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三部 番外合集 上——洗尘的细雨
洗尘的细雨  发于:1970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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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伤患-01

场景转换(时间:移交芾先生后,周正开车送齐宁回去,小成跟他们一起)

在路上周正沉默了一阵子,突然问齐宁,“齐长官,就这样放过芾先生?”

齐宁正闭目养神,没有搭话。

小成捏着双拳插嘴道:“那家伙挟持齐长官您当人质,还把您打成这样,不直接毙了他,这口恶气吞不下!”

齐宁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又不是屠夫,能不杀尽量不要杀。”

小成咧嘴一笑,抱着后脑道:“您的心胸越来越宽广了。”

周正瞄了一眼车内镜,从镜内观察齐宁的脸色,笑道:“小成,估计长官还埋有伏招。”

小成眼珠滴溜溜转动着,突然击掌道:“齐长官想得可真远!”

齐宁耸动左边眉骨,微微一笑,道:“说来听听。”

小成抓头,扮了一个鬼脸道:“我只是根据齐长官一贯的行事作风推测,这事儿还没完。周正,你的看法呢?

“我?”周正寻思了一阵子,说:“我觉得……齐长官的伏招要看柳下溪那边进行得怎样……以齐长官的性格

,我们大费周章活捉了芾先生,怎么也得从他身上捞回本钱。”

他这话令小成和齐宁一起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柳下溪家,客厅里柳逐阳烦燥地背着双手踱着步子。胡莞明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邹清

荷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处理公事。

“咚”柳逐阳一脚踩在电视地柜上,挡住电视,扭身瞪着胡莞明,问:“小胡,老六搞什么鬼?到现在还不回

家?”

胡莞明抬起眼睑,平静地看着他,不急不慢地回答:“不知道。”

柳逐阳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一掌拍在电视机上,说:“你是清荷的保镖,怎么对他中毒的事一无所知?把你知

道的说出来!到底是谁下毒害清荷?”

固执的胡莞明没被他的气势和吼声吓住,紧闭着嘴不回答。

书房门开着,在电脑前忙碌的邹清荷听到三哥又在逼问小胡,暗叫了声“不好”,连忙跑到走廊,笑着问:“

三哥,饿了吧。宵夜想吃什么?”

柳逐阳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每次逼问小胡,清荷都会跳出来搅局,问他又不肯说,为什么要包庇下毒害人

的家伙?四处找人打听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家支支吾吾,总觉得这里面内情不简单。齐宁在外执行任务联络不

上,老六的手机关掉了(注:柳下溪有两支手机,一是私用,一是公用。执行任务时会关掉私用的那支)。

邹清荷也是被三哥逼问得受不了,假装忙碌躲去书房。三哥关心自己,他很感动。中毒的事,他已经知道是齐

宁一手安排,虽说能理解这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那股难受劲儿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柳大哥也为这事很

生齐宁的气……没办法对三哥道出实情,更不想因自己的事令他们之间有任何不愉快。又不愿意对这么关心自

己的三哥说谎,只好闭嘴或者岔开话题。

“就吃凉拌面配热汤,怎样?”他下了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很晚了,柳大哥还没回来。白天只发来一条

信息,说是要加班执行任务。

柳逐阳看着清荷的笑脸泄气了,跌坐在沙发上,手臂一张,道:“过来。”

清荷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柳逐阳伸出双手捏着他的脸蛋,一边又揉又扯,一边恼道:“你怎么还笑得出?

差点死掉了哦。”

清荷抓住三哥的双腕,救出自己的脸蛋。吞了两口水,忍不住轻声说:“不会死,其实是假装中毒。”

柳逐阳的眼睛猛地张大,接着微眯起来斜视胡莞明,嘴里说:“假装的?你下午还在吊针,床头柜上的药都是

假的?前来给你吊针的是军部的人吧。”

胡莞明承受不住柳逐阳那意义不明的视线,别过脸瞪着某处装木头。

不愧是柳大哥的哥哥,眼睛有时也很锋利!邹清荷心中暗自感叹。

“齐宁在哪儿?”柳逐阳眉头拧了起来,也不知问谁。

邹清荷和胡莞明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有鬼!”柳逐阳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下巴,来回扫视在邹、胡二人,自言自语道:“军方不干涉地

方,他没理由在这里插上一脚啊。再说他人在国外……清荷,姓齐的是不是回国了?”

说谎能力差的邹清荷别过脸道:“我不清楚。”马上警觉这话说得不妥当,连忙转移话题:“三哥,饿了心情

不好吧,我去弄宵夜。”

“嗯,肚子是饿了。”晚饭吃得不多,小胡去买的外食,不对胃口。柳逐阳往沙发上一倒,头枕着扶手,瞪着

眼看天花。他明白了,清荷中毒的事姓齐的肯定有份参与。他暗中磨牙,姓齐的回来了,居然敢不说一声——

臭小子,除非你一辈子躲着我!

