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兰——woffgirlkimo
woffgirlkimo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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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那间,谢谢。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我将注意力转回吃饭这件事上。

小帅哥,那间真的不太舒适,你确定要那间?

嗯,我有阳光过敏症,晒不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满桌丰富的食物,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唉呀,那你很辛苦啊。老板娘在听到我的回答后,立刻同情的点了点头。慢慢吃,我去帮你把房间除湿一下。

谢谢,麻烦你了。我停下进食的动作,微笑著向她道谢。

客气的态度,得体的应对,这些都是来到人界后透过书籍、电视以及和巩先生那些人相处学到的。但这一切都只

是表面功夫,虚伪的让我想吐。

将只吃了几口的餐点推到一旁给炎,我再次恢复冷漠的表情,盯著对面悠闲进食的司徒赦。

你想谈什么?静静的看著他的一举一动,我试图找寻任何蛛丝马迹。

吃饭皇帝大,有什么话也得等吃饱了再说。维持著稳定的速度,司徒赦的好心情没受到我的态度影响。你只吃了

几口,不饿吗?

有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一个月不进食。推开椅子起身,我不打算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等你想谈的时后,再

来找我。

推开大门,我坐到摇椅上仰望著星空。

在山区的好处是只要天气不错,到了晚上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星星。银河横亘在蓝到发黑的天空上,美丽的让人移

不开眼。

突然间,我想起晷弑和隼他们,现在应该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寻人,再不然就是早就知道我的位置,却不出现。

一个人赏星空是很愉快的事,但如果人多一些,或许更不错。

我微持著仰首的姿势,静静的享受著一个人的时间。很快就会回去,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寂寞。

在鬼域里我从没想过寂寞这回事,每天每天总是有著许多事情要做,身边总是有人如影随形的跟著。

如今虽然炎仍跟在身边,但少了个人能谈天,总是显得孤独。

叹了口气,我赤足踩上带著湿冷的泥土,微眯起眼感受那属于土地应有的温润感。

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司徒赦的声音在左侧响起,只引来我的一瞥。初遇时的好感早已消失怠尽,对他只剩下浓浓的敌意和保留。

13

这是我的问题。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扑抓小虫的炎身上,我仔细思考著这个问题。

回去,回那里?鬼域?失去了那么多年的记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很难忍受。

留在这里?人界不是我应该久留的地方。光就不老的外貌,留在人界只是徒增烦恼。那么,我到底该去那里?

是和记忆结晶融合的时候了。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下定决心的我站起身唤回玩疯了的炎,开口问。

如果不知道要去那,和我一起回魔界如何?

在司徒赦看似好意的询问里,我却在其中发现强烈的独占意念。于是我只是摇了摇头,略微退开几步。

我需要点时间思考,司徒。再次动用咒力在身后幻化出一对黑色翅膀,我纵身飞向夜空。十天后,我会在Empress

给你答覆。

******

延著中央山脉由高处向下寻找可藏身的地方,一路飞飞停停耗掉了不少时间,最后总算在玉山山腰处找到了一个

刚好容身的洞穴。

花了点时间将洞穴整里一下,然后在四周下了封界,再三确定外人无法找到这里以后,我才在洞穴最里面靠著岩

壁坐下。

由空间裂里取出的行李箱里找出绒布盒和几包在路上买的干粮,我将干粮打开后放在一旁给炎当做后面几天的粮

食。

炎,这几天就麻烦你顾著了。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我难得准许它恢复原本的外貌。庞大的身躯刚好挡住洞口,一

方面防风雨,一方面还能保证安全。

它明白的点了点头,在我的身旁趴卧了下来,闪著担忧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我。

而我则是将绒布盒打开,念咒将零散的记忆结晶融合成一块和半个身体差不多大的结晶。双手捧著结晶略微犹豫

了一下,我咬著牙将结晶压往胸口。

融合这种事情总是让人不舒服,疼痛是必备的条件之一。但是痛楚还能忍受,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融合过程中脑

海里闪过的那些记忆片段。

不像人死前会看见一生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而是像在看被剪辑后随意拼贴的电影。明明看到的是刚认识晷

弑的情节,下一秒却会变成某场战争的回忆。这样紊乱的情况会一直重覆直到完成,然后再重新组合。

我不记得花了多久才将手里的结晶完全埋进胸口,也不记得过程中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在失去意识前,一直

有一个温热粗糙的舌安抚似的舔著脸颊。一下一下,中间伴随著温暖的柔软包覆著身体。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第一次在泉边遇见晷弑开始,为了统整鬼域所做的努力。遇见隼他们的时候,鬼

域只是一群空有力量却没有制度的人们为了生存下去,而不断争斗的炼狱。

由于晷弑的领导能力和强大的术力在终年不断的争斗中让我们信服,最后的一战过后,理所当然的被推举为王。

而拥有强大咒力的我则成为掌管军队的元帅,理所当然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知何时,我的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得知我的感情之后,不但接受,还告诉我他也一样。被立为鬼后之后,拥有了一段不短的甜蜜时光。直到那

