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梦 上+番外——藏布
藏布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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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拱手说道:“此事还请李大人放心,如是必将全力办理,绝不负李大人提点之意。”

……

第十四章:路遇不平

送走老头之后,我将忠叔单独叫到书房问道:“忠叔,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

忠叔皱着一双粗眉,说道:“少爷,依老奴看李大人今日所说之话不虚。一来老奴最近确有听说邻邦‘立丹国’新王继位,朝庭有拉拢示好之意。二来,南方今年雨水确是过大,蚕茧欠收。”

说着忠叔愧疚的看了我一眼,“少爷,蚕丝欠收之事我本想与您商量,但因您前些时日尚在病中,所以老奴便没有打扰,自作主张的将贡绸外所有的绸布皆停供应,集中了所有蚕丝再加上去年的存货,以备供朝贡之用,但现在看起来也已远远不够。”

说罢,垮着一张老脸看着我道:“少爷,依老奴看今年这朝供绸布之事恐怕极难完成,不然那李佑安大人也不会亲自上门来与您说这件事。”

搓着眉心我在书房内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然后猛的一抬头对忠叔说道:“忠叔,你现在马上将这几件事布置下去,第一,凡柳氏下属的所有绸庄从现在起存银不必上缴,全部用于收购蚕丝,价格不限,保证质量和数量即可,钱银若是不够可从总号拔付。第二,所有绸庄皆派数名懂行之人,乔装打扮去别家绸庄,收购已成布匹,也是价格不限,只要保证质量数量即可。第三,你现在即刻去通知柳余,命他立刻整理出所有余款,换成银票明日全部带上与你我同去南方,看蚕丝之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另外此次出行让大忠多带些镖头好手同行,以防意外。”

忠叔看了我一眼,立刻点头到,“是,少爷,我这就去布置。”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便与忠叔,柳余,小忠,大忠,还有一干据说是高手的护卫们一同启程了。

临行前我娘哭哭啼啼的拉着我的手,左嘱咐右叮咛的讲了好半天,水饺也趁机抱着我的腿,叫道:“叔父,叔父,带我一同去吧,富贵也想去南方玩。”

逼的我不得不答应他如果他这次在家表现好,明年就带他去南方玩,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那极其有劲的小肥手,让我上路了。

这一路上由于事务紧急,所以我们走的十分急切,几乎是没怎么休息,每日天明即走,日头全落后才找一家客栈休息。所以五日后快要到达南方第一站康平时,我已觉得自己是快要被马车颠散了架。

当然这还是忠叔为了让我能坐的舒服些,将我独自一人安排在一辆马车上躺着,把小忠和柳余都赶去坐了另一辆车的结果。真不知道忠叔他们这些人天天骑在马上是怎么过的。

就在我满心期望着,能赶快翻过康平前的最后这一座山绿林山顺利到达目的地时,马儿忽然在山崖边像是受了惊的将车半提了起来,然后再落回到地上停了下来,让我的胆差点没吐出来。

待我好不容易平复了些,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却见忠叔和大忠等一干护卫已将我的车团团围住。

“发生了何事,忠叔?”我问道。

忠叔目视着前方谨慎的答道:“少爷,前方有人正在打斗。您最好呆在车里不要出来,免得发生危险。”

我一听见打斗二字,来了精神,头也不晕了,人也不想吐了,从车窗里更加买力的把身体伸出去,就想看看这个江湖人士之间的群架是怎么打的。

边伸还边喊道:“大忠,你给我让开点,你挡到少爷我了,我看不见前面。”

大忠敦厚的声音在前面毫无情趣的回道:“少爷,恕属下不能让开,我必须要保证您的安全。”

于是我无奈了,一个生气,缩回身子,从车子里跳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到大忠的前面,说道:“少爷我想看的东西,你们谁也挡不了。”

大忠和忠叔也无奈了,一个闪身从马上飞下来,左右将我夹在了中间护住,不过没有挡住我的视线,我也就忍了。

……

前方的打斗果然是不俗。两伙人,一伙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正在向另一伙商旅打扮的人奋力的进攻。很显然夜行衣这伙人不仅拼命而且人数占了极大的优势,所以在我看的这数眼内便已经砍伤了商旅打扮这方数名的护卫,而且逼近了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华服公子。

我再看向那个华服公子,他背对着我而站。虽腹背受敌,却显的十分从容,不迎也不避,只站在那里等着,偶尔碰上一两个冲过来的敌人,便举剑就杀,手法之狠,常常是一剑毙命。

但很遗憾的是,他的从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一个不要命的黑衣人在中了他一剑之后,居然还十分顽强的向他射出了一个暗器才口吐鲜血的死去,所以这个华服公子在此之后就只能颇为狼狈的扔下手中的剑,然后用右手拔下插在左肩上的那枚暗器。

