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梨+番外——摇琴
摇琴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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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国不家?何事?”父皇佯作轻松却分明语带几分期待的问道。

父皇这口气,分明早已晓得此事,说不定还是他同九弟合谋。朝堂之上半跪禀奏,足以见事态之重,还真不晓得

又是谁碍了谁的眼,何人会遭殃。

“儿臣请旨,为苏落言赐婚。苏落言他一心为国,多番婉拒女子示好。常言道成家立业,如今苏落言也算事业有

成,既如此自当由我水氏为其挑选适合的女子,促其姻缘。若能有父皇亲自下旨,赐其美人成亲必成佳话。父皇

,莫要我水家耽误他的婚事”最后这句话,他虽口呼父皇,却分明看着我说。我冷哼一声,抬起头盯着龙上的父

皇看。

“这……”父皇看我一眼,眼神闪了闪便急忙看向九弟“你推荐何人之女?”

“皇上!”苏启亮赶忙上前,到我身旁时抬头看我一眼,我冷冷的盯着他瞧,他一时慌乱赶忙低下头去,我却看

的清楚他周身抖似筛糠“皇上,犬子年幼,尚不急于婚配!”

“苏大人,你家公子也十九了,不算年幼吧”九弟早已起身,此刻立在苏启亮右前方,听他这么说回过头去冷笑

一声说道

苏启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看父皇,看看九弟,看看我。我见他看我,只冷冷的盯着他瞧,看他要如何。

“九弟,苏大人不肯,你何苦相逼?”大哥浅笑一声,走上前轻拍九弟右肩,柔声说道“做事切莫心急,更要切

记绝不能逼人太甚。你看,你此刻逼的太紧,便令苏大人为难,不单苏大人,你这么一闹父皇也会为难,是么,

父皇?”

正当我欲感激大哥解围之时,却猛的觉察这其中蹊跷,原来,如此。

我看着这四人之间种种,真想放声大笑。这一幕究竟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内讧?或是用落言来做这替死鬼,看

还有无反抗机会?落言同我一处,我同大哥一处,若是此刻大哥不出面便是屈服在九弟之下,大哥并非为我说话

,而是为自己。

父皇,九弟,你们这是要联手么?父皇,你可是厌烦了这傀儡一般的日子。可惜了可惜,凭你们也想成事?如今

不过虚名的父皇,和早已被架空的九弟,即便想成事,也得先找出肯为你们流血之人才好。

难不成这便是母后要我纳纳兰的目的?原来母后早已觉察了父皇的异动,早早娶了纳兰,同阁老一处断了父皇念

想。大哥你今日,是为让我看清楚才出头么?我险些真心当你为我想,原不过仍为自己,为你这太子的位子,为

你日后的皇位更加牢靠。

傍晚时分,我同苍紫坐在凉亭之中,他甚是随意的在琴弦之上拨弄,叮叮当当,零星不成调,却又不觉得吵。单

是看着他就够了,有没有琴音本便无关紧要。

“苍紫,你可会跳舞?”我望着天边的云霞,好似闲暇的问道。

苍紫略略想了一阵,答道“会是会,只是不如琴艺这般好”

“哦,那便去学,改日要用”我伸手拉过他,将他抱在怀里,他身子凉,即便此刻已是初夏却仍不觉热。

“做什么用?”苍紫将头靠在我肩上,轻声问道。

“再过一阵便是我母后寿辰,此次我要你同我一道去为她拜寿。原先我是想你随意奏一首便是,可前日三哥同我

说,若你以男子身份到场必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我细想几日,干脆便要你以女子身份到场献舞,若旁人问起便

说你乃是我八皇子水其容的爱妃。如何?”我轻扶他脸颊,苍紫的容貌本已是国色天香,略施脂粉便好无需刻意

伪装。

“好”苍紫抬手覆上我的手,仰头冲我浅浅的笑着,点头应到。

我便晓得苍紫他不会拒绝,他是真不会。他从来不会反驳我的意思,无论我要他做什么,他都只说一个好字。

我将苍紫拥的紧了些,忽而便笑了,母后啊母后,你算计来算计去,可曾想过儿臣我会在此刻如此对你?

还真是令人期待啊,真不晓得过几日母后寿辰将是如何场景。

母后,儿臣亲孝,便由儿臣送你一个大礼如何?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一

今日假日无需上朝,也自然就不必前往东宫寻大哥。我不想在府中扰了苍紫的清净,便佯作上朝出了门。真出了

门却发觉无处可去,只在街上闲步而已。

虽已是仲夏,早起还是凉的。多数人便在此刻出门,路上反倒比平时热闹许多,连商贩看着也好似比平日多出许

多来。

油糕,豌豆黄,糯米圆子。样样都是落言欢喜吃的,今日不上朝不晓得他可曾吃了早点。

想他做什么!我慌忙摇头,要将他自脑海之中甩开。怎么好端端的有苍紫不想去想他,实在是自寻没趣。何况落

言他早已说过,他此刻早已不欢喜甜食。他大了,大了自然便要将以往那些随性的什物戒掉。怕是这所谓随性里

,还有一个我。

思及此,我急忙将目光自早点摊上移开,别过脸去看匆忙行走的路人。

这来来往往许多人,身上布衣麻裳锦袍玉带,脸上神情或喜或忧,各个皆是不同模样。这倒还真是有趣,看那书

生模样的男子,怀里紧抱一个缎子布包,面露喜色,看来是得了什么稀罕的什物。这边这孩童手中提着竹篮,竹

篮上盖着白布,白布上冒出盈盈的热气。看这模样白布下该是吃食,这孩子是要寻个去处贩卖还是送于他人?