一天,我才从美梦中惊醒。

刚建立制度之初,境内战火始终没有停止。数百年的征战,原本洁净的手只为了一个人染上鲜血。平定国内之后

,接著面对的是魔界为了抢夺通往人界的边境门,而不断挑起的战争。

我为了不让晷弑在烦忧国内整顿时还要分心照顾边境,自愿前往镇守。即使知道只要他不在身旁就会恶梦连连无

法安眠,也甘之如饴的为了他努力著。

直到那天,好不容易和魔界签订了和平条约后,我才发现一切都只是我的一箱情愿。

不论是谁,只要是人,一但杀了人之后心就会慢慢的死亡。而我唯一还能有人性温暖的那一块,是为了他而保留

的。

签订和平条约后,我孤身反回主堡想将好消息告诉晷弑。想告诉他我总算能回到他身边陪著他,想告诉他我有多

想他。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踏进主堡大殿的同时,我连最后一丝温暖都进了墓地。

满怀兴奋之情的我踏进大殿,在看见他手里抱著的两名幼童,和他身侧那名美艳的女子时冷却了下来。

只记得我用冷漠的口吻询问时,他用平淡的语气告诉我他纳了妾,有了两名皇子,只等著我回来知道这一切。

原本在努力构筑的世界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像是可悲的小丑般努力的讨好著。接著只听见自己冷静平淡的报告著

边境平定的事情,眼里只看见光可鉴人的大殿地板。

报告完后,立刻赶回边境,不再踏足他所在的地方。所有的传令都由隼他们负责,而我则是锁上心门,一肩扛起

边境的巡逻守卫工作。

即使隼他们看不下去我这种自虐的行为不断劝我把事情放下,回去好好的和他谈一谈,我仍坚持守著边境。只因

这是最后能为他做的,所以不肯放弃。

隔了几年他亲自来到边境想找我谈,但那已经来不及了。心门上的锁已经生锈,开始腐蚀最后的执著。我没让他

发现,听完了他的解释后,给了他最后的温存当做感谢。

感谢他曾经爱过我,曾经让我有过美梦。梦醒了,就该分道扬镳。

隔天我告诉他打算转生的事,他理所当然的极力反对。而我只是笑笑安抚他,却没答应打消念头。

之后我努力的维持著和平的假象,虽然总是笑著迎接他,却不肯再和他有肢体上的碰处。就连靠近,都让我痛苦

的直想逃。

等到他的孩子们开始跟著若离学习文字,我再次提出转世的要求。但这次,没有让步。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转世后他会跟来,更没算到最后心还是落在他的身上。直到这个长的看不见尽头的梦结束,

我始终无法逃离这个宿命。

眨了眨蒙胧的眼,我总算看清自己身处的位置。幽暗的洞穴里,炎忠诚的蹲踞在身旁,用它的身体替我保持温暖

……炎,几天了?干涩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声音,我起身从它用鼻子推来的行李箱里翻出水瓶喝了几口。

炎在确定我能靠自己的力气坐直身体后,恢复银貂的娇小身躯窜出洞口。待它再次回来时,嘴上叼了九根细枝。

九天啊,难怪觉得腰酸背痛。摇摇晃晃的起身,长时间未进食的身体即使靠著意志不感饥饿,缺乏养份仍造成不

小的负担。

瞥了眼一旁尚未动过的干粮,我叹了口气弯下身拍拍炎的头。看样子它依旧向往常一样,坚持著主人不进食它也

不进食的决心。

将尚未受潮的干粮分了一些给它,自己也吃了一点,待体力稍微恢复一些后我才将封界彻掉,但仍留在洞里。原

因无他,洞穴外刺眼的阳光让我裹足不前。

叹了口气,我回到洞穴最深处拿出买来的怀表看了一下时间。

下午三点十分,也快傍晚了。也只能等了,我一手把玩著怀表,一手抚著炎柔细的毛发呆。洞穴外不时有带著热

度的风吹进来,看样子今天气温颇高。

于是趁著等待天黑的时间,我顺便用行李箱内的水壶让炎去找点水来清洗一下身体,然后换上浅蓝色棉质长袖上

衣和深蓝色鹅绒裤。

等到我将物品收拾好,把行李箱扔回空间裂缝中后,太阳刚好隐没在山峦那端。我估算了一下体力和时间后,再

次鼓起双翼趁夜赶路。但,还不打算回巩先生那边。

在半空中停了一会,我才往过去在人界的住处前前进。只不过时隔那么多年,在不在还是个问题。至少有个目的

,总比乱飞来的强。

没多久,我就已经降落在公寓顶楼,也刚刚好体力到达极限。令我讶异的是,若离的出现。

14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才刚站稳脚步,若离略带不悦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要不是炎即时恢复原形撑著我,大概我已经跌坐在地上而不

是站著。

主子,您还敢问?湖水绿的眸子不悦的微眯著,若离手插著腰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模样。16天,整整两个礼拜又

多两天!您想去玩没人阻止您,偏偏选在老大要来的前一晚偷溜,结果害鸱虎被老大狠狠括了一顿。您居然还问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垂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扔下话后迳自从他身边走过。若离,以前的套房还在吗?

