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计又献身——站住别跑
站住别跑  发于:2013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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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这么漂亮,不如下来跟叔叔回家啊~”

“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这小姑娘什么来历?”

……

面对底下吵闹的人群,红衣少女却似乎是连头也懒得转,只是乌黑黑的眼珠子转了过来朝侧面瞟了一眼,随即毫不留恋地收回,专注于即将开始的战斗。

这一次不同的是,台上的月见却迟迟没有出手,只见他皱起了眉头,缓缓用手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会儿才带着明显的困惑说:

“胧月,为何在此?”

这样的开场让底下的人包括韩匀在内均是一头雾水。

被唤作胧月的少女却似乎对周围的情况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冷着脸从胸口掏出一封状似书信的东西扔在地上,道:

“废话少说,生死状我已经签了。”

月见闻言没有接话,只是一脸困惑地望向了那轿中人的方向,众人的视线也随之一起被引向了那高台之上。

已经有人上去揭开了那层层纱帘,轿中的人影站起身来,缓缓步入众人视线。虽然刚才隔着纱帘听声音像是少年人的声线,但绝大部分人还是万万没有料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蝉羽教教主竟真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十五,六岁少年。

少年似乎是得了一种色素丢失的病,整个人包括头发都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白,几乎跟他身上白色的长袍溶为一体,只有嘴唇还有一抹淡淡的血色,与眉心那一点朱砂遥相呼应。除去这一些不说,确是一付少年皮相,只是脸上毫无少年应当有的青涩。他端着手臂,双手都陷在宽大的袍袖中,缓缓步下台阶竟仿佛自有一股威压,脸上的神态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厌倦。

这长长一段路,在场所有人竟大气不敢出。

“教主万安。”是月见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只见他微一欠身,四周蝉羽教的教众齐刷刷地跪俯在地上,包括红衣少女在内。

底下有几个心志不够坚定的,竟也脚下一软跟着跪倒在地,倒是也没有人有空取笑他们。

蝉羽教教主在离擂台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清亮的声音带着极其不相符的老成:

“本座应当同你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本座的任何想法。”

“我知道。”

胧月的声音依旧是超越年龄的镇定,但握着匕首的手却用力地在微微发抖。

“那为何如此执着?”

白发的少年微微偏过头,似是想看清胧月脸上的表情。

仿佛是明白了少年的意图,胧月索性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直视少年的目光道:

“我只是顺从我自己的心意做事,反正只要我正式成为教众,便可修习蝉羽神功。”

少年皱起眉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这一紧要关头却有非常不识相的轻笑声从旁边的一株大树上传来。

面对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韩匀只好用咳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实在不能怪他,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各种王爷甚至皇帝老头的气派都见识惯了,所以他看到这种场合对着少年教主诚惶诚恐的一群人,再加上那与少年外表极其不符的对白,真的是觉得好笑的紧。

严肃的气氛已经被破坏,那蝉羽教教主也恢复了一付淡漠样子,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按规矩来。”

“是。”月见微微点了点头,下一个动作竟是扔掉了手里的长剑,从袖子里抽出一柄银白色软剑来,看样子竟是要动真格了。

韩匀收起笑嘻嘻的表情,神色一凛。

台上的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动了手。不同的是,月见的起式是凌厉的一剑,而胧月却与之相反,反而是倒退了数步俯下了身子。

韩匀正在奇怪,却发现月见竟然也停下了攻击,侧着头仿佛是在倾听什么,而胧月却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很快,韩匀就明白过来了,月见看不见!!刚才一系列的战斗差点让他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月见看不见!!虽然他似乎仅靠听力就可以判断出敌人的动作,那是因为一般的武功招式都是追求快狠准,一快就有风,一狠就有响动,月见就可以凭听觉和触觉来判断。

但,如果,对手完全安静了,结果会如何呢?

就像现在这样,月见停下了一切动作,只能安静地等待。

但是如果真的一动不动是不行的,果然,很快,胧月有了动作,她的步法极其古怪,但缓慢而轻柔,她这一动,月见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底下观战的人都跟台上的胧月一样屏住了呼吸,短短一会儿,她已经成功的绕到了月见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举起了短刃,只差一步,这场战斗就要以史上最温柔的方式结束了。

胧月挥刀了,就在这一刻月见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下一秒,那柄银白的软剑已经以诡异的角度朝胧月袭来,卷在了她的短刃上。

韩匀看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早就明白挥刀的最后一刻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动静,但那短短一刻就算要一个正常人做出反应来也是相当困难更别说一个目不可见的人,他原本还以为刚才那阵寂静好歹会对视力受限的月见带来一点心理上的干扰,为胧月挥刀争取时间,但以他刚才的行动看来竟是丝毫没有动摇。

