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 无法传递(双结局)——某若
某若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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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盛怒中的欧治,杨灿看到了恼怒,恐惧与惊慌失措,一如把戏被拆穿了的杂耍艺人。

对於欧治的那句“放屁!”,杨灿将其解释为恼羞成怒时的口不择言,或者说是难得的真情流露。

“滚。”平静下来的欧治只是着杨灿的眼睛,颇为郑重地下了“逐客令”。

杨灿无可奈何地笑一下,起身,离开,没有纠缠,没有犹豫。

不会这麽简单就结束的,欧治,这只是开始。

踏出欧治家门的那一瞬间,杨灿的脸上犹挂着微笑。

第六章

“……你太孤独……孤独,无助……”杨灿的话犹如魔鬼的劝诱,始终回荡在欧治耳畔,又像天父的宣判,引来

一阵阵惊悸。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欧治侧过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医院值班室的被子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却冲不淡

欧治脑海中那双眼睛。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是否看到了一切,是否嘲讽,是否不屑,欧治已经分不清这是谁的眼睛,是父亲的,是杨

灿的,是所谓朋友的,以或者是谁的……

心一阵阵抽痛,欧治告诉自己这只是过度劳累引起的早搏,可那如潮水般袭来的孤寂感却找不到借口。如此熟悉

的感觉,从心底透出的凉意,裹上再厚的被子也无济於事。

喝一杯热水,来自胃中的暖流为已经冰冷的血液带来温度,捧着温热的玻璃杯,欧治自嘲地笑,难道我真的已经

悲惨到只有用热水才能感受到温暖的地步了吗?

杨灿……你到底要怎样……

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朋友……

坐在北上的火车,欧治如是想着,眼神飘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一望无际的田地,大片种植着玉米,清晨的

雾气还未散,大地仍在沈睡,庄稼还没有醒来,只有黑沈沈的河水缓缓流淌,放轻了脚步,怕惊醒谁的好梦。

一夜无眠,看着窗外的景物从黑色的剪影变成成片绿色,欧治的脸上却仍是苍白。

从什麽时候开始,常会感到莫名的寂寞与无助,跟着便是心律紊乱,头晕目眩,明明从不缺少朋友的,从小到大

,欧治的好脾气帮他结交了不少的朋友,闲时一起打球聚会,觥筹交错间是一张张不知愁的笑脸。而这份孤独,

却从来只是自己品尝。

这寂寞感是耻辱的伤口,隐藏在优雅的微笑背後。犹如一只受伤的兽,欧治总是躲藏在阴影里,舔舐那伤口。他

从未鲜果要将这伤口展示给众人以博得同情,那种感情太过廉价,欧治宁愿它发炎,腐烂,带来死亡。

然而就是有那麽一双眼睛,看得透那温和优雅毫无破绽的假面。先是父亲,那个从来对欧治不管不问的人,却一

眼看到了他的寂寞;这第二个……便是杨灿了麽……

若我已陷入深渊,请不要试图拯救,比起天父所谓的救赎,我宁愿相信撒旦的誓言。

仰躺在巨大的床上,直直盯着天花板,杨灿难得失眠。

那次“争吵”已过去有一个星期,这起天里,别说见到欧治了,甚至连他家的门都没打开过一次,杨灿仍会在欧

治下班的时间去楼梯口去等欧治,却再也没见到过那辆银灰色的车与那个步伐沈稳,不急不缓的身影。

看着那紧闭的暗青色防盗门,杨灿几乎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撞了鬼。直至今天傍晚,邢以菡的电话打到杨灿家,

托他帮忙给门外楼道里放的花浇水。

……

“这还不好说,放心吧。”

“真是麻烦你了,我现在还在云南呢。”

“那麽远啊,欧治也一起吗?”

“没有,小治去邻省找他以前的一个朋友,要半个月才能回去,这我才只有托你照看那盆花了。”

“哦,这样啊,行,伯母您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那花的。”

……

朋友?杨灿无奈地笑了,你是要跟我证明你的确是有朋友吗?欧治啊,你还是闹别扭的孩子麽……

第七章

“我去找以前的一个朋友了。”看着在楼梯口微笑的杨灿,欧治脱口而出的便是这句话。

杨灿没有说什麽,俯身拎起了欧治脚边的行李箱,返身上楼。

许是没料到杨灿会如此反应,欧治的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连忙跟上杨灿的步伐,“不用,不用,我自己提得上

去。”

“坐了那麽久火车,你还是老实给我休息一会儿吧。”一边说着,头也不回地上楼,不管後面语塞的欧治。

“其实……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那里,去看看海。”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欧治低声如是说着。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门外杨灿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放下行李的欧治默默地换鞋,不知为何而生的莫名气恼让他觉得透不过气,今年秋天的大海,似乎比以往更糟。

