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梨+番外——摇琴
摇琴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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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我。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三

终还是到了寿宴这一日。

我手持酒盏冷眼旁观这热络人群,除去我们这几位皇子,皆是三品以上官员,母后你这寿宴可真个比的上父皇的

朝堂了。

“此舞乃八皇子献上”

我听到有人禀报,将手中酒盏放下,站起身冲母后深鞠一躬,笑道“母后,儿臣并无奇珍异宝,仅此一支舞献于

母后,愿母后福寿安康。”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如骤雨般的鼓点响起,这突如其来的鼓点要方才顽笑的众臣尽数仰头看向台上,四周一时静寂无声,只听那鼓声

如雷般响彻。

苍紫便在这鼓点之中被几名侍卫装扮的男子抬到台上。抬着不稀奇,稀奇的是仅有两根横木而已。一高一低,一

坐,一靠。直至台中,他用手掩着嘴痴痴一笑,扶着其中一名男子右肩踩在另一男子手上,缓缓立稳。

之前我忙于其他,不曾见过他如何装扮,今日倒真真是头一次见着他的妆容同衣裙。

长发松松的盘了一个发髻,极长的红珊瑚簪子露出大半来斜坠在一旁,眼角层叠的牡丹,额头盛放的莲花,耳畔

翠绿的坠子一直落于双肩之上。他一手轻轻搭在唇边,指尖的赤色同长裙一处,越发映的他笑颜如花。

“哦?竟是给苍紫用。好不妖娆,八弟你好生厉害,竟能将苍紫调教到如此境地”三哥转过头来看我,眼中尽是

调笑。

“哪里哪里”哪里是我调教的,除却刻意吩咐头上只用一支红珊瑚去讽刺纳兰,我连苍紫额头眼角的花样也是才

见。

鼓点渐缓,筝声起。

那些侍卫随着这筝声散散的围出一个圈,苍紫环顾四周,双手握住纱衣的两角,啪的展开来,那纱衣如同羽翼一

般在他身后晕出耀目的色泽。他握住纱衣一角,如胡旋一般速速转圈,将纱衣在那些侍卫面上一一扫过。

啪。他停住,将纱衣丢弃一旁,双手蜷做兰花,左手仍在耳畔右手自腰间缓缓上移,到胸前,双手合在一处,猛

的打开来速速前行冲我走来,将到侍卫身旁时,却被两名侍卫捏住双肩向后拖去。

苍紫脸上荡着媚人的笑,轻缓的伸出手,手指微微蜷缩,再伸展,再蜷缩。分明勾引。

侍卫将他拖回舞台正中丢在地上,苍紫以右手撑地缓缓起身,左手始终抚在额头之上,冲四周媚笑。

刷,剑出鞘的声响。

苍紫看着那些剑,不晓得为何却有了片刻的迟疑,他瞥我一眼,仍是伸手拉住其中一把剑,借力缓缓的撑起身子

,由方才的卧到此刻的跪坐。

我忽而觉得有几分异样,苍紫这舞该是之前便早已安排好的,既如此为何会有真剑?该是银剑才是!

我错愕的看三哥一眼,他正好也错愕的看着我,好一阵才说道“狐悲?”

狐悲舞,又名妖狐舞。说是舞,不如说乃是一个故事。一名狐女爱上书生,同他结为连理,日后身份被识破书生

寻人斩杀狐女,而这舞所示,便是狐女被斩杀之时。

“怎么会?”我虽同三哥笑言,心中却早已有了八分慌乱。妖冶的女子,斩杀女子的侍从,不是舞却胜似舞的华

美。这不是狐悲是什么?“这舞谱除了你我,怎能还有人晓得?”

