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白头吟(穿越)下+番外——越绫歌
越绫歌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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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言安靖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周辉起身,挥挥手道:“该回去的都回去吧,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别漏了行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四个月,苏晋尧胳膊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上面的疤痕以及由

于天寒而产生的顿痛,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他的胳膊和腿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

这时候皇宫中刚过了最忙碌的春节,各宫各殿的宫人们现在正收拾着过节时挂上去的喜庆字画和饰品,站在亭

子里,苏晋尧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宫人们,闭了闭眼睛。

这一段时间,苏晋尧感觉到他的心情开始变得烦躁,或许是他所期待的事情慢慢临近的关系,他越来越难以控

制自己的情绪。比如说,过节的时候宫里宴会,他看到那种热闹时,竟然有种想要破坏掉的想法。

吸了口凉气,苏晋尧抬手揉了揉额头。

四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早在半个月前言安靖就已经给他传了消息说路北经营的事情已经完全安排

好了,而莫非莫离也已经照他说的找好了落脚地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洛阳了,这么看来也算是万事俱备。

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犹豫。

就是这个犹豫让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计划整整往后推了半个月。

“今年雪很大。”苏晋城从一边的路上拐过来,同苏晋尧站在一处说道。

苏晋尧道:“不是说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你不用担心了。”

苏晋城笑出声,道:“以前我倒是没发现你竟然也有关系这些的时候。”

苏晋尧耸肩:“看来我在你眼中的形象不怎么好啊,皇兄。”苏晋尧侧过头来,朝他挑眉:“我不止是一个会

行军打仗的武夫。”

苏晋城笑着摇头,道:“你可是厦梁的文武全才,怎么会是武夫?”

苏晋尧盯着说笑的苏晋城,道:“如果我只是个武夫?”

苏晋城闻言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他:“怎么?”

“没怎么,随便说说而已。”苏晋尧站直身体,仿佛无意间又接着道:“如果我不懂文事,你还会喜欢我?”

“晋尧?”苏晋城惊讶地看着苏晋尧:“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苏晋尧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亭子外不远处被白雪覆盖着的假山,半晌后他才转过头,看着苏晋城唇角微挑:

“晋城,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厦梁,只有我们两个……”说道此处,苏晋尧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会如

何?”

只是刚才的一瞬,苏晋城就几乎被苏晋尧那一瞬间的姿态慑住心神,苏晋尧微挑的唇间笑中带着淡薄的寒意,

挑起的眉梢完全打破了那张英俊面庞上的柔和,一片冷厉。

苏晋尧这时候明明带着笑,却硬生生让苏晋城打了个寒颤。

“晋尧,你……”苏晋城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苏晋尧也仿佛一瞬间回了神,神色一阵恍惚,又看了眼苏晋城抓着他胳膊的手,他才使劲儿闭了闭眼睛。然后

,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他歉意地对苏晋城笑了笑:“惊到你了。”

苏晋城松了抓着他的手,问:“刚才是怎么了?”

苏晋尧呼出一口气,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两天一直有点儿心神不宁。”

“怎么会这样?”见苏晋尧虽然回过神,却依旧有些不对,想着刚才已经让张冼带着人避开了,苏晋城便伸手

扶了苏晋尧的胳膊,让他在亭子里铺着厚厚垫子的石椅上坐了。

苏晋尧揉了揉额头,回道:“可能是前些天你说的那个事儿,我一直没想明白的关系。”

苏晋城闻言也皱了眉头,坐下:“你是说柳榛?”说完见苏晋尧点头,他又接着道:“其实,那个丫头倒是硬

气,在暗卫将她扣起来后就要自杀,不过被暗卫制住了,只没想到她手法那么多,最后还是给她死了。”

苏晋尧叹口气:“我想不明白的是,柳榛为什么要杀我?”

苏晋城眯了眯眼睛:“估计是你和至炯走的近的关系,至贤是柳家外孙,他们自然帮着他。”

苏晋尧嗤笑,道:“既然皇兄你都已经封了至贤为太子,他们怎么还这么谋算?我现在可是没那么多兵权去造

他孙子的反,他们这么急着把自己搭进去算什么事儿?”

苏晋城垂下眼睛仿佛没听到苏晋尧说什么,直到苏晋尧话音落下,他才笑道:“可不是这么说。”然后,没等

苏晋尧再次说话,便出声示意在外面守着的张冼去端了酒菜。

“今儿个难得咱们都有兴致,又有这么不错的雪景,咱们就喝一次酒如何?”等张冼带着人端了酒菜摆好,又

在亭子四周放了炉子,给两人披上披风,苏晋城才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拿了酒壶给自己和苏晋尧满上酒后

,道。

趁着苏晋城倒酒的空隙,苏晋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苏晋城倒完酒端起酒杯敬他,他才低下头摩挲着酒杯外

壁笑了两声,然后端起来和苏晋城手中的杯子一碰,事先说道:“这杯算是我敬你。”

苏晋城看他抢在了前头一怔,随后收回了酒杯笑道:“这是怎么了?有话说?”

