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九夜(强强)下+番外——玖紫陌
玖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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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暖炉,每天也可以去泡热水澡,但每当冷风一过,萧祈白总会习惯性的蜷缩起身体,缩成一团。

身体里那密密麻麻咬噬的感觉,着实令人痛苦。

亓元宏最近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常常到了半夜都不着觉,来到萧祈白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夜。而当他今天

披着露水来到萧祈白的房间里时,却见萧祈白痛苦的皱着眉头。

折磨的新鲜感,早已过去,该有的仇恨,也被一幅画给冲击的七零八落。原本一直认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萧祈白是源头,而他的那些其他兄弟们,则是最直接的凶手,是侮辱他的人。

可是现在,全变了。

只是现在的亓元宏,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萧祈白其实是无辜的。

不不不,萧祈白的确有罪,比如……比如……

他猛地一巴掌拍了下去,却红的是自己的脸。

萧祈白最大的罪名,是让自己,喜欢上了他。

对,是喜欢,仅仅是喜欢。因为,他们是兄弟,他们的血液里流着的……

真的是同一种血吗?

人,往往在夜里,才是最脆弱的。亓元宏乖张的羽翼收拢之后,也不过是一条温顺的龙。

他坐在一边,用手指描摹着萧祈白精细的五官,想起的,是那段短暂的温馨。

长得是何其相似。

手指游走过的眉毛,眼睛,包括那已经被咬的微微变了形的唇,都和那个女人一样。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就叛变了呢?

如果没有叛变,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他还是那个小小的王子,萧祈白也好好的活在从越,他们或许几年,十几年

,几十年之后不经意的相遇,如果……

他将毛巾浸进滚烫的开水里,然后拧干,裹上了萧祈白的右手腕。

睡梦中的萧祈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热浪滚滚的毛巾,热气一个劲儿的钻进皮肤,让他的手腕疼的无以加

复。

他豁然睁开眼睛,怒视着亓元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又是亓元宏!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亓元宏看见萧祈白醒了,动作便也不再轻柔,铁爪似的手紧紧的卡上了萧祈白的,不松开。

“别动。”他皱眉,“这点疼都受不了?”

“不要你管!你走开。”

“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发号施令了?”亓元宏弯腰,近距离的直视着他,连微热的气体,都扇动了对方的睫毛,

“你给我乖乖的闭嘴!”

剧烈的疼痛过后,紧张的肌肉松懈了下来,多日来的不适,也好了很多。亓元宏手松开的时候,萧祈白也松了一

口气。

真是看不透亓元宏在想些什么,对自己玩腻了吗?还是又在想新的花招?

他警惕的看着亓元宏的每一个动作,丝毫不敢放松,半夜的瞌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折磨的自己恨不得死掉,现在又来帮自己,怀柔政策?脑子坏了?

亓元宏伸手掰正了萧祈白的身子,去挑萧祈白的前襟,萧祈白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

果然,让自己给猜对了。狗改不了吃屎,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好呢?

亓元宏懒得理睬他,眯起眼睛就把重新烫过的毛巾,盖在了萧祈白捂住的肩头。过高的温度一下子熏到了萧祈白

敏感的手背,萧祈白龇了一下牙,甩了手。

“还乱动了么?”亓元宏面无表情,等萧祈白拿开了自己的手,再一次将毛巾搭了上去,只不过在此之前,衣襟

被拉了开来,露出有些发白的皮肤。

粉红的伤口,看的出之前的狰狞,亓元宏“啧啧”两声,就想在欣赏自己亲手制造的一件工艺品。

“这是我伤的。”他点头,“萧祈白,你的命还真够硬的。”

“老天不让我死,我岂能趁你的意?”萧祈白挑起眉,终于确定了亓元宏的行为举止之后,无限的嘲讽,“为什

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好?”亓元宏冷笑一声,“你觉得这就是对你好了?”他扔下毛巾,又要脱萧祈白的裤子,无奈萧祈白双手死

死的扒住,他只好作罢。

“宠物玩了一段时间,总是要好好护养一番的,你说是不是?”他挑起萧祈白的下巴,看着萧祈白的脸一点点涨

红,脸上恶作剧般的笑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萧祈白打开他的手,翻身倒下。

亓元宏眉角一跳,跟着翻身而上。

萧祈白再一次被惊的跳起来:“下去!”

“我的床,该下去的人是你。”亓元宏侧卧,用手支住了脑袋。

“你……”

真是越来越不讲理,越发的无赖起来了!

萧祈白气急,当真站起了身子:“好好,你睡,让你睡!”他试图下床,却被亓元宏一把拉住,压在身下。

萧祈白挣扎:“亓元宏!”

