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钓金龟(出书版)+番外 BY 樊落
  发于:2012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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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掐了一下。

落座三人却神色一变,聂瑶立刻问:「匕首现在何处?」

钟离醉取来匕首呈上,又搓着手,嘻嘻笑道:「那个,官爷,这是不是赃物啊?若是没收充公的话,能不能给小

的一些赔偿,我们这里也是小本生意……」

没理会他,聂瑶对其他二人说:「是老七的东西,我认识,是太……大哥送给他的。」

聂虞转头问钟离醉,「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吃了饭就匆匆离开了,大晚上的,我也没注意,不过他咳得挺厉害,好像身子骨不太好,该是走不太远吧。」

聂瑶点点头,沉吟道:「难怪一直追查不到他的踪迹,原来李代桃僵后,又故意走弯路,看不出老七还有这计谋

,皇……六叔,不如我们兵分几路去寻比较快。」

他不是走弯路,而是被人追杀,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

聂虞一脸紧张地继续问:「他看上去伤得很重吗?」

「好像是吧。」

听了此话,聂虞立刻对聂璎道:「不知琼儿伤势如何,我们得快些找到他,江湖不比朝野,步步艰辛,我怕他撑

不住。」

聂瑶摇头哼道:「六叔放心,那家伙属螃蟹,横着呢,绝不会有事,倒是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寻人

之事还是交由当地官员处理吧。」

他们见这里是乡村小店,店主是个醉鬼,伙计看上去也有些呆傻,于是说话都没什么顾忌,只是自始至终,聂璎

都阴沉着脸,一言未发。

三人起身离开,见聂瑶将匕首揣进了怀里,钟离醉忙紧跟其后,叫:「官爷,那匕首不还就不还吧,不过怎么说

我也检举有功,没什么赏赐吗?」

他一直追到酒馆外,直至三人上马,聂瑶有些好笑,摇头叹道:「愚民贪婪啊。」

「人性而已。」

聂虞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扬鞭驰马,尘土飞扬中,瞬间官兵便走得干干净净。

「谢官爷赏赐。」

钟离醉接了银子,回到酒馆,将银两在手里上下抛动,笑嘻嘻道:「一柄假匕首换一锭银子,这买卖不赔,小富

贵,把门关了,今儿咱们不做生意了。」

聂琼依言关门,转头见他靠在柜前喝酒,忙上前将酒葫芦夺下,盯住他问:「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

「掌柜的,莫装糊涂,你早看出那画影图形是谁了吧?」

钟离醉回望他,眼瞳里迷离醉意流淌,笑意不减,却不说话。

聂琼又向前凑,紧紧追问:「老实跟你说,我是朝廷缉拿的钦犯,窝藏包庇的罪名不轻,你帮我,究竟是何居心

?唔……」

质问之词半路夭折,他被钟离醉拦腰搂住,一倾身压在身后墙上,热烈的吻湮没了之后的所有问话。腰被搂住轻

揉,那手劲儿使得恰到好处,聂琼身子酥软下来,无力挣扎,乖乖听从了他的摆布。

淡雅的梅子清香随着亲吻流淌过来,软舌在他口中揉蹭着,一点点挑逗他的感觉,酸甜热情的气息里充满了蛊惑

,令他心醉,不自禁发出轻吟。

「这就是我帮你的原因。」

长吻良久方停,钟离醉却不离开,仍点吻他的唇角脸颊,低声剖白。

可恶!他七皇子虽喜恋美色,但对男人没兴趣,尤其对方还是个醉鬼,打死也不会说刚才他很沉醉其中……不,

恶心死了,切了这混蛋的命棍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放肆!