一击不成,胧月返身就要撤退,但月见此刻已经转过身来,用力一抽,短刃便从胧月手中脱出,连带她往前一个踉跄,这短短的时间里,月见已经将短刃甩出擂台,灌注真气的软剑如同是活体般,瞬间变得刚硬无比,朝胧月横劈过来。

情急之下,胧月只好赤手去抓那剑刃,鲜红的血即刻从剑刃上淌下下来,她也顾不得疼痛,一发力便想将剑折断,但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剑身立即卷了回去。

趁此空档,胧月足下一发力,脱出了软剑的攻击范围,依样画葫芦再次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

可这一次竟然没有瞒过月见,无论胧月躲到那,那柄雪亮的软剑都如影随形。

韩匀震惊地从树枝上站起身来。

血!是血的味道!那家伙还是不是人!竟然能闻到血的味道!

失去了这唯一的优势再加上连武器也丢了,胧月很快便不是月见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逼到了角落。

眼看月见的软剑就要缠上胧月的脖子了,韩匀再也按捺不住,抽出长剑猛踩了一脚树杆,借力往擂台上的月见刺去。

月见略微吃惊地收回软剑,回头卷住了韩匀的长剑,韩匀手上用力,竟将月见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再借助反作用力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膝盖便对准了月见的太阳穴。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对冲的速度,饶是月见也没有反应过来,被踢个正着,摔倒在地。

10.胜之不武

韩匀的举动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明显是小人之举,台下立即嘘声一片。

韩匀自己也非常紧张,这样冒失的出手,要是犯了众怒,被其余教众群起而攻之,不仅人救不下来,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彻底失败了,这要是回去,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

想到家里的父母和妹妹,心下难免有些后悔。

所幸的是,虽然台下鼓噪不已,台上众人却依旧一片安静,仿佛置身事外。

略微松了口气,却猛然觉得手腕上一痛,一低头看见月见正箍着他的手,他人已经坐起来了,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鲜红的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

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着,月见抬起头来,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黑色的瞳孔。

有一种熟悉的寒意从骨子里浸出来,韩匀如同被蛰到一般反射性地想收回手,却将坐在地上的月见一并拉了起来。

两个人一般高,月见一站起来正好脸对着脸,他的眼睛已经重新合上了,韩匀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正在看他,隔着那层薄薄的眼皮。

他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韩匀能读懂他的口形。

“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说。

“什么代价?”韩匀心里想着,嘴上也无意识地这么问出来了。

月见的嘴角翘得更高了,那抹原本虚假的笑意此刻却真实起来。

“我是不是,认识你?”韩匀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他并不是第一次见。

“笨蛋,你傻在那里做什么!”

胧月突然从旁边窜出,死死抱住了月见拿刀的手,如果再晚一秒,那刀已经刺入韩匀的胸口了。

韩匀感觉自己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面前的月见已经松开了手,追着胧月而去。

虽然是生死关头,但他仍忍不住老脸一红,搞什么啊,竟然看个男人看呆了……肯定是被那个喜欢男人的御王爷给传染了啊啊啊!!!

“你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忙!”那边胧月也终于失去了冷静,一边狼狈地闪躲一边大吼。

“可是……两个打一个不是犯规吗?”韩匀有些犹豫,刚才是情势紧急才迫不得已出了手,万一要是被取消资格潜入任务失败,后果他实在不也想像。

“不算犯规!规则上没有写!只要把副座逼出场外就行了!”胧月光是躲避就很是够呛了,还要分神说话,很快就被月见一脚踹中,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韩匀没有再犹豫的机会,急忙上前接住了胧月。

“你们两个,”月见将手中的软剑一甩,不可一世的说道,“一起上。要是能再打中我一次,就算你们过关。”

台上的另外两人瞬间被这句话激怒了。

不过是个瞎子……也太嚣张了点吧!韩匀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就差点死在这个瞎子手上。

转头看了下胧月,胧月也朝他点了下头,用唇语说道:你制住他握剑的手,替我制造机会。

达成一致后,两人分别从两侧攻了过去。可是还未近身,已经有个白影挡在了他们面前,白发的少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三人之间,一只手抓住了韩匀握剑的手,另一只手捞住了胧月的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

“到此为止。你们两个过关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活似小野猫的胧月,瞬间安静下来,脸上还浮现出非常可疑的红晕。

喂喂……这么大排场……难道不过是小情侣在吵架吗?

