凌迟处死,已慰盟主在天之灵。”

洪懿听到此处只吓得三魂失了七魄,青木会会长竟扬言要众人到场当面对质,如果没有十分把握他怎敢信口开河,到时梦蝶不招自有残酷刑罚等着,只怕她娇娇弱弱的性子受不得便全盘而出……洪懿只觉得阴风惨惨扑面而来,再不敢有些微的停滞,火急火燎便往盟主陵墓赶去。

到场之时,盟主陵外层层守卫气势庄严,血盟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此时已均到场。

踱步进去,汉白玉砌的盟主陵经太阳照射闪着森森的白光,陵墓下方,教众分两列而站。墓碑正下方,一啼哭的少妇让身材魁梧结实的白须老汉强迫跪在陵墓前,见老汉黝黑的面上双目圆睁青筋突起,两指指着那少妇骂道,“淫妇你背着盟主与人通奸,还怀上那孽障,恬不知耻还想要撒谎诓骗老夫,说是盟主的骨血!你真当这血盟上下千余人统统都是瞎子!盟主练的是混阴心经,此功至柔至阴,修炼此经武功虽然霸道狠辣,却要已断子绝孙做代价,这也是为什么盟主在世六十载没有子嗣的原因!你却敢说肚里的孽障是盟主的!你这个贱人!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你与姘夫合谋杀死?!那姘夫到底是谁?!”

梦蝶一身狼狈,发髻凌乱神志涣散,鹅黄的春衫上满是泥土印子,似木偶般转过身体,望着满目冷漠的脸孔,痴痴着笑着低低呢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知不知……”

“说什么胡话!你那姘夫到底是谁?!”青木会会长一巴掌甩在梦蝶的脸上,那单薄的身体,撞上墓碑,额角磕出一片血迹。梦蝶一声呜咽,嘴抑不住血液落在春衫上,张嘴吐出一截血淋淋的肉块,望着人群里那白衣青年,笑得疯狂而又满足……

“这贱人竟咬舌自尽。”

冰冷的地上梦蝶死不瞑目,眼角的泪痕犹未干涸,身体还未冷却,却听青木会会长,声如洪钟,一声令下呼来手下将梦蝶的尸体投后山,狼穴……

站在司徒宇后头的陆仁嘉望着姗姗来迟的洪懿,见他面色苍白却牵强伪装镇定。笑得玩味而残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陵墓外间徒然似炸开了锅般喧嚣不止,有侍卫大声呼喊,“速速拿下朱雀堂叛党!”

侍卫呼声未断,谢吉天与舒纳两人从天而降落在众人身前。

“谢吉天你这逆贼还敢出现,待老夫亲手结果了你!”青木会会长一声怒吼,摆开架势就要攻上来。

洪懿一见谢吉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休要怪我下手狠辣了!当下十指夹满飞镖猛地朝谢吉天身体要害穴道射去,舒纳机敏的闪在谢吉天身后,不光快手将飞镖一一抵挡,嘴里也不得闲大声辩解道,“各位会长堂主,家主人今日前来是要澄清一个天大的阴谋,刺杀盟主委实是冤。家主人已知晓杀死盟主的真正凶手!”

洪懿瞪舒纳一眼,手中的寒股铁扇越发凌厉向谢吉天攻去,恨不得一招割破对方的咽喉,将其击毙。

赤木会会长眼见今日梦蝶之事,又联想到当日盟主内院,兰戈被刺杀梦蝶被谢吉天重伤一事,越发觉得此事诡异非常远非面上那般单纯。当下混入战阵将厮杀的两人拉开,正色道,“休要在战,青木老儿你稍容忍片刻,梦蝶那一席话语今日又能做得什么真!且听谢吉天如何辩解。”

