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长别·雪君+番外——弑爱无心
弑爱无心  发于:2012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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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元堇捏紧了拳头举到头顶却最终没有落下来。我倔强的仰着头,不依不饶:“元堇,你跟不跟我走?”

“不行。”他有些颓丧的放下手:“雪君,你又为何追了我不放。”

为了什么?为了你那句你要回来,为了你那一盏孔明灯,还是为了你走时头也不回的决然?我摇摇头,无力回答

。元堇,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回忆还真是少之又少。

谁又说相思,婉转成眠。

看着眼前高低起伏的草原,要绕过战场,这里是必经之路,可是过了这片草地就是北朝的地盘了。我有些犹豫,

过了这里,就再也见不着元堇了,这样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后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

下,还不够么?还这样没出息,既然当初我出走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找我,就证明他就不记得我这个人了。要不

是他,我能遇见那仇敌似的太子?要不是他,我能倒霉进了宫让那皇帝占了便宜?要不是他,说不定我早就这样

孤单的死在了长别山上,没有挂念,没有遗憾,只留着对母亲的想念,就这样单纯的被埋在雪地里,也未尝不是

件幸福的事。

“阿莫!”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你看,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每次我下定决心的时候都单单的让他给打

乱了。我回头,凤二坐在高高的白马上,一身青衣衬着他俊郎的脸有些凌厉。

“阿莫,你真的决定要走么?”

我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许久,轻轻的说:“凤二,你当初不是说在长别山上等我三年么?结果你们都骗我。

凤二呆呆的,没想到我会说这,过了一会儿,才叹气:“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找到他……”

“一切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摇摇头:“你又何必再编谎话来骗我。”

“不是的……”他欲辩解,我却不想听他说,于是打断他说:“那你今天为什么来拦我?你也该知道了,元堇怎

样,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他现在忘了我,我留在这里也是痛苦,何况……”我话锋一转,问他:“你的目的不是

也达到了么?你们都大团圆,我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再说,你不是也说过么,在人间,如果过了三年我也是必死

无疑的。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多活些日子,还是你们都觉得我碍事了,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不是的!”他吼的太大声,把我吓了一跳,不远处等着他的人也许也听到了,策马奔过来,远远的唤他:“华

!”

来人骑着一匹黑马,英姿飒爽,看起来像是一副好脾气青年的模样,黑马脖子上有一块棕色火焰样的毛,奔跑起

来像是在熊熊的燃烧。

“吁……”那人勒住马,先是担心的问凤二:“怎么了?”而后又警惕的看我一眼,想是看我对他够不成什么威

胁,这才又对凤二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凤二摇摇头,显的有些沮丧。

我仔细的打量来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问凤二:“他就是魏宇吧。”凤二红着脸点点头。我又转头问魏宇:“

既然陪凤二来了这里,想是边境的仗打完了吧。怎么样呢?到底是谁赢了呢?”听到这里,魏宇“刷”的一下拔

出剑,剑尖亮晃晃的指着我的鼻尖:“你是谁?是不是南朝的探子!”

我但笑不语,眼看着那剑冲着我的咽喉刺过来,却被凤二挡下了,他瞪着眼睛,有些怨气:“魏宇,你还信不过

我么?”魏宇呆了呆,随即撤了剑。

“是啊,情人和敌国的探子私会,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下个死的不是凤二么。”我坏笑,凤二却有些惊讶的叫我

:“阿莫!”

这一声里面饱含了多少吃惊,我是听出来了,到现在,他还把我当成傻子么。

“凤二,我再也不是长别山上的那只小狐狸了,被人骗多了,总会变聪明的。只可惜我明白的有点晚了。”

“阿莫,你别这样说……”

“凤二……阿不,是凤华,你多保重,我已决定回去,你拦也拦不了。如此,永别了。”说完,头也不抬的越过

他们,朝着长别山的方向,继续前进。

“阿莫!”凤二在后面喊:“是南朝胜了,元堇他没事。”

我顿了顿脚,最终还是没回头,谢谢你了凤二,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样,就算死了,也是无憾了吧。