接下来的形势就十分一目了然啦,华服公子受伤后,商旅打扮的这伙人军心大乱,战斗力急剧下降,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两个高手护着那个华服公子,其余的全躺在了地下。

蒙面黑衣人们在一步步的进逼,华服公子和两个手下一步步的向后退,结果恐怕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挠了挠耳朵,突然觉得这样显而易见的结果有些无趣。于是挥了挥手道:“去,大忠,去把那三个人给我救下来。”

大忠愣了一下看着我道:“少爷,这等江湖之事我们不易多管。”

我看着大忠说道:“谁让你管江湖之事了,少爷我让你管的是除强扶弱之事。你看,那三人我们要是不救,他们便死定了。你有点行侠仗义之情行不行?你要是不去,少爷我自己去。”

于是大忠无语了,看了我两眼后,朝后一挥手道:“留下五人保护少爷,其余的跟我上。”

我不得不赞叹,大忠挑的人果然不俗,不一刻,我们便扭转了战局,成功的救下了那三人,只不过那个华服公子,却负伤过重的倒在了地上。

当我们完全占领战场之后,我走上前去查看,只见华服公子的那两名护卫抱着他喊道:“主上,主上。”

拔开那两人,我高声喊道:“让我来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的三神六窍瞬间便都从脑子里飞了出去。

咬着牙我捶着胸口的暗骂到,他妈的,果然是自做孽不可活,老子救的居然,居然是那个禽兽~~~

禽兽这时也睁开了眼睛,我们四目相对,他便笑了起来,十分欠揍的说道:“美人,原来是你,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大忠站在我的旁边问道:“少爷,您认识他?那么我们要不要将他们带走?他们的马车全部被烧毁了。”

我黑着脸说道:“不认识,让他死在这里好了。”

说罢我起身便走。

但是禽兽的一个护卫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袍角,喊道:“这位公子既然你已救了我们,便好人做到底,将我们送进康平城里去吧,来日我家主上定将重谢。”

我回身一把扯回袍角,说道:“将你们的重谢留给别人吧,本少爷不需要。”

说罢转身又走。

这护卫还想拦我,却被大忠一下挡住,于是我听到那个禽兽无耻的声音在后面说道:“哼哼,他不敢救我的,因为他怕我会将那日和他的事讲给别人听。但——”

我的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一个回身看向他,叫道:“你给我闭嘴。”

却见他正像那日般斜着眼戏谑的瞧着我。

见我回身后,他又挑着眉说道:“美人,你若不救我,我便现在就将那日的事喊出来。”

说罢便张大了嘴。

我一个跺脚吼道:“大忠,抬他上车。”

大忠等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我的马车,我转身向小忠他们所坐的马车走去。

可那个无耻的声音此时却又在后面喊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一个人的时候会说梦话,若是到时说出一些某人不想让别人听到的事情来,恐怕……所以我认为还是有人看着我好些。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怄出血来,但脚还是原地转了个圈,走回到我的马车旁,翻身上了车。

当车帘放下来时,我恶狠狠盯住躺在马车里的那只禽兽说道:“你就不怕我坐在这里会杀了你灭口么?”

他十分无所谓的嘿嘿笑道:“你不会舍不得杀我的,美人。”

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我已经跳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但,事实上不是,我只是风度良好的用脚踩住了他左肩上的伤,然后狠狠的拧了拧。

他咬着牙看着我,一声不吭,只有额间的汗不停的流下去。

最后他居然又是戏谑的一笑,“美人儿,你的劲儿小了些,还要不了我的命。”

我终于崩溃了,仰天大叫一声,收回脚,缩回到车角坐好。

将头抵上车梁,我懊恼的连肠子都青了。

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无耻加变态到极至的禽兽?

微弱的戏谑声又从车板上传来,“美人儿,你是在为我哭吗?”

我血红着眼睛转过头去怒视他,却看他居然已经虚弱到了极至。

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我骂道:“不要装死。死也死到外面去,不要脏了我的马车。”

他再轻笑了一下,勉力的说道:“美人儿,何必这样绝情。我很快就能如你的愿死掉了,我中的那只镖上有毒,所以你不必太担心我会把那日的事说出去。”

说罢他便一口气脱了过去。

我呆了一下,迅速上前查看他的伤口。

果然那伤口已经开始泛黑。

……

第十五章:再遇劫难

我又推了他一下,他毫无反应。再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活着。

将头从车窗里探出去,我冲着大忠喊道:“大忠,这个人好像中毒了,已昏死过去,现在该如何是好?”

大忠骑着马绕到我的车窗边,向内看了一眼,说道:“少爷,如果真是中毒,那便不好办了,只有进了康平城后再看能否找到解药。但多凡使毒,一般除下毒人自己,别家很难找到对症之解药。”

我又看了一眼禽兽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他死定了?”