用力擦揉双唇的手被钟离醉拉下,剑眉斜挑,笑得一脸轻浮。

「别搓了,越搓越红,让我更忍不住。」

耐性顿消,聂琼挥拳便击,他也是有底线的,别以为帮他隐瞒身份,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大不了鱼死网破。

手被掐住别到了身后,聂琼伤势初愈,气力不足,被钟离醉轻易制住。

四目相对,见聂琼眼里怒火燃燃,钟离醉扑哧一笑,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我喜欢你!」

聂琼一惊,忘了挣扎,任凭那只不规矩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刚来时,你可瘦得多,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么可人,我怎么会再把你拱手相让?这富贵酒馆的

门槛是你自己踏进来的,你进了我的门,这辈子都是我的!」

清凉如水的吻再次落在他唇间,温柔却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定。

眼前一黑,聂琼有种感觉,他躲开了猎人的追捕,却糊里糊涂落进了另一个陷阱,而且,可能这辈子都再也逃不

出去……

追踪聂琼的官兵们再没返回,显然是信了钟离醉的胡言乱语,聂琼性子大而化之,虽然因此被钟离醉强吻,不过

见他之后再没骚扰,也就淡而处之,就当被狗啃了,尽管那是个很甜蜜的亲吻。

「小富贵,告诉你一个刚探来的消息喔,原来掌柜的对你另眼相看,是因为你长得很像老板娘!」

一晚,饭后聊天,小伙计的随口之言让聂琼心情顿时郁闷到了极点。

被强吻也就罢了,还还、还是个替补?

他堂堂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比不过个乡野村妇?

回到卧房,听着外面悠扬笛声,聂琼愤愤地把被蒙在了头上。

混蛋,你想证明对老婆长情没关系,拜托别整夜抱着个笛子吹个没完没了好不好?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对

,把那管破笛子偷到手毁了,以后就耳根清静了。

心动之后便是行动,聂琼很快就瞅到了时机,一日午后趁钟离醉小憩时,将他别在腰间的翠笛偷了出来,本来还

想顺手牵羊拿回自己的青龙玉,谁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又无法明目张胆地探手到他怀里摸,只得罢了。

趁厨房里没人,跑去毁尸灭迹,灶火尚未熄,聂琼将翠笛伸进去,犹豫了一下,又抽了回来。

翠笛圆润光滑,显然是主人经常把玩之故,笛尾拴了个小葫芦形状的玛瑙坠子,虽非名贵,却精巧可爱。那混蛋

似乎很在意这笛子,若毁了它,好像有些过分哦。

也罢,反正只图耳根清静,先藏几天,等离开时,再将笛子还上好了。

心念一转间,笛子便成了聂琼的囊中物。

揣着笛子又跑去幸灾乐祸地看钟离醉着急的模样,谁知他压根儿没觉察到心爱之物的消失,一觉醒来,懒洋洋侧

卧一旁,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小富贵,来,给我添酒。」

好戏没看成,聂琼很不情愿地跑去厨房取酒。

没了笛子,夜里果然清静了许多。让聂琼得以静心练功。

运功调息完毕.伸了个懒腰,扯过被子躺倒便睡。没魔音吵扰的夜真好。

可惜,偏有人不想让他安眠。

风停云住,静谧夜中,一个黑影自院外飞身跃入,悄无声息的,猫一般轻柔。

作为一个杀手,他早已习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来做了结,今晚亦是一样,甚至更简单。对付一个身受重伤,且武

功平平之人,他自认稳操胜券。

迅速来到东厢房,脚下却忽然一绊,向前扑倒,杀手训练有素,迅速以手撑地稳住身形,谁知手肘曲池穴一麻,

气力骤失,扑地倒下。

已知有人暗中埋伏,他扑倒时顺势一翻身,紧握短刀,停渊沉气,静候对方的进攻。

四周仍静悄悄没半点儿声息,可毫无征兆的,腿弯处的曲泉、膝关两穴又同时一麻,让他不由自主跪倒下来。

苦练多年的暗夜视物此刻毫无用处,对方明明就在身边,却偏什么都看不到,他知自己绝非对手,正寻思撤离,

谁知手上合谷一麻,利刃落地,紧跟着双肩、后背、腰间依次剧痛,力气瞬间消失,嘴啃泥扑倒在地。

「有贼啊!」小万出门解手,闻声赶来,在看到地上躺了个黑衣人时,立刻放声大叫。

伙计们很快都赶了过来,把可怜的杀手围在当中,一番拳打脚踢,听他们一口一个小贼的骂,杀手气得差点儿背

过气去。

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说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怎可被归在小贼行列里?