洪懿只恨自己武功不如谢吉天,不能一掌就将他震毙,杀而后快,还要留着他一口气辩解清白。不甘的瞪着谢吉天,心中烈火焚烧,一边暗暗担忧可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双方息战,谢吉天从怀中郑重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赤木会会主,言辞凿凿,“此药方乃我费劲心机所得,这便是洪懿那奸贼为盟主配置的延年益寿的金丹妙药,交与梦蝶那贱人给盟主服用的长生梦寐丹!配方中添加五石散,服用以后短时间内可使人红光满面,皮肤水嫩,让人产生还老还童的错觉,长期服便是毒性慢积,五脏肺腑不能功用,慢慢病死。当日我得此证据交与盟主,盟主震怒之下直欲杀梦蝶,岂料盟主殿内侍卫兵马全是白虎堂人手,盟主如困笼舍,唯有写密诏与我让我紧急召集四外会人员,将白虎乱党斩杀。奈何风声走漏,盟主已被梦蝶杀死,我收到伪造盟主笔迹的假信息,赶往盟主内院不明所以推门而入,盟主尸体扑身过来,梦蝶尖叫一声做作倒地,口喷鲜血。青木会会长闻声撞门进来,眼见我身上沾了血迹,又见梦蝶重伤便以为我是凶手,不由我解释分毫伸展拳脚要至我于死地,且又有龙婥兮率精兵支援,我为自保只有离开潜伏暗处,等待时机将真相昭告天下。”

洪懿望着谢吉天狡诈丑恶的嘴脸,放声狂笑,“你到底哪里拿来的药方,说是本尊配给盟主赔的丹药。眼下梦蝶一死,死无对证,你便颠倒黑白血口喷人!”摆手唤来属下,面上无一丝畏怯也无,朗朗道,“盟主宫的炼丹房,金药鼎内还残留有本尊为盟主炼丹药渣,众会长堂主可随本尊前往取药,一验真假!”

众人移步千万盟主宫炼丹房,将金药鼎内的药渣搜罗起来,又派遣盟中三名郎中验药,金药鼎内的药渣的确无毒,且都是补气培元的补药。洪懿听闻结果嘴角上扬,挑衅的冲着谢吉天一笑,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谢吉天见他这幅模样,懒洋洋得望着在炼丹房内搜罗药材的侍卫,大有好戏在后头的意味。

果不其然炼丹房内一阵喧嚣,两名将士扭打起来,其一揪住对方的衣襟铁圈朝着对方的脑门抡去,大吼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想要将它秘密搀和进炼丹房嫁祸于洪堂主!”

赤木会会长听闻吵闹之声,立刻将扭打两人领到众人眼见,那被打着跪在地上垂头不语,他手中的装药的瓷瓶之内的药物,已被验实是石英。

谢吉天也未料到竟会衍生如此一幕,饶有兴致的望着同样不明所以的迟瑛。这个老狐狸又要开始演什么把戏!

青木会会长怒视伏地男子,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所派?!”

男子不吭声,身姿如顽石,大有任你处置的决然。

青木会会长顿时怒浇心头,一拍大腿怒道,“将后山的饿狼牵来……”

男子身体明显一震,死死的望着青木会会长,还是固执的咬牙不吭声。

大堂之内人狼肉搏血腥上演,那男子衣裤尽被撕裂,身上挂满血淋淋的口子,三匹饿狼的吠声混着男子的声嘶力竭的哀叫,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陆仁嘉本没心没肺此时望在眼里也觉得残忍暴力异常,扭过脸回避,心里只愿让那饿狼一口咬了男子的咽喉,让他死得痛快些何苦这般折磨。

那男子几番挣扎疲惫疼痛已极,眼见他已被饿狼扑倒在地,饿狼对准他的咽喉便要下口。死到临头方才知晓恐怖后怕,肝胆俱裂,惊骇哀号,“我招,我都招了……”

其声刚出口出,人群之中急急射来三道蛇形针,只将三匹饿狼迅速击毙当场。

司徒宇望着击毙饿狼的蛇形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双目微微眯起,望着不疾不徐进入大堂的龙婥兮,杀死自己多年调派在司徒翎身边的护卫张伯的凶手正是眼前之人!如果自己推测的没错那么此人还擅长易容之术,自己与她接触不多,她精通易容之术,可能看出端倪……

龙婥兮望着身前血肉模糊的男子,眼底有一层复杂不清的不忍与怜惜。她计在此处,势在必行,只有眼前之人今日一死,方才保得她全局。答应对方的她一定会为他实现,好好安顿他家中的老母和三个未成年的弟妹照顾其一生一世,他也算死得其所了。悲哀转瞬即逝,开口却是刻薄而讥诮,“早知如此痛快些招了就是,何苦受那一遭!幕后指使你之人到底是何人?!”