我恰恰立在人群之中,左右都可一眼望尽。我正看的饶有兴致,却猛的发觉止步不前的我竟早已寻不着方向。无

论是那书生或者是孩童,虽说神色不同却皆有各自目的。我只立在此处看他人奔忙,却忘了我自己。我要去何处

回府么?苍紫他岂会明白究竟我做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做。纵使说出我这些日子的奔忙同烦扰,他也只会一次次

的说是,或是静静的盯着我瞧一言不发。不是不发,是他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同我去说。

寻大哥?好容易今日不上朝正有借口不去寻他,何苦再去招惹。何况追根究底这麻烦便是由他找给我的,若果真

寻他岂不自找麻烦。再者,他曾说要我为水氏着想,纵使真去了,他也只任由我胡闹,之后种种却无丝毫变化。

“林枫,去三哥府中”我转过身疾步向三哥府邸走去。这么些年来我都以三哥做模子,佯作另一个败家子,既然

此刻无人可寻,何不去寻他,同他花天酒地也好,柳巷烟花也罢,左右是个去处,有那么个说话的人。

三哥见我来多少有些诧异,却仍是笑意满满说道“来的到巧,你要的衣裳衣坊刚送来,我正说亲自上门给你送去

,你这一来倒省的我跑这一趟”

“嗯”我随他走至湖边,却始终不想开口谈及其他,只淡淡应了一声。

三哥回过头看我一阵,便收起面上的笑颜,挥手要仆从去备茶,直至走到凉亭之中才问道“怎么,我看你有几分

怒意。难不成是我或是我府中人惹下你?你今儿个来是来寻事的?”

“我……”我缓缓坐在石凳之上,看三哥关切的目光,一时竟不晓得要从何说起。这几日太过繁琐,竟要我连个

头绪都理不出来,好一阵我才只说出两个字来“不娶”

“为何?”三哥紧握手中折扇,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先说出个能要我,要大哥,要母后心悦诚服的理由出来”

“我……”我一时语塞,竟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

三哥在我对面坐下,两指捏住折扇以扇尾指着我道“你我乃是皇子,自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可相应的,你

我却早已没了平常人的那份自由,一举一动皆有万千双眼盯着,动辄便以国之表率为由要你我循规蹈矩。”

他缓缓的收回折扇,浅叹一声接着说道“身为水家人,理应为水家效力,为水氏江山的稳固倾尽所有。单是大哥

一人,朝臣之女不晓得娶了几人许了几人。而我,心中虽有挚爱却只能娶那些对大哥有所帮之人。你至今不过娶

了母后身边两个女官,已是极好。其容,听我一句,你拗不过的”

我抬起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若我非要拗这么一拗呢?”

三哥眉头紧皱,心里想必也有几分慌乱,口中却仍是要将他方才的话说圆了“哪里由得了你”

“三哥,你方才同我说衣裳做好,在何处,我去取”我不想同他再多做争辩,便将话头绕开。

“这衣裳你做给谁?”三哥瞥我一眼,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急忙问道。

“我用”我冲他浅浅笑,站起身走出凉亭“劳烦三哥带路”

我怀抱央三哥做的华服匆匆回府,我偏生要拗这一拗,我倒不信果真能事事随母后心意!

“苍紫”我到他房中,却见他神色有几分慌乱,虽身着中衣却并非方醒,倒是一副刚进门急于更衣掩饰的模样。

我心中虽有十分介怀,却仍缓步走向他,将怀里赤色的华服展开来给他看“我方才去三哥那将这衣裳取了回来,

你看可好,若有不妥我要他再改改”

“顶好的”苍紫急忙低下头去,手轻抚在衣襟之上,可他指尖些微的抖动却通过这薄薄的提花绉传到我手上,他

果真有事瞒我。

我正要问,却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脂粉香气。我这府里除却那两个挂名的皇妃,哪里有人用脂粉?果真他方才

出去过,去的怕还是个有极多女子的地方。

我缓缓的吸了口气,定定心神,笑问“你先试试看是否合身,我仍有事要忙,过一阵再来寻你”

直到到书房,我才屏退左右仅留林枫一人“苍紫他这几日在做什么?”