清平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

南北两朝战事总算平息。北朝主动出面调和,南朝给了自己一个大台阶,意思上算是同意了,可是吃了的哑巴亏

总要找人出气的。于是矛头又指向了元堇。

这个时候我正徒步翻过了一座山,再过一座山就到长别山的山脚下了,望着远处皑皑的白雪,忽然有种怀念的感

觉。

“谁剪轻琼作物华,春绕天涯,水绕天涯。”我坐在树下休息,忽然就响起了这么一句,我吓了一跳,四处张望

,却没看到人。

“你在看哪里?”那人调笑,蓦的一回头,那人就站在青葱的树旁,一身旅人的装束,浅浅的笑。

“蔚然,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惊又喜。

“道相思雪,看相思人。”他笑嘻嘻的说,我白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明知道我听不懂。”

“没什么。”他忽然神色一正,说:“只是来给你说,你要是走,就快些走,京里出了大事,你千万别回去。”

出了大事?出了什么大事?难说和元堇有关?这么想着,不禁就问了出来,蔚然点点头,不语。我一下就从原地

窜了起来,按着原路往回跑。

“你去哪?”蔚然一把拉住我:“不是告诉你的么,不要回去!”

“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么?”我一把甩开他:“那你来告诉我干什么!”

他叹口气:“我以为你这次又和上次是的,跟他闹了点别扭,追到一半的时候才知道你是要真的走了。”他顿了

顿:“我本来想,你走了也好,省的惹了一身麻烦,可是又不放心,你这么傻……”

竟然说我傻!我用眼睛狠狠的瞪他。

他轻咳一声,接着说:“后来就一路跟着你,看你不紧不慢的走,眼看着皇帝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却还有

心思在这里赏雪……”

我忽然就愣住了,是啊,不是决定好了么,既然要走了,那么元堇出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儿?可是心里还是放

不下,整颗心七上八下的,脑子里就回响着一句: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阿莫,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蔚然忽然说。想好了?想好什么了?然后他又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也知道你是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可是这深山野林的,你自己我不放心。你能不能,也带着我?”

这是什么话!深山野林?他要是知道我就是从这深山野林里来的,估计也要被吓到了吧。

“蔚然,有些事我也是想不明白的。可是这件事,我却是明白的很,我没法带着你,至于原因,我不知道要怎么

说。”

他点点头,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嗯,那好,那么你做什么决定我不阻拦。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回去,

也许是条死路,但无论如何,我会跟着你。”

“蔚然……”我想劝他,他却只是笑笑:“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是啊,与我无关,就像是在长别山上,元堇在雪地里一意的等我回去。如果那天我真的没有回去,那之后的事,

也与我无关了吧……

二十三

洛阳夜晚的街头有些冷清。宫门前的街道上,夜风吹过,吹起一片尘土,却也吹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片落下

以后就再也止不住,纷纷的仿佛秋日落叶。

快过年了呢,家家户户现在都在忙碌着为过年备年货吧,我看着将军府光秃秃的大门——只有这里没有挂上灯笼

。元堇每年都这样冷冷清清的么?还是今年他没有回府,府里没有人准备呢?我推开有些厚重的大门,大门发出

吱呀呀的沉闷声音。

“雪公子回来啦,雪公子回来啦~!”守夜的小僮看到我后欢快的向里院奔去。不一会儿,安伯就迎了出来。

“雪君啊,你可回来了。”安伯有些激动的抓着我:“少将军他被抓起来了,怎么办呀。”

我安慰的拍着安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听蔚然说,元堇被安的是通敌卖国的罪。元堇在边境的这些日子,别人

不知道,我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辛辛苦苦给那皇帝打江山,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要是说出来,怎能不让

这将军府上上下下寒心?!

“雪君,那天圣旨下来,我在旁边听着,皇上说少将军叛国。他怎么会叛国呢?这元家世代为忠,老将军不在了

,朝廷里又没个人……雪君,少将军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安伯,你先别急,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明天我就进宫,就算皇帝看不清,我也会想办法找太

子。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安慰的拍拍安伯:“安伯,我累了……”

安伯赶忙擦擦眼泪,对我说:“我这就给你收拾房间去。”

“不用了。”我望了望天空,雪下的正紧:“我今天,想在阿堇的房间住一晚……”

