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梦 上+番外——藏布
藏布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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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小忠说到这里时,我不禁打了几个哆嗦,因为按照这个算法,大肉丸子看上我时我才不过十一岁,一个稚童,她居然也下的去这个手。

我曾愤愤的向小忠问道:“这个‘柳李氏’既然这么不守妇道,就算我哥因为他伯父户部尚书‘李佑安’,在世时不能休了她,那么我哥死了以后也应该把她赶回娘家去才对啊?”

小忠那时呆呆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大声说道:“少爷,您忘了,是您不让赶她走的啊?还不是因为她那个堂兄‘李玉明’么。”

我?不让赶她走?因为‘李玉明’?

我刚想问问这个‘李玉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我会因为他不赶大肉丸子走,老铁塔便在旁边一个爆栗打的小忠哇哇叫,从此之后任我怎么再问,小忠也不敢再提到他一个字。于是我深刻的了解到,这个‘李玉明’背后有大故事。

再接下来小忠便叙述了今天我被‘柳李氏’调戏的全过程:今天小忠他爹忠叔和他大哥大忠也就是年轻铁塔要去我们商号里验货,所以就把看守我清白的重任托负给了小忠,小忠在给我擦洗完身子去倒水的时候,在院门口突然听到小肉丸子的声音:‘娘,你又要去给叔父的汤里下药啊。’据说这种事情在我家里时常发生,大肉丸子经常会在我的汤药饭菜中乱下东西,企图非礼我。所以小忠听了后很紧张,立刻扔下了盆子就往厨房跑。可惜谁知小忠这次却是中了‘大小肉丸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在他在厨房东翻西找之时,大肉丸子已经摸到了我这里企图对我不轧,要不是忠叔回来的及时并且武功高强,在大门外就听见了我的呼救赶来救我,我的清白之身这次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

另外,说到忠叔这一家,那便是一段佳话了,由于某种渊源,忠叔家已经五代效忠于我们柳氏家族,到了忠叔这一代更是忠的不能再忠,所以他把他的两个儿子大的起名叫大忠,小的起名叫小忠。大忠和忠叔很像,忠心耿直,不苟言笑且武艺高强。而小忠因为忠婶生他时难产所以天生孱弱,练武难成,且品性像忠婶较为懦弱,所以忠叔没办法只好放弃了让他学武的念头给我做了贴身书童。

……

捋到此刻,我基本上弄清楚了自己的大概情况,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两点让我十分忧心,一是,大肉丸子这一压居然将我压的失忆了,虽然我现在多少掌握了些情况,但对于我接下来的生活来说,这点东西就是微乎其微了,那,我要不要将失忆这件事告诉忠叔呢?二是,那个被忠叔打断了的‘李玉明’到底是个什么人?忠叔为什么会这么坚决的打断小忠谈他?莫非,这个忠叔并不像小忠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忠,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我?

这样看来,我失忆的事还是暂且不能对他说。因为像我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周围又生活的是一群千奇百怪的人物,不探清虚实就乱说话很容易吃大亏。

要慎重,一定要慎重!

……

第三章:旧语新知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来考虑一下接下来要走的几步棋……

这第一步,我必须尽快搞清这府里的状况,看看除了忠叔他们父子外,在这府里我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人可以为用,应该有多个渠道了解和收集情况才好。

第二步,我必须要逐步的了解和掌握柳家名下所属的产业和生意,看来需要寻个机会去查阅一下账目,最好能再借机见见那些相应的大掌柜。

再接下来第三步,我一定要想办法查查那个‘李玉明’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搞的这么神秘,如果有必要时也可以去见他一见。

……

我坐在桌前用手指敲着桌面细细的盘算着,可总觉得似乎忘了一件什么最重要的事。

用手拢了拢就要滑脱的外袍,突然一个激灵,是了,这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应该让人马上把大肉丸子送出府去。

于是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扬声向门外喊道:“小忠。”

“是,少爷。”小忠应声而进,“少爷,要歇了么?我这就去让人给您打水净身。”

我摇了下头,“不忙,少爷我这几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我问你,那个大,额,‘柳李氏’醒了么?”

“没醒,少爷。我爹这次下手狠了些,她怕是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所以今晚您不用担心,可以安心歇着了。”小忠看着我机灵的答到。

我的面皮抽了抽,“少爷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这样,明天早晨等柳李氏醒了以后你就带人去给她收拾东西,在这之前你先告诉你爹,让他命人给柳李氏的娘家和她大伯李佑安家各送一份帖子还有数额大一些的钱两银票,就说柳李氏在我大哥死后甚感孤独想家,所以我们柳家同意让她住回娘家并送上双份安置费,今后如其想另婚再嫁我们柳家也亦无异议。听懂了吗?”