男子似还曾经在刚才与饿狼肉搏的恐怖记忆当中无法自拔,身体不断的发颤。龙婥兮站在他身边又催促了他一遍,男子才缓慢的抬起头,目光将在场中人的面目全都过阅一遍,用那双空洞死灰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司徒宇,声音小如蚊鸣,“是他。”

原本沉默寡言的司徒宇顿时成为众人焦点,最惊讶的莫过于站在司徒宇身边的陆仁嘉,望着面无表情态度冷漠的男人,他倒是好奇对方无端受人抹黑冤枉,心里会作何感想?

司徒宇冷嗤一声神情委实不屑,鹰隼般冷冽犀利的眼刮着伏在地上男子,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与震慑力,对着男子低声道,“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不是要指证我吗?为何垂头不敢正视我?心虚?还是受了谁的威胁?”

男子听闻司徒宇的声音,缓缓抬头,视线对上那两道凌厉的寒光,那仿佛看穿他人心思的眼神,让人身体不由瑟缩,心下无端发慌。迫于情势,他又不能不开口,索性直着脖子闭了眼,壮起胆子大声道,“指使我之人正是青龙堂堂主岳承修!一年前,小的当值巡逻盟主宫内院花园,无意间发现夫人与一陌生神秘男子于花园凉亭私会,小的见此一幕甚是害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却让那男人抓住……那人正是岳承修,小的伏地跪拜只求饶我不死,岂料岳承修非但不杀我,反而屡施钱财与我要我为他所用……小的自幼家贫,受不得钱财诱惑……今日石英之事,以及谢堂主手里持有的洪堂主为盟主配置丹药的药方,均是我受岳承修指使……”

男子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双眼直视司徒宇,踉踉跄跄竟要扑身过来,他双目圆睁面色充血,神情极为痛苦狰狞。口吐黑色血沫,双眼翻白,周身皮肤青紫,全身不断痉挛,一忽儿便四肢僵直倒地不起。

龙婥兮见此,手指直指向司徒宇,愤恨斥责道,“未曾料到你竟心狠至此事先便喂他服了毒药。”

司徒宇面对龙婥兮的污蔑,面上半分恼怒之色也无,气定神闲道,“他这一死,不是你的意思吗?”

龙婥兮被一语道破天机完美面具堪堪裂开一角,迅速将心中的惶恐一扫而空,凤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狠辣,厉声道,“你此话是何意思?你已是强弩之末,满心不甘想要拉我垫背?栽赃嫁祸于我?还是你想借机想我除而后快!因为我早已看破你的伪装!”

司徒宇毫无表情的面上顿时一滞,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之人,神态之间没有慌张反倒是嘉许与期待。

陆仁嘉眼见龙婥兮眼底的疯狂之色跃然纸上,心脏砰砰跳个不止,龙婥兮莫非早已看破司徒宇身份!果不其然,但闻龙婥兮两指指着司徒宇门面,凿凿可据道,“此人根本不是岳承修!”

第八十章

此话出口满座震惊,陆仁嘉本就厌恶龙婥兮,今她栽赃嫁祸司徒宇在先,不思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连珠炮单也似句句重伤司徒宇,是可忍孰不可忍!陆仁嘉怒上心头,挡在司徒宇身前,母鸡护着雏儿般。司徒宇何时见他这般维护在意自己,当下心口一阵急跳,受宠若惊。

陆仁嘉怒视龙婥兮讥诮道,“龙副堂主真真是机智聪慧,计谋过人,真不愧是白虎堂第一军师。好个巧妙的盟主宫药房惊现细作,乍一看,完美的嫁祸栽赃,梦蝶、细作两名重要证人均死得干净,可谓是死无对证,铁案难翻。但细细想来,破绽比比皆是,可笑至极。辛苦你编造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供诸位无聊欣赏。可惜故事虽说得绘声绘色却终究是编造的故事成不了现实。且不说岳堂主何故会收买这样一个无脑无用无胆识之废物做内应。单说该细作一年前亲眼见岳堂主与梦蝶于后花园幽会,其后又威胁利诱于他,真是笑话。岳堂主五年身居老林闭关修身,乃今年三月方才出关通报盟主进入不老峰,血盟上下均可作证,岳堂主清白岂容那废柴细作污蔑!至于梦蝶肚里的孩子……”陆仁嘉似笑非笑别用用意的盯着身体僵直的洪懿,“血盟规矩严厉等级森严,盟主殿尚且容不得闲杂人等随意进入,更何况是盟主内院,与梦蝶有私,也得有那能力自由出入盟主内院方才使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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