“这舞谱我只给你看过,而后便进了皇宫之中,岂能再有人见过”三哥怕是心里也有些慌,话说的已有几分乱。

我将手中的干果狠狠捏碎,轻声说道“皇宫之中这么些人,不过一个舞谱,想看,总还是能看的”我大概已晓得

是何人所为,却不能将话说破,只好再同三哥虚应。

三哥听罢细看台上,好一阵转过头来冲我冷笑一声,道“你细看那些刀剑,有寒光”

她难道是想在我面前斩杀苍紫!好好好,我原当不过一出独幕戏,原来有人想陪我唱个全场么?好,我陪你唱完

这全场。你若有心斩杀苍紫,那我便要你在此处无法收场!要你看看我水其容究竟是如何看待苍紫,是否不过一

个玩物。

我举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站起身将面前的酒桌狠狠踢到,大步走到舞台之上,冷笑一声推开围着苍紫的那几人

,夺过其中一人的佩剑,轻轻架在他肩上“都滚开”

“夫……”苍紫他一时忘了该如何动作,半撑起身子抬着头错愕的看着我。

“美人,同我走”我将剑深深插在舞台之上,在剑身泛起的寒光之中冲着苍紫伸出手。

苍紫错愕的看着我,好一阵才露出一个笑来,将手搭在我手上。

我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怀里,轻轻将下巴抵在他头顶上,抬手将他发髻中那斜坠的红珊瑚发簪抽出,狠狠的砸在

地上,在四溅的红珊瑚中,我扯着苍紫的衣领将他一把推开。

长发同长裙一道散开,黑红之间只有苍紫的脸颊和脖颈是耀目的白。我急迈步向前揽住他的腰,将他扣在怀里紧

紧搂住。

“其容!”母后大怒,喝道。

我嘴角上扬泛起一个冷笑,缓缓松开苍紫将他横抱在怀里,转身冲母后道“儿臣告退”

“做什么!”母后已将手中象牙筷子掰断,她自齿间狠狠的蹦出这三个字来。

“啊,儿臣心火难耐,要回去消火”我笑的无比淫亵,在苍紫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看着母后无法言语的神情,

踩着方才被我扯下的赤色长裙离席。

母后啊,你料不到吧,狐悲,悲的是无人救。我不同,苍紫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动他分毫,即便是母后

你也不成。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四

马车一路颠簸,我始终将苍紫紧紧抱在怀中。

险些,我便自此失去了这个人。即便他果真死在台上,人人怕也不过当这是狐悲的一部分,当这舞跳的真跳的好

而已。

母后这一招,果真胜我千百,我不过是想出口气要纳兰难堪,她却是想自此除去苍紫。若她果真成事,我连个追

究的人都找不出来,至多是说不晓得为何换了道具,不过斩杀几名侍卫做替死鬼而已。

“夫君,我好看么?”

我这才发觉方才一直愣神而忽视了苍紫,急忙将他揽的紧了些,柔声说道“好看”

他伸手轻抚在我脸颊之上,缓缓引着我低下头去,柔声说道“好看,你为何不看我?”

“哦?这是何人带坏了我的苍紫,竟要你学会了勾人?”我摁住他扶在我脸颊上的手,低头看他,他虽笑的媚人

但眼中仍有些微的惧怕,毕竟是苍紫,哪里就真能如此快的脱胎换骨。

“你不喜欢么?”苍紫向我怀里凑了凑,再次问道。

“何止喜欢,是喜爱至极”我这才明白,他此刻所做种种是刻意要我分神,不再去想其他,看来我方才的神情该

极为难看才是,竟能要苍紫用上这一招数来惹我。

“既喜欢,便该目不转睛,怎么夫君你却在此出神” 他虽笑的媚人,但眼中仍有些微的惧怕,这样的怯懦才更诱

人。

“我在想……”我俯下身子轻咬他耳垂,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一阵该如何享用你才是”

我看着他羞赧的别过脸便趁机问道“苍紫,你这舞好生稀奇,是何人授你?”