小忠看着我点头,“懂,少爷。”

于是我接着说下去,“然后,等你们把柳李氏的东西都收拾停当了就把她送回娘家去,一刻也不要停。至于小,额,富贵吗……”我拖着长音停下了话头。

关于小肉丸子我还真的是一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处理。他虽然是大肉丸子生的,但毕竟是我们柳家的后代,按道理应该留下来,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娘能活吗?真是愁人啊。

我颇为烦恼的伸手向头上挠了一把,却突然被小忠一下拉住了袖子。只见他泪光闪闪的失声喊道:“少爷,您真的想通了么,要把大少奶奶送走?不再去在意那个李玉明了么?”

我一愣,怎么又是这个李玉明?

不过提的正好,本少爷我也正想要好好了解了解他。

拉下小忠拽在我袖子上的手,我尽量不动声色的顺着他的话住下说,“少爷我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个李玉明了,是你们多想了吧。”

“可,可……”小忠望着我一脸诧异的说道:“少爷,您不是说您就是喜欢那个李玉明么?”

我的肝颤了颤。‘喜欢’,这个该不会是……

嘿嘿,不会,一定不会。小忠他们肯定是理解错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这个李玉明乃大肉,不,大少奶奶之堂兄,本少爷喜欢与他交谈往来实属正常之事。”

小忠的脸更加迷惘了,“可少爷,我明明就看见您曾哭着对老夫人说,‘您就是爱慕那李玉明’啊。”

汗从我的额间一点一点的冒出来。

‘爱慕~~’,还,哭。

这他娘的不仅是个断袖,还是个小受。我觉得一股黑烟正在我的眉间缭绕。

抽了抽嘴角,我强做镇定的对小忠说道:“你,你一定是听错了,本少爷说的那是,那是……仰慕,对,仰慕。是你听错了。”

小忠的脸上泛出一片惊喜之光,上前再次拉住我的衣袖,止不住兴奋的问道:“那少爷,也就是说,您一直吵着说要嫁给李玉明的事儿也不是真了?”

‘哐啷’~~~一声。

我仰面栽倒在地上,在口吐白沫之前砸翻了椅子,连带着把桌上的那个玉香炉也砸了个粉碎。

小忠高喊一声,“少爷——”扑上来抱住我,“少爷,您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捧住拔凉拔凉的心口,颤声说道:“没,没什么,少爷我,我中暑了。”

说完一口气上不来,几欲闭过去。

“不好了,来人啊——”

小忠一声高喊,二个小厮从门外冲了进来,紧接着忠叔便飞了进来的。我被人七手八脚的抬上了床。

在郎中给我把脉时,忠叔敲着小忠的脑袋质问道:“这寒冬十一月的天,少爷怎么会中暑的。”

小忠涕泪横流的答道:“我一问少爷‘您一直吵着说要嫁给李玉明的事儿也不是真了?’,少爷他就中暑了。”

于是一个大包便在小忠的前额间惨不忍睹的鼓了起来。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去撩拨少爷想那个李玉明,你怎么就是不听?”忠叔怒吼道。

“爹,我听了。”小忠被忠叔打的在屋里飞窜起来,边窜边喊,“爹,是少爷说他不爱慕那个李玉明,我才想替您问问清楚的。”

小忠的话音一落,忠叔立马成了柱石,转过身来直勾勾的望着我,“少爷,小忠他说的,您,还有那个李玉明……是真的吗?”

我刚刚吐尽的白沫又涌了上来。咬着牙,本少爷面目狰狞的吼道:“让那个李玉明见鬼去吧。”

忠叔呆了呆。“苍天有眼,祖宗保佑!”一声长啸,顿时老泪纵横,“老爷,您在天显灵,少爷他终于迷途知返。我这就去给您烧纸去。”

说罢,忠叔瞬间在我的房里消失。片刻之后,外面一片爆竹之声,祠堂里火光冲天,其喜庆程度丝毫不亚于过年。

我躺在床上,倍受打击。

……

忠叔这纸一烧就烧了半夜,三更之后外面才逐渐消停下来。

我辗转难眠,终还是披了外袍摸下床去。

点上灯盏,我瘫趴在桌上,郁闷的是肝肠皆堵——这老天果然是在玩我,而且是想玩死我。他居然让我是个断袖,还是个弱受。

我觉得自己已经郁闷到忍无可忍,于是一个猛拍桌子,狂吼道:“小忠~~~”

小忠迷迷糊糊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指着小忠的鼻子开口便问:“说,那个鸟李玉明他长什么样?敢勾搭本少爷做受。”

小忠被我问的一个愣怔,“少爷,大半夜的给谁做寿啊?您的寿辰不是刚过么?”

我大怒,“谁跟你说做寿了,本少爷问的是李玉明的长像。”

小忠吓的一缩头,道:“这个,少爷您不是天天都看么?还问?”