亓元宏看了他一阵,却突然放弃了手下正要进行的动作,再一次的躺好,身体的一半压在萧祈白的身上。

萧祈白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弄得心惊胆战。

“起来!”他踢腿,试图将亓元宏给踢下床,可亓元宏却纹丝不动的睡在那里,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睡觉?这怎么睡?和他睡?去死吧!

萧祈白再一次奋力的挣扎起来。

亓元宏终于不耐的睁开了眼睛,阴测测的看着他:“萧祈白,你要是不想睡也行,夜还很漫长。”

夜还很漫长,这句话中的危险,已经隐隐昭示。

萧祈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下去。

万一撩起了火,他可没有那本事扑灭。

仰面向上,被亓元宏压住的部分,像是火烧的一样,热的烫人。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想极力放松自己,却发现

根本清醒的可以去做贼。

撇嘴,萧祈白故意抖了抖自己的肩:“北冥都乱的一塌糊涂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闭嘴。”

“怎么?你也担心了?担心的会睡不着觉?”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亓元宏抬头,不高兴的皱着眉头,“给我安静一点,不然我缝了你的嘴。”

萧祈白嗤笑。这些事情,是亓元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亓元宏故意大声的吵吵嚷嚷中,萧祈白猛然听见了这

个消息。

不亚于一场及时雨。萧祈白欣喜的想着:难怪赵茴儿那天来看自己,说什么等待时机,原来等的是这个时机!

他微笑,毫不担心会被亓元宏发现,就算发现又怎么样?他能困得住自己想逃跑的心么?

亓元宏虽然闭着眼睛,心却乱成一团。萧祈白的呼吸声就在身边,自己却仿佛飘荡在,另一个世界。

嗜血,并不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但称霸天下的壮志,却是他踌躇满志的决定,为此,他冷了血,无了情然而。

然而现在的他,却停留在萧祈白的身边,他眷恋着萧祈白身上,那种安定人心的味道,他开始滋生怠倦之意,他

开始逃避那些纷扰人心的消息,他开始,磨平了,自己的心。

亓元宏也是人,他也会疲倦,他的这种想法常常在看见了萧祈白的时候,在心里像野草一般,疯狂的滋长。

萧祈白身上的那种味道,让人忍不住,沉沦。

但也只有在萧祈白的身边,他才会如此。一旦离开了萧祈白,他,亓元宏,还是那个最为强大的帝王!

亓元宏稍微动了一动,将头蹭上了萧祈白的肩,固执的固定住他的身子,然后将脑袋埋了进去。

夜晚,若是你再长一些,那该多好。

可惜再遥远的黎明,也总会到来,就像是许久都没有到来的黎明之前,那段黑暗,也是最为粘稠的。

当亓元宏睁开眼睛的时候,新的一天已经来到。

萧祈白见他醒来,从他稍有松懈的臂膀中抽出了自己的,早上清新的空气,却让他的话语很是清冷:“睡够了没

,起床。”

亓元宏呆呆的看着他,只看得他不耐烦的翻身下床,自己才慢慢的坐起来。

睡过头了么?

这么多天里,唯一的一觉,能够睡到天亮。

不知道今早的启明星,是否黯淡了一些?

萧祈白看着亓元宏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并不理睬,自己转身去洗漱,而亓元宏,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一言不发。

早上的温水,是从后面的浴池里直接打上来的。萧祈白没有贴身照顾的人,只能自己动手去做。亓元宏看着他将

一块干冷的布浸进了盆中,呼出了一口气。

“今早的身手倒是灵活的很?”

正欲打捞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萧祈白默默的顿了一下,继续手下的动作。

有些微凉的水,淋在了脸上,让他顿时精神为之一震,昨晚上几乎看到天空微亮都没有睡着,而亓元宏那头禽兽

却睡得正香!

香的连推都推不动!

萧祈白板着脸,努力的想忽略身子左半侧发麻的感觉。

亓元宏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再去给我打一盆水。”

“自己去。”萧祈白拧干了布,直接倒了水,将盆放回原处,“这里没人伺候你。”

“你……”

罢了罢了。

亓元宏刚决定好再摆摆架子便一个人回宫,却不想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连通报都忘记了。

他直接跌在了地上,慌慌张张,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他说:“陛……陛下……赵妃,赵妃她杀人了!”

70.无法改写的结局

萧祈白手里的杯子,险些将水全部洒出来。亓元宏也是一脸的震惊。他问:“再说一次,谁杀人了?”