“爱爱姐”苍紫狐疑的看我一眼,接着说道“我本是回去寻暮楚姐,恰逢爱爱姐也在,她同我说,与其同暮楚姐

学那些过于华美的花招,不如干脆就跳一支狐舞。我本没有底子,学花招过于费时费事,不如狐舞简单华贵。只

是好奇怪,原先我同爱爱姐习舞时侍卫手中分明是银制的剑,不晓得为何今日却成了真剑”

“许是一时慌乱忘了”我不想吓着他,便随口说个幌子搪塞他。

“夫君,谢谢”

“嗯?”我佯作不解,轻声问道。

“没什么”他笑着将头埋在我怀里“我会将此舞记一辈子,它值得我记一辈子”

我听了这话禁不住将苍紫揽的更紧了些,他必是亦有所觉察,只是不说罢了。

听着车轮在石板上碰撞的声响,我缓缓的扬起头,看着车窗上晃动的铜铃。

竟是秦爱爱那。

朝中三大舞姬,来仪阁的秦爱爱,菡萏楼的夏莲华以及三哥自番外带回的暮荛馆中的胡姬暮楚。

我竟忘了,爱爱她九族俱在。不同莲华孤女,暮楚外邦,爱爱她是打小习舞而后做了舞姬,并非为形势所逼,而

仅仅是欢喜。这样的一个人,太多把柄,她的九族,她的腿。随便哪一个都能要她害死另一个无关之人。

何况,她怕是只当让苍紫出丑而已,若晓得是要苍紫的命,她也不敢。无论皇后或皇子都是皇族,她哪一个都招

惹不起。

马车缓缓的停住,我拍拍已有几分困意的苍紫,抱着他下了车“你这会就睡下,一阵要我如何是好?”

“夫君”他红了脸,伸手锤打在我肩上“有人”

“哪个人不晓得你……”我低头在他耳畔说道,正要入府却发觉落言他立在门前,方才的玩笑话一时间再一字说

不出。

我怔怔的看着落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苍紫。

我听到苍紫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他在我怀里轻轻挣了挣,道“放我下来”

我痴傻的看着落言缓缓的松开手,苍紫他抬头看我一眼,再次浅叹一声,毫不犹豫的进到府中。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五

我同落言便这么两两相望,久不能置一言。

夜半风大,将地上掉落的半支绣球吹至落言脚边,轻轻滚了一圈便定住。我看着那宝蓝色的花球只觉着稀奇,如

今将至中秋竟还有绣球花。也是,今年京师的天气比往年冷了许多,什么稀罕事都是有的。

我愣神看那开败的绣球,却只见再一阵风来,又将那绣球吹走,四下漆黑竟不晓得去了何处。

不见绣球我一时不晓得该看些什么,眼光飘散之间却恰看到落言被风吹起的衣摆下那刻着“容”字的玉佩。望着

那泛起盈盈光亮的玉佩,我心口突然便紧了些,就好似小时候头一次同三哥去戏水,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心

里有着七分欢喜三分愁。总是怕一个不慎掉落湖底,再也没了浮起的力量。

我定了心神,缓缓向他走了几步,问道“落言,你这么晚来寻我,必是有要事,是什么?”

落言听了这话抬着头痴痴的看着我,过了好一阵才露出一个极是艰难的笑,喃喃道“叨扰了,臣今日本有事同八

皇子相商,不曾竟想坏了八皇子的兴致,告辞”

“落言”我心中甚是焦急,急忙叫住他“不……”话方出口我便猛的住了口,我如何解释?他眼瞧着我将苍紫抱

在怀里,此刻我再如何同他解释?

“八皇子,天晚了,莫要佳人侯着,臣,告退”他看着我虽是顿了顿却仍转过身去,只回我这么一句,便迈步要

走。

“落言”我见他果真要走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来寻我必是有要事,何事?”

“若方才是要事,那此刻便已是无关紧要”他冷哼一声却不曾回头,任由我拉着他的手,寒声说道。

他如此淡漠倒要我一时难以反应,也不去细想他所谓究竟何事,只想着多留他一阵,道“许久不见,同我去坐坐

如何?”

