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九夜(强强)下+番外——玖紫陌
玖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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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话,准备过些日子将她送回,可她……”

“送回?你竟然与从越人私下里接触,说自己毫不知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此人送回?”亓元宏踩翻了身边的

脚凳,“二王爷啊二王爷,你这个王爷当真越做越糊涂起来了。”

二王爷一抖,腿一软,颓然的跪了下来:“陛下开恩!”

看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青黛和自己完全无法脱离干系,那只有……

“陛下。”二王爷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我只是想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怕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这一次也只是胡闹

着放纵而为罢了,陛下能否放她一马?”

“放她?”亓元宏歪头,“你现在还自身难保,竟然为她求情?”

“当然不是。”二王爷闷声,“陛下,我忠心不忠心,自己当然说不得数,陛下如若不放心,只管将我看管起来

,我绝无二话!”

看管起来?

这个二王爷究竟是太过单纯,还是心机过深?竟然让自己把他给关起来?

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暂时的缓兵之计?

逼我相信他?

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目的。

想当初,几个兄弟之中,也只有这个二哥最喜怒于无形之色了。

亓元宏的眸色加深,思索的眉头紧皱。让我把他关起来?

前一秒还说自己被诬陷,下一秒便又为他人开脱。二哥啊二哥,现在还抓不到你的真实把柄,也最好不要让我抓

到……否则……

我会真的很失望。

不过……哈!你既然敢棋出险招,那我自然奉陪。要关押是么?正合我意,省的我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亓元宏的嘴角勾起,二王爷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66.谁动真心

二王爷被关起来之后,整个二王爷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惊慌之中。

曾经那些争相斗艳的姬妾们,一个个都包裹着值钱的东西,悄悄的逃走了。不过几天时间而已,二王爷府已经荒

芜的,就像是水纹居住的那个后院一样。

水纹默默地站在后院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风起,地上厚厚的枯叶也随风而起,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

不到那种雨丝沾湿在身上的,黏黏稠稠的缠绵。

这明明是从越才会有的雨啊。

九蓝站在她的身边,他抬头环视了整个后院一眼,感慨道:“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二王爷,也会落难。”

而水纹,还在发呆。

九蓝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你不会动心了吧?”

“水纹没有心。”水纹低头,“做好准备,我就会去宫里营救公子。”

北冥的国家,已经开始动乱,漠北最先开始起义,战火蔓延的很快,至少距离都城最远的几个城市,已经连成一

线。

这是亓元宏没有想到的。

五王爷的叛军,竟然不顾二王爷身陷囹圄,自发的开始了动乱。

不,准确的说,仿佛这一次二王爷的被抓,根本就是他们提前动手的契机。

雅玲蒂的宫殿,一如既往的飘满了甜腻的香味。没有烛火的室内,黑洞洞一片。

那些火红色,全部被夜色沾染,暗淡的几乎要淹没在黑暗里。亓元宏在关键的时候,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了?”雅玲蒂的眼睛,在黑夜里,也扑闪着光芒。

亓元宏没有说话,但恼人的心思,已经丝丝缕缕的侵染在了黑夜中。他坐在那里,无端的叹了口气。

“漠北是北冥的战略防线,若是崩溃,则是功亏一篑。”雅玲蒂干脆拉起了被子,掩住自己的胸口。

亓元宏还是没有说话,他的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雕像。

“五王爷的这一招,算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烦躁。亓元宏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直直的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

“闭嘴。”亓元宏低吼,“不要跟着我。”

厌烦,真的烦透了。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就是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死在那把藏在枕下的

刀子上。

这片混沌的世界,究竟还有没有一丝清明?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片大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衣服不整的他,寒冷到了骨子里。许久没有再

出现的孤寂,趁虚而入,轻易的入了骨。

从生来,就注定了争斗的命运。可有没有人问过他,亓元宏,愿不愿意呢?

一份份战报送来,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人物在作祟。亓元宏嗤之以鼻的在上面挥笔,命韩勇去作战。可有谁知道,

这王宫里的亓元宏,也是极其厌恶这些战火的硝烟?

可是……不是别人死,就是他亡!

已经注定好了的道路,即使铺满了荆棘,也要闯。他亓元宏的志气,决不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等到天下统一之

时,还有谁能对他嗤之以鼻?还有谁会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

那是他的未来,没有人能阻挡住他!