可惜他下巴穴道也被制,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挨打,最后还是钟离醉将大家拦住,让人把他捆在草棚里,天明

送衙门,于是一个杀手的光辉生涯就在草棚里惨淡收场。

聂琼也跑出来看热闹,乍见黑衣人,先吃了一惊,以为是来狙杀他的杀手,但随即释然。不会啦,若他是杀手,

怎么会被几个店伙计扁的像猪头三?一定是自己杯弓蛇影,睡觉睡觉。

事情似乎完满结束,谁知在之后的半个月里,富贵酒馆夜里突然热闹起来,小偷盗贼走马灯似的轮着来。

一次是来偷鸡,结果被小百捉个正着;一次是有人偷酒不成,掉进了酒缸,淹了个半死;另一个更离奇,跑去马

厩里,和小马驹过了一夜,最后被早起的小千发现,一顿痛打后将他扭送见官。

这半月来,拜富贵酒馆所赐,县衙升堂成了惯例,县太爷却撑不住了,见又有贼人送来,立刻将钟离醉叫上大堂

,一通喝斥。

「我说你们酒馆最近风水怎么这么旺啊,成天招贼,拜托来个江洋大盗什么的,这样本官审的还有些成就感。」

钟离醉一脸无辜。

「老爷,就咱们这麻雀大的地方,哪会有汪洋大盗肯赏脸光顾?要我说,一定是这些小毛贼看中了我们作坊的美

酒,作为物证,我今天还带了好几坛来孝敬您呢。」

他一摆手,小百小千立则将早已备好的美酒呈上,县太爷好酒,一见有数坛陈酿,立刻喜上眉稍,招手让钟离醉

上前,问:「这么多好孝敬,你说吧,有什么要求?」

「嘿嘿,也没什么啦,不过最近毛贼太多,想请衙里的兄弟们晚上没事到我家酒馆里做做客而已。」

「没问题。」美酒当前,不要说让几个小差役去酒馆巡逻,就是把整个府衙都搬到酒馆去,县太爷也会立刻同意

聂琼在一旁看的眼睛发直。

这也成?大堂之上公然行贿受贿,难道这就是他们永嵊王朝父母官的作派吗?

县太爷一声令下,令衙役们晚上去富贵酒馆巡逻,整顿小镇治安,以防鸡鸣狗盗再度发生。

说是巡逻,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接下来便是美酒作陪,赌具上桌。掷骰子,推牌九,把个打烊后的小酒馆弄得

比白天更热闹。

这太不像那混蛋的作风了,依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白请人喝酒,外带提供宵夜服务?

听了聂琼的疑问,小千一阵大笑:「小富贵,你越来越了解咱们掌柜了,他当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在咱们这里

赌,可是要交红利的,管他们谁输谁赢,钱都会分文不少的跑进掌柜腰包。」

这不是私赌吗?朝廷禁私睹!看看忙着伺候官差的小伙计,再看看靠在柜前自饮自乐的钟离醉,聂琼愤慨万分,

气冲九霄。

这哪是什么防盗贼?明明就是明目张胆的聚赌,永嵊有此昏官劣民,亡国不远矣。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老天给他流落民间的机会,就是让他一睹国情民生,好让他

将来可以辅佐君王治理天下……

聂琼还在男儿志存高远,钟离醉一声吼把他吆喝了过去。

「小富贵,给我斟酒。」

唉,男儿当自强之前还是先伺候好衣食父母吧。

他为钟离醉碗里斟满酒,没好气道:「你葫芦里不是有酒吗?为什么还要我斟酒?」

钟离醉嘴角勾起邪佞一笑,「因为小富贵斟的酒更可口。」

早把戏弄当饭吃了,聂琼仰头看天,做耳背状。

这晚,官差们和平时一样赌的热火朝天,钟离醉却独自离开酒馆,聂琼颇觉奇怪,偷偷跟了上去。

钟离醉口中哼着小曲,脚步飘悠悠的来到一处华丽楼房前,聂琼仰头一看,横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烫金大字——飘

香阁。敢情这家伙是最近钱赚多了,跑青楼来找乐子了,前几天听小千说有位绝代佳人来此暂住,难道他是为看

佳人而来?

