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萌物天堂(穿越)下——酒爷
酒爷  发于:201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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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米尔津几乎绝望了,它冲天长长地怒吼,撒开四肢拖着趴在身上的三头兽人,向由布山头奋力跑去。

“吼——”

“吼——”

“嗷——”

一股连天地都为之震动的声音在由布山头响起,拉坎冬的族长,巨狮肖金,夹杂着厉风从山头上咆哮而下。拉坎冬年轻的兽人们跟随在族长身后,将心里的愤怒化为啸声,向着山坡上的外来侵入者射去,激滚的雪花在兽人们脚下翻腾着,荡起一片白雾来。

“族长……”雅米尔津喃道,继而开心大叫,“族长,你来了。族长来了!大家加把劲,把这群侵入者赶出我们的地盘!”

“吼——”拉坎冬的兽人们相互高吼着表示呼应。腥热的鲜血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在由布山脚下飞溅。

在东边的第一吼声响起时,阿帕契已经醒了。因为加斯拉熊担当了部落巡逻警戒工作,他和凯勒曼自入冬后就一直呆在由布山山脚下韦尔奇家里。

北面出现情况后,凯勒曼跟着部落的其他兽人冲了出去。家里剩下乐斯、吉森和他三只。

兽人的吼声在山那边不停地回响,被风拉成鬼哭狼嚎般的泣音。

乐斯安静地点了盏灯,正在缝一件皮袍。小吉森则在阿爸的脚下转来转去,竖着两只耳朵,不时直立起来,兴奋地扒在窗口向由布山西边尖叫。

至于阿帕契,在经历过差不多一年的丛林生活后,对耳边这种打斗声已经不再心惊胆战,他摸了摸靠在床头的骨枪,这是回部落后央求凯勒曼做的,将心里升起来的兴奋压抑下去。

山西边,兽人们的吼声越来越大,鲜血腥咸的味道冲斥在每个兽人的鼻端,将它们身体深处的野性激发得无限大,每个兽人眼睛都暴红,尖爪利齿毫不犹豫地向着对方的身体招呼过去。撕咬吞噬的声音夹杂在肉体碰撞到大地的声音里,一股脑地向天空冲去。

“轰——”

大地忽然颤抖起来,惊醒了正在拼命厮杀的兽人,它们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一大片银色像水一样从由布山上倾泄下来。

“雪崩!”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兽人们纷纷惊慌起来,拼命地向四周散开。

大雪毫不留情地将行动迟缓的兽人卷进了白色中。

大地不停地颤抖,阿帕契歪倒在床上,握了握手里的骨枪,低声说道,“外面打得好激烈。”

“嗯。”乐斯应了声,斜眼看了下阿帕契,“你好好呆着。别出去凑热闹。呆会吉森就交给你了。”

“不是吧!”阿帕契鬼叫一声,看了眼身体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小加斯拉熊,“把我交给它还差不多。”

趴在窗口的小吉森却忽然发出个“喔?”般的声音,指着窗户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们。

“喔什么喔?”阿帕契心里抱怨道,你一头熊又不是公鸡。

他趴到窗口,抬头向夜空中望去。

由于下了五天五夜的雪,由布山看起来比平时胖了好几圈。在山那边震天的吼声里,安静无比地耸立在月光下。

等等,那是什么?

阿帕契揉了揉眼睛,一条雪线出现在山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冲来。

再揉揉,忽然跳起来。

尼玛,就算是没亲眼见过雪崩,也曾看过相似的电影情节。

“快,乐斯,快往出走!”一把扯过小吉森,阿帕契就往门口冲去。

“怎么了,阿帕契?”乐斯从凳子前站起来。

“是雪崩,是雪崩。”阿帕契的脸都绿了,韦尔奇当初建房子时,因为不想跟兄弟们分开,便选了一块由布山脚下的地方。

乐斯一听,立即冲出门外,化出蚁身,冲阿帕契和吉森喊道,“快上来。”

