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书院之扮猪吃老狐+番外——玖末
玖末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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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管家捋捋胡子,笑着说道,“听说这是江南茶商萧家置下的宅子。萧家大公子萧石清北上来颖昌做生意,买了这宅院做落脚的地方。”

“哦……”龙在渊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的街头过来。

“石清!”那人径直冲到萧石清身边,伸手欲拉对方的胳膊,却被萧石清身边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拦住了。而对方身后紧随而来的护卫也急忙跟上来,单手按剑,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那不是小王爷么?”老管家也看到这一幕,颇疑惑的自言自语。

那边厢,宇文轶被挡在萧石清面前三步的地方。可萧石清仅仅是瞥了他一眼,便躬身钻轿子里去了。

“石清!”

“起轿!”

随手轿夫一声吆喝,轿子晃晃悠悠立起来,走了。而宇文轶仍站在原地,面目纠结的看着轿子越走越远。

然后,宇文轶扔在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

龙在渊皱眉,在他印象,成亲王府的小王爷嚣张跋扈惯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宇文轶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天,宇文轶并没有去书院,听说是生病了。好不容易捱到下学,龙在渊一个人往家里走去。最近这段时间,龙在野忙着帮龙笑海处理镖局中的事务,也不来书院,所以常常都只有他一个人。

路过一条巷子,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石清……”

龙在渊心中咯噔一下,走到街角扭头一看。只见巷子的深处,宇文轶背对着自己,拉住一位面色不娱的青年。那青年比宇文轶略矮,青色长衫,束发带冠,正是萧大公子萧石清。

萧石清今日出门时,被宇文轶缠上,三年前的旧事突然涌上心头。他以为时隔这么多年,他已经忘了,却不想在看见宇文轶的那一刹那,所有记忆都回来了。

这一天,他随着“香叶居”的掌柜去见本地的一些客商。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却总是不知不觉开始走神,眼前一直浮现出宇文轶的样子。多年不见,他长大了,比自己还高,身板也壮实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薄的少年。

不,没人比他更清楚,即使是当年瘦得如同小鸡仔一般的宇文轶,也有着比常人大得多的腕力。就好想,当初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怎么也挣脱不了的——

萧石清猛地甩头,将脑中记忆甩开,脸色更是难看。

“……石清,你好么?”宇文轶收敛一身张狂,站在萧石清面前,甚至待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托小王爷的福。”萧石清冷言冷语。

宇文轶噎住了,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是拿一双桃花眼看着萧石清,专注而温情。

“若无他事,草民先告退……”萧石清一边说着,一边拱拱手,从宇文轶身边走过。

“等……等等!”宇文轶心中一急,伸手拉住萧石清的胳膊,用力一拉。萧石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看时,自己被宇文轶双手扣住肩膀抵在墙上。

“小王爷这是做什么?”萧石清压抑住开始不由自主微漾的心神,依旧冷着一张脸问道。

宇文轶看着时隔多年近在咫尺的面容,禁不住将自己凑了过去。伸手缓缓覆上萧石清的脸,一双如黑檀石一般的眼睛,却闪着冷漠的光。他心中微微一痛,低头靠在萧石清颈边,一边喃喃自语。

“不要这么……看着我,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然而回应他的,仅仅是萧石清的一声冷笑。

宇文轶抬头,只觉轰的一声,脑子炸开。曾经对他温和如拂面春风的萧石清,竟然用冷漠又厌恶的表情看着他。嘴角勾着一个讽刺的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情动。

半晌,宇文轶默默退后,放开萧石清。

“很好,看来小王爷已经冷静下来了。”萧石清丢下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龙在渊回到家中,仍然想着先前看到的那一幕。

宇文轶……萧石清……萧石清……宇文轶……

不管二人之间究竟为何纠缠,但宇文轶的举动神情,均宣告了他对萧石清的迷恋。然而,萧石清的反应,他的厌恶,还有宇文轶的身份……最后只是无奈一笑。

回到屋中,佩月站在熏香炉前,一边不停拨弄,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见龙在渊走进来,才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上来。

“少爷回来了……”少女单纯开怀的笑脸,让龙在渊莫名有些郁结的心稍微放松。

“嗯……”他脱下外袍,交给佩月,鼻子微微抽动,“什么味道?”

“……”佩月呆了呆,才明白自家主子在问什么,“哦,少爷是说熏香吧。说起这个,真是气死我了!今天送来的香,竟然是湿的。我弄了半天,才着起来。二爷那帮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您才是龙家正统的大少爷呢,居然用湿了的次香来糊弄我们!”

再一抬头,又见龙在渊懵懵懂懂,心中一酸,索性闭口不言。整理好龙在渊一身穿戴,又细细将脱下的衣服收拾妥帖,少女才出门去,掩了房门。

龙在渊觉得有些奇怪,管事竟然会那湿了的次香来糊弄自己?虽然他们父子二人已经失势,但龙笑海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生恐外人说他虐待子侄。但凡吃穿用度,皆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自己身边还有个忠心耿耿的老仆龙图照管,小人怎么敢随便用次一等的东西来糊弄佩月?