走着走着,衣服都被雨水沾湿,凉凉的,顺着皮毛滚落。当亓元宏蓦然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已经是那座宫

殿。

唯一的白色,在一片昏暗中,显得尤为刺眼。他想起了那时候的他,小小的,缩在这一方屋檐下避雨,就像是无

家可归的鸟。

雨落在地上,散发出潮湿的气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着他,亓元宏走进这片安静的院落。那黑色的土

里,仿佛还残留着血的红锈。

萧祈白的屋子,也安安静静的,连一丝烛火都没有。自从小可死了之后,亓元宏便再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这间屋

子。除了那个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的御医之外,就是雅玲蒂,也不可以接近。

换言之,萧祈白他,又被与世隔绝了。

踏上了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台阶,粗糙的纹理都被鞋子磨得有些发凉,在雨水里泛着光。亓元宏吩咐下去不准有

人接近后,开门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甚至带着股有些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北冥的天,一直很冷,但也很干燥。这几天的连绵细雨,仿佛连天都变了,一味的让人难受。

黑暗中,萧祈白的呻吟声传来。那声音虽然微弱,却扰乱人心。

一颗正怅然的心,便被搅乱了。

顾不得叫人,亓元宏几步便走到了萧祈白的床边,俯身看去,衣服上的水滴落在了萧祈白的脸侧。

窗外的光不是很亮,但萧祈白眉头的紧皱,还是依稀可见。

亓元宏伸手拍他的脸,却摸到额上的冷汗。

“喂,你怎么了?”

“热水……”

热水?亓元宏以为他口渴,站起来就摸向桌子,却不料脚下踢上了什么东西,空空的。哗啦啦响成一片。

“来人!”他叫道,“点盏灯进来!”

灯亮了。

屋子里,有些狼藉。

地上的水壶,和杯子,在脚下被踢来踢去。亓元宏看着逐渐变亮的屋子,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连一个暖炉也没

有。

难怪这么冷!

“炉子呢?为什么没有炉子?”他也不知道冲谁发火,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火。只是看着下人磨磨蹭蹭的做事,心

中的火气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一个侍从很小心的低头:“上一次王后让我们把炉子搬走之后,就没有搬回来了……”

“去搬回来,混蛋!”亓元宏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还有,找人打扫一下,倒些热水来,当这里是死人窝么?

“我这就去,这就去!”

亓元宏走回床边,忽明忽暗的光线,斜斜的射在萧祈白的脸上,高挺的鼻子,侧影出一片阴影。热水端来,亓元

宏拍拍萧祈白,把杯子端送他的唇边。

“来,喝点水。”

萧祈白撇头,躲过了那几乎要沾上唇的杯子。

赌气不喝?亓元宏气的鼻子都要歪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给谁端茶送水这么殷勤过!

“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霸道的掰过萧祈白的头,正要往他的嘴里灌,突然发现萧祈白又把他的嘴唇咬的

鲜血淋漓了。

亓元宏又是恨又是气,手一松,杯子被随意的扔了开去,他的手拍打着萧祈白的脸:“松开,松开。”

萧祈白闭着眼,连睫毛都在颤抖,但对他的话却充耳不闻。

这个家伙,是存心和他斗气么?亓元宏再一次的受挫,让他整个人都像浑身竖满了刺的刺猬,一碰就炸。他跳起

来:“萧祈白,你……”

“你”字卡一半,便没了声,因为站得离萧祈白远了一些,他这才发现萧祈白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躺在床上有

些发抖。

发抖?看上去真的楚楚可怜,不过可比在他身下挣扎的时候可爱多了。

亓元宏有些别扭的伸手,推了正兀自咬牙的萧祈白一下:“喂,你怎么了?”

“热水……”

哈?又是热水?亓元宏几乎要暴跳如雷,刚才好心端给你喝你不喝,现在又要热水?

“你耍我?”他恨恨的瞪着萧祈白。

可惜萧祈白连回应他的心情都没有,难看的脸色,肌肉因为紧绷而微微抽搐着。亓元宏的这些咆哮,就像是对着

空气打拳,软绵绵的,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可看着看着,亓元宏也觉得萧祈白的情况越发的不对劲儿起来。他立刻差人叫来时刻待命的老御医,然后一脸紧

张的死死盯着萧祈白被搭脉的手。

“怎么回事?”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关心,立马自行降温了十几度,“死得了么?”