“齐长官,小成,到了。”车开进车库停下,周正唤醒打瞌睡的两人。

齐宁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对小成说:“问问小胡,三少睡了没有。”

没过多久,小成笑了起来,说:“他们正在吃宵夜。”

齐宁揉了揉太阳穴,嘴角一翘,轻笑道:“你们跟我一起上去,要出手护着我这个特级重伤病患。”

“您啊,在柳下溪面前装垂死,他眼神儿锐利,肯定看出来了。”

“呵呵,以他的性格,看出来也会不说。”

小成跟在齐宁身后下了车,调侃道:“您也别装得太惨,惹哭了三少——罪过罪过。”

“唉,”齐宁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会为我受伤而流泪……”

“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吃饱后躺在沙发上的柳逐阳见胡莞明在厨房收拾,清荷上厕所,只好起身去开

门。

柳逐阳打开门,门外有三人。左边的小成认识,右边的周正也认识,只是他们架在中间那位血糊糊的肮脏鬼是

谁啊?“呯”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就在门要关的一瞬间,小成凄惨地大叫:“三少!快救救齐长官!”

“这丫的玩哪一出?”柳逐阳恼火地嘀咕,旋即把门打开,盯着一副垂死样的齐宁猛看,两只眼睛都贴了药纱

,完全变成了瞎子;头发跟凝结的血纠缠在一起,难看又难闻;衣服破破烂烂露出里面被血浸红的绷带……而

跟在他身边的小成和周正却没受任何伤……一股无名怒火在心里燃烧,柳逐阳甩掉拖鞋,高抬右脚朝齐宁的脸

踩去。

“三少,脚下留人!”小成和周正各出了一只手,一个抓住他的脚腕,一个挡住他的脚板。

“逐阳,是逐阳吗?终于见到你了。”齐宁哀哀轻唤。

柳逐阳恶狠狠地道:“臭小子,又在装神弄鬼!踹死你得了!”他右脚被抓住,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幸好邹清

荷听到动静赶过来,从后面撑住了他。

周正和小成连忙松手。

站在三哥身后,邹清荷歪着脖子偏头打量齐宁惨状,隐藏在心里的那份不满立即烟消云散,催促道:“快送齐

哥去医院!我去开车。”但门口堵着几个大男人,大家都不动,他也只能干着急。

“逐阳……”齐宁甩开周正和小成的搀扶,前往一扑,直直倒向柳逐阳。

柳逐阳本不想理他,看到绷带还有血渗出来——臭小子真的受了重伤?心里一惊,连接伸出双手扶住了他。

“哇”齐宁一张嘴,一口血喷在柳逐阳胸前。

“齐长官!”,“齐哥!”不同音量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姓齐的!”柳逐阳的声音颤抖起来,艰难地抱起齐宁,想把他抱回客厅。但腰和腿使不上力,踉跄几步,眼

看要跌倒,邹清荷、周正等人连忙伸出援手。

“走开!”柳逐阳努力挺直腰背,拒绝别人的支援,摇摇晃晃半拖半抱把齐宁弄到沙发上,颤抖着十指想解开

那些染血的绷带。

“三少,您让一让,齐长官需要马上治疗。”周正阻止了他。

小成拿出药箱,对邹清荷使了一个眼色。清荷会意,上前钳住三哥的肩膀。周正和胡莞明抬着齐宁上楼去了客

房,把齐宁平放在床上。在小成的指挥下,周正与胡莞明分工协作共同救治齐宁这个重伤垂危的病患。

柳逐阳挣脱清荷的钳制,跑去客房倚在门口看到齐宁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缝线已经崩裂,新血冲破血痂往

外涌……眼睛上的药纱撤掉,眼皮上有伤痕。

“没伤到眼睛。”周正对柳逐阳解释道。

拆线,清理伤口,重新缝合……小成展示着他那华丽的飞针走线特技,缝好针后脱下胶手套再换了一双,接着

上药,包扎,打针,挂血袋输入血液,齐宁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处理完毕,小成脱下胶手套和

罩头的帽子,手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走过来说:“三少,请让一让。骨折的地方需要打石膏,我要去……”

这种场面,跟在柳逐阳身后的邹清荷早就看不下去了。连忙拖着神色恍惚的三哥去了自己的卧室,担忧地看着

呆坐在床上的三哥。心想:齐宁伤得那么重,在这里救治会不会太草率?家里虽然很干净,却没有防菌,万一

伤口被细菌感染了怎么办?小成他们怎么不把齐宁直接送去医院?

“清荷,给支烟。”柳逐阳突然开口了。

家里没烟……三哥身上应该有……清荷望着三哥胸前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没吭声,站起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膀。下楼遇到小成,忍不住问他:“怎么不把齐哥送去医院?”

小成叹了一口气说:“他想见三少。”

清荷瞪了小成一眼,不客气地说:“你们应该阻止他的任性!当着三哥的面处理伤势,对他伤害很大!”

小成说不出话来,看到邹清荷越过他朝玄关走去,问:“你去哪儿?”