这样想着,他立刻走到熏香炉边,揭开盖子,里面躺着一块正在燃烧的香。那香虽然散发着一股潮气,但质地均匀细腻,香气淡雅氤氲,沁人心脾,并不像是次香。然而,虽然一般人分辨不出来,龙在渊却从那香味中,辨别出一丝异样。

“不好!”龙在渊见状大惊,丢开盖子,正欲将香灭掉。忽然一个念头闪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盖子放了回去。

走到床边,盘腿坐上去,内里运行,确实有一丝丝阻滞之感。因此上,龙在渊更加确定,这香又是次香,而是毒香!

龙在渊心中暗暗叫苦,他几乎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是龙笑海的手段。前一世他为袁新彪所害,喝下毒茶,这一次,又想用毒香来害他。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将毒香挑出,不能运功逼毒,不能显露出一丝自己已经察觉的迹象。

因为,他是傻子!

傻子不会知道熏香有毒!

这便是龙笑海用来试探他的手段。若是能察觉熏香的名堂,便证明自己没傻,那马龙笑海会立刻动手,杀了自己。若是察觉不到,便会被这毒香慢慢折磨致死。不管如何,总归是个死字。思及此处,龙在渊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亲二叔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夜闯无名阁盗取盟书失败之后,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心中虽有些慌乱,却并不惊惶。他若无事人一般下了床,出门,走到白重霏的小屋前。

推门进去,白重霏趴在桌上抱着酒坛睡着正熟。听到开门声,仅是微微抬头,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口里呢喃着问道:“龙……大少?”

没有丝毫防备,看得龙在渊喜从心头起。他走到白重霏身边坐下,随手勾起对方一缕发丝,在手心里慢慢摩挲。

白重霏直觉一道火热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动了动,抬起头来。身边的龙在渊,用难以忽视也不忍回避的眼神看着自己。白重霏一阵心悸,耳朵微微开始发烫。

然后,他听到龙在渊说。

“白兄,我的时间不多了……”

33.养母

威远镖局的傻子少爷病了,茶饭不思,四肢无力,神智昏昏。龙家一团乱麻,四处求医问药。然而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没有人都说无事,只需静养。药方不知开了多少副,药水也不知道灌进去多少,却无半点起色。大夫们都慌了手脚,却又诊不出是什么病。

就在这种混乱时候,忽然有客人到了威远镖局。

那一日,佩月守在龙在渊床前。龙在渊睡在床上养神,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在喊。

“佩月在么?”

佩月出门,见是管家龙图。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见佩月重新进屋,细心替龙在野掖好被角,又出去了。

白剑山庄的庄主白晨衣和少爷白重修忽然造访威远镖局,前厅人手不够,佩月被派去前厅伺候。

此时,白重霏正躺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听到院中龙图与佩月的对话,心中一凛。

“白晨衣……白晨衣……”他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很多年都没有叫过的名字,然后起身,向着大堂而去。

白晨衣一身素色衣装,腰间悬着锦云剑,向站在堂中的龙笑海拱手。双方见礼后,分宾主坐下。

龙笑海坐在正中太师椅上,快速将白晨衣白重修二人打量一番。白晨衣已是四十多岁,嘴角眼角已有皱纹,头发也开始微微发白。然后身形挺拔,面容娇好,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身佩只有庄主才能用的锦云剑,束着高髻,眉宇间暗含威严,闲得高贵而典雅。而白重修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青年侠少,举手投足,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再一看,虽然二人仪表不凡,但却风尘满面,略显疲惫之色。龙笑海微微一笑,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今天白庄主莅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但却不知为何白庄主到此,是来游玩,还是有事在身?”龙笑海说着客套话。

“龙副镖头,事情紧急,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若有唐突,还望副镖头见谅。”白晨衣的声音含着微微的冷意,她转头看了白重修一眼,唤道,“重修,将令牌交给副镖头!”

“令牌?”龙笑海心中微微一惊。世人都知道,白剑山庄乃是江湖上四大山庄之一。当年中原武林邪教肆虐,是四大山庄和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力挽狂澜,挽救水火。事后,四大庄各得了一枚江湖令,约定若当危难之时,可以此令号令天下群雄。而此时,白剑山庄出示江湖令,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重霏从怀着掏出一个锦盒,双手呈给龙笑海。龙笑海打开盒子看了,里面躺着一块白玉制成的令牌,正是江湖令。

“不知白庄主,有何吩咐,威远镖局上下定不负所托!”龙笑海将令牌还给白重修。

“副镖头好爽快,那我也直说了。我与重修此次从临湘而来,一路上见到南疆瘟疫肆虐……毒尸横行,民不聊生。我希望威远镖局于下月十五,前往白剑山庄,与江湖群众共同商议,如何对付邪教,拯救黎民于水火!”白晨衣说。

“瘟疫?毒尸?”龙笑海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龙某倒也听说过太古镇的事,听说太古已经成了一座死城。不过,前几月不说就传出消息说,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么?这临湘的瘟疫又是从何而起?毒尸又是怎么回事?”