“呃……萧公子大概是受了寒,再加上身上旧伤的恢复不完全,一到这种潮湿的天气,就会全身酸痛难耐,所以

……”

“你的意思是说他受不得寒?”果然,这边刚被御医松开的手腕,那边萧祈白便自己用左手死死的扼住。亓元宏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右手的手腕,正是自己亲手捏碎的。

那么萧祈白全身上下,究竟有多少处这样的伤,怕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萧公子这样的情况,适合生活在干燥的地方,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去触碰冷水,则会关节处如针刺痛般难忍

,需要热水敷……”

热水?亓元宏的眉毛一挑,原来是这个意思。

自己竟然没有想到,真是遇上了萧祈白,什么都乱了套。

“那给他洗个热水澡怎么样?”亓元宏玩笑的口吻,却构思着一个恶趣味的想象。老御医不知道他的君王此刻动

了什么龌龊的念头,还在一个劲儿的点头:“恩……按照道理来说……”

“好了,你可以走了。”亓元宏打断了老御医的话,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叫人去把后面的门锁打开,我一

会儿要用。”

67.短暂的温馨,片刻的枯萎

后面的门,就是浴池的门。萧祈白第一次来到北冥的时候,便是在其中沐浴的。

而自己的那一次偷窥,也在那里。

只不过在萧祈白被俘虏了之后,后面的门便被关死了,因为在亓元宏看来,一个待罪之身,是不需要享受这样的

待遇的。

他要囚禁萧祈白,自然只给他一方很小的空间。

浴池里的玉,是天然的暖玉,而水,则是永远的恒温水。

帝王之家自会享受,只是亓元宏想不通当年自己的母亲究竟有多受宠,才能享有如此的高规格?

哼,受宠又怎样?不是一样的被赐死,一样的,只有传宗接代的价值?

萧祈白瘦的厉害,抱在怀里,不沉。亓元宏想起第一个夜晚,泡在冷水里不知道几个时辰的萧祈白,全身冷得像

一块冰,而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冷么?不知道难受么?

手一松,萧祈白从空中落下,在空中溅起一朵很大的水花。几滴水溅出来,把站在岸上的人,衣服也给沾湿。亓

元宏看着萧祈白在水里扑腾,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记得第一次,萧祈白在这个池边见到自己的时候,一个后翻便进了水,一方不大的毛巾被死死的拽在手里,仿

佛是最后的守卫,却固执的漂浮在水面上,几乎起不了什么遮挡的作用。

那时候的萧祈白,真是天真又可笑。

萧祈白脚软的扶着池边,靠坐在那里,口中喘着粗气。

温暖的水,大概暖和了他的全身,仿佛生命复苏般,体内的血液也开始一点点的流淌起来。萧祈白暗送一口气,

却又觉得恢复了知觉的身体,更加的酸痛。

手腕,肩头,腿部。那些受了伤却没有好好调理好的地方,像有千万根针在不断的刺着他。手腕疼,却使不上劲

儿,他难受的恨不得将这些部分从身体里脱离出去。

亓元宏站在池边,看着萧祈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觉得生动极了。这种有喜有悲的人,才是真正的萧祈白,而那

种破碎的……

他摇头,自己也跳下了水。

动静惊动到了萧祈白。萧祈白瑟缩了一下,立马紧张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亓元宏站在水里,冲着他微笑。

那笑容,说不上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萧祈白的声音依然冷冷的,像是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响。他只要见到亓元宏,眼睛里的警惕性

就像是动物生存的本能,挥之不去。

“我来干什么?”亓元宏好笑,“真是会过河拆桥呢,刚刚看着你像小猫一样颤抖,真是比现在要乖巧多了。”

“呸。”萧祈白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的动作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涟漪。

腿上的疼痛感,还在。全身每一处关节,都仿佛在叫嚣着不舒服,萧祈白他甚至说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块

地方在折磨着他,但那种刺痛,一点点的,腐蚀着他的神经。

腿下一软,竟然绊到了一块凸起的花纹。萧祈白直直的向后倒去。而亓元宏,既不出手,也不出声,就这样含笑

看着他没入水中。

大口的水呛入鼻子。萧祈白扑腾了很久,终于站直了身子。眼前的头发湿淋淋的流着水,让他睁不开眼睛。亓元

宏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靠近,然后覆上了他的。

唇。

刚刚挣扎的气息还没有稳定,这一搅和,便更加的混乱。萧祈白被呛得透不过气来,却又偏偏遇上了掠夺者。

亓元宏的味道,一下子在口腔里扩散。萧祈白却郁闷的想死。

咳,咳不出,就连刚刚淹进嘴里的水,也被迫吞进了肚子里。萧祈白恶心的想吐。

这个疯子,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兴致又来折腾自己?

萧祈白终于逃脱了亓元宏的纠缠,站的远了一些。湿透了的薄衫粘在身上,让他全身不舒服。

“你又想怎样?”他抹了一下脸,将脸上的水珠甩去。

亓元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再一次溜进脑内。亓元宏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再一次被搅乱。

“和你无关。”

这硬生生的腔调,本应该让人生气,可萧祈白却偏偏被逗笑了,他看着亓元宏一张黑脸,忍俊不禁:“和我无关

?”他点头,“很好,那你离我远一点。”

一个正在捉弄他的人,却说事情和自己无关?这是什么逻辑?

亓元宏耍赖:“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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