“先喝酒。”说着,苏晋尧一仰头喝尽,然后又等苏晋城喝了,他拿起酒壶又给两个人边满上边道:“晋城,

咱们俩走到现在也算是历经风雨了吧。”

苏晋城看了看他,将满了的酒杯端回去,答道:“算是。”

苏晋尧拿起筷子给苏晋城夹了一筷子菜,道:“那么说,我要做一些事情,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坏处,反而有好

处的事情你应该会支持?”

苏晋城手下一顿,下意识反问道:“什么事儿?”

“事情不重要。”苏晋尧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道:“我现在最重视的是你,你现在最重视的厦梁江

山……”

“晋尧……”听着苏晋尧说出这句话,苏晋城下意识打断。

苏晋尧敲了敲盘子,示意他听他将话说完,等苏晋城欲言又止地停住,他方接着道:“你别多想,我没其他意

思。我也就是想告诉你,我做这件事只是为了咱们在一起,厦梁苏氏不会因为咱们受人指责,也不会因为咱们

让你重视的江山临危。”

27.惊变(二)

虽然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苏晋尧的伤其实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好了的,他装作伤势没好完全,也不

过是想留在宫里多占去苏晋城一点儿时间,毕竟,只有他时不时的做出一点儿事儿让苏晋城心神不定,才能够

完全避免他的那些安排被苏晋城发现。

这是他后半生最想过的日子,无论谁都不能破坏。这是一种手段,即使是利用了苏晋城,苏晋尧也不认为他做

的就不对。

等到四月末,苏晋尧在皇宫中住的时间已经实在是不短了,而他也终于在前几天对苏晋城说了他打算回府的事

儿,苏晋城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办法,一个臣子,虽然是皇帝的兄弟,却也是不能在皇宫中多待的,苏晋尧受

伤这段时间长住瑜荃殿这一点已经是打破规矩了。

这一天,正是苏晋尧离宫前的最后一晚。

天色擦黑,苏晋城便放下了折子,命人在琉庆殿中摆了酒,将留在瑜荃殿中的休息的苏晋尧请了过去。

苏晋城其实是不怎么原意苏晋尧出宫的,但是,苏晋尧自己说伤势好了,太医也已经松了口说奕亲王的身体已

经完全无碍,他也不能真的就置祖宗规矩于不顾。

只是,看着手边放着的一些折子,苏晋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段时间,他能够看出来晋尧对他的在乎程度正与日俱增,这些事情他是非常高兴的,但是,与此同时他又非

常不安,晋尧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诡异,甚至于他对他这个弟弟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晋尧那天对他说的话时常出现在他耳边,他说他正在做一件对他们两个都好的事情,他说他做的事情不会动摇

道厦梁江山,但是,苏晋城还是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无关乎苏晋尧正在做的事情的性质,只是一种不安。

他总觉得苏晋尧将要做的事情会超过他的预期,就仿佛七年前苏晋尧去塞东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七年前,苏晋城封锁了苏晋尧去塞东的原因,但是这种事情能够瞒得住的天下人,却很难瞒得住消息灵通的权

贵们。

毕竟,即使苏晋尧将他的府邸打造的犹如铁桶般紧实,也不能避免那些无孔不入的探子。人多口杂,那时候承

武帝昏倒,御亲王妃怒斥苏晋尧而后撒手人寰的事情,在苏晋城封锁消息前就已经传出了奕王府。

但即使这样,这个消息也是没有经过确认的,所以即使传了出去,这也没关系。

可是之后的事情,却令京中即使只是隐约得知这个消息的人都明白了,皇上与奕亲王两个人闹矛盾了。而矛盾

便是,奕亲王苏晋尧手中的西北卫不听皇帝调遣,据领王命!

最后导致了,厦梁朝对抗辽国的天然屏障——塞东,失守。

苏晋城看着右手边已经存在了七年多的密折,这是晋尧离开洛阳后他让暗卫们查的东西。

那个时候因为晋尧要远赴塞东,他便加封了晋尧塞东军兵马大元帅的衔儿,只是,晋尧那个时候正在气头上,

竟然只是听了加封令,连他办的加封礼都没参加就私自领军奔了塞东。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反应,那些隐隐约约得到大长公主离世“真相”的权贵们更是认为这就是真的了。

苏晋城心想,那时候晋尧难道就真没想到他这么做是在明面儿上落了他这个帝国皇帝的脸面么?

晋尧就真的那么确定他不会驳了他的,让人将他给劫回来?

还是说,那时候晋尧是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些问题苏晋城时常想,除了一直没想明白原因外,也想用这些来提醒自己。他和晋尧能够走在一起不容易,

他不想再因为前些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伤害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他不当这个皇帝的话,他们是否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一起了?