侍从抬起头,吞了吞口水,低着头又重复了一次:“赵妃……赵妃她杀人了。”

这一次两个人都听清楚了。

赵茴儿她……杀人了。

“这不可能!”萧祈白砰的扔下了杯子,仿佛要立刻夺门而出一般,却被亓元宏给拦了下去。亓元宏抬头:“你

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萧祈白的情绪有些焦躁。杀人?她杀什么人?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有人死了,为什么而死?那么她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亓元宏挑眉:“亏你还是萧丞相的儿子!怎么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萧祈白被他这么一说,当真冷静了下来。他拽住了亓元宏的一只袖子:“带我去。”

亓元宏不置可否。

“带我去!”萧祈白坚持。

当初的他,就是被人陷害,来到了北冥,现在的赵茴儿,会不会同样受到了陷害?

他再一次的坚持:“带我去!”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么?”亓元宏扯回自己的袖子,整了整晚上压的发皱的衣服,“听起来像是在命令人啊。”

“亓元宏。”萧祈白看着他的眼睛,“请你,带我去。”

不错,有骨气的人,没有用求。亓元宏原本打算,如果萧祈白用的是“求”字,那么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现在既然是“请”……

“你可以去看看,但不能节外生枝。”

赵茴儿的宫殿,简单的不像是王妃住的地方。

墙上斑驳的血渍,地上已经凝固的液体,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萧祈白见到她的地方,却是宫殿的后花园里。

一边的士兵已经将地上新鲜的泥土挖了开来,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具同样新鲜的尸体。

有些发青的脸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而身上最为引人注意的伤口,则是胸口处的一个窟窿。

像是什么利器捅出来的一样。

在一边的泥土里,有东西闪闪发光。

士兵们几铲子下去,那种宫女们专用的裁剪剪刀,便见到了天日,上面还没有来得及擦去的血迹,竟然爬满了虫

子,黑压压的一片,蠕动着,令人作呕。

赵茴儿跌坐在一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而她身边那鹅黄色的衣衫,除了雅玲蒂,还会是谁?

“怎么回事?”亓元宏看着乱糟糟的一切,撇开了眼睛,“脏死了,通通挪走。”

“陛下。”一边的刑侦部官员站了出来,“这些东西都不能挪走,我们还需要对尸体进行检验。”

“还没有检验出来?”亓元宏的眼睛一横,所有人都震了一震,“办事效率真不错。”

“不……不是的……”官员头上滴汗,“赵妃已经认罪,我们还需要再进行进一步的细检,好记录在案。”

“哦?已经认罪?”亓元宏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萧祈白的身上,“她怎么说?”

“赵妃说她是误杀,那个人半夜闯入了她的宫殿里,意欲轻薄,情急之下,她失手误杀。”

萧祈白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误杀,也是杀。这项罪名,可大可小。

“被杀的是谁?”

“是我的人。”雅玲蒂站了出来,“我让他出门办事,却好久都没有回来,后来有人报案,我才知道他已经被赵

茴儿杀死。”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赵茴儿像是崩溃了一般,哭着喊了出来,“是他……是他要轻薄我,我……我

……”

“可我听人说,你误杀了人之后,竟然和另一个人在悄悄埋尸?我想知道,那一个人是谁?”

“这……”赵茴儿猛的收住口,脸色有些古怪,眼睛看向了一边的萧祈白,像是在哀求,像是在求救。

然后雅玲蒂却紧追着不放:“有婢女来向我告状,说你们的事情被撞破之后,她也险些丧命?要不是逃得快,或

许已经成了刀下亡魂。赵茴儿,你是不是和人通奸后被撞破,才故意杀了我的人,妄想埋掉了事?”

“不是的!不是,没有通奸,我没有通奸!”

“要我找证人来……”

“够了。”亓元宏打断了他们的话,“都闭嘴。”

如此辱没王室的事情,竟然被两个人当成谈资当场对吵?还有没有颜面了!亓元宏看萧祈白的脸色,他的脸色也

沉了下来。

“先把赵茴儿看管起来。”亓元宏下令。他看了一眼萧祈白,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用品的规格照常。”

“祈白哥哥!”赵茴儿被人拉起来的时候,仿佛惊恐异常,她拼命的蹬着双腿,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祈白哥

哥!救我!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不要拉我走,我不要走!”

“茴儿!”萧祈白着急的向前跨了一步,却被亓元宏拽住,他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全部都用着一种特别的眼神看

着他,窃窃私语之外,还带着不屑的神情。

萧祈白倒退了一步,怔怔的放下了手,要不是亓元宏昨晚和他在一起,说不定那个通奸的罪名,就会落在他的身

上。

那会让他百口莫辩!

他现在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被从从越赶出来的人,他什么都不知情,他甚至连作证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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