韩匀觉得满头冷汗。

少年接着转身面朝人群,话却是对着月见说的:“你今日有些失态,接下来的擂台换本座来吧。”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鸦雀无声。熟悉这个擂台的都听过这样的传说,副教主上台是选人的,教主上台……是选尸体的……

在几个不信邪的尝试完之后,那天的擂台草草便结束了。

韩匀开始慎重地考虑是不是要留遗书这个问题。

******

全部人马休整了一夜之后,在擂台结束的第二天便动身返回。

起初一路上还有不少尾随者,但随着队伍的行进,地方越来越荒凉,第三天,队伍已经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沙漠,四周几乎无处藏身,大部分尾随者开始放弃,小部分不屈不挠跟进的,都被月见派出去的人马悄悄解决了。

这一天入夜,大部队在一处沙丘后面扎了营,韩匀照例拿了自己分到的食物和水,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生起火来。

这几天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在擂台上,他嘲笑教主,或许说根本是全部人在先,偷袭副教主在后,最后还名不正言不顺地过了关,连他自己想想都要觉得自己讨人厌了,更别说蝉羽教的一帮教众。所以在他随队的这几天,可以说是受尽各种挑衅。

才想着,已经有三个黑影站在了他的面前,韩匀机灵的先把分到的食物藏在了身后,果然晚收拾一步的水立即遭了殃,被一脚踢翻在地。

还来不及心疼,就听到头顶有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在说:

“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再跟着来了。”

韩匀已经懒得跟他们说话,伸手去捡那个被踢翻的水壶,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补了一脚将水壶踢得远远的。

韩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

还来不及吐气,已经被提着衣领拉了起来,三双白惨惨的眸子讥诮地看着他:

“你这家伙到底是要脸不要?”

说拳头就招呼上来,韩匀随手一挡,闭上眼睛再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道:

“几位大哥何必呢,小弟去了不是多个接着端茶送水的人么~”

三人闻言一齐笑出声来,笑完其中两人上前,一人一边架住了韩匀的胳膊,领头的那个把手指骨按得咔嚓咔嚓响:

“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韩匀无奈地闭上眼睛,想着今天这一顿打是避免不了了,可怜以前还能报工伤,现在连这种最基本的福利都没有了,等做完了这次任务,看他不把这些人一个个打得满地找牙。

就在惨剧即将发生的一刹那,有个救命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11.妇女之友

“胧月姑娘……”

刚才耀武扬威的三人瞬间换上了一副恭敬的嘴脸。

“你们分队的队长在清点人数了,还不快过去?”

一看这架势,胧月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但又不好点破,只好找了个理由把他们支开。

“多谢胧月姑娘提醒。”

三人闻言立刻匆忙离开,走前纷纷面露“下次再跟你算帐”的神情,韩匀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微笑着跟胧月道谢:

“多谢姑娘解围。”

胧月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默默地在韩匀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韩匀有任务在身,实在不想圈入不相关的事件,只好尴尬地保持沉默,默默地往升起的火堆里添木柴。

“那天擂台上,多谢你出手相救。”

见韩匀没有跟她搭话意思,胧月只好自己打破了沉默。

韩匀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真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是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我大概不可能过得了那擂台。”

“不,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的,擂台上不需要真的打败副座,如果以打败副座来衡量的话估计我们蝉羽教早就后继无人败落了,事实上,副座觉得是可造之才的话,会点到为止,自动让人过关的。”

“哦?是吗……”韩匀干巴巴地回应,要是换作平常,要是有个美女,虽然只是个小美女,在他面前如此忧愁的话,作为一个温油的大哥哥,他一定无微不至的伸出援手,可是眼前这位不行。

据他这几天补看的轩辕御给他的资料记载,眼前这位名叫胧月的小姑娘正是教主的养女,那个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少年教主实际上已经四五十岁了,因为从小练习蝉羽神功,在神功大成之后,身体就停止生长了,一直到死为止都会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小姑娘长大之后,养父依旧年轻貌美,武功盖世,虽然白是白得太过分了点,但就是与众不同才分外出众,于是小姑娘便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自己的养父,但无奈教主大人不接受她。关于这一点,报告里还有详细的教主心理分析,据分析所言,教主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所以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有缺陷,不怎么喜欢年轻小姑娘,而且考虑到以后,万一情人长成了大姑娘,自己却还依旧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其中的滋味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当然以上这段话,是韩匀经自己的理解加工的,但他觉得轩辕御给他的资料简直就是八卦小报的升级版,事无巨细,方方面面角角落落到位,连调查对象的感情生活都不放过。不得不说,他很欣赏这样的情报工作,这样他看的时候就可以工作娱乐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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