安伯看了看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蹒跚着走开了。看着安伯有些鞠偻的背影,

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这么多年看着元堇长大,安伯一定操碎了心吧。

门扉发出吱呀呀的轻脆声音,我看着房间熟悉的布置,房间里摆满了书,床头柜上的青瓷花瓶就那样孤零零的立

着,转过头,墙边桌上的文房纸砚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忽然想起来那天在边境的别院里也有这么一张桌子,只是

当时那上面摆满了酒坛,我的元堇,当时正为别人借酒消愁。

房间里空荡荡的散发着元堇有味道。我靠在床栏上,就这样一夜没合眼,傻傻的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门外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雪还在不停的下,如鹅毛一样,落到地上,就又是一层。

“洛阳很少下雪的。”蔚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过头,他正站在雪地里冲我明媚的笑:“可是这次下的真是

大呢,一夜都没停。”

我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抱臂靠在墙上,身上落了满满的雪,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堆的雪人

“你……”本来是想问你冷不冷,到了嘴边却成了:“你怎么在这儿?”

他嘴角勾起,笑的有些凄凉:“我来京城做生意,顺便来看看你。”

顺便啊……我沉默的看着他。

“你今天就要进宫么?”他打破沉默,低头拍着身上的雪。

“嗯。”我应着,看着他伸手上上下下的拍打,却始终没有跺脚,鞋子上满满的雪,他却不理会。

“阿莫,这次进宫,恐怕……”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打断他:“我已经做好了准

备。另外,蔚然,如果我这次进宫两天内我和元堇谁都没有出来,那么请你帮我找到太子……就说,我在落华院

。”

“落华院?”他歪着脑袋问我:“皇宫里有这么一个地方么?”

“他知道的。”

“那如果元堇出来了呢?”他问。

我愣住,没想他会这么问,这次去,我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以那皇帝的脾气,恐怕我们两个都出不来。可是不去

试一试,谁也不知道结果不是?看着蔚然认真的双眼,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说,我走了。”

既然他忘了,那就让他彻底的忘记吧。

“阿莫,值得么?”他问。我点点头:“值得。”

“那好吧。”我看到他无奈的叹口气。

“那么,我走了。”我冲他微笑。

“嗯,好。”他冲我挥挥手,却一动不动。

“不送送我么?”我回头问他,然后看到他纠结的表情,最后撇开眼,说:“我的腿冻僵了……”

我笑嘻嘻的看他,然后蹲下身给他揉腿。

“阿莫,看我出糗很好玩么?”他低下头有些无奈的叹气。

“没有,只是,如果我不问,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站着么?”我站起来,帮他拍掉又落下的雪。

他愣愣的看着我,然后说:“阿莫,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么。”

这是他第二次问了,上次在酒楼,我的失态惹怒了他,这次,我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

的。

皇宫的大门缓缓开启,像幽远绵长的叹息,把一切的寂寞关在了里面。来迎我的太监偻着腰一言不发的领着路,

长长的官道一眼望不到头。以前没有发现,这皇宫,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雪公子,这边。”那太监看我停下了脚步,连忙催促道。慌什么?我又没说不走,我瞪他一眼,他赶忙低下头

。看着这偌大的皇宫,忽然想起皇帝的话,最终,我还是没有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进门的时候,皇帝正背对着我站着,他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天,似有无限心事。我刚想叫他,他却回过头来,

满眼的平静里仿佛有一丝惊喜。

“雪君,你还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里包含多少对于我的欢迎还是别的,也许鄙夷多一些,我仍是无权无势的市井小民一个。曾经

无论多么鄙夷他的权利,这次回来,还是要求他的。

“皇上!”我跪上地上,给他行了一个大礼,深深的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他过来扶我,试探着问我。他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呢?我无心猜疑他心中所想,

只是深深的埋头,方方正正的磕了一个响头:“皇上,雪君求您放了元堇!”

他扶我的手就这样停在那儿,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收回去,一直到那双明黄色的袍角也远离的视线。这,算

是不同意了?

“皇上……”我咚咚的又磕了两个头。上次元堇跪着求太子放了我,这次,我也算还清了吧。

“你要拿什么来换?”皇帝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我打了个冷颤。拿什么换?这一生的自由!不是早就想好

了的说辞吗,为什么如今说出来就这么难呢?

“雪君,元堇是这朝廷的要犯,这件事,恐怕朕不能答应你。”他又过来扶我,想是要我回心转意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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