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书院之扮猪吃老狐+番外——玖末
玖末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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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渊见白重霏愁肠百结,也不叨扰他,安静的坐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佩月的声音。

“少爷,你在么?”

白重霏心中一凛,翻窗跳了出去。

少女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盛着一个熏香炉,散发的淡淡的香味,还有几块暗红色的香。

“佩月。”龙在渊答应一声,转身看着佩月。那熏香的淡香立刻充斥了整间屋子。龙在渊眉头一皱,香味……有些不对。

少女并没有发现自家少爷的异常,布置好房间,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一通话,才端着托盘离开。

龙在渊走到香薰炉面前,看着里面那块还在燃烧着的毒香,忍不住苦笑。

“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啊……”

“放过什么?”

身后传来白重霏的声音,龙在渊回过头,正好看见对方从窗外翻进来。白重霏走到龙在渊身边,伸长脖子往熏香炉里看了一眼。

“……看来你的二叔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拔掉你这枚眼中钉。”他说,“眼下你决定怎么办?”

“是二叔指示袁新彪干的,只是还不到时机,只好忍下去。”

“忍?”白重霏禁不住拔高声音,“只可惜你龙大少想忍下去,别人却不会给你这么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香炉里的毒香挑出来,用茶水淋湿,收进怀中。

“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他说。

龙在渊伸手拉住他:“你干什么去啊?”

“放心!袁新彪那个老小子,也该得些教训了。”说完便挣脱龙在渊的手,从窗子翻了出去。

袁新彪并不住在龙府,而是住在同一条巷子尾的一独门小院里。此时正是傍晚时分,白重霏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躲在角落的柴垛子阴影中。

正屋里,袁新彪正在和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用晚饭,他看了一会儿,便挨着墙边摸走了。前方有一少女做侍女打扮,他跟在少女背后,拐进后院。那少女进了正中一间房,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出来。

见四下无人,白重霏便悄悄潜了进去。

屋中并没有太多的摆设,不过被屏风分成两半,屏风后摆着一张大床,床头悬着一柄剑。角落的矮几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香薰炉。白重霏见了,勾唇一笑。

他从怀中摸出毒香,悄悄的放进香炉中。毒香被茶水淋湿,一遇上火,便散发中阵阵浓浓的烟气。见此情状,他才悄悄退出屋子,飘然离去。

说来也巧,龙笑海走后,他作为镖局的元老,自然责无旁贷的将一切事务接了过来。初时,他还能颐指气使的指使众人。大家也都表示顺服,这让他心情大好。然而事务繁多复杂,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这一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天已经黑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晚饭仅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他的夫人坐在一旁,看着他日渐憔悴的面容,暗自忧心。

“老爷,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越来越差?”

“最近事情多了些,过段时间就好了。”

“要我说,老爷你都这把年纪了,又何必争来夺去的,好没意思。”

“你懂什么!”袁新彪心中恼怒,伸手往桌子上一拍,“老子在镖局里干了一辈子,到最后还要被龙笑海那个老小子压在头上,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夫人还要再劝,见袁新彪一脸怒意,只好默不作声。

晚饭后,袁新彪推说劳累,便回屋睡下。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烦闷经久不散,一时火起,抬脚踹在床边矮凳之上。

那矮凳“嘭”的一声倒地,磕在旁边的矮几上。上面摆放着的香炉晃动几下,便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袁新彪抬眼一看,只见翻到的香炉里掉出一块散发着浓烟的熏香。他走上前去,将那块香拿在手上,隐隐还能感到阵阵水汽。

“真是反了!这种打湿的次香,也改拿来糊弄我!”袁新彪怒火更胜,抬手便要将毒香掷出。谁知那块香却看着眼熟,拿到灯下一看,心中大惊。

“这……这是!”袁新彪心中骇然,他几步奔到门边,一把推开房门大喊,“来人!”

小丫鬟不明所以,赶紧奔过来,跪倒在门前。

“这几天,可有其他人来过?”

“不曾有谁来过。”小丫鬟问道。

“你再仔细想想,定是你白天偷懒,不曾看见!”袁新彪一步走到丫鬟面前,弯下腰,露出阴沉狰狞的面容,沉声喝问。

小丫鬟颤抖着,想了半天,才说道:“确实不曾有人来过。只有昨天晚上龙家二爷来找老爷你。”

袁新彪心中一凛,默不作声,挥手将丫鬟赶走。自己回到屋中,踉跄着坐下。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唉……龙笑海,你竟敢如此对我!”