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愠恼。

看着钟离醉被招呼进去,聂琼探手入怀,半晌,叹了口气。

口袋里只有几文铜钱,不过这难不倒他,只要进去,凭他的才情还怕哄不到女子吗?

再说,他又不丑,钟离醉都说了——胖乎乎的挺可爱。

绕道宅院后门,纵身进去,但见里面红灯高挂,笑语不绝,空中弥漫着让人心旌摇曳的馥香。聂琼随小径一路走

过,偶然遇见客人花姐儿,各个醉翁之意不在酒,没人在意到他。

来到正厅,里面灯火辉煌,二楼纱帘轻挑,果见一位佳人端坐当中,眉间笑意淡淡,清雅娴淡中勾出缱绻风情,

如玉谪仙般,任聂琼阅人无数,也不由看愣了神。

心怦怦地跳,想与那女子亲近,却又不敢僭越,只听周围不断叫出作陪身价。

「两万两!」

「两万五千!」

「三万!」

「三万也不多哦。」

聂琼心神都被那美景勾走了大半,喃喃道:「此佳人,当得千金……」

耳边传来一阵嗤笑。「不多?三万两不过是作陪聊天一时辰而已。」

呃……蠢蠢欲动的心被一泼水浇了个透心凉。

聂琼偷偷拔指算算,依祖制,王爷月俸是五千两,别说买人,就连打招呼的钱都不够。

「一!」有人竖起食指,轻喝。

清雅略带醉意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钟离醉。

举座皆静,众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老鸨早乐得合不拢嘴了,拍手笑:「原来是醉老板,您今天也来捧场了

,一百万两没的说,就是您了……」

「错!」钟离醉摇摇手指。

「呃,若是一万两,大家都叫过了,莫非一万黄金?」老鸨大胆揣度。

这该死的混蛋,一万黄金换一个时辰的话资,是不是被钱烧昏了头了?若真这么寂寞,他自荐好了,不要那么多

,一万两就够,陪他聊一天……

聂琼的妄想被钟离醉打断。

「一文钱!」

一室空静。

老鸨笑容渐僵,打哈哈:「老板醉了,来人,扶他回去,客人们,咱们重新开始……」

丽人妙目里碧波轻漾,在钟离醉身上打转,玉唇轻启:「你说——一文钱!」

声媲天籁,却似在咬牙切齿。

钟离醉身子向前倾了倾,淡淡道:「一文钱!于我而言,你只值这么多!」

哄闹声中,丽人面露愠恼,起身拂袖离去,被搅了局,老鸨气的上前将钟离醉揪起,正要喝骂,一名青衣小童跑

转回来,清脆嗓音道:「傅姑娘有请这位公子后堂叙话。」

这这这……这也成?聂琼瞪大眼睛,愣愣看着钟离醉随那小童去了后堂。

他还有七八文钱呢,现在拿出来行不行?他堂堂王爷身份总高贵过一个醉鬼吧?

按捺不住,他也跟着跑了出去,大厅里唏嘘一片,老鸨龟公忙着安抚客人,谁也没注意到他。

第四章

聂琼追到后院,九曲长廊尽头有数座阁楼,他来回找了半天,才看到其中一栋阁楼的浣紫纱窗上,依稀映出把盏

言欢的淡淡投影。

很熟悉的身影,是钟离醉。脚步突然变得踯躅,在半路停下。

心在抽紧,像被针扎了似的,一点一点的痛。

他在在意什么?那些说喜欢他的话不过是在逢场作戏,他以前也经常那样说的。

既然不在意,不如就上去救美人于水火,戳穿这混蛋的花言巧语,让美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聂琼整理好心情,在

脸上做出个漂亮的招牌微笑,提步上楼。

立在门口的小童上前拦住他,「傅姑娘正在会客,闲杂人等请留步。」

熟悉的爽朗笑声从里面传来,让聂琼好不容易才平复下的心又开始怒火燃燃。

什么时候他成了闲杂人等?那是他家掌柜,他有权来找人!

他推开小童,大踏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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