“不瞒副镖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置信。这次我们路过距离临湘不到二十里的小村,正好遇到这种一件事。一个乞丐发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死了。村民们惊惶,便商议将遗体烧掉,免得瘟疫散播开来。谁料,就在大家做好准备堆好柴火的时候,那死去多时的人却又活了。不仅如此,还见人就咬,见活物就吃。而被他咬过的人,也很快发病死去。我们在那里逗留了不到三天,整个村子竟然无一人幸存。若不是仗着些微末本事,只怕我姑侄二人也要折在那里。”

龙笑海惊得半晌没有说话。

“那……那后来又如何了?”

“唉……我们一路向北赶来,在路上遇到几起这样的事件。直到过了江,情况才好一些。又听人说当初太古镇瘟疫,最后也是如此。毒尸复活,见人就咬。只要被咬伤一口,就是大罗神仙也必死无疑。我觉得不妙,若是放任下去,只怕瘟疫流传开去,会出大事。因此,才发出江湖令,着急天下群雄共商此事!”

龙笑海捋捋胡须,半晌不言语。白晨衣也不说话,仅是盯着龙笑海看。只有白重修,到底沉不住气,几次欲开口打算龙笑海沉思,都被白晨衣阻止了。

半晌,龙笑海才说道:“白庄主出示江湖令,威远镖局莫敢不从。只是庄主想必也知道,我大哥身患重病,大少爷又痴傻两年,镖局确实无多余人手。只好由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趟了。只是安顿家中事务,耗时良多,若有延迟,还望庄主莫怪。”

听到这样,白晨衣才微微勾起嘴角一笑。然而看她神色,却是莫名放松了很多。

“副镖头哪里话,此番剿灭百越邪教,若得威远镖局相助,则如虎添翼。”

三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彼时丫鬟重新送上热茶。白晨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却向着梁上瞥了一眼。那里有一个青灰色的身影,她快速收回目光,展颜一笑。

倒挂在大堂横梁上的白重霏并未注意到白晨衣的举动,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便从大堂退了出去。几个起落,回到龙在渊的小院。

从窗户翻了进去,佩月还没有回来,房中无人。于是便掀了帐子,钻到床上。

龙在渊正仰面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暗沉,呼吸轻喘,双眉微皱。见白重霏上来,略略动了动,让出一个位置。

“别动……”白重霏按住龙在渊,盘腿坐在他身边。他从怀中药瓶里倒出一粒药送到龙在渊口中,又伸手掐着龙在渊的脉门。一股清醇绵厚的内力从二人接触的地方传来,龙在渊微微动了动,又停下。

一盏茶过后,白重霏才松开手。再开龙在渊,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轻盈,眼神清亮。

“暂时只能靠阿四的药压住毒性,你可坚持得住?”

白重霏低下头,耳边鬓发垂下,落在龙在渊的脸颊旁边。龙在渊微微转头,看着尽在咫尺的容颜,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笑着轻声说。

“还好……”他伸出手,拉住白重霏微微用力。对方讶异的看他一眼,随后一笑,在他身边并肩躺下。

“刚才,白剑山庄的庄主来见你二叔。”白重霏说。“南方瘟疫看来闹得挺凶,白……庄主出示江湖令,召天下群众云集白剑山庄,商议对策。”

龙在渊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我倒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白重霏顿了顿,思索片刻,复又开口说道。

“当时我来盗宝,在后院的镖车上发现盘龙玉佩和紫金葫芦。此前我多次来踩点,知道哪里一向是威远镖局存放货物的地方。在那里发现盘龙玉佩,不足为奇。可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夜闯无名阁的时候,发现一个神秘黑衣人?”

龙在渊点点头。

“那人问你二叔,何时能将紫金葫芦找回。由此可见,那葫芦很重要。后来听阿四说起,才知道是百越教的东西,那神秘人也应该是百越教的人。可这样一来,便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通,你可知是什么问题?”

龙在渊偏过头,看着白重霏,一字一句的说:“若紫金葫芦是重要之物,二叔为什么不把他收到无名阁里去?”

“对!在我看到神秘黑衣人的时候,我就一直再想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一件盘龙玉佩,从颖昌走到京城,不过百余里路,却为何要绕原路?这古怪的押送路线,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龙在渊接过话头,说道,“太古镇爆发瘟疫,一年前就成了死城,为何又会出现个太古张柳坪裘府,前来托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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