疑?……啊……还在……但……

在就好,有话去房里再说。没理会在身后傻住的若离,我迳自推开天台上的铁门走进大楼里。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摆设。就连备用钥匙也仍放在原本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昨天一早我才从这里离开一样

取下门框上的钥匙打开门后,我突然犹豫了。由门边往里面看,所有一切的摆设都一如以往。窗明几净,看上去

不像放了数百年的空屋,反倒像有人住在这里。

炎在我推开门的时候早已溜进屋内,现在正舒服的窝在枕头上享受这几天难得的柔软。

也难怪它会如此贪恋羽毛枕的舒适,这几天完全是睡在硬石头上。虽说在建立鬼域的制度前这是家常便饭,但之

后可是睡在柔软的床上一千多年,不习惯睡地板倒是正常。

走到沙发上坐下,若离很自然的就从冰箱里取出冷饮,递了过来。

主子,您是在那融合的?走到沙发后方站定,他忍不住开口问。您会提到以前住的套房,应该是已经融合完毕了

吧?

山洞。不想解释太多,我只是淡淡的带过。不准通知晷弑,任何人都不准。

瞥见若离走到电话旁,我在他拿起来拨打前冷声制止。

可是主子,老大很担心……将握住话筒的手收回,他为难的看著我。

我不想见他,况且明天晚上还有约。抬手在半空中打开空间裂缝取出行李,我自顾自的将换洗衣物取出后转头看

著不知所措的他。晚些我自会告诉你为什么。

将脏衣服脱下扔在门边,我踏进这个只能淋浴的浴室。伸手扭开水龙头静静的任由冰冷的水通过莲蓬头洒在身上

,好让紊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转世前的我,已经强迫自己对晷弑死心,将所有的思绪放在镇守边关上。从知道他已纳妾生子却没通知我的那一

天起,每经过一场战斗,原本总是在想起他时会隐隐做痛的心就像是一点一点被死亡蚕食掉般,慢慢的麻木、感

觉不到痛了。

转世后的我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将心交给认识没多久的他,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选择谅解和包容,伸开手决

定继续爱他。

也才会在那时,宁可将自己逼向死亡,也不愿看到他受伤。

……真是讽刺……

在唇边扯出一抹苦笑,我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要不是封印的这三百年里,记忆一点一点的化做结晶散落各地,现在的我还是那么愚蠢的认定一切都过了,可以

重新开始。

然后继续傻傻的将身心献给他,那个表面说著爱我,其实不然的男人。因为早在转世前我就已经发现,他永远只

在乎自己。隼他们比我清楚透彻,原因就在于他们和晷弑只有单纯的主仆关系。

现在回想起以前刚认识的他,是个充满热忱、总是那么乐观的大男孩。所以那时为了生存,遗忘了笑容的我才会

在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住,然后不知不觉间身陷其中。

好不容易建立了制度、被拥护者立为王,将这个原本夹在人界和魔界间被称之为混沌的世界改名为鬼域后,一切

就变了。

乐观的他变得深不可测,不再像以前什么话都能说。而我也因为不愿让他手再次染上鲜血,踏上了尽头名为死亡

的漫长征战旅程。

因为爱上他而开始温暖的心,又再次慢慢死去。每经过一场嗜血的杀戮,我总习惯一个人躲在军帐里靠著回忆强

迫自己不能忘记,自己还拥有爱人的权利这件事。

那天,或许真的应该听亦辉的劝先让他回去报告,而不是一头热的冲回去,然后再自己甩自己巴掌。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怪自己太过天真,误以为感情真能不受时间和距离的限制。

现在是个机会,让自己自由的机会。因为这次,在对他动心前,已经本能的先行避开。还没动心,所以我能做的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好。

握紧拳替自己打气后,我匆匆用冷水洗去一身脏污后,裹上浴衣来到床边。在微凉的秋季洗冷水澡对建康的人来

说没什么,但对于一个本身体温偏低,建康有待商确的人来说影响很大。

当我抬眼看著床边的更衣镜时,发现原本蔷薇色的嘴唇呈现不建康的青紫,带著粉色的肌肤更是苍白到可以和白

纸媲美的时候忍不住吓了一跳。

所以当若离用那双绿色的眸子不悦的望著我时,我忍不住低下头闪躲他责备的目光。就连他递来让我暖身的姜茶

,我也一反常态乖顺的接了过来。

主子,您可以说了。

等到替我身子暖起来后,若离接过毛巾一面擦拭我那头犹在滴水的长发,一面等我开口。

我不想再对他动心,若离。轻叹一声,我很自然的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享受这短暂的幸福。转世前

我就一直告诉自己,放手是为了自己好。

从一开始夜夜无法入眠,一直到总算接受了一切,我想一直跟在身边的你应该看的最清楚。痛过一次就好,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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