是的,肆无忌惮。

这种想法最初形成时,他是惶恐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这种想要与爱人携手站在人前的渴望,这就仿佛是

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的人们一般,因为极度渴望而产生了恐惧。

当然,这种恐惧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苏晋城却发现这种渴望不仅没有因为恐惧的消失而消失,反而因为没

了恐惧更加令他向往。

“见过皇上。”张冼走入殿内,行礼后恭敬地垂首。

苏晋城将手边的折子拿起来放了,才道:“准备好了?”

张冼道:“回皇上的话,准备妥当了,也已经照您的吩咐让人去请奕亲王。”

苏晋城站起来,从御案后走出来,道:“走吧。”

“是。”张冼让道一旁,等苏晋城过去了方才跟着走,却又见苏晋城脚步一顿,站住了脚,道:“若是明天朕

没上朝,你便传近卫军统领付和进宫护驾吧。”

“皇上!?”张冼几乎是反射般地看着苏晋城惊呼出声,声音里透漏着难以忽视不可思议。

“照朕说的去办。”苏晋城看了他一眼,说道:“记着,时间不能早了,今天晚上你去歇着吧,明天早朝前再

来伺候。”

说完,苏晋城不管犹自惊疑的张冼,径自走了出去。

殿外已经半黑了,天际处晚霞散尽,一弯斜月挂在半空。

苏晋城看着渐渐出现在他视线里的瑜荃殿,从苏晋尧找他说话时就产生的不安感越发明显,仿佛要破胸而出。

说到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刚才吩咐张冼做那些准备的用意。那只是他作为一个皇帝在预知危险时,本能般

的防御手段,无论有用与否。

不过,苏晋城想,其实那些准备他实在没有必要去做,如果他这些天不安的源头真的来自晋尧,那么即使救驾

成功,他也……

他也……如何?

苏晋城笑了笑,如若晋尧所说,他们两个人好的基础,是与江山无妨。

苏晋尧到达琉庆殿的时候难得地愣了一下,这次宴会好像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本苏晋城告诉他今晚上有

为他举行的送别宴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他们两个人,毕竟举行宴会的地点在琉庆殿。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的王妃——莫清璇。

莫清璇见到苏晋尧迈步殿,马上从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深厚的越菊和扶蓝两人给苏晋尧请了安,等苏

晋尧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后,她才在苏晋尧的搀扶下起身。

苏晋尧的视线从莫清璇凸起的肚子上扫过,笑道:“身体还好吧?”

“多谢王爷关心,身体还好。”莫清璇就着苏晋尧的手直起身体,低下头答道。

苏晋尧看着她笑了笑,来之前,他倒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莫清璇。他原本以为,今天晚上的豪赌

他即使赢了,也要有赢得不彻底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原来还能够期待赢的完完全全么?

从前几天他对苏晋城说那些话开始,他就已经算是给了苏晋城一个拒绝的机会,如果苏晋城能够预知道危险,

如果苏晋城能够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什么,从而利用暗卫的力量将事情查出来的话,他就给苏晋城一个拒绝他的

机会。

毕竟,在做皇帝方面,苏晋城无疑是一个好皇帝。

他不是这里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忠诚的家国意识。但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却是他喜欢的人。他将他最强势的感

情给了苏晋城,他就会不危害到这个国家。

苏晋城领人从殿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苏晋尧扶着莫清璇笑容温和。虽然知道没什么,但是心

里莫名的不舒服,苏晋城皱了皱眉头。

各自行礼后坐下,苏晋城看着莫清璇道:“奕王妃身体可好?前段日子晋尧伤势没好完全,朕一直不妨先让他

回去,倒是让你担心了。”

莫清璇站起来行礼,然后再苏晋城的示意下又坐下后,方不卑不亢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身体很好,王爷受

伤留在宫里是王爷的福气,臣妾还要为王爷谢恩呢。”

苏晋城笑了笑,又转向苏晋尧:“今儿个是你留在宫里的最后一天,朕本想和你说会儿话,但又想着奕王妃也

有几个月没见过你了,又有了身子,正好母后今儿个宣她进宫说话,朕也顺便让你们见见”

苏晋尧起身道谢:“多谢皇兄。”

苏晋城摆摆手:“朕批了折子就过来了,还没换衣服,你们自个儿说说话。”

“是。”见苏晋城站起身要走,苏晋尧与莫清璇同时起身相送。

虽说宴会是在皇帝的琉庆宫举行,但是毕竟不可能真将宴会摆在正殿里,苏晋尧见苏晋城出去,又看了眼自己

处在的这个偏殿。

这里离正殿不算近,苏晋城既然是去换衣服梳洗,必定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回来。

莫清璇显然也是这样想,等众人都退了出去,她便走到苏晋尧跟前,问道:“王爷,今儿个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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