“这……臣这几日随在皇子身边,府里的事……”林枫略吃一惊,思量一阵答道。

“那明日便多留意些”我想起他这几日确是日日在我左右,想必也是不知道的,便摆手要他出门。

苍紫他如此乖巧的一个人,是要去何处才避着我不同我说?哪里脂粉多,哪里女子多,哪里又能要他回来便急忙

的换衣裳?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二

当日我正欲去寻苍紫,大哥却遣人来送密函于我,直至深夜我才回府,回府时苍紫早已睡下,这一来就将此事搁

下。

今日早起便不见了苍紫同那见衣裳,我看看林枫他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来也不曾想他会这么早出门,因此来不及

要人跟着去。

到晌午我回府苍紫仍不在,我四下望望见有几分冷清便也懒得回房,径直去了书房。待到我吃罢午饭,苍紫终是

回来,面带喜色怀抱那件赤色长裙。

“夫君”他急跑到我面前,将长裙展开在书桌之上,同我说道“在裙摆袖口上坠几个轻巧的银铃,再从双肩到后

腰用金丝挑出朵朵金莲,而后,在这衣裳外加一层挑银丝的纱衣。届时烛火映衬之下才越发显得夺目”

“你出去了这许久,便是为这长裙?”我再次在他身上嗅到了昨日的脂粉气,只是比昨日淡了许多。

“嗯,姐姐们同我说,好久都不曾见过如此华美的衣裳了,可见夫君你对我确是十分上心”苍紫喜形于色,连话

说漏了都不晓得。姐姐们?果真他回那青楼去了。也是,除了那些烟花脂粉,还有谁能教他跳女子的舞蹈。

“你是我的人,我疼你是应当的,吃罢饭了么?”我揽着他的腰便往外走,我书桌之上还有些未曾收拾的东西,

一阵取长裙时他必定看到,既如此便早早将他引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苍紫便再次出门,也好,近日朝中有异变,我也无心同他一道,他去学舞也好玩闹也罢,总比在府

中静静等我好的多。

天渐生几分闷热,云好似也比平素低了许多。我料着便是要落雨,便放下手中笔,立在窗前侯着。

不过半盏茶,便听到雨滴落在窗前的枇杷之上,先是噼啪响了几声,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将那琵琶枝子都打的

低了几分。雨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又四散开,一阵地上就积起小小的水坑,满室的土腥气至此才有了几分缓解。

天是凉了不少,可我身上却不觉爽利总有几分粘腻,便吩咐下去要人烧水来于我冲澡。正要起身便听门外林枫禀

报四哥此刻在厅内侯着,我心中讶异急忙穿衣出门。

“四哥,你何时回来的?”我望着大厅里立着的四哥,惊异的问道。方听林枫来报还当是其中有差错报错来人,

竟真是他。

“九弟有异动”四哥皱眉看我一眼,冲我点头示意,却只是问话并不答我,好似借以证明他来寻我并非私事,而

一心为国。

也对,我如今在朝中声名不好,他如此也是理所应当,何况我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想也知道方才未做好事。

“他从未闲过,只是这次急了些,被四哥你觉察罢了”我拢拢衣襟,将发自衣领中抽出,坐在一旁椅上闲闲说道

“你知道?”四哥急迈一步走到我身旁,却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后退一步避开我。

我对他这模样生出万分的厌烦来,是做什么,避我如猛兽?若果真嫌弃我到如斯地步,何必来此。我心生厌烦口

气自然也不好,只冷笑一声问道“稀奇么?”

四哥性子直怕并不曾听出我话中的嫌弃,缓缓坐在椅上,神色黯然道“为何你足不出户却可做到事事知晓?而我

却……也难怪他……”

我见他那神色便晓得这些日子怕是有事发生,或是说,我同他之间已起了嫌隙。

“四哥来寻我,单为此事?”我不想同他交恶,更不想这嫌隙愈大,急忙开口询问。

“不”他该是想不到我会先问出口,略吃一惊看我一眼,犹豫着摇了摇头,却再不做声。好一阵,似下了极大的

决心一般,道“我想同你打听一个人,莫涵”

“莫涵?”这次倒换做是我吃惊,打听莫涵罢了,何必如此为难。难不成四哥他寻莫涵并未为他一身医术而是其

他?岂能!我从不曾听过四哥他亦有这嗜好。

“是”四哥重重的点头,猛的起身向我走了两步“你可晓得他在何处?”

我看的出他的焦急,心中却越感不祥,只同他浅笑,问道“四哥你急着寻他,是要做什么?”

“有事”

“不清楚”

四哥该是想不到我会如此答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见我仍是一副浅浅笑意盈在脸上,便缓缓的垂下眼“告辞”

“四哥”我急忙叫住他,劝道“你也晓得,你我兄弟几人至今日已是几经波折,切莫为人为事起了争执。有些东

西有些人,本便不是你的,更莫要去强求,纵使求来,失去的怕是更多。轻则失了情谊,重则一无所有”

“其容,这可是你的警告?”四哥听罢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我看,眼中竟有一丝恨意。

“是”我同此事无关自然无惧,便笑着应答。

“好,我记住了”四哥冷笑一声狠狠应到,转身出了门。

有何处不对么?我好心告诫,他恨我做什么?莫涵乃是自我在凤林是便被大哥定下人,怎么说他也是后来者。何

况若是此事被大哥晓得,他岂会好过。我好心劝他,他倒如此对我,罢了,随你如何,即便日后果真惹出事也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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