大忠皱了一下眉头,“也许可以先叫他的那两名手下在他的毒未扩散之前,尽力的将毒吸出去。然后到了康平城后我们再行救治,或可保他一条性命。不过替他吸毒者再中毒的危险也是极大。”

我听罢想了想,对大忠说道:“那你现在就去问问他那两个手下,可否愿意为他吸毒。”

说罢,我缩回车里又踢了一下禽兽,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多时,禽兽的那两个手下一起来到了我的车旁,高声喊道:“主上,主上,属下愿意为您吸毒。”

揭开车窗帘,我看向他们:“不必再喊了,你们家主上已经昏死过去了。”

说着指向一个受伤轻一些的家伙,“你,上来替你们家主上吸毒。”

话还未说完,另一个家伙悲愤的看着我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瞧着他那一身的伤,我高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情形,伤的如此之重,如何替你家主上吸毒?若万一你没还未将你家主上的毒全部吸出,自己就先中毒去了,岂不是还要连累你旁边的这一位吗?难不成你想让你们的人都死绝了?那到时谁来照顾你们家主上?”

不耐烦的再看向另一个,我挥手道:“你,别磨蹭了,快点跳上车来,我就不在此处停车了,越快赶到康平城,你家主上的命就越保靠。”

说罢,我放下窗帘转身掀开了门帘。

那个要吸毒的护卫绕到车后方,一个飞身踩上了车尾。

可就在此时,不知为何马车居然又翘了起来,我猛的一冲,差点从车子里掉出去,而那个护卫未能站稳已经仰躺摔倒在了地下。

紧紧的抓住后车棱,面对面的看着他,我无比佩服的感叹道:“兄弟,你平素练的都是千斤坠么?这如此重的马车,你也能压的翻翘起来。你这……果然不是一般的重啊。”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远远的一个极具喜剧色彩,土的掉渣的大喝便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噗’的一声笑出来,擦着眼角的泪高声喊道:“忠叔,是谁这么有情趣,找这种乐子?逗少爷我开心么?”

忠叔的声音从我侧边传过来,“少爷,遇到了几个山贼,马惊了。您先别下车,我让大忠去把他们打发了。”

说罢将我的车帘拉了下去。

我本来很想下去见识见识这么有喜感的山贼到底是什么样,但看了一眼还躺在车上的禽兽,还是忍了下去。

踢了禽兽一脚我恨恨的说道:“都是你,让老子我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娱乐项目。”

沉闷的在车上坐着,不一刻便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响起了兵器声。看来是忠叔他们正打的欢快。

于是我更加悲愤,上前捉住禽兽的衣领,想要扇他两个嘴巴。

可是我才将他提起来,马车居然向后倒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我不得不抱住禽兽,边稳着身形边大声喊道:“忠叔,发生了何事?”

可是这次忠叔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来的及等到忠叔的回答。

马车一路倒向崖边,翻了下去。

……

我抱着禽兽翻滚着从马车里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到崖壁上,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崖下掉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啸,我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很想把禽兽扔出去,可是又觉得在此之际有些乘人之危,只好用力的抱紧他。

就在我不停的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身体猛的一顿,砸在了崖边一棵探出来的树上。

我吐了一口血,伸手抓住了这棵救命的树。

可是,要命的是,那个该死的禽兽,依然好命的昏迷着,身体不断的向下打着滑,好几次都要把我们两个拽下树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只手负两个人的重量撑不了多久就一定会掉下去摔死。所以得赶快找其它方法救命。

我上下左右的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在靠近我脚边不远处,一根藤正搭在树间,如果能抓住它往下爬,应该有得救的希望。

于是我屏住一口气,慢慢的伸出脚去,把它勾到自己的身边。可勾过来一看,心却又凉了半截,这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植物,藤身居然长了许多刺,这可怎么住下爬啊?

这时禽兽又往下滑了滑。我拉住他郁闷的大吼了一声,然后用脚猛的一勾那藤,再用身体一拧,那藤便缠在了我的身上。

咬着牙我慢慢的松开拉着树的手,重力所致,藤立刻勒紧了我的身体,数个血点马上在身上显现出来,并迅速的渗出血来。

顾不上疼,我立刻用腾出的手解下禽兽的袍带,再将禽兽用力的向上提了提,然后用袍带将禽兽绑紧在自己身上。

伸手再撕下两块袍角,缠在手上,我这才松开缠在身上的藤,用手抓住它一点点的向崖下攀去。

尽管我的手上缠着一层袍角,可是反复的在那些刺上刺压,仍是被扎的遍是伤口,不一会儿,血便滴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我和禽兽的脸上。

这时禽兽不知是不是在灵魂深处受到了谴责,居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我的手,然后极其无耻的说道:“美人,我就说你舍不得我死,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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