灰蓝色的沈默渐渐弥漫,但很快被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以後出这麽远的门事先告诉我一声好吗?我会担心

……”

没有应杨灿的话,欧治继续着手上的事,换上舒适的拖鞋,嘴角,却早已不自觉勾起。

“你有没有想过缓一个题材?”收到稿子的编辑却在QQ上这样问。

“什麽意思?”杨灿决定装傻,心里有些不安。

“一直写这种少女漫画一样的小说你不会乏味吗?这种媚俗的小说一定不是你的本意。你心里一直有一份厚重且

激烈的感情,我看得到,却看不懂。你华美的文字因它而生,却从不用来表达它。为什麽。”

看着屏幕上的这一大段话,杨灿嘴角勾起满是嘲讽的笑,却推开了键盘,不回答。

编辑的询问,劝告以行行出现在屏幕,杨灿却只是笑,无谓的笑。

终於,杨灿给出了所谓理由,“他们不配看到它,那些盲的人,看不懂。”

打上这句话,杨灿直接切断了电源,抓起脚边的薄被蜷缩在地板,将脸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杨灿的脸上只剩麻

木的漠然。

谁在乎谁呢,这个世界,没谁是必不可少的……

邢以菡不喜欢北方干燥寒冷的冬天,如同往年,到三亚过冬去了,要到来年春末才回来。

杨灿的电脑,扫描仪,甚至数位板,psp都从自家的书房来到了欧治家的客房。

“我会来了。”在玄关换鞋的欧治对着客房的方向喊着。

虽然早已习惯了寒冷的冬天独自度过,但一回家便能见到桌上盛着温暖白开水的玻璃杯,还是让欧治觉得自己的

新在一点点被填满。

“饭做好了,在餐厅。”杨灿的声音传来,人却没有出现。

“……”欧治皱皱眉,放好外套走向客房。

液晶屏上鲜艳色彩闪烁,杨灿聚精会神地看着,似乎没有发现欧治的到来。

没说什麽,欧治端起水杯走向餐厅。

能说什麽呢,这个月的新番动画,那时杨灿的工作,他要写评论的,每天呆在家里,不意味着他不需要工作。

第八章

吃晚饭的欧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你昨晚又没睡?”欧治提高了声音,以便带着耳机的杨灿能够听到。

没有听到回答,却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杨灿揉着眼睛从客房走出,坐在欧治旁边的沙发,“你才是吧,下了夜班不去睡觉看什麽电视。”

欧治转头看一眼杨灿,苍白的脸加上黑眼圈,仍是一副营养不良,睡眠不足的模样。“你的稿子也可以睡醒了再

写吧,不是明天交麽。”抬手关掉电视,丢下沙发上的杨灿,进了卧室。

床上的被子早已有人铺好,厚厚的窗帘也已完全拉上。

“多管闲事。”欧治看着整齐的被褥埋怨着,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细碎而清晰的键盘声,响起在欧治的梦里梦外。

“欧治,起床吃饭,已经下午四点了。”一阵敲门声後是杨灿的声音。

欧治翻个身,不想睁眼。

“家里的菜吃晚了,吃完饭我们去买菜。”说完这句话,杨灿便没有再说什麽,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欧治极不情愿地起身,打个哈欠後开门出了卧室。

洗手间里,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和水杯等洗漱用品一起整齐地摆好在洗手台旁。

欧治洗漱完毕来到餐厅。

“嗯?不是说了要去买菜吗?”正在吃饭的杨灿停下筷子看着仍是一身睡衣的欧治。

欧治端起碗,对杨灿摇摇头,“你去吧,这星期的衣服还堆着呢,我一会儿把它们洗出来。”

“哦,”杨灿应一声,继续吃饭,可还是小声嘟囔着,“不是有洗衣机麽……”

“你以为什麽衣服都能用洗衣机洗吗。”欧治无奈地看杨灿一眼,果然这家夥除了会做饭以外仍是生活白痴一个

杨灿语塞,只好闷头扒饭。

“……你还是不会买菜?”欧治淡淡地问。

杨灿闻言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欧治不知该说什麽好,“……我明天下午下班回来时买好了……”

抬头看看欧治,杨灿不好意思地笑。

第九章

沈浸在漫画中的养蚕偶然间抬头,这才发现天已经全黑,看一眼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半了。

怎麽还没回来,杨灿皱着眉头站起来,顺手关了显示屏。

傍晚欧治打电话回来,说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杨灿也乐得一包泡面解决了晚饭。

可这也太晚了吧……慢慢踱到客厅,打开灯。装修得简单却精致舒适的房间,此刻在日光灯的映照下却只是显得

空旷寒冷,尽管充足的暖气让温度计的示数停留在22度左右。

沏上一壶浓茶,杨灿坐在沙发上等待欧治,那个不懂推辞的家夥,一定被人灌得烂醉了吧。

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去等,却也担心拿下去的茶会很快冷掉。还好一个电话帮杨灿做了决定。

“……我是宇文欧治的同事,他喝醉了,我把他带到小区门口,你能不能来接一下?”

