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二阳从来不三俗
二阳从来不三俗  发于:2013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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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远觉得自惭形秽,不再往宋玉君的手上瞄,宋玉君则笑了,那笑在别人眼中或是迷人,但在冯熙远眼中却格外刺眼,似乎更像是一种嘲笑。

他和宋玉君大学四年好友,甚至一直没发现宋玉君如此深沉,也许是宋玉君在毕业后才变得城府很深,也许是他冯熙远一直太单纯。

两个人的无言相处很是尴尬,几年前的事情就在脑海里翻滚着。宋玉君喝多了,宋玉君打了他,宋玉君说喜欢白佑宁……他甚至记起半年前见过宋玉君后,做了整晚这样的梦。

冯熙远赶紧冲掉手上的泡沫,狼狈的想逃走,谁知宋玉君却对他说:“怎么半年不见,你就老了许多,还有你的衣服,蒙了一层灰一样,款式都是几年前的了吧,白佑宁也真是的,养着个老妈子,连点辛苦费都不给。我记得你夏天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与我争论不休,今天怎么看见我就想逃?”

“没、没有。”冯熙远下意识的否认了,但是望向镜中没有精气神儿和穿着老土的自己,真是被宋玉君比的无地自容。他挺了挺脊背,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由于言语上的胜利,宋玉君嘴边的笑容变得很深了,他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放冯熙远出去,但在冯熙远出门前,威胁一般的低语了一句:“如果现在我去追白佑宁,你猜他会选择谁?”

四、

冯熙远很生气,在他和白佑宁上了车之后,沉着脸问白佑宁:“你什么时候和宋玉君联系上的?”

“啊,有两、三个月了吧。”白佑宁无所谓的回答着冯熙远的问题,熟练的转了个弯,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构不成冯熙远生气的理由,也没听出冯熙远话音中的不悦,可是回头却看见冯熙远脸色苍白,连忙问:“熙远,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没有。”冯熙远不安的低吼,“你和他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玉君他不让我告诉你啊,他说你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未联系过,上次去查账见到你,他只是公事公办却害的你丢了工作,他觉得你会恨他呢。后来我跟他说你都没上班,在家专职伺候我,而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熙远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儿,于是他说他今天请客赔罪,让我叫你来。”白佑宁解释道。

“那他有没有说我们之间是什么误会?”冯熙远追问。

“没有啊。”白佑宁说完就笑了,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在冯熙远嘴边吻了一下继续说:“熙远,你不用这样紧张的,宋玉君说他就是想挽回你们之间的友情而已,而且我真的觉得他人不错,怪不得大学的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他,真有点后悔当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白佑宁赶紧闭上了嘴,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差点就说漏了嘴,他不想在冯熙远面前说后悔当初拿他冯熙远当挡箭牌拒绝的宋玉君。

因为那时候他觉得宋玉君这人挺假的,很做作,对人也不真诚,而冯熙远不一样,老实,没花花肠子。所以当宋玉君来表白的时候,他随口就说他喜欢的是冯熙远拒绝了宋玉君。

冯熙远猜出来白佑宁没说出口的话,试着问了一句:“那你后悔了什么?”

“啊,是后悔了当初没和他交上朋友。”白佑宁轻描淡写的说,就好像是真心一般。

事实摆在眼前,白佑宁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冯熙远和宋玉君之间当初是因为他反目的,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冯熙远一直是被蒙在鼓里。但冯熙远什么都明白,白佑宁刚才说的是后悔和他在一起呢。

因为今天晚上的尴尬饭局,冯熙远有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他的身边只有白佑宁,又想到白佑宁的言行,一进屋就把他按在墙上,只扒掉了他裤子,粗暴的就提抢猛干,没做润滑也没带套。

冯熙远疯狂了,此刻他急需让白佑宁整个身体都属于他,把他填得满满的,无论思想还是后穴,一丝一缕都不要让白佑宁想起宋玉君。

白佑宁最开始还在咒骂冯熙远弄疼了他,但是从后穴里分泌出来的液体很快就起到了润滑作用,强烈的摩擦和扎实的抽插,让白佑宁根本就忘了疼,满脑子都是情欲和快感,他喊着叫着,还让冯熙远再猛一些、再用点力,做到最后,他就只懂撅着屁股让冯熙远猛操了。

俩人从客厅做到卧室,白佑宁被干得连话都说不出,最后疲惫的窝在冯熙远怀里睡着了,就连精液从后穴留流出来都顾不上。

冯熙远扶着白佑宁的腰射精的时候还在想,操你妈的白佑宁,你要敢和宋玉君在一起,我干得你下不来床。

其实他也明白,他这只是一种占有欲而已,是被对过去朋友的莫名恨意和嫉妒冲昏了头脑而产生的。尽管白佑宁并非完美情人,那他也不想这五年来对白佑宁的用心和感情付之东流。因为他明白,现在的他什么都比不上宋玉君,自己只是深藏在家为白佑宁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的糟糠,面目在一天天变老,工作能力也在变差;可是宋玉君却是一身光鲜亮丽闪人眼球的天神,好工作,好脸蛋,谁站在他身边,都会随着他而闪耀。