白重霏准备再次夜探无名阁。他已经想得清楚,不管白晨衣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至少在拿到盟书揭穿龙笑海阴谋这点上,大家是一致的。至于她与自己的恩恩怨怨,来日方长,到时在做计较也不迟。

龙在渊也想陪着一起去,然后自从中毒之后,到现在功夫已经没有完全恢复,白重霏自然不愿让他跟着去冒险。

这天晚上,明月当空,白重霏收拾好行装,便出门去。谁料打开门时,却看到龙在渊站在门口。

“你不能去。”他说。

“我知道。”龙在渊没有争辩,只是伸手袭向白重霏的腰间。白重霏微微一愣,再看时,却发现自己随身的白玉狐狸已经到了对方手中。

“这个东西暂时收在我这里,待你回来,我再还给你。”龙在渊说。

白重霏失笑:“别做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我只是去取东西,又不是去送死。”

“若只是取东西,为何不让我去?”龙在渊反问,“个中凶险,你以为我不知道?反正你听好了,我就在你房中等着,若是到了天明还不回来,我就把这东西交到衙门里去。”

白重霏笑着点点头,越过龙在渊往前走。

“重霏……”对方忽然唤了一声,白重霏扭头,却见身前突然伸出一条胳膊,将自己用力一带。

未及反应,嘴唇上便多了一个温热的触感。白重霏瞪大眼,伸手欲推。谁料龙在渊像是察觉到白重霏的动作,右手抓做他的手腕,轻轻一扭便锁在身后。

“你……”白重霏张口欲言,话音未出口,一条温润的舌便钻了进来。

“唔……”分不清是谁发出的呻吟,月光下,只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龙在渊一手将白重霏禁锢在自己胸前,唇舌纠缠,相互追逐。明知道时机不对,却仍然不想停下。他的手沿着对方的背脊向下滑,落到窄腰上,用力箍紧。在那里流连一阵,又难耐的向下滑去。

而白重霏呢,他双手绕过龙在渊的肩膀,环着对方的肩。细长的手指插进黑发里,用力揪紧。分不清究竟是要将对方拉离开,还是更用力的揽住不让离开。

“啊……”

“……哈……”

两人终于分开,额头碰在一起,相视一笑。

“……我等你回来……”龙在渊拼命压抑住内心的躁动,颤抖的声音说道。

“……好。”白重霏有些想笑,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也是同样颤抖,声音暗哑,多了些诱惑的感觉。

又磨蹭了一会儿,白重霏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翻身上了屋顶。龙在渊站在院中,目送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38.受伤

白重霏只身一人来人城外别院。

攀上不远处的大树,翘首看着前方灯火通明。上次有人从无名阁中全身而退之后,别院就加强了戒备,现在几乎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看守来回走动着。不过这些人在白重霏看来,与泥塑木偶没什么区别。

毫不费力的绕过守卫,几个起落便来到后院,无名阁依然静默的矗立在黑夜中。此次仍是东门大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白重霏脚不停步的直接上了三楼,穿过重重金线编织成的网,站在木梯前。再上去,便是四楼。

他站在木梯前不过犹豫片刻,抬脚走了上去。来到四楼,翻身跳到中间的石台上,沿着两根铁柱子上了五楼。

刚刚冒出头,就看见四面窗外扯着四张大网兜头罩脸的打过来。他深吸一口气,身形暴起,几乎将身法运行到极致。只见他扭过身,在四张网合拢前的一刹那,从缝隙间滑了出去,落在地板上。中间的空洞啪的一声关上了,接连着窗户紧闭,与上一次一模一样。

“呵呵,这个龙笑海一点都不知变通,还与上次一下,一点变化都没有。”白重霏笑着,拨弄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可见龙笑海对奇门遁甲之术也是一窍不通,不知这无名阁中的阵法究竟是谁为他布下的。”

话虽如此说,然而白重霏的心中却并不轻松。四方万象阵最后一阵,便是千仞网。然而那千仞网的阵眼却与吊着锦盒的金线连在一处,若要拿到锦盒,则必然触发千仞网。所以从一开始,白重霏所想的,便是如何在千仞网触发之后全身而退。

“不……说全身而退未免太过托大。”他走到正中,抬头看着头顶悬挂着的锦盒,“若是能拼得一条性命,将这盒子抢出去,也是值得的。”

没错,白重霏根本没有把握能破得了四方万象阵。就连师傅濮阳熙所收藏的秘籍里,对四方万象阵的记载,仍然是无解。可要是拼尽全力抢出阁去,却还有几分胜算。

这样想着,白重霏稳稳心神,运气于双掌。之间片刻过后,双掌隐隐有雾气腾绕,不仅如此,整个身体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突然,白重霏双眼圆睁,眼中隐隐含着精光。他脚尖一点,身体如大鹏展翅,高高跃起。从怀中摸出一物,向左右两边甩开。那东西便刷的一声,缠住两边墙上的烛台。白重霏便借着缚仙索的力道,悬在半空之中。锦盒已在咫尺之间,他忽然伸出左手,将锦盒抓在手中。