“去买烟。”

“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出门。烟,我外套里有。”

清荷拿了烟和火机回到卧室,看着三哥十指紧绞在一起合成拳头搁在膝盖上,绷得太紧指节发白。清荷拿出支

烟,塞到他嘴里,点了火。

柳逐阳猛吸了一口,抬起眼睑看着邹清荷,缓缓松开十指,左手捏成拳,右手挟着烟蒂,愤怒地说:“齐宁是

我的,我的!我不容许别人伤他!到底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妈的,要十倍百倍偿还!”

三哥,这话很孩子气。齐宁那人,有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但他有他的责任,有时明知危险也要挺身而上

……清荷叹气,坐在三哥身边抓住他的左拳,轻声说:“三哥,冷静!等齐哥伤好了后再说。”

“我没昏头,想不通谁能把他伤成这样。”柳逐阳吸了几口烟后闭上了眼睛,认真动脑子思考:跟在他身边的

小成和周正为什么没保护好他?为什么他们没受伤?不,姓齐的不需要人保护,他很强!他身上的伤是近距离

造成的……那些刀伤感觉古怪,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等姓齐的醒来一定要弄明白整件事!拿定主意后他站起

来去了洗卫间,把烟蒂丢进厕所,捧着水浇脸,从镜子里看到胸前的血迹,他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三哥很坚强也很冷静,换成是自己做不到……齐宁伤得真重,瞧小成和周正并不显得惊惶,应该避开了要害不

会有生命危险。清荷仰身往后倒,抓着枕头垫在脑后,暗想:齐宁受伤是不是跟詹姆斯.贝里的案子有关?柳大

哥不要紧吧?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要等案子完结才会回来吗?了解的信息不全面没办法推测出结论……设计我

中毒是演给谁看?好困……清荷连打了几个呵欠,蹬掉拖鞋缩在床上。

“清荷,借我换洗衣服。”柳逐阳走出洗卫间。

“嗯,拿吧。”清荷合上眼睛,拖过空调被搭在身上。

一阵悉悉索索翻找衣服的声音过去后,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清荷脑子里闪出:

啊,三哥洗澡没关浴室的门。

“咣当”声,接着又是“呯嘭”声,“唉呀”浴室里传来三哥的呼痛声。

什么?难道三哥出事了?清荷猛地睁开眼睛,跳起来往浴室跑。

啊,三哥仰天摔倒在地上,花洒还在喷水。

冷水?三哥用冷水洗澡?清荷连忙拧关水龙头,拿了条干燥的大浴巾罩在三哥身上,扶他站起来,“噫?”三

哥的眼圈红了,难道流过眼泪?

客房里,合三人之力总算处理完齐宁身上的伤。

小成捶打自己的右肩,轻声嘟哝:“累死了。应该把长官押去医院。”

周正掩着嘴打呵欠,走了出去,说:“我去沙发躺一下,有事再叫我。”

小成四处张望了一下,“要把三少叫过来吗?”

“吵死了,给我住嘴!”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齐宁恼火地轻声吪责他。

小成冲着他咧嘴挤鬼脸,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说:“小胡,你也去眯一会儿,我去找三少。”

主卧室的门没关,小成轻轻推开门,噫?没人。“三哥,屁股痛不痛?要不要涂药?”邹清荷在说话,这对话

……啊?这是这是……难道是?小成顺声蹑手蹑脚朝洗卫间走去,门留有缝,他悄悄往里一瞧,心里惊呼:我

的妈呀,邹清荷跟光腚儿三少搂在一起,有只手在揉捏三少光滑滑的屁股呢。齐长官,自家的贼给您套绿帽儿

呢……难道是报复中毒的事?哈哈,想多了,这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干这事。有趣有趣,嘻嘻。啊啊,他们现在

这样儿太暧昧了。想到这里,他转身溜回客房,转动着灵活的眼珠子,伏在齐宁耳边道:“长官,邹清荷正在

猛吃三少的嫩豆腐。”

“什么?!”齐宁睁大了眼睛。想跳起来,可惜手脚圈了层石膏,动起来不方便。

“据我观察,三少应该是洗澡时摔倒了。邹清荷扶他起来,三少屁股摔痛了,邹清荷帮他揉揉。备注:三少没

穿衣服!”

齐宁眼睛一瞪,如同出鞘的利剑,杀气腾腾地对准小成的脸,冷冰冰地说:“你看到了?自个儿把眼珠子挖出

来!”

“没,我什么也没看到。”小成一溜烟跑了。

“臭小子,唯恐天下不乱。这鬼性格,迟早会招祸。”齐宁磨牙。双眼瞪着天花板,受了伤,逐阳却不肯守在

身边,有些落寞呢,忍不住嘀咕:“逐阳怎么不过来看我?想不到我的心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他的期盼没落空,没过多久,洗了澡,身上留有洗发水、淋浴露清香的三少来了。齐宁连忙闭上眼睛,听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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