大约是平时跟阿爸玩惯了的缘故,小加斯拉熊一下子爬到了乐斯身上,顺带着把挂着胳膊上的阿帕契也拉了上去。

“轰!”高溅的雪花冲到了阿帕契背上,他只感觉背后一凉,转头看时,韦尔奇的房子已经被淹没在一片大雪中,留了个屋角,没转两下,便全然不见了。

“房子……房子……”趴在乐斯背上的吉森小声叫起来。

乐斯也偏过头。

“别管房子了,快跑!”阿帕契大叫,眼着着雪流向他们冲来。

乐斯撒开了五肢就向前跑去。

一股重力砸到了阿帕契背上,他眼前一晕,就看见自己从乐斯背上飞了过去,白色的恶魔扑面而来,冲击到脸上。后背一疼,他狠狠地坠在地上。

“阿帕契!”乐斯大叫一声,向落在地上的阿帕契跑去,雪浪却把他卷到了一边,小加斯拉熊在阿爸背上哇哇乱叫,紧紧搂住蚂蚁的脖子不敢乱动。

小吉森,你阿爸的脖子本来就细,你再一搂,就断了!

阿帕契刚冒出个念头,眼前就一黑,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向他冲来,将他挤压得无法呼呼,他伸出手去,努力在冰冷的雪里掩住自己的口鼻,为自己圈出一圈可以呼吸的地方。

72、寻找

乐斯听到自己耳边传来“呼呼”的响声,他睁开眼,发现瞳孔里一片白色,自己的脑袋很昏沉。甩了甩仅剩的那根触角,乐斯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雪崩的力量让阿帕契从自己身上甩了出去,它背着吉森想去抓住阿帕契,但已然来不及,雪花将洪流一样将它和吉森也冲散了。

想到这里,乐斯大惊,不管是吉森还是阿帕契,都很难在这样的自然灾害面前幸免。它伸开长肢迅速扒开眼前的积雪,好在蚁族本身就擅长挖掘洞穴,没多长时间,雪层已经松动,明亮的太阳从雪花上层投射进来,有种看着便暖洋洋的错觉。

“哗啦”。眼前的雪突然被刨开一个洞来,一个熊鼻子探进来,嗅了两下,高兴地尖叫了一声,几爪子扒拉,洞口便伸进一个熊头,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对乐斯撒娇。

“吉森!”乐斯喜极而泣,伸出前肢抱住自己的孩子,“你没事,你没事。”

吉森欢快地在自己阿爸的怀里蹭着。

“阿帕契呢?”乐斯放开抱住吉森的手,“吉森,快找找阿帕契叔叔。”

吉森叫了一声,便在周边的雪地上努力嗅了起来。

红彤彤的太阳在天空中升了起来,映在雪地上,顿时有了一种金灿灿的感觉。

乐斯急得满头大汗。它记得阿帕契是被雪冲到他们前面的,但因为失去了一只触角,自己对气味的灵敏性大大降低。吉森又比较小,有可能会错过阿帕契的气味,它只能不断重复地对吉森说:“要小心点仔细点,一定要找到阿帕契叔叔。”

“阿姆”曾经说过,雪可以保暖,但是也可以把人变成冷尸。

阿帕契,希望你没事。

乐斯直起身子,看了看由布山,这场雪崩,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另一边的战场,韦尔奇和凯勒曼他们没什么事吧。

“吼吼——”吉森突然对着雪地尖叫起来,乐斯心中一喜,连忙赶过去迅速扒拉起来。

山的另一边。

加斯拉熊从昏睡中醒来,呲牙裂嘴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脑袋抬头,只见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原本长在山去皮上的树木大部分已经被折断,偶尔几个断茬从雪层里冒出来。几个兽人正挣扎着从雪地里爬出来。

“韦尔奇。”一个叫声在不远处响起,“韦尔奇。”

“我在这,凯勒曼。”加斯拉熊欢快地跑了过去。

脚下突然一声怒吼,韦尔奇连忙停住脚步,在脚边嗅了两下,鼻子当即就皱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用爪子死死拍了几下,将脚下的雪给拍实了,才撒开脚步跑开。

月熊正从雪地里冒出半个脑袋来,它纳闷地看着韦尔奇,“你刚才在干吗?”