我的脸青了青,“难道,那李玉明日日都来么?”。

“不是。”

小忠从我手边的画缸内抽出一个卷轴,摊展开来放在我面前,然后指着上面的画像对我说:“就是他啊。少爷您不是天天都看么?而且没事还经常在上面亲啊亲的。”

黑烟又冲上了我的眉间,我的脸色由青转到了绿,又从绿转到了黑,白沫在我的胸中不停的涌动着。要不是有了前面的事打底,估计它就又要涌了出来。

斜眼瞅上那画面,待我看清了画上的人,我居然有点怒极反笑的冲动。这画的到底是谁啊?就这长像还亲了又亲?说是剃了胡子的忠叔可以,说是长胖长高了的小忠可以,甚至说是减了肥的大肉丸子也可以。兄台,拜托,可不可以画的稍微写实一点?就现在这个人到底哪里有个明显特征能让人用来辨认出他就是李玉明的?

难不成就是旁边这两句文不对体的酸诗,‘肤若凝脂温如玉,目似星辰赛月明’?截取最后两个字到可以简约的说明这个画中的人就是玉明。

我捂住被酸倒了的后槽牙,将面前的破画几下卷起来,丢给一旁的小忠,“去,把它扔进茅房,然后你就可以去歇着了。”

小忠抱着画呆呆的应了一声“哦。”,然后出去了。

我在灯下又捶了几下胸口,揉了片刻太阳穴,这才长叹一声,无奈的爬上床睡了。

……

第四章:贪恋人间

隔日清晨,我被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惊醒。

睁开眼,扯开床帷,我向外大声问道“小忠,怎么这么吵?”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名面目清秀的小厮走了进来,却不是小忠,而是昨日抬我上床中的一个。

他来到我床前恭敬的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我看了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抬首,答道:“少爷,小的是小全,您,忘了么?”

我愣了一下,拍着前额作迷蒙状,“噢,对,是小全。少爷我睡迷糊了没认清。那个,小忠呢?”

“小忠他……”

小全抬首正准备回答,小忠便气喘虚虚的跑了进来,“少,少爷,您醒了。”

看着小忠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问道:“一大清早的你跑到哪里去了?还有,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难道忠叔又去杀猪祭祖了么?”

小忠一边喘着气一边答道:“不,不是,少爷。是我按照您的吩咐去给大少奶奶收拾东西去了,可是大少奶奶根本就不让动,说什么也不要走,还踢打我们,砸了不少东西。于是我爹就跟她动起手来,可是这次我爹不敢下狠手,怕把她打昏了送回去不好交代,所以就想生擒她,可谁知道大少奶奶一看我爹动手就叫的地动山摇,险些把我们的耳朵都喊聋了。”

“那现在怎么没动静了?”我问。

“因为,因为,我爹被她喊的受不了啦,一个没忍住就又把她给劈晕了。所以,少爷,我爹让我赶快回来问问您,现在该怎么办,这大少奶奶到底送还是不送?那个帖子和银票也还送不送?”

小忠回答完我的话便大睁着眼睛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略想了一下,“还是都先不要送了,免得得罪了她伯父惹出麻烦。这样,你赶快回去告诉你爹,都不送了,叫他多派些人手先看好大少奶奶,尽量不要让她出自己的院子。我再另想办法把她送出去。”

“是。”小忠一个点头,转身跑走了。

此时我睡意全无,便叫小全服侍我起身,净脸,更衣。小全干活手脚利落且十分细心,最难得的是有眼力且进退得当。于是在吃完早饭后,我便吩咐他随我到园子里去转转消消食。当然本意是想让他带着我熟悉熟悉府中的全貌,也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可谁知我这一逛便逛了几乎整整一个上午,到吃午饭时才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本少爷的家可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大的离谱啊。全部的柳府由一个前厅,六个大院落,四个小院落外加一个后花园组成。其中前厅是待客用的,叫‘聚谊厅’。六个大院落是,‘景园’,是原来我爹、大夫人还有我娘住的,现在就只有我娘一个人住了;‘翠园’,是我哥原来住的,据说最早叫松园,后来大肉丸子来后为了应她的名字改叫了翠园;再来就是我住的‘枫园’,接下来就是我两个姐姐曾住的‘兰园’;还有就是我们家的祠堂‘谨信堂’;最后一个就是‘邪僻堂’,由一个自家财神庙加大书阁组成的。四个小院落是,客人房,帐房,厨房,加下人房组成的。当然六个大院落里也都有各自的小厨房,小花园,小书房,以及佣人房,住的都是各院主要的贴身仆佣。其中最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那个后花园,它居然大到除了花园还有一个极大的湖和好几个养殖场,据说养了最为名贵的马、鸟还有鹿等。

……

中午,我十分勇猛的吃了三大碗饭外加喝了一大盆芙蓉参鸡汤,然后在小忠的一脸惊恐中一头扎到床昏昏睡去。这一觉,由于昨晚的失眠再加上今早的长途跋涉我一下子就睡了近二个时辰,直到傍晚时分才幽幽醒来。一醒来便见到小忠站在我的床前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小忠,你在做什么?”我眯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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