“八皇子,你已有佳人伴着,是何苦再扰了臣!”落言他终是回过头来,却只奋力甩开我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我……”我从未见过他眼中有如此沉重的恨意,心中隐隐作痛,再无法抬手拉住他。在他心中,我怕早已是个

荒淫无道的王子,如此之人,如何能同他在一处,如何能再同他把酒言欢。

“告辞”

我看着他决然的背影长叹一声缓缓走回府中,却在那影壁之下犹豫再三,终还是出了门向落言离开的方向匆匆跟

去。

我放不下。

虽再不能多说其他,我却仍想跟着他,即便不能同他再说些其他,但只消这么看着,也好。

我看着他一路向前,渐渐就心生出几分异样来,他并未回府,而是入了一间酒肆之中。看来他心中亦不畅快,竟

已至要在此处买酒消愁的地步。

我见他坐定要酒,正要上前,却见那酒肆深处款款走出一身着浅粉长裙的女子,那女子径直走向落言,坐在他身

旁。

烛火不住摇曳,我好一阵才看清,那身着粉衣的女子,竟是凤林城的丫鬟,银杏。

“你可同他提及?”银杏取过酒壶为落言斟酒,问道。

落言接过酒杯,并未答话,只轻缓的摇了摇头,接着长叹一声,便将那酒杯沉沉的放回桌上。

“无妨”银杏伸出手去,覆在落言握着酒杯的手上,冲落言浅浅一笑道“无妨,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时机同他去

说,莫要急躁”

我看着她始终不曾移开的手,看着他二人之间流转的那份温情,冷哼一声快步回府。

哦,原他寻我竟是为此事。

也是,他碧落公子也是皇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王公贵族,他爹自然是想着为他寻另一个贵胄家的女子,门当户对也

是理所应当。

银杏纵果真同他有情又如何,一个丫鬟如何进的了他苏家大门。

他来寻我,想必也不过是要我替他为这女子寻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入他家门的身份。

我果真痴傻,当他方才那一时之情是为了我,是因我方才同苍紫的亲昵,原是为这女子。呵,好一个苏落言,好

一个痴傻的水其容。

怪不得谁,终究落言并非断袖。

为君饮尽九州樽 十六

我翻了翻手中烫金的拜帖,冲苍紫笑道“今夜有人拜访,你同我一道去见他”

“谁?”苍紫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懒懒的问道。他一头长发散落在身上,更映出他雪白的脖颈和双肩。

“半生不熟的一个人来讨公道”我随手将拜帖丢在桌上,走到床边坐于床沿上。

苍紫拉了拉衣襟向后靠了靠,让了些地方给我。

我摁住他拉衣襟的手,向他凑了凑,轻慢的笑道“拉它做什么,一阵还得脱”

月上西山时分,我拉着苍紫一道去后园子等着来人。

风不大,却寒。我看着衣着单薄的苍紫微微发颤,便伸出手去要将他拉到怀中。他侧身去躲我的手,道“夫君你

说要同我在这等人,既等人又如何能亲近?”

“我也说是半生不熟之人,既如此倒是何必避嫌”我拉住他的衣摆不松开,轻轻的晃。

“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耍性子,也不怕人笑话”苍紫摁住我的手,将他的衣摆从我手里抽出来。

“咳”好不刻意的咳嗽声。

我转过头去,看立在亭外的樊润,只得坐直了身子道“樊将军可是来了,要我好等”

“路上遇事耽搁了,请皇子莫要责怪”樊润只拱手行礼便走入亭中坐下,毕竟是武将,不同文臣那般迂腐,礼也

不过略略。

“哪里哪里”我示意苍紫倒茶,同樊润寒暄道“樊将军,你今日来寻我便是有事,我也不同你虚应,来做什么?

他看苍紫一眼眉头微皱,匆匆移开视线,看着我道“皇子,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去寻臣,对臣说有事要臣从旁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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