“噢,刚才不小心把一个兽人给踩了,发现那家伙不是咱们部落的,就多踩了几下。哈,凯勒曼,你被埋在里面了。哈哈哈,光剩个脑袋,好可爱啊。”韦尔奇边说边用爪子摸了两下月熊的头。

凯勒曼一脸黑线,“赶紧把我拉出来,我脚被拖住了。”

韦尔奇连忙把月熊从雪里拽了出来,凯勒曼才发现雪崩前抓住自己后腿不放的那个外来兽人已经气绝,脑袋不知道磕在什么上面了,凹进去一大块。

熊兄弟俩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那只死去的兽人从月熊的后腿上扒拉下来。

“族长他们呢?”凯勒曼站起来,甩着自己身上的雪问道。

韦尔奇摇摇头,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

“快找。”

凯勒曼和韦尔奇没找多长时间,便碰到几个外来兽人,两方当即进入战斗状态。其他从雪地里刚爬出来的兽人们也分别进入了新一轮的战争。

因为拉坎冬部落的兽人对由布山的地形比较熟悉,所以大多在雪崩时找到了较好的掩护地,伤亡并不算多。外来兽人则比较惨,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兽人不见踪影。不到半天的时间,拉坎冬兽人对外来兽人的第二场战争便落下了帷幕,肖金清点了兽人的数量,拉坎冬的伤亡并不算严重,只有两名兽人在经历过战斗和雪崩后失去了生命。

肖金吩咐几个体力还算好的兽人守在了由布山头,拉坎冬的兽人们抬着同伴的尸体踏上了回家的路。

刚走过山头,凯勒曼和韦尔奇就愣住了。大雪像兽被一样把山脚下的一切都覆盖住,吞噬了他们的居住地,房子和树木全部消失不见。

加斯拉熊的身体颤抖起来,它大叫一声,向着山下冲去,“乐斯!吉森!”

月熊呆了一下,也跟在加斯拉熊身后冲了下去。

风声从它们的耳边呼啸而过,无边的恐慌压在它们的心上。

“乐斯!”

“吉森!”

“阿帕契!”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里,熊兄弟俩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焦急大吼。

雪地上有两个正在努力地四处找东西的小黑点,听到它们的声音,停下了动作。

加斯拉熊一眼瞄到,立刻冲了过去,远远就叫道,“乐斯?吉森?”

吉森撒开四肢向韦尔奇跑去,“哼哼”地叫唤着。

“哈哈,你没事。太好了。”韦尔奇一把抱住吉森抛到半空,鼻尖一片酸涩,转头看见乐斯站在原地没动,傻傻地盯着它,心里顿时一片软暖,它瘪了下嘴巴,冲到乐斯面前,搂住自己的伴侣,“乐斯,太好了,你也没事。”

乐斯的眼睛湿润了,它在加斯拉熊怀里点了点头,便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焦急地说道,“阿帕契不见了。”

“什么?”正站在旁边松口气的凯勒曼立即冲上来,“你说什么?”