“……果然……”杨灿嘴里不住碎碎念着,披上大衣抓起一条围巾急忙下楼。

“杨……杨灿!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出去!从我家滚……出去!”欧治斜倚在沙发上,朝眼前端着茶杯的

杨灿含糊地喊着。

杨灿没有应,坐到欧治身边将他的身子扶正,把茶水递到他的嘴边。

抬手抓住茶杯,仍有些迷糊地一口口喝着水,嚷个不停的嘴总算安静了片刻。

杨灿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沈默地把欧治拖上楼,脱掉他的外套,拿了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又倒

了茶水给他醒酒。

一切收拾完,欧治倒在沙发上已经昏昏欲睡。

“欧治,欧治,”杨灿耐心地唤着,摇晃欧治的手臂,“不能在这里睡,回床上睡,醒醒,不能在这里睡。”

“我没睡!我……我知道!”欧治一把推开杨灿的手,努力想要站起来,几次尝试,却以失败告终。

汤灿暗自叹气,拽其欧治的一只手臂放在肩上,这样架起欧治移向卧室。

“杨灿……杨灿……”欧治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把被子紧紧搂在怀里。

正要出门的杨灿不禁停下脚步,转回头。

“……不……不要走……”欧治低声念着,紧闭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杨灿走回去,将被子从欧治怀中拽出,铺展开来搭在他身上。

用指腹轻轻抹去欧治眼角的潮湿,杨灿安抚地在他耳边低语,“睡吧,我不走,我就在这。”在他的额角印上轻

轻的一吻,握他的手在掌心,坐在床边。

欧治的呼吸渐渐平稳,有些许不安般得将自己蜷缩起来,抓着杨灿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这就是真实的你吗?不安、脆弱得像个孩子……杨灿望着欧治出神,没一会儿,也靠着床头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欧治突然醒来,看一眼床头散发着点点荧光的小闹锺,才凌晨两点多。

隐约记得自己一直被人灌酒,然後呢……

渐渐清醒的欧治发觉手里有什麽东西,转过头,就见到了斜倚在床头的杨灿,和他握着自己的手。

愣愣地看了两分锺,欧治松开杨灿的手,起身下床。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回到卧室换上睡衣,爬回床上。

也许是欧治掀动被子的声音惊醒了杨灿,睡眼惺忪地看一眼换了睡衣的欧治。

“哦,你醒了,睡吧。”颠三倒四地交代了几句,杨灿起身向门外去。

“……杨灿,”欧治犹豫着,叫住了杨灿。

杨灿闻言转回身,“嗯?什麽?”

“谢谢。”欧治淡淡地说,不去看杨灿的眼睛。

“……”杨灿没说什麽,沈默着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欧治看着杨灿离开,便也缩回被子里,“对我这麽好做什麽呢,我又不是你的谁……”

月亮已经隐去,星光仍在闪烁。

欧治再次沈沈睡去,客房中清脆的键盘声再度响起。

“我想把它写出来。”看到编辑在线,杨灿打出这句话。

那边有几分锺的沈默,杨灿耐心等着。

“真的决定了吗?你不是说不会写的吗?”

“我改主意了。”

“……好。”

杨灿轻笑,平静的眼中却没有笑意。

你所说的那种所谓厚重且激烈的感情……只是绝望而已啊……

第十章

不知不觉两三个月过去,已是来年一月多。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不回家吗?”欧治捧着水杯,转头问窝在沙发里半梦半醒的杨灿,杨灿努力理解着欧

治的问题,想了很久才伸出头来回答,“不会去,反正回去了也是自己关在屋子里上网。”说完,许是窝久了觉

出不舒服,翻个身,把四肢舒展开。

“好好坐着!”欧治皱眉,把杨灿的腿从自己的腿上推下去。

杨灿嬉笑着坐起来,蹭到欧治旁边,“怎麽,想赶我走了?”

欧治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灿见状敛了笑,“怎麽了?”

“没什麽。”摇摇头,欧治起身,放下水杯,进了书房。

听着在电视机的嘈杂声中显得突兀的关门声,杨灿觉出似乎有些不对。

一如北方其他的小城镇,一近年关大街上就渐渐变得冷清。

除夕的前一天,杨灿和欧治出门采购,而迎接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菜市场。呼啸的北风吹过,地上难得干净得连

片菜叶也没有。

两人开车来到街上,十家有九家已经大门紧闭。就算那家开着门的店,那少得可怜的店员也偶在收拾整理准备回

家过年。

两人几乎把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也就只剩一家大型超市还在正常营业。

匆忙挑了大堆的蔬菜水果和肉类,随着人潮来到收银台排队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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