此时,只听得“噌”的一声清响,吊着锦盒的金线应声而断。而与此同时,缚仙索拉着白重霏向右边滑去,与兜头罩下的千仞网擦肩而过。

有惊无险的躲过千仞网,白重霏疾步奔到床前,一掌将木楞窗框拍碎,翻身跃了出去。

铜铃响了……

一大群人举着火把呼涌而来。白重霏落地,迅速滚落到一旁的灌木丛中,俯下身隐藏好自己的行迹。人群走近了,有人一脚踹开院门,将无名阁重重围起来。眼看着一排排人影从自己面前经过,白重霏却丝毫没动。他轻轻的将手中紧握的锦盒揣进怀中,便蛰伏在草丛中,静静等待着。

“千仞网中没有人,贼人一定是跑了!”

“不可能,听到铃声我们马上就过来了,他不可能跑得出去。”

“一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马上给我搜!”

“一定要抓到他,不然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吵吵嚷嚷着,留下一些人守着无名阁,更多的人分散到四处搜查。

躲在暗处的白重霏暗暗叫苦。他微微动了动身体,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让他差点呻吟出声。就着月光,白重霏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肩。那里有一块衣物明显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伸手一摸,便是濡湿一片。

躲开千仞网时,终于还是要那上面的钢刀扎到肩膀。那把钢刀扎得极深,而且刀头微微弯曲带钩,硬生生的从他的肩膀上剜下一块血肉,鲜血直流。

“怎么办?”白重霏在心中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从众人的眼皮子地下溜出去?”

思来想去,总觉得一直躲在此处不是办法。再过一会儿,其他人找不到他,终究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那时候想要逃出去,就更难了。

他悄悄伸出右手,从百宝囊中摸出一块石头。这一动,不可避免牵扯到伤口,一股血又冒了出来。他强忍剧痛,抬手将石头打在左边墙头之上。

“蹭”的一声响。

“什么人?”流下来的守卫齐声喝问。

“过去看看!”

人终于走了。白重霏从灌木丛中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扬起缚仙索,缠上院外的一棵大树,用仅剩下的一只右手,吊着自己慢慢往墙外爬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志,血顺着胳膊不停往下淌,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血渍。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这间院子。

白重霏此刻还吊在半空中,若此时有人闯进来,他几乎就是个活靶子。

他咬咬牙,慢慢向上攀爬。

“咣——”的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白重霏回头一看,众守卫举着火把,一拥而进。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绝望.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一股力量从院外拉动这缚仙索。白重霏心头一震,不敢确定在外拉动的,究竟是敌是友。于是他只好静止不动,就这么挂在墙上。

“快走!”院外有个声音催促道。

白重霏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听过。只是听到有人这样催促自己,索性心下一横,脚尖点在墙上,顺着那股力道,飞出墙外。

“快追!”守卫终于发现白重霏的踪迹,举着火把跟了上来。

眼前有个身影走过来,那人穿一身黑色夜行人,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下面罩。

“是……是你……”白重霏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终于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龙在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没有睡意。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的情绪充斥在胸。只要一闭上眼,白重霏离开时的背影就在眼前萦绕。然后莫名一阵心悸,惊醒。

在床上折腾半天,他索性披衣起床,就着月光,来到白重霏的屋中。

屋中隐隐还有白重霏的气息,在这样的环境下,龙在渊总算觉得一颗不定狂跳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他打量着白重霏的屋子,好像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白重霏坐在椅子上,躺在床上,倚在窗边,冲他微笑。

忽然,一阵夜风吹过。床上有什么东西被翻动的声音,龙在渊看过去,只见床头摆着一本书。微风吹拂,书页翻动。不知为何,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那本书走去。拿在手中翻了翻,才发现是一本记载着各种阵法的秘籍。

左右翻看,一窍不通,便顺手将书放下。而就在这时,那本书最后一页却暴露在自己眼前。

“四方万象阵?”他轻声念着,然后又将书拿起来。看了片刻,脸色大变。

“白重霏!”龙在渊将书狠狠掷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骗我!”

书上写着,四方万象阵……无破解之法!

天空中一晚归的鸟儿发出凄厉的叫声,龙在渊心中一抖,便不可截止的泛起一阵疼痛。好似有人用力抓扯着心脏,又好似有谁扼住喉咙。呼吸不得,左肋闷痛,眼前金光闪过,无法视物。

“重霏……”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一定是白重霏出事了。

他站起来,气息翻涌,忽然一口真气压不住——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将翻涌的气息压住,他便再也坐不住,回房抓了挂在墙上的长剑,从后门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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