“阿帕契被埋在雪下了。”乐斯抹了把脸,“昨晚雪崩的时候,我带着他和吉森出来,雪太快了,把他从我背上冲了出去,我还来不及救他,就被冲到了一边……”

“他被冲到哪了?”凯勒曼急促地打断乐斯的话。

“那,我和吉森找了一早上,都没找到……”乐斯急得几乎快哭出来,“他被埋进去整整一夜了,要是再找不到……”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再找找,再找找。”凯勒曼止住乐斯的话,转身就朝着乐斯指的方向叫起来,“阿帕契——阿帕契——”

“韦尔奇,对不起。”乐斯难过地说,他的眼泪几乎掉下来,两次了,阿帕契在他身边两次都出了事。“我没照顾好阿帕契。”

“别哭,”韦尔奇擦了下乐斯的眼睛,“我们努力找就是,你快去找霍珀,看他能不能过来,他对阿帕契的气味最敏锐了。”

“好!”乐斯说完,赶紧向霍珀的方向奔去。

加斯拉熊转过头,扯开了嗓子喊,“阿帕契,阿帕契。”

汝生于世

汝灭于世

凡所憎恶

凡所欢喜

……

有类似基督教堂牧师吟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帕契的眼前出现一片幻像,高而尖的穹顶上,布满了吐小号的长翅膀胖天使,白色十字架上,一个男人钉住双手。

主说,要宽恕众人之错。

主说,人生下即带有罪恶。

“忽忽”,冰冷的风在耳边响起,阿帕契看着自己紧紧地缩在低矮的屋檐下,在深秋里赤裸着双脚,举手接住冰凉的雨水,喝进自己的咕咕叫着的肚子里。

天空里的阴云像追赶着他却衣新光亮的人们,他们叫他“乞丐”“小偷”“流浪汉。”

有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过,手里紧紧地拉着她自己的小孩,边笑边低头给孩子说话。一个男人走过来,抱起了自家的儿子,那小孩“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如魔音灌耳,阿帕契忍不住尖叫起来。

“我也有父母的,我也有父母的。”只是他们不要他。

四周突然一片黑暗,只有冰冷的空气萦绕着他,压迫着他的肺部。

“阿帕契,阿帕契——”

阿帕契嘴角笑了下,“你看,不是有人叫我么?我也是有人牵挂的。”他得意地炫耀,下一刻却愣住,是谁在牵挂他啊,他,不是孤儿么?

“阿帕契你在哪?快回答一声,哥哥给你桑毛甜浆吃。”

韦尔奇你这个笨蛋,男人谁喜欢吃甜食啊,就你喜欢。

阿帕契嗤笑着。

一片光线从满天阴云里射了进来。

“阿帕契”的呼声越来越清晰,那是凯勒曼的声音,啊,他那个爱操心的大哥,声音里怎么这么焦急。

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帕契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雪白,寒冷洗铸着他的肢体,四下里一片安静,那些嘈杂的声音像隔了一层玻璃一样,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

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全是些温馨的场景。

有人疼他,有人爱他。

阿帕契闭了下眼,耳边又响起了如同往常一般的声音,汽车过马路时轰鸣的声音、高鞋踩到地上的声音、小贩推着车子叫卖的声音、灯箱广告里传出来麦当劳的“只要六块钱……”

原来,是一场梦啊。

“阿帕契——”一阵狮吼传过来,震得四周仿佛有雪落下。

“霍珀……”阿帕契动了动嘴巴,却发现自己已经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有庞大的脚步声从耳边经过,他却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朦胧间,只见一只爪子踩进雪里又离去。

如果是一场梦,我多么地留恋它啊。

阿帕契慢慢地聚集着力气,张了张嘴,发出一声轻微的“救命”。

“阿帕契!”

面前的雪越来越薄,那些呼唤着“阿帕契”的声音越来越大。

“哗啦!”雪被刨开,嘴唇发青的阿帕契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努力地笑了笑,就看见那些从来不流泪的兽人们,全掉下眼泪来。

73、

阿帕契被挖出来后,霍珀伸出爪子就往怀里搂,但是因为对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狮子的爪子根本无法将阿帕契捞起来,凯勒曼一步上前,将阿帕契捂到了怀里,连声叫道:“阿帕契醒醒,阿帕契醒醒。”

阿帕契垂着脑袋,悄无声息。凯勒曼顿时两眼发红。

韦尔奇在边上大叫道,“阿帕契你怎么了,阿帕契快醒醒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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