糟糠和天神,白佑宁会选谁,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要冯熙远去选,他也会选择后者啊。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白佑宁,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宋玉君比下去,更不甘心自己所剩无几的所谓青春,每天都被柴米油盐所占据。

冯熙远想了一夜,决定在第二天去找工作,即使春节前工作不好找,那他要试试。

他要变得强大,让白佑宁离不开他,至少也要减少宋玉君对他的轻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冯熙远对白佑宁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他以为白佑宁会同意,但他想错了,白佑宁从昨晚的激烈情事中清醒过来,啪得摔了筷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冯熙远被吓得一愣,随后被巨大的关门声唤醒了。

白佑宁就这么讨厌他出去找工作吗?他是一个男人,并不是保姆啊……

冯熙远还是去了人才市场,投了几份简历,饿着肚子就回来了。

那里面人太多,挤得他要透不过气来,不管是负责面试初试的人员还是应聘者清一水的年轻面孔,比他年轻,比他有活力,甚至比他要求的薪资低。

冯熙远嚼了两口干面包,手机嗡嗡作响,是白佑宁。

暴脾气的情人先认了错,真诚的道了歉,最后还委婉的希望冯熙远继续在家照顾他,因为他上班很累,不想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冯熙远没给答复,白佑宁又说:“熙远,你前几天不是看中一件羽绒服吗?今天下班你来公司找我好不好,我们去买衣服,嗯?然后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熙远,我们都很久没约会了。”

情人的热情让他无法招架,只能答应,至于一直留在家里照顾他的事,似乎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冯熙远在想,即使他那时候在上班,也从来没让白佑宁饿着肚子,他突然有点厌烦白佑宁对他的掌控欲,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反抗而让两个人产生矛盾导致白佑宁投到别人怀抱。

或许,自己找到工作,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白佑宁也没办法反对了。

这么想着,冯熙远一时间开朗很多,他决定以后都对自己好一点,自己都亏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善待他。

六点多,天色渐黑,冯熙远没等到白佑宁的电话,就决定去他公司找他。刚出门,白佑宁却来电话抱歉的说自己要失约,因为有个程序出现了问题,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搞定,他让冯熙远自己吃饭,别等他,他在单位糊弄一口就可以了。

冯熙远看着已经亮起来的街灯,举着电话恍恍惚惚的站在街边,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还以为他要打车。

电话那头的人飞快的给了他一个吻,电话就断了,冯熙远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又看看面前的出租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

白天做的决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的,那就去把那件喜欢的羽绒服买下来,白佑宁不陪着他,自己去也无所谓。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流也多,冯熙远直奔那卖羽绒服的专卖店,找到自己喜欢的那款,让售货员给他找个他能穿的码,因为前几天试的时候,被白佑宁批评太普通又没特色,估计今天他说要陪自己买这衣服,也是为了早上闹的脾气赔罪。

白佑宁没在身边,也没人对他喜欢的衣服指指点点,服务员拿了一件给他,他刚穿上,这时旁边有个人却挤进了他正照着的那个镜子,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说:“冯熙远,你来买衣服啊?”

是张春兴。

冯熙远惊喜的点点头,问了声好,又问:“你在这里卖衣服的呀?”因为张春兴穿着很标致的制服,系着细领带,上衣口袋上别着个牌子,标准的工装打扮,一看就是这家店的售货员。

“啊……是啊。”张春兴笑着承认,他又凑到镜子前面打量里面的冯熙远,好一会儿,才做出个评价来道:“熙远啊,这件衣服你穿着一点也不精神,你看看这件怎么样?”说话间,他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淡蓝色的带帽半长棉衣递给冯熙远。

淡蓝色?冯熙远愣了一下接过来,比在身上,好像真比身上的这件要亮眼。

“黑色太厚重了嘛,蓝色虽然冬天穿显得有点冷,但是很配你的气质啊,这虽然不是羽绒服,但是很适合现在这种天气穿,羽绒服再穿两天就不能穿了的。”张春兴很专业的介绍推销着衣服,让冯熙远不忍拒绝。

“那这件是不是太普通又没特色?”

“没有,你穿着的这件是今年的流行款,怎么会普通又没特色,但是不适合你。还有你那天去考驾照穿的衣服,根本就不适合你,简直就像穿着弟弟的衣服。”

那天冯熙远穿的是白佑宁给他选的大衣,他从来没这么觉得……

“熙远,你试试这件,快,相信我没错的。”张春兴伸手就要去脱冯熙远的衣服,冯熙远赶紧自己来。

换上这件衣服,比比在身上的效果还要棒,颜色衬着肤色刚刚好,样式也适合,显得冯熙远高大又挺拔,他摸摸衣服的料子,竟有点不舍得脱了。

“这件多少钱?”冯熙远问。

“给你打八折,算八百块。”

“那行吗?”冯熙远担忧的问。

“没关系,我帮你开单。”

五、

冯熙远交了钱回来,张春兴把衣服已经给他包好了,并且换了一身衣服,俨然要下班的样子。

他把单子递给张春兴,张春兴随手交给另一个售货员,那个售货员刚要说什么,却被张春兴打断,“少废话,我去吃个饭,等会就回来。”然后又问冯熙远:“你吃过饭没?”

“……没有。”

“那一起吧?”张春兴期待的提议。

“哦,好啊。”反正自己吃也没意思。

张春兴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脸上的小梨涡也染上了光彩,他领着冯熙远出门就打车,直奔距离这家商场有点距离的西餐厅。

在车上,张春兴手舞足蹈的跟冯熙远讲那家店的东西有多好吃,他犯馋了就会去那儿吃。

冯熙远听得直咋舌,那家店他也听白佑宁说过,东西贵的离谱,没想到张春兴小小的销售员竟然这么能花钱,三不五时去那儿吃,还一出门就打车,他明明记得商场门口就有公交直接到餐厅那条街的。

张春兴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冯熙远的回应,却转而又想起自己昨天给冯熙远写过一张有电话的字条,就问:“熙远,昨天考完试,我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可是想到你在考试啊,我就挺着急的,干脆就把电话写在了小纸条上,那人给你了没?”

“给了的。”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啊,我有点事儿。”冯熙远若有所思的说。

昨天,他哪有心情打电话?

“哦。我还以为你没收到字条呢,害的我白担心半天,不过今天又遇见你了,可真巧。”

冯熙远笑笑,心想却是是挺巧的,而且张春兴这张嘴可真能说。

他看着张春兴,有点不大记得高中的他是什么样子,或许是自己忍辱负重发誓再不考上大学就干脆死了算了所以光顾着学习而忽略了与同学之间的交往?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遗憾。

张春兴逼着冯熙远把手机交出来,先是拨通他的电话,存好冯熙远的号码,顺便检查冯熙远有没有把他的号存起来。

张春兴这一举一动丝毫没有对他人的防备,专注而又认真,有点像刚懂事的孩子,冯熙远也被他感染了,暂时忘记了自己被白佑宁放鸽子的失望。

下了车,冯熙远见门口停着的车有点眼熟,还没来得及看车牌,就被张春兴拉了进去。

他们来的还算及时,唯一一个空位刚好赶上了,被服务员领到座位上,张春兴也没问冯熙远的意见,熟门熟路的替他点了东西,然后自豪的说:“我点的可都是这儿的招牌,等一下你一定要多吃点儿。”

“哦,好。”冯熙远将今天刚买的棉衣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喘匀了气,喝了口桌子上的柠檬水,透过窗子,回想进门时的那辆车,愈发觉得像是白佑宁的。

可是他坐得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白佑宁不是说他在加班吗?冯熙远纳闷的想。

张春兴俨然不喜欢冯熙远在跟他吃饭的时候皱着眉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冯熙远说:“我说你怎么总是恍恍惚惚的,反应就跟慢了半拍似的?”

“哦……在想事情。”

“我觉得你该开心点才是,别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对了,熙远,你结婚没?还有,你在哪里工作啊现在。”

“结……没结呢。至于工作啊……”说到这里,冯熙远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琢磨着怎么说才不丢人,却被张春兴催促了起来。

“说啊。”

“我暂时没上班,准备过完年再说。”

“为什么不上班?”张春兴刨根到底的问道,冯熙远眉头皱了皱,没吱声。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开胃酒和餐前浓汤,也成功的帮阻断了张春兴的问话。

冯熙远感激的看了眼服务员,心里在想,对一个将近十多年没见的同学说自己因为情人让他在家照顾他所以才没去上班这种实话,是不是有点说得太丢人太诚实?但是他又不善于说谎,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张春兴也没继续追问冯熙远没上班的原因,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冯熙远的杯子,笑着说了一句cheers。

这里的牛排果然名不虚传,煎得鲜嫩多汁、松软可口,上面淋着的秘制黑椒汁和肉块混合在一起嚼在口中的感觉简直是一种天堂般的享受,就连并不太爱西餐的冯熙远,也忍不住大快朵颐,切下一块放在嘴里就忍不住切下一块,差点把舌头都就着酱汁吞进去。

张春兴见冯熙远吃得很香,一个劲儿的在炫耀自己对美食的方向感有多好,还说他们商场附近有一家火锅店也很棒,有空还要约冯熙远一起去吃。

冯熙远觉得张春兴显然有些夸张了,或许是职业使然?他对任何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也这样吗?

吃过饭,冯熙远想要AA制,掏出了让他心里滴血的牛排钱递给张春兴,可张春兴哪里肯要,把钱又推了回去说:“以后你多去我店里买点衣服不就好了?”

冯熙远以为张春兴说的是提成钱,见他也要生气了,就没再坚持,找了下次吃火锅他来付账的借口,收回了那些钱。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冯熙远掏出手机一看,都已经八点多了,估计白